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輕輕地移進安靜的臥室,掛著淡紫流蘇的大床上正靜靜地睡著一個墨綠頭發的男孩,精致華美的茶具規整地擺放在房間裏的圓桌上,茶杯上的精美花紋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弱的漂亮的光彩。窗外吵鬧的鳥叫聲驚醒了熟睡的男孩,睜開迷茫的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高大英俊麵容英俊的執事,那雙金色的眼眸正溫柔地看著他。


    “那個香味是earl grey嗎?”男孩半睜著碧色的像貓兒一樣的眼睛,鼻尖縈繞著紅茶的芬芳。


    等候在一邊,手臂上掛著一整套整潔的新衣的眼鏡執事走上前來,臉上的笑容溫柔而親切:“是的,今天早上的紅茶是mariade fere的earl grey imperium,隻挑出最高級的茶葉,至高的名品。我覺得這和少爺配合得天衣無縫呢。”眼鏡執事一邊說一邊動作著為坐起來的男孩打理著衣物。


    在床邊的櫃子裏,一枚在初陽照射下熠熠生輝的藍寶石戒指正安靜地躺在精美的盒子裏散發著迷人的色澤。


    “今天的日程是不受他人打擾,純白的新雪。”執事說著動作溫柔地為男孩穿上嶄新的裏衣。


    男孩平靜地伸出手讓眼鏡執事為他戴上那枚美麗的藍寶石戒指。從今天開始,這個原本屬於特蘭西的執事就要代替塞巴斯為他服務,聽說特蘭西那個家夥出了意外,到現在還生死不知。塞巴斯被他下了命令從此不能再出現在他麵前,如果對方不是惡魔,他甚至想要立刻動手殺死他——塞巴斯蒂安.米凱勒斯,這個致使他父母死亡的罪魁禍首。想到這裏,夏爾.凡多海姆不帶一絲情緒的綠眸轉向正認真為自己服務的新的執事,這個同為惡魔執事的家夥把這個真相告訴他也是為了得到他的靈魂麽?為了能夠順利複仇,現在也不得不依靠這個能夠和塞巴斯對抗的男人,就算是為此付出靈魂的代價,他夏爾.凡多海姆也在所不惜。


    而另一邊,獨自遊蕩在密林中的另一個惡魔執事麵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好不容易找迴來的美味,馬上就要到口的果實竟然再次被盜取,這讓這位一直將所有事情都掌握在手掌心黑執事心情很受影響。


    “啊,找到了。”雨後的泥濘的土地上是一道道深陷的車輪印和混亂的馬蹄坑,塞巴斯蒂安冰冷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鬆動,循著痕跡一路走到懸崖邊上,猩紅的屬於惡魔的眼睛凝視著深不可測的晦暗一片的深淵,眼中浮現那個金發少年伯爵手持長劍英姿勃發的高冷模樣,自言自語:“特蘭西,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修長的身影站在懸崖邊,沐浴著晨光,一躍而下,像一隻黑色的大鳥一樣迅速消失在山穀中常年不散的迷霧當中。


    山崖底部是一片茂密的灌木叢,一個隻穿著寬鬆襯衫的男孩閉著眼靠在一顆老樹底下,身邊是幾個樹上鬆鼠送下來的幹果,原本純白潔淨的襯衫此時已經破損了好幾處沾滿了灰塵和泥漬,本來潔白柔嫩的右手此時以一種不正常的角度隨意地搭在地麵,上麵一片血肉模糊,尤其是虎口的部位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形容。


    突然,又抱著一堆幹果歪歪扭扭跳到少年身邊的鬆鼠發出一聲尖利的驚叫聲,倏的扔下懷裏的果子動作迅速地三兩下竄迴了樹上,躲在樹洞裏恐懼地看著那個散發著可怕氣味的高大家夥走近樹根下還毫無所覺樣子的美麗人類生物。


    塞巴斯蒂安若有所思地瞥了眼樹梢的位置,嚇得小動物再也不敢探頭探腦,目光轉迴靠在樹下毫無聲息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的金發少年,看到對方血肉模糊的手,塞巴斯蒂安想起剛才在峭壁上看到的利器劃痕和在靠近地麵的峭壁上深深插/在岩石裏的劍柄,心中了然,又有些好奇,這個人類從上一次舞會開始就在不斷刷新他的認知。與他早就調查出的結論不同,這個少年無疑是個優秀而且強大的真正的貴族,與他所知的那個膽小貪婪而又怨憤社會的有著肮髒靈魂的阿洛伊斯*陳恩*特蘭西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翻天覆地的差異。


    陳恩頭疼得快要炸開,昨天晚上一路從上麵落進了深淵底部的一片深潭裏,雖然有他盡力抓住劍柄緩和的速度,可還是從幾乎二十米的高度掉進了水裏,要知道從高處掉進水裏可一點也不比掉到堅硬的花崗岩地麵上的結果要好,那巨大的衝擊力和入水後的擠壓力簡直要把他的身體揉碎,最終拖著快要散架的身體爬上岸後他便實在支撐不住昏睡過去。


    可是現在這樣顛簸晃動的狀態又是鬧哪樣?陳恩有些費力地將眼睛撐開一條縫,暈暈乎乎地隻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張放大的俊美臉頰,塞巴斯蒂安-米凱勒斯?是這個家夥?他還以為會是漢娜先找到他呢……這麽想著陳恩又暈暈乎乎地合上了眼簾,意識陷入黑暗前,一個念頭突然掠過腦海——塞巴斯蒂安出現在這裏,那麽克勞德那家夥這段時間神神秘秘搗鼓出來的陰謀應該已經得逞了啊……


    當陳恩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好像穿越迴了華國古代,他身下躺的床是熟悉的梨花木床板,房間裏精美的瓷器、瑪瑙簾子,實木的雕刻精美的桌椅一應俱全,空氣中還彌漫著一種奇異的令人著迷的香氣,來自擺放在他床頭的一小盆罌粟。


    這裏究竟是?


    “您醒過來了啊,特蘭西老爺。”


    陳恩眨眨漂亮的桃花眼,端著茶托推門進來的穿著黑色燕尾服的執事正一派溫和地向他打招唿,隻不過這個執事是凡多海姆家的。“怎麽是你?我這是在哪兒?”陳恩露出有些茫然的表清,下一秒,他像突然想起什麽一樣臉色倏的陰沉下來,原本剛蘇醒的軟綿綿有些迷糊的表情也變得僵硬起來。


    紳士一樣的執事優雅地將盛滿濃濃馨香綠茶的茶盞放在陳恩未受傷的手上,神情平靜灑脫,隻是從他嘴裏說出的話就不那麽平靜灑脫了:“這裏是在下的一位異國朋友的家中。您先前的執事克勞德-浮士德現在正在為我的少爺夏爾-凡多海姆服務,並且還蠱惑了我的少爺讓我不能迴到少爺身邊。”看著金發的男孩臉色愈來愈陰沉,塞巴斯蒂安充滿興味地勾起唇角,“既然克勞德先生如此喜歡‘交換執事’這個遊戲,不如我們就配合他一次,滿足這位調皮的執事的童心如何?”


    被惡魔執事那雙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眸盯著,陳恩最終緩緩收起了臉上偽裝出來的焦躁憤怒的表情,悠然地靠在床頭,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濃鬱香醇的綠茶,湛藍的像琉璃一樣流光溢彩的美麗桃花眼中浮現出的是目空一切,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入了他的眼的神色,這才是真正的他,而不是他刻意偽裝出來的阿洛伊斯-特蘭西。


    、


    “我的執事克勞德-浮士德是一個和你一樣的惡魔,我們之間的靈魂契約令他效忠於我,直到完成我許下的願望。”他抬眼看著站在麵前穿著燕尾服像紳士一樣的英俊男人,伸出嫣紅的小舌舔淨嬌嫩的嘴唇上沾上的濃稠茶水,桃花眼中透出一股詭秘的調儻,虛弱而纖瘦隻穿著一件絲綢的寬大睡袍的身體慵懶地靠在床頭,整個人散發著奇異的誘人的氣質,他懶懶地語氣裏帶著笑意:“我的願望啊,就是——奪走惡魔克勞德-浮士德的心髒啊,哈!”


    塞巴斯蒂安平靜的神情有一瞬的愣怔,克勞德-浮士德與阿洛伊斯-陳恩-特蘭西達成的契約竟然是這個?不,他認真地打量著床上看起來羸弱的好像一隻手就能捏死的弱小人類少年,這是一個計謀,這個孩子從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名為克勞德-浮士德的惡魔。想到這兒,連他都忍不住挑起嘴角,狡猾而神秘的男孩,這是在向他提出結盟啊。


    布置奢華而又古樸的大廳裏,一個穿著盤扣長袍的短發年輕人正擁著懷裏衣衫半解胴/體誘火美麗女性耳鬢廝磨調情逗趣,正在年輕人提槍直搗黃龍時,坐在他腿上的美麗女人語氣異常平靜地說出一件事——


    “剛剛我喝的不是準備好的助興茶,我到現在還沒感覺。”


    “……?!!!!……”已經被幹澀的嘴緊緊咬住的苦不堪言的短發年輕人瞬間呆傻。


    “大概是被那個執事端去給客人了。”女人又說。


    “……”短發年輕人抽抽嘴角,抽出武器認命地鑽到女人的裙子裏開始人工潤滑。


    古色古香的充滿東方風味的房間裏。塞巴斯蒂安無語地看著已經爬到自己身上,兩條筆直修長的大腿緊緊夾住自己的腰的金發少年,眼神掃過他端進來的那壺香醇芬芳綠茶。身上八爪魚一樣纏人的少年胡亂急切地扒著他的製服,那張嫣紅的小嘴裏吐出急促的帶著玫瑰花芬芳的氣息,沒穿小內褲的隱沒在寬大絲綢長袍下若隱若現的下半/身正緊貼著他的胯部充滿色/情意味地蹭著磨著,那張精致嬌嫩的臉蛋上暈紅著配著湛藍的像溪水一樣迷蒙而清亮的眼眸整張臉透出一種驚人的誘惑美麗。


    “嗬。”黑色燕尾服執事垂眼注視著趴在他懷裏的美麗男孩,喉嚨裏發出一聲不明意義的輕笑,帶著白手套的大手托上纏在自己身上的金發男孩不著一縷的軟滑充滿彈性的小屁股,在男孩隱忍的誘惑的驚唿中朝梨花木的大床走去……


    “啪——”


    浴室傳來玻璃鏡打破的巨大聲響,等候在門外的執事立刻擔心地破門而入。


    入目的是碎了一地的鏡片,和滿臉氣悶神色的夏爾-凡多海姆,以及他正在滴血的手。眼鏡執事滿臉擔憂地問:“少爺,發生了什麽事?”


    “嘖!”夏爾-凡多海姆扭過頭不迴答,為什麽他好像在鏡子裏看到了塞巴斯的身影!不!不要在想起他!絕不是在想念他!


    “少爺,您受傷了。”眼鏡執事單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執起倔強的男孩被玻璃割傷的手。


    “走開!”夏爾-凡多海姆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大步朝門外走去,全身都散發著他對這個新執事的強烈排斥。


    蹲在原地的眼鏡執事麵色平靜,並不為之生氣,反而勾起唇角,看到自己修長的手指上沾染的粘稠液體,金色的瞳孔中透出隱忍的風暴般的欲/望,望著那個排斥著自己的背影,抬起手神情迷戀地輕舔了一口手上的血腥液體。


    在腥紅的液體染上他屬於惡魔的舌頭的一刹那,眼眸中的紅光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像被當頭澆滅的燎原大火!


    怎麽會?!


    惡魔執事仿佛難以置信一樣再次舔食手指上的新鮮血液,鏡片下的瞳孔劇烈收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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