“你們在做什麽!”


    廖月迴首看見站在不遠處的人,含著淚光的眼睛忽然就笑了:“原來是皇上啊。”


    女子暮然心如擂鼓。


    秦雲舒匆匆走來:“你放開她!”


    “怎麽辦,我已經聽膩你了這句話呢。”廖月說著緊緊的摟著錦夜的肩膀躪。


    女子在他懷裏,眼裏隻有秦雲舒的模樣,竟然沒有力氣掙紮。


    果真聽見廖月說道:“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崾”


    腳步,暮然一頓!


    孤錦夜站在廖月身邊,看著秦雲舒就那樣看著她。陽光正好的時光,她卻無法逆光的看清他的情緒。


    廖月白皙的指尖輕輕的挑起錦夜的下巴,看著雲舒挑釁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小錦永遠都不可能成為你的妻子。”


    秦雲舒遠遠的看著孤錦夜,手心緊了緊,良久,竟然轉身離去,一言未發。


    錦夜站在那裏,感覺全世界都在那一瞬間安靜了,眼裏隻有男子默默轉身離去的背影。


    “看見了?在他心裏,你也不過如此。”


    青衣公子微微垂下眸子,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麽感覺,隻覺得心裏腦子裏從來都沒有這樣空過。


    “廖月。”錦夜轉身進屋,“你走吧。”


    紫衣公子站在原地,看著她沉默的背影,蹙了蹙眉:“我會等你。”


    錦夜已然關上門,一室寂靜。


    “我不會放手的……”


    “我不會像巫星那樣放手的……”


    他的話言猶在耳,可是麵對現實他卻一言不發的走了。為什麽?錦夜緩緩滑落在地上,緊緊的抱著肩膀。她不明白,想不通……


    “為什麽不去追他。”不刃低沉的聲音不知何時響起。


    青衣公子把頭埋在臂間,一言不發。


    “你現在這個樣子一點兒也不像你。”


    “不刃。”


    “你要我做什麽,我即刻就去。”男子的那種閃過一絲寒光。


    女子無聲一歎:“你坐過來。”


    ……


    錦夜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懂,也沒有再說。過了好一會兒,男子高大的身影才慢慢靠近,坐在了她身邊。兩人肩並肩,靠在門上,一言不發。


    “我不知道,雲舒走的時候,我覺得我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錦夜終於說道,“我這樣很沒用是不是。”


    “是。”毫不猶豫。


    女子側頭看著不刃緊繃的側臉,苦笑道:“不知道為什麽,我好想我爹。”


    “因為你軟弱了。”


    “軟弱?”錦夜想了想,忽然笑了,感覺有什麽鑽進了嘴裏,鹹鹹的,澀澀的。她忽然想起來,爹爹去世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的心情。


    可是雲舒活的好好的啊……


    錦夜覺得她又變成了原來的自己,不懂得這些情愫,不明白別人的行為。


    不刃微微側首,看見她眼角的淚水,心中微微一動。緩緩伸手放在她的眼角,卻覺得別扭,又收了迴來。


    “他說的是真的麽。”不刃問道,“廖月說的。”


    錦夜迴過神:“一半一半。”


    不刃不解。


    女子忽然調皮一笑:“其實我不止一個未婚夫。”眼角還掛著淚水,煞是滑稽。


    “剛才應該告訴雲舒的,那樣他的表情一定更加精彩……”錦夜說著聲音又不自覺的小了,其實她根本就沒看清雲舒當時的表情。


    “這樣真的好麽。”不刃恢複了以往的語氣,“真的要因為廖月的挑撥就放棄原來的計劃麽。”


    計劃?錦夜看著不刃,抹幹了淚水:“沒有什麽計劃了,我想我是真的兇多吉少了。”說完之後便低著頭不再說話。


    男子坐在她身邊,見她沒有動靜了,也就一言不發了。本來就不是一個善於言辭的人。


    外麵的陽光慢慢的往西山滑落,不知過了多久,不刃忽然覺得肩膀一沉,微微一愣,身邊的人竟然睡著了,微微側首就能嗅到發間的香味。


    男子看著她安靜的側臉還掛著淚水,不禁蹙眉。他從未想過,這樣一個女子也有落淚的時候,還是為了一個男人。


    門外有腳步聲匆匆而來,不刃伸手抱著錦夜起身,腳下卻一個踉蹌,腳麻了……


    於是乎思南匆匆推開門的時候便看見不刃一襲黑衣,手裏抱著沉睡的錦夜,一下又被刺激到了:“你做什麽?”


    不刃眯了眯眸子,忍著不適把錦夜放在了床上。


    思南像是見鬼了一樣,趕緊進屋把門關上,追問道:“公子睡著了?”


    “嗯。”


    “你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皇上忽然去了教場,鬧的人仰馬翻的。”思南一臉的著急,“我們問他怎麽了,他就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我猜一定是跟咱們公子有關。”


    不刃看著床上的女子,繃緊了唇角:“廖月來過了。”


    “他還有臉來!”說完就覺得自己聲音太大,趕緊捂著嘴,小心翼翼的看著錦夜。


    “他告訴皇上,公子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什麽!”再也控製不住,“他真的說了。”思南一下就惱了,“我去找他算賬!”說完便轉身風也似地跑了。


    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睛,輕聲道:“把她追迴來。”


    不刃一動不動。


    “她就是打殘了廖月也無濟於事。”錦夜看著他,“你去吧,讓我靜一靜。”我真的需要好好的靜一靜。


    男子蹙了蹙眉頭,轉身離開。


    一室寂靜。


    太子府門口,思南一出來就撞上了一個結實的胸膛,微微一愣,抬頭就看見了齊北吃驚的樣子。


    “出什麽事了,風急火燎的。”


    “你躲開!”小丫頭火氣正旺。


    齊北一愣,趕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這個樣子我怎麽放心躲開。”


    “你……”思南一急,直接就動起手來,齊北一隻手緊緊的拽著她的手臂,另一隻手毫不含糊的接招。思南的心太急,招式很亂,兩三下就被男子鉗製在了懷裏。


    “有話好好說,你這個樣子像是去尋仇似的。”


    思南在他懷裏扭捏著:“就是尋仇,深仇大恨!”說完一下又委屈的哭了。齊北一愣,趕緊鬆了手:“這是怎麽了,怎麽又哭了?”


    男子淚眼汪汪的看著他,忽然就嚎啕大哭了起了:“公子……公子她被人欺負了……哇哇……”


    心,猛然一沉!


    事實證明,思南說話真的是能嚇死人的。等到齊北終於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才舒了一口氣,是自己理解錯了。


    錦夜無力的靠在床上,臉色也不太好:“思南人呢?”


    “我一鬆手她就又跑了。”齊北隱隱有些擔憂,“她不會出什麽事吧。”


    “我隻是擔心她失手把廖月打殘了。”女子無奈道,“放心,不刃跟去了。”


    齊北聞言,也就放心了,於是勸道:“雲舒那個脾氣你還不知道麽,過一會兒就好了,你這樣子反而叫人操心。”


    女子理了理耳邊的碎發,無奈一笑:“這一次不一樣。現在想想,我當時說不出話不是因為沒有理由,而是因為我清楚解釋了也於事無補。”


    男子一愣:“令堂不是還健在麽,婚約這種事……”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在顧忌什麽嗎。”錦夜終於說道。


    齊北目光一斂,聽見女子說道:“你發誓,今天我跟你說的,不要告訴雲舒,不然,你不僅害了他,也害了整個雲嵐國。”


    “這樣嚴重?”


    “我從來都不危言聳聽。”


    齊北看著她嚴肅的樣子,終於起身,單膝跪地,起誓道:“我齊北今日對天發誓,若是泄露半個字,就五雷轟頂……”


    “不用這麽惡毒。”錦夜打斷他的話,“隻要說永遠都不能跟思南在一起就好了。”


    齊北默默的看著她,然後正要開口的時候被她阻止了:“我相信你。”


    “你今天,有點不一樣。”齊北起身憂心忡忡的看著她。


    女子垂著眸子,忽然說道:“你知不知道,巫女不外嫁。”


    “巫女?”


    “我不叫孤錦夜,我姓巫,東傲江南巫莊唯一的女兒,也就是巫莊的莊主。”


    齊北放在椅子上的手,暮然一緊:“巫家,巫星?”


    “關於這一點我也不知道,我試探過,他對我家似乎並不知曉,而且據我所知,整個東傲隻有一戶人家姓巫。”


    “那巫女不外嫁是什麽意思,你不能嫁人麽?那廖月呢?”


    錦絮深深一歎:“我們家曆代都跟皇室牽扯不清,小時候我爹跟我說過,我祖上來到東傲就是為了高祖皇帝,為了他的江山。所以,巫家世世代代都會入朝做謀士。”


    齊北疑惑:“即便是女子?”


    “即便是女子。”


    “原來如此,巫家是皇室的巫家。”恍然大悟,


    女子微微側頭:“所以這樣的人家怎麽可能不被藏著呢,怎麽可能讓他們去到別人身邊呢?”


    “可你卻秘密的來到了這裏。”


    “是的,我娘似乎欠先帝一個人情,所以我來了。”女子微微蹙眉,“可是我做的事情被廖月發現了,而東傲的野心也已經昭然若揭。”


    “也就是說,你是在跟自己的主子為敵。”男子了然,也漸漸的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秦雲凜背後的人是廖月,而廖月的主子是東傲,從一開始,他們就想通過秦雲凜控製西蜀。”錦夜一語道破。


    “可是卻被你一手給破壞了,難怪……當初廖月那麽著急。”齊北想到這裏,急忙問道,“那麽東傲的


    皇帝也知道這一切是你做的?”


    “似乎也知道了呢。”


    齊北緊緊地看著她:“那你跟雲舒之間呢?”


    錦絮苦澀一笑,想起了爹爹的話:“我自出生就注定了隻有兩條路,一條是如朝為皇帝出謀獻策,一條是……入宮為妃。”


    齊北聞言,豁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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