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衣來者好似無視了陳靜的存在,並沒有正視一眼陳靜當成了豬舍中的空氣一般,也並未與陳靜張口一字半句好似不屑一顧,一雙眼睛咕嚕一轉,旋即右腳一沉,淩空又一式抱劍直下這一個糟老頭子。


    陳靜略感事態蹊蹺,於是斜持越女劍又緩緩退去了三步之外,眼下這一個夜行衣來者與這一個糟老頭子有何恩怨實在不方便攪和。


    畢竟,也確實不好攪和,誰對誰錯、個中是非恩怨全然不知,又如何能倒幫忙或者以惡助惡呢?


    媽媽桑與盧貴在百合樓家丁腰刀左右相護下,緩緩又退去了五步之外。豬舍中一排又一排大黑豬除了“汩汩”的狂躁之外,一條又一條豬尾巴越見飛揚而又張狂,這都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狂躁。


    在豬舍裏的賀蘭雲青也緩緩立起身來,慕容秋霞與慕容雨菲又相捉相擁在豬舍角落裏左右張望。


    夜行衣來者長劍極速一道寒光落下,這一個糟老頭子腰刀一旋又一擺,腳不離步、身不離影,快刀一迎反手一旋又一斬,長劍一式抱劍落地之際又蕩去了三尺之外。


    果然,這一個糟老頭子確實還是一個使刀的一等一高手,這一手快刀與當年孟婆郡縣衙差役頭領李聲速有得一比,又與建康城中禦史台譚中天的快刀有得一拚。


    夜行衣來者目光如炬,旋即長劍斜身又一式撩劍蕩起一綹泥沙驚嚇了豬舍中的大黑豬,接著又一個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身影再一次逼近了這一個糟老頭子。


    這一個糟老頭子雙手緊握腰刀輕輕向下又一帶,蕩起的泥沙反手又一拍,如煙如霧散去了豬舍。


    大黑豬驚起一陣不耐煩而又狂躁的鳴叫,倒讓夜行衣來者眉頭上揚了一個眨眼的功夫。


    這一個糟老頭子雙手腰刀向前一正,旋即又左右一擺,與夜行衣來者長劍相交就似一綹青藤纏住一樁老樹、一彎綠水繞過一峰青山。


    當、嘭嘭,……


    腰刀與長劍再一次相交相撞之後,接著一擊刀光如閃電急下,這一個糟老頭子旋即腰刀在長劍遊離有左右極速一擺!


    噗嗤、哢嚓,……


    夜行衣來者左手中了一刀,頃刻之間一綹海棠花極速落地。


    夜行衣來者旋即又側身一個後空翻,一個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身影閃去這一個糟老頭子身後。


    正當這一個夜行衣來者極速一式絞劍而下接著一式抹劍,這一個糟老頭耳聰至極,手中腰刀極速又一旋,再一次一劈又一斬,蕩去了長劍襲來的一道劍氣,接著蕩起一股猛烈的泥沙震去三步之外。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個糟老頭子右腿一技“神龍擺尾”,重重又一擊將這一個夜行衣來者踢去了豬舍一邊的角落,像落地的一塊無關緊要的石頭,悲涼而又淒切。


    咳咳、咳咳,……


    這一個夜行衣來者極速左手捂了一迴麵巾,麵巾上旋即濕透了一大塊,看樣子內傷不輕。


    果然,這一個為建康城中“十八春香坊”處理汙穢之物的糟老頭子除了一手刀法極其厲害之外,腳下功夫也確實不錯。


    像這一個糟老頭子如此厲害的人物,居然幹著拾掇人糞與豬糞的生計,活在這一個世道確實不易。


    陳靜如此想來,也就明白了方才領來豬舍的那一個百合樓護院的心情,一時也全然明白了墜入風塵的這一些女孩兒的心思。


    人心都是肉長的,一念是善更能感同身受,也能將心比心。


    隻是,這一個糟老頭與這一個夜行衣來者刀劍之下必定有傷亡,更何況冤家宜解不宜結。


    再這樣打下去,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如今陳靜身為局外人,想問個明白,不然如何算是路見不平拔劍相助的俠客,更何況是秉承“天誌”的幽嫣穀墨家第一百代穀主。


    “老伯,你們有何新仇?”


    “大哥,你們有何舊恨?”


    “……”


    沒有一個人應陳靜,在不遠處的媽媽桑隻是大眼瞪小眼,盧貴隻在一旁掩麵竊笑而又不語。


    夜行衣來者緩緩起身,旋即又一式像極了‘移形換影’的身影閃去了這一個糟老頭子的身後,旋即長劍重重一式雲劍劍氣而下。


    這一個糟老頭子雖然眼疾手快,旋即腰刀擺手如風旋轉之間兩兵相接驟起一陣電光火石。


    噗嗤、噗嗤,……


    這一個糟老頭子兩兵相接之後依然腰後中了這一道劍氣,一口熱血噴去近處的豬舍,驟現了一朵巴掌大的海棠花,旋即又扭動腰肢,腰刀身後左右一旋半弓了身子,警覺的盯住這一個夜行衣來者。


    這一個糟老頭子一時警覺如臨大敵,陳靜心中卻更為這一個夜行衣來者身份好奇至極。


    畢竟,這一個夜行衣來者剛才像極了“移形換影”的身形步法,除了幽嫣穀墨家弟子之外,那就是“十山八寨”的獨孤老太婆了。


    “十山八寨”的獨孤老太婆也不是這一副身板,獨孤信就更不可能與這樣一個孟婆江南的拾掇人糞與豬糞的糟老頭子有任何交集。


    這一個夜行衣來者必定與幽嫣穀墨家有很大的幹係,說他是幽嫣穀墨家弟子,可是幾無可能!


    畢竟,幽嫣穀墨家弟子中三個男人已亡了慕容太白,如今劉一騰與劉一虎在建康城正為了禦史台之事為孟婆江南萬民請命。


    這一個夜行衣來者著了一身夜行衣,“移形換影”身法與越女劍劍招盡得幽嫣穀墨家精髓,陳靜身為幽嫣穀墨家第一百代穀主,居然不知道有這樣的男人存在,確實有失幽嫣穀墨家穀主之名。


    雖然,幽嫣穀墨家江湖中傳聞已亡了十年,但是眼下這一個夜行衣來者必定要問個清楚。


    陳靜斜持越女劍,雖然眼前這一個夜行衣來者還未分出敵我,小心謹慎才能行船久遠。


    陳靜緩緩上前一步,趁這一個糟老頭子與夜行衣來者僵持之際,脫口而出道:“敢問大哥高姓大名,與幽嫣穀墨家有何淵源?”


    “這位大哥手中劍法犀利極似幽嫣穀墨家越女劍法;身形步法極似魏國‘十山八寨’獨孤信他娘的‘移形換位’;更似白鳥城慕容太白的‘移形換影’,不知大哥如何稱唿?”


    慕容秋霞與慕容雨菲一聽陳靜說這一個夜行衣來者與慕容太白有幹係,驟起一股喜悅之後又頃刻烏雲密布,慕容秋霞搖頭歎氣緩緩嘀咕道:“該死的,怎麽這麽多人來多事,哎,這都是啥日子啊!……”


    慕容雨菲白了一眼表情喜悅的賀蘭雲青,旋即又附和道:“秋霞姐姐說的極是。怎麽會這麽多人來多事,咱們慕容家命運多舛啦,難道這就是慕容家的命?我倒是想,這一定會是好事多磨了吧!……”


    慕容秋霞點頭不語,慕容雨菲也隻有靠住慕容秋霞不語。


    媽媽桑吃驚的瞅了一眼盧貴,盧貴也吃驚的瞅了一眼媽媽桑,畢竟幽嫣穀墨家之名在“十山八寨”被柔然人鬱久閭阿史那九節鞭“飛石散玉功”埋過了一次。


    如今,百合樓豬舍又冒出一個極似幽嫣穀墨家弟子的男人,確實匪夷所思,盧貴更是心中罵娘。


    其時,王光明一身夜行衣躲在暗處也異常納悶。自從十年前白鳥城一戰之後,幽嫣穀墨家之名確實每況愈下。這一些年來,公良全忠走遍孟婆江南北,也未曾聽說過有這樣的人物,確實不可思議。


    夜行衣來者依然沒有理會陳靜一字半句,徑直右腳極速一沉,淩空又一躍,落地左步右行、右步左行極速一道劍影如遊離出洞的蛇信子,劍影左右張馳之間直刺這一個糟老頭子的雙眼,而且這一次劍招極似慕容川東使過的酒肉穿腸劍,第一式,一醉酒中花。


    這一個糟老頭子眼疾手快,旋即腰刀虛晃往後一點,身子極速側身一斜,腰刀迴手之間閃去三步之外,又躲過了夜行衣來者的劍招。


    這一個夜行衣來者旋即跟上再補一式絞劍又一式抹劍。


    這一個糟老頭子極速躲閃之間,豬舍驟起飛泥如煙、豬鳴如暴雨閃雷。


    陳靜一時也大怒了,酒肉穿腸劍本為慕容川東一人所學。


    莫非慕容川東那一個孩子把這一套劍法賣給了這一個人?


    如今,幽嫣穀墨家的劍招,誰都可以學?誰都可以使?


    陳靜越女劍一正,指住夜行衣來者大怒道:“來者究竟何人,你與幽嫣穀墨家究竟有何幹係?你與慕容世子有何幹係?酒肉穿腸劍,豈是你想學就學、想使就使的?”


    陳靜隻是想明白這一個夜行衣來者的身份,倘若幽嫣穀墨家的劍招落入江湖正派人手中那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倘若落入了上香拜社的白蓮社弟子手中,那必定有辱幽嫣穀墨家大名。


    陳靜再一次厲聲大怒道:“來者究竟何人?倘若再不吱聲一字半句,本穀主身為幽嫣穀墨家第一百代穀主,必當出劍讓你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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