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經貌美的金發伯爵普一出現便被熱情大膽的貴族們包圍了,但是這位新上任不久的新伯爵並沒有怯場,反而遊刃有餘地在眾貴族之間周旋攀談,豐富的學識讓眾人大開眼界,尤其這位年輕的伯爵似乎對遠在大洋彼岸的那個高度文明的神秘國度有著不菲的了解,這個時候貴族們都已擁有一兩件來自那個神秘國度的舶來品而自豪驕傲,對於這個好像十分了解那個盛產珍品的地方的年輕伯爵輕易得到了這些貴族的好感甚至崇拜。


    等陳恩周旋了一圈過來,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十分不合群主仆二人。他揚起一個明豔的笑容,主動上前握住這個戴著眼罩的不可小看的男孩的手,“久聞凡多海姆大名,今天終於見到你了,我真是開心地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呢!”


    被握住手不放,夏爾眉頭微皺,“初次見麵,我也久仰大名了,特蘭西伯爵。”


    “ 啊啦,我隻比你大兩歲,你可以直唿我的名字阿洛伊斯啊。”陳恩笑眯眯地眨巴眨巴眼,像個普通的矯情的貴族一樣裝可愛,當然,這個動作展現在這幅有著驚人美貌的身體上完全讓人厭惡不起來,隻會覺得這是真正的調皮可愛。


    夏爾突然有些臉紅,用力把手抽迴來,碧綠的像貓兒一樣的大眼直瞪著麵前笑嫣嫣的金發美少年,這個家夥!居然撓他手心!而且身為一個男人,手這麽軟滑,比伊麗莎白的手還要柔軟!這不科學!


    “啊,這位是?”陳恩逗完了夏爾,這才像剛剛看到站在夏爾身後像守護騎士一樣沉默微笑的男人。


    夏爾.凡多海姆微微抬高下巴,臉色保持他一貫的不符合年齡的嚴肅:“這是我凡多海姆家的執事,塞巴斯蒂安.米凱勒斯。”


    湛藍的清澈而又深不見底的桃花眼微挑,帶著笑意像在仔細觀察塞巴斯蒂安.米凱勒斯,“貌似是個很優秀的執事呢。”


    夏爾.凡多海姆依舊嚴肅著一張臉不可置否,但明顯心情不壞,表示讚同的神情誰都能看出來。


    “這是特蘭西家的執事,克勞德.浮士德。”陳恩轉身為夏爾.凡多海姆介紹站在自己身後的眼鏡執事,但是精致的臉上卻明顯浮現出不滿的神情,“很遺憾,我們家的克勞德看起來好像沒有塞巴斯厲害呢。”


    眼鏡執事若無其事地推推眼鏡框,抿著嘴角,平靜的金色眼眸中看不出情緒。


    夏爾.凡多海姆保持沉默,他可沒興趣插到別人的家事當中去。倒是他身邊的執事塞巴斯蒂安微微勾起了嘴角。


    “唉?不是嗎,克勞德?”陳恩挑著漂亮的桃花眼,用眼角瞥著身邊默不作聲的眼鏡執事,口氣十足抱怨,“你上次可是讓一個在特蘭西家搗亂的盜賊逃跑掉了!難道這麽快就忘記了嗎?!”


    “非常抱歉,老爺,不會再有下次。”眼鏡執事彎下腰真誠地認錯,在這一瞬間金色的眼眸和對麵有著同樣身份的男人無聲地對視交鋒了一番,若有所指地再次重複了一句,“沒有下一次!”


    “啊,不要這麽認真啦克勞德,我又不是真的在怪你。”陳恩笑嘻嘻地擺手,轉頭便拋開了這個話題,拉著夏爾.凡多海姆朝舞會會場外走去,“來,我帶你參觀一下特蘭西家,我這裏可是有不少有趣的東西呢!”


    遠離了燈光閃爍充滿奢靡氣息的大廳,周圍瞬間安靜下來,雕刻了精致浮雕的牆麵上每隔幾步便擺放著一個燭台,讓城堡的每個角落都保證都亮堂堂的沒有意思灰暗。腳下踩著的是厚厚的柔軟的地毯,穿著高跟靴子的貴族走在上麵也不會發出任何一點不雅的聲音。


    夏爾.凡多海姆跟在金發伯爵的身後,聽著對方時不時的解說,心裏猜測著這個“女王的蜘蛛”刻意接近他的居心。


    正在這時,年輕的金發伯爵突然停下來,美麗的臉頰上笑容變得神秘,隻見他伸手推開了一扇看起來隻是一幅普通壁畫的石門,聲音都變得雀躍起來:“瞧,這可是特蘭西家的小秘密呢。”


    這是一個隱秘的地下囚室,裏麵的空間意外的大,布局分明,就像一個正常的隸屬警察局關押犯人的牢房,夏爾.凡多海姆臉色有些不大好,這裏令他想起了一些不大好的記憶。


    正在興致勃勃地為他解說的少年伯爵陳恩很快發現了對方的不耐,他好像有些不解,但是很快就又揚起笑臉,拉著夏爾.凡多海姆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幾個人很快來到了下一個目的地,一個擺滿了精美奢華的武器的房間,陳恩進去仔仔細細地挑了好一會兒,最終在兩把同樣精美同樣鋒利的兩把歐式長劍上猶豫不決。


    “你在幹嘛?”夏爾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啊,給你挑把好劍啊!”陳恩眨巴眨巴桃花眼,十分理所當然,“兩個紳士初次見麵當然要友好交流一下啊,用男人的方式!你看,你的執事把我的執事比下去了,我這個主人總要找迴臉麵啊。畢竟我們可是女王的‘蜘蛛’和‘忠狗’呢。”


    夏爾.凡多海姆點點頭,兩虎相遇必有一戰,與其饒來繞去玩手段,不如直截了當分個高下。想到這裏,夏爾心中有些鬆動,走上前仔細分別了陳恩挑出來的兩把劍,的確都是難得一見的鋒利的好劍,這個家夥看起來似乎也不是那麽不懷好意,至少性格直爽。


    自家主人要玩男人的方式,兩位執事先生各有深意地對視一眼。


    “你的小寶貝要吃虧了,不擔心?”眼鏡執事站在決鬥台旁邊,站得筆直,如同一個紳士的雕塑,臉上的眼鏡精光閃閃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情。


    另一邊,足足隔了半個房間原的塞巴斯蒂安則是一派輕鬆的表情,嘴唇微動,用隻有對方聽得見的聲音迴答道:“相比起閣下圈養的寵物,我的少爺可不是一個被珍藏在溫室的瓷器,該擔心的人是你才對。”


    圈養的寵物?金色的眼眸盯著那個一身淩厲騎裝走上決鬥台纖瘦的身影,眼鏡執事臉上的表情變得隱秘而複雜。


    那一晚,在儲藏室中,那個少年手持長劍用那樣高高在上的仿佛再看手底下養的一隻狗一樣的眼神,那時候他的胸膛突然跳動的發出的巨響,直到現在,隻要稍稍迴憶,就仿佛身臨其境。從來,從來沒有食物給過他的這種感覺,這個散發著矛盾的美味靈魂,就像一朵罌粟有著讓惡魔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奇異能力。


    寬闊的平台上,一高一矮,兩個貴族男孩臉色嚴肅地對峙。


    “夏爾.凡多海姆,對上了決鬥台的你,我不會手下留情,”金發的少年臉上再沒有浮誇的笑容,單手持劍,劍尖直指對方咽喉,“就算你是個兒童!”


    “對你我一樣不會手下留情,未成年!”夏爾.凡多海姆嚴肅著一張娃娃臉,聲音聽起來有些咬牙切齒,最討厭小看他的人了!尤其是被一個生長在溫室裏的小鬼小看,嬸可忍,叔不可忍!!!


    叮鐺——金屬相擊的聲音隻響了一聲,整個決鬥室便陷入了短暫的靜默。


    夏爾.凡多海姆難以置信地瞪大碧綠的單眼,好快!脖子上的疼痛提醒著他,他已經“死亡”。


    金發少年麵無表情的臉此時眉頭微皺,漂亮的桃花眼中一片冷漠和狠利,“夏爾.凡多海姆,還沒完呢!給我專心啊!”話落,搭在對方脖子上的細劍微挑,眼看就要刺穿那纖細的脖頸。


    綠眼少年碧色的瞳孔倏的收縮,這個家夥口中的決鬥是真的,不是點到即止的“決鬥”,而是真正的生死決鬥!他的目的是殺死自己!躲不開!太快了!腦海裏閃過這些念頭,綠眼睛的男孩的嘴唇微動,想要喊出什麽。


    塞巴斯!!!


    幾道銀光閃電一般掠向持劍的金發少年的身體個大要害,少年漂亮的桃花眼中寒光閃過,收迴劍勢,撩了幾個劍花便輕易彈開了鋒利的暗器。再轉眼時,他的對手已經被保護在了那個凡多海姆家的執事身後。


    “決鬥還沒有完成,身為仆人的你竟然膽敢跑出來破壞,凡多海姆家的教養就是這樣嘴上說說而已嗎?”陳恩抬眼,一副用鼻孔看人的表情,手中的劍從夏爾.凡多海姆身上轉移到擋在前麵的執事身上,“不過是個……執事而已啊!”話音沒落,整個人便以一種快到詭異的速度衝向兩人。


    塞巴斯蒂安英俊的臉上終於露出嚴肅的神情,這個阿洛伊斯.陳恩.特蘭西不對勁,很不對勁,在他調查中的金發少年根本不可能擁有這樣強大的武力!手中動作不停,一手撈起夏爾,一手拿出手術刀對戰襲來的氣勢洶洶的金發少年伯爵。


    既然對方的執事都已經動手了,身為托蘭西家的蜘蛛執事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觀,就算他的主人有能力在惡魔手中自保甚至還擊。


    整個決鬥室因為兩個擁有非人武力值的惡魔執事的加入變得更加混亂,刀叉餐盤到處飛。一把不知從哪裏反彈迴來的餐刀直至擦過陳恩嫩白的臉蛋留下一道血痕,湛藍的桃花眼裏一片深沉,手中長劍一撩,將擦著他的臉飛過的銀色餐刀一卷,左手接過,冷冷瞪著抱著綠眼男孩和眼鏡執事周旋遊鬥的黑執事。


    一到銀光從戰圈外刺來,直指被塞巴斯蒂安護在懷裏的夏爾.凡多海姆,塞巴斯蒂安迅速伸手抓住這道閃電一樣的銀光,銀色的餐刀被白手套的大手抓在手心,隻有刀尖刺破了夏爾肩膀上的衣服,見了點紅。這個惡魔執事此時看向那個金發的年輕的人類伯爵時,眼神已經變得晦暗深沉。


    對麵的另一個惡魔執事的攻擊趁機更加迅猛起來,那隻手就要碰到他懷裏的綠眼男孩。將手中染了血的餐刀反手擲出,塞巴斯沉默著以最快的速度從窗戶跳出了城堡,一路消失在莊園的森林中。


    眼鏡執事站在窗台上目視著倉皇逃跑的對手,臉上終於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伸出舌頭輕舔手中銀色餐刀上的血色戰利品。


    “!!!!!”


    這個味道!


    居然……!!!!


    難以置信的從未嚐過的美味瞬間讓眼鏡執事失去了平靜,猩紅的光芒不受控製地從瞳孔中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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