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什麽坐?起來,起來,都快起來,都起來站著說話!待會兒如果你們兩個走不動,長兄為父,一劍劈了你們兩個累贅貨!”


    慕容川東大罵有理,畢竟在燕王府早就有過相同的經曆。如果一連十幾天不曾活動筋骨,突然有一天再活動筋骨,隻要一停下來必定四肢不由腦子使喚。


    如今,像慕容秋霞與慕容雨菲兩個孩子,久居燕王府中嬌生慣養又不曾如此長途奔波,倘若一坐下來多停歇一時半刻,隻要身子一旦涼下來,必定手腳不聽使喚。


    慕容川東辱罵之語雖然不近人情,但是東方勝與西門霸也覺得言外之意確實在理,並未出口相勸。


    陳靜與陳小英本是習武之人,自然也懂得慕容川東言外之意,扭頭之際也並未開口說一字半句。


    慕容秋霞心中不快,一臉鄙視慕容川東大罵道:“你就是一個臭大哥、醜大哥。尖嘴猴腮的樣子,賊兇了,真是兇死了!”


    “你就是一個臭大哥、醜大哥。我慕容秋霞貌美如花,怎麽會有你這樣一個兇神惡煞的大哥?”


    “……”


    慕容雨菲也附和大罵道:“秋霞姐姐說的極是。慕容川東你就是一個臭大哥、醜大哥。兇,兇,兇,父王從來沒對我們這麽兇過。你一定不是父王親生的!”


    “慕容川東你這一個臭大哥、醜大哥,丟盡了父王一張好臉!”


    “……”


    慕容川東長劍指了慕容秋霞與慕容雨菲的鼻子,劍鋒顫抖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旋即支支吾吾道:“你,你,你,你們,……”


    慕容雨菲與慕容川東做了一個鬼臉,而後若無其事的倒地躺下,一邊又幽幽的說道:“真舒服呀,可是,確實比燕王府中的裘皮錦繡生硬了許多。哎,這是逃難,已經講究不了,那也不講究將就了。”


    慕容秋霞一時心酸無比,旋即雨帶梨花緩緩半嗔半怒道:“父王,你可是堂堂正正的第一‘燕人’啦;母妃,你可是虞丘家百年不遇的大家閨秀啦;父王,母妃,……”


    “父王,母妃,你們聽得見嗎?父王,母妃,你們看得見嗎?……”


    “……”


    慕容秋霞悲天憫人,讓慕容川東一時無地自容,徑直長劍入鞘,扭頭正好撞擊慕容蘭西一波秋水深似萬丈,隻要微風輕輕一吹,便會一發不可收拾傾泄三千裏。


    陳小英抬望眼也是揪心無比,都說:女子本弱、為母則剛,徑直開口說道:“都別哭了,都安靜的休息一會兒吧。待會兒要是魏人追上來了,咱們還得使勁趕路!”


    陳小英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而後又是一陣熟悉的喊殺聲,魏人又來了!


    東方勝大唿道:“快走!”


    慕容雨菲翻身坐直,呶嘴又輕蔑了一眼陳小英,脫口而出道:“不但是一個災星,還是一個烏鴉嘴!”


    陳小英並未理會慕容雨菲,畢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更何況“大人”是不應當與“小人”計較的!


    東方勝方天畫戟一揮,西門霸長刀又一挺,做正麵迎敵狀。


    西門霸又大唿道:“快走!”


    突然,慕容秋霞驚唿道:“哎呀,哎呀喂,這一迴還真是走不動了!手腳都不聽使喚了!”


    慕容雨菲也附和說道:“秋霞姐姐說的極是。哎呀,這一迴還真走不動了,手腳都不是自己的了!”


    慕容川東怒火衝了九重天,長劍出鞘一揚,真想一劍劈了一個妹子,兩個妹子最少用兩劍!


    東方勝與西門霸心中一驚,倘若如此這般,那可如何是好啊?


    陳小英有了主意,越女劍出鞘對陳靜隔空吩咐道:“靜靜,你去前方領路。娘,這一次來殿後。”


    陳靜心中一驚,又十分不解,旋即追問道:“娘,為什麽呀?娘,這都是為什麽呀?娘,不要啊!”


    陳小英沒有迴答陳靜,徑直上前壓低了慕容川東長劍,一時溫文爾雅般說道:“川東,你即是慕容家長子,又是她們的大哥,慕容家以後也全靠你一個人了。這一家人手足相殘的事,還是不要發生的好。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一家人,就得有一個一家人的樣子。”


    慕容川東羞愧的收迴長劍,又抱拳說道:“這兩個妹子,真讓我這個當大哥的愛也不是、恨也不是!”


    “哎,慕容家這一個家,不好當啊!最後隻怕會是裏外不是人咯!”


    “……”


    陳小英上前與東方勝和西門霸抱拳說道:“兩位勇士,一路同行至此,也當是緣分一場。你我皆受‘慕容大王’所托,理應不分先後。”


    “如今,這兩個孩子確實走不動了,不如就由我來殿後,兩個勇士背了她們趕路如何?”


    “事情突發萬急,眼下又別無它法可行。還望兩位勇士不要推辭,方能不負‘慕容大王’所托!”


    “……”


    東方勝與西門霸麵麵相覷,而後點頭稱是,除了此法之外一時也尋不著馬匹,沒有更好的法子了。


    哐當、哢嚓!


    東方勝與西門霸旋即兵器入地五尺,反手一拉解下白羽鎖子甲上已經起了幾個大窟窿的大氅,落地極速“哢嚓”一拉,先撕成兩塊,然後極速又撕成四塊,又在腰上麻利一纏,先打了一個結實的死結。


    東方勝旋即身子半蹲,一把拉住慕容秋霞胳膊,往後背一揚,又大氅一纏,總算少了一樁心事。


    西門霸也是身子半蹲,一把抱起躺在地上動不了身的慕容雨菲,空中又一帶,往後背一揚,又大氅麻利一纏,也了了一樁心事。


    東方勝與西門霸各自捉迴了兵器,趁東方的曙光越來越明,疾馳護住孩子三步一迴頭。


    陳小英越女劍殿後,三步一迴頭、五步兩迴頭、七步三迴頭,魏人彎刀是越來越近了。


    步六孤鐵木耳長槍又一挺,大唿道:“捉住‘萬金之軀’,從此祖孫三代吃不完、用不盡啦!”


    步六孤鐵木耳心中明白,這兩個天鵝城勇士也是萬人敵,倘若近身過早必定會一命嗚唿,不值!


    步六孤鐵木耳自以為:待尋了機會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步六孤沙木耳受傷過重,拖了長槍緩緩步在最後,也以為:笑到最後的人,一定是步六孤一門。


    魏人彎刀極速向前,與陳小英越女劍兵器相撞之際,西門霸長刀一晃下去就又斬了兩個魏人、東方勝方天畫戟一揮又掉了兩個腦袋。


    東方勝與西門霸且戰且退,陳小英越女劍一揮,一式絞劍之後又一式抹劍,旋即一劍封喉了一個狼皮帽,曇花路地、海棠初紅。


    “快走,快走,都快走啦!”


    陳小英大唿之際,極速一個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玄色身影,在狼皮帽彎刀之中越女劍一式絞劍之後又一式抹劍,然後極速又一個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玄色身影,在狼皮帽彎刀之劍越女劍又一式絞劍之後反手一式抹劍。


    “嗷,嗷嗷,……”


    狼皮帽驟起一陣絕望的哀嚎!


    哐當、哢嚓!


    魏人彎刀落地似暴雨打夏荷!


    東方勝與西門霸見陳小英越女劍對付這一些魏軍綽綽有餘,一時心安了許多,便收住了各自兵器往南一路疾馳。


    這一些魏軍軍士,那裏當這一行人是大活人,眼中泛了綠光那就是“萬金”在眼前。如今長了腿的“萬金”都跑了,自然得死命追上。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追!


    而且,追得天經地義!


    陳小英越女劍折身又一個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玄色身影,徑直一式絞劍之後又一式抹劍,又一劍封喉了數個狼皮囊帽。


    陳小英越女劍上的鹹濕滴滴如露水落地,映了一絲微微冰冷的晨曦,讓人傷感。在這正月十五的大好日子裏,還不得不殺人保命。


    “嗷,嗷嗷,……”


    “噗嗤,噗嗤,……”


    曇花再現、海棠依舊!


    魏軍與陳小英且戰且退,不能近身陳小英太遠,也不能近身陳小英太近,就這樣僵持又走到了一條峽穀之間,通道隻有一條索道。


    索道上的麻繩已經有了歲月,飛揚的麻屑更似發絲悠悠落地;索道上的長短木板已經陳舊不堪,也不知經曆了多少日曬雨淋。


    索道半道下就是深不可測的漫漫雲霧,也不知道雲霧下是削尖的石頭還是奔騰的河流。


    雖然這一條峽穀不是太寬,但是如果沒有這一條索道,無論千裏馬怎麽躍,也隻能躍過去半道。


    就如這一條索道正對麵青色木牌上寫了四個大小不一且模糊而又費解的朱砂字:半道而亡。


    如今,連一匹駑馬都沒有,又如何能飛躍峽穀呢?隻要躍不過這一條峽穀,不用說什麽半道而亡,那自然就是絕處不逢生了。


    陳小英越女劍一揮,又傷了一個狼皮帽,見陳靜領路已經去了那一頭,確實心寬了許多。


    東方勝與西門霸也過了索道,大唿道:“陳女俠,你快過來,我等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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