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相思迴到荷甜宮沒有多久,一聲驚恐的尖叫陡然震破了荷甜宮的寧靜,“啊——”


    因為傅相思佯裝平靜地對安之素道,“之素,今晚皇上讓我侍寢,真的侍寢。”


    尖叫過後,安之素自告奮勇道,“娘娘,之素替你侍寢,這一次,你千萬別再拒絕了!這輩子我沒有做娘娘的命,至少可以——”


    不等安之素說完,傅相思便捂住了她的嘴,“皇上說,今晚可以點燈,也可以說話。你確定,你能替我?”


    安之素傻眼了,哭喪著臉道,“娘娘,你沒騙我吧?”


    傅相思搖了搖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安之素沉默了一會兒,壓低聲音道,“娘娘,我們逃吧,我們趕緊知會九王爺,再通過密道逃出宮去!”


    “現在距離侍寢的時間,隻剩下兩三個時辰。九王爺又在宮外,我們哪有那個能力與時間去知會九王爺?”


    傅相思並不知道,因為獨孤羽私自帶她出宮,獨孤焰罰他短期內不準進宮。


    “娘娘你功夫不錯,要不你去翻翻宮牆?”安之素開始出起了餿主意。


    “要不之素躲在床地上,等皇上毫無防備的時候,我跳起來把他打暈?”


    “或者,娘娘再拿葵水做文章?”


    傅相思將尹小綠送給她的藥粉全部拿出來,聚集在了一塊兒,從中挑挑揀揀了一會兒,取出一種道,“這叫糊塗散,一旦服下,就會陷入昏睡,醒來之後糊裏糊塗的,很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別人若說有,他便覺得有。”


    “這藥還能這麽神奇?”安之素將信將疑地接過藥粉,左看右看,忽地想到了什麽,興致勃勃地問道,“娘娘,那個小綠姑娘,是不是什麽稀奇古怪的藥都能配置出來?”


    “沒錯。”傅相思點了點頭,“別看她年紀小,在配置奇藥上,就是個曠世奇才。”


    安之素雙手合十道,“我好想再見小綠姑娘一麵。”


    傅相思不解,“你見她做什麽?”


    安之素笑眯眯道,“我想拜托小綠姑娘為我配置一款奇藥,但凡男人吃了,都會對我俯首稱臣,我問什麽,他們就答什麽。”


    傅相思嘴角抽了抽:“……”


    就在這時,莫公公來了,正式宣布今晚由荷妃侍寢,還強調了不必熄燈,也可以說話的特權。


    荷甜宮除了傅相思與安之素,其他人全都歡天喜地、奔走相告。


    誰也沒有想到,昨日荷妃拒絕與皇上用膳,非但沒有遭來災禍,反而得到了更大的皇寵。


    為保萬無一失,安之素在傅相思的頭發裏、指甲裏,甚至是耳朵裏都塞了足量的糊塗散,叮囑道,“我相信娘娘一定會成功,萬一不成功,娘娘就把糊塗散喂到自己口中,我覺得,皇上還不至於欺負一個昏睡的女人。”


    這話倒是說得中聽,傅相思佯裝鎮定實則忐忑的心緩和不少。


    安之素說得沒錯,萬一她沒能把獨孤焰給喂暈,大可以把自己給喂暈。


    獨孤焰有過那麽多婀娜多姿的女人,不可能對一個死魚般的醜女人產生興趣。


    他讓她侍寢的出發點,不過是懲罰她罷了,一旦她睡著,他懲罰給誰看?


    夜愈來愈深,傅相思望著滿室的燈火,隻覺得刺眼極了。


    莫公公說不必熄燈,紫葉她們就把她的寢宮裝點得燈火通明,唯恐其他人不知道,她是這後宮唯一特殊的女人似的。


    忍無可忍時,傅相思走到那些燃得正烈的蠟燭前,將它們一一吹熄,隻剩下最細最短的一根燃著。


    她不是傻子,不至於將全部的蠟燭都吹熄,讓獨孤焰覺得她心裏有鬼。


    她隻盼望著待會獨孤焰來了沒多久,這支僅剩的蠟燭可以剛剛燃完,那麽,她對他下藥的時候,就可以容易得多。


    傅相思呆呆地坐在床邊,心跳一會兒快,一會兒慢,手心裏也漸漸出了汗。


    她心裏有兩個不同的聲音在吵架,一個說:獨孤焰很有可能隻是純粹地嚇唬她,隻要她反抗激烈,他不會真的勉強她。


    另一個聲音則說:獨孤焰乃九五至尊,一言九鼎,不可能拿這種事情來嚇唬她,恐怕也是奉了孟煙雨的命令,必須跟她把生米煮成熟飯。


    不知過了多久,寢宮內昏暗的燈光漸漸地亮堂起來,傅相思卻渾然未覺,直至獨孤焰在她身旁悄然坐下,讓床褥微微地下陷,她才如受驚的小鹿跳起,“皇上!”


    原先隻剩下一支蠟燭燃著的寢宮裏,多出了兩三支燃著的蠟燭。


    顯然,那是獨孤焰點燃,且選了最長的兩支。


    燈光足夠,傅相思可以清晰地看見獨孤焰臉上的每一寸肌膚。


    想到藏在身上的那些糊塗散,傅相思猛地起身,欲把多出來的幾支蠟燭去吹熄。


    可她還沒有動步,獨孤焰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夜深了,該睡了。”


    傅相思的腦袋頓時轟隆隆作響,心裏明白,他說的睡絕對不再是曾經那單純的睡。


    “皇上,寢宮太亮,臣妾不習慣,臣妾想——”


    傅相思企圖掙脫獨孤焰的大手,卻被獨孤焰打斷道,“朕也不喜歡燈火亮著,但今晚特殊,就順其自然吧。”


    順其自然地讓蠟燭熄滅嗎?傅相思好想對他吼一句:我一點兒也不想順其自然,我渾身不自然,抗拒你抗拒得厲害!


    鬼使神差地,傅相思重新坐到了床邊,獨孤焰也鬆開了她的手,開始顧自寬衣。


    傅相思餘光瞥見他那自然而然的動作,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若是可以,她好想拔腿就跑呢!


    獨孤焰將自己的衣服解得差不多時,瞥眼看向坐著一動不動的傅相思,“怎麽不脫衣?”


    若是之前傅相思對他還有不少僥幸之心的話,此時此刻,她終於相信,獨孤焰今晚絕對是要跟她來真的!


    曾經那兩次各睡各的假侍寢,他可是不管她脫不脫衣的!


    安之素在她最後那件裏衣裏,還塞了不少的糊塗散,所以這衣服,她確實還是應該脫的,否則,獨孤焰怎麽對她放鬆警惕?


    這麽一想,傅相思便鼓足勇氣,低眉順眼地把能脫的衣服都脫了。


    獨孤焰率先坐到床上,吩咐她道,“上來。”


    傅相思微微顫抖著身軀,戰戰兢兢地坐了上去。


    很快,兩人麵對麵地坐著,獨孤焰眸光深邃地看著對方,可傅相思卻低垂著頭,排斥與他對視。


    獨孤焰突然耐心地提醒道,“這種事對你而言不是駕輕就熟的嗎?怎麽還不伺候朕?”


    駕輕就熟?伺候?


    傅相思猛地想起,自己曾在他麵前誇下的海口,說她有過很多老相好,早就不是清白的女人了。


    沒想到,因為孟煙雨,獨孤焰連她這種“不幹淨”的女人都願意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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