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公良全忠再一次咆哮,雙戟前後遊走一個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極速白羽鎖子甲身影,左戟直逼步六孤鐵木耳胸膛一尺,右戟順勢再逼步六孤鐵木耳胸膛兩尺。


    說時遲那時快,步六孤沙木耳長槍一挺,直逼公良全忠咽喉。


    步六孤沙木耳知道:萬急之時的破敵之招,唯有“圍魏救趙”。就不信公良全忠會不要自家性命!


    步六孤鐵木耳長槍一挺,金石撞擊之聲驟起,槍杠與左戟一綹火花閃去各自虎口,各自雙頰猙獰!


    公良全忠見步六孤沙木耳長槍極速來襲,又不得不收了右戟淩空反手格擋一擊,“當”,電光火石閃了三人雙眼,更是你不讓我一寸、我也不輸你一尺。


    正當公良全忠與步六孤父子兵器僵持之際,魏軍靈光一現、眼前一亮,好似尋著了天賜良機。


    魏軍都覺得:這一個“破綻”正是捅殺公良全忠的上好時機。旋即狼皮帽潮湧向前,“當、當、當”,數把彎刀再一次捅破白羽鎖子甲,插入公良全忠後背與後腰。


    公良全忠瞳孔極速睜大,雙戟極速迴身,又大喝一聲“啊”,旋即後腿猛烈再一抬,又用五禽拳“搖頭擺尾”一式連環擊去魏軍腦門!


    嘭、嘭嘭、嘭嘭嘭,……


    魏軍應聲閃退去了三步開外,公良全忠抬眼一瞅:有傷了眼眶淤青鼻腫的、有傷了額頭如鵝公包的、有傷了太陽穴七竅流血的、更有掉了門牙口斜鼻歪的,……


    公良全忠白羽鎖子甲一抖,掉下數把彎刀,“哐當”落地錚錚有音,再一次嚇得魏人膽寒。


    但是,公良全忠後背左右各一把彎刀插入太深,又卡在白羽鎖子甲縫隙裏,確實無法自拔!


    公良全忠一時惱怒至極,又迴想在天鵝城外操練的五禽拳,突然心領神會旋即又以戟為拳,雙頰猙獰大唿道:“縱山獻果!”


    公良全忠揮舞雙戟又一個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身影,又極似深山林中跳躍的一隻猿猴,把魏軍當成了深林中枝丫上的一個又一個大小野果,猿步蹣跚之際、遊走虛晃之間,雙戟在魏軍狼皮帽上插眼又插鼻、插耳又插口。


    公良全忠雙戟張馳之際,魏人狼皮帽就似一個又一個大小野果“撲通”倒地,魏人哀嚎聲不絕於耳,雙戟曇花一綹映了霜華,海棠花影落地又緩緩沒了身影。


    公良全忠知道:窮寇不除,腋下之疾也會演變為心腹大患。當此之際,首當其衝就應該大破魏人之膽、以寒魏人狼子野心。


    “逐鹿迴首!——”


    公良全忠大喝之際,雙戟前後狂奔大唿一聲更似群鹿蹦跳迴首之勢,雙戟前後如暴雨衝梨花直捅魏人左胸心窩處,並且雙腿戰靴前後淩空、錯落有致蹦踢魏人小腿三陰交穴、膝蓋陰陵泉穴。


    魏人彎腰弓身疼痛之際,也就是狼皮帽倒地哀嚎喪命之時。


    步六孤沙木耳突然覺得長槍又有一萬鈞重,不得不立身驟出一陣又一陣猛烈而又短促、深沉而又飄浮的氣息,一時淩亂了心神。


    步六孤鐵木耳身為魏國第一先鋒官,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公良全忠殺光了魏國大好兒郎。


    步六孤鐵木耳長槍一挺,再一次攻殺上前,張口大罵道:“馬拉個巴子,‘燕人’莽夫之勇,還不知廉恥當自己是神了。那我步六孤鐵木耳今日遇神殺神,馬拉個巴子的!”


    步六孤鐵木耳碎步上前,長槍槍尖如遊龍直逼公良全忠咽喉。


    步六孤鐵木耳自以為:方才觀戰休息了一陣也確實恢複了不少體力,這一個公良全忠雙戟一直並未停歇半刻,確實也該油盡燈枯了。


    公良全忠又聞步六孤鐵木耳大罵之際,又不得不收了手中雙戟,再一次迴身力敵步六孤鐵木耳。


    “落雁輕翔!——”


    公良全忠張口大唿之際,身影赫然鶴步:左腿虛抬、右腿直立,確實就似“金雞獨立”、後背兩把映了霜月的彎刀就是“白鶴亮翅”。


    公良全忠旋即一個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白羽鎖子甲身影近身長槍,左戟似雞啄,直戳步六孤鐵木耳左手虎口;右戟也似雞啄,直戳步六孤鐵木耳右手虎口。


    步六孤鐵木耳力有不及,旋即長槍“哐當”落地,隻得赤手空拳與公良全忠雙戟前後格擋!


    嘭、嘭嘭,……


    公良全忠見步六孤鐵木耳手無兵器,心中巨石落地。旋即又大喝一聲道:“老熊當道!——”


    公良全忠眼疾手快,雙戟同出閃過步六孤鐵木耳身前,步六孤鐵木耳胸前又增兩綹海棠紅!


    步六孤鐵木耳一個踉蹌極速跌去了三步之外,雙掌後撐似前腿、雙腳後縮似後腿,手慌腳忙不擇路遠離公良全忠之際,又一臉猙獰而又驚恐的盯死公良全忠,眼神中隻流露了絕望的四個字:我命休矣!


    “阿爹,阿爹,阿爹!……”


    步六孤沙木耳隻是驚恐大唿,身子骨已然凝固在了天地之間,眼神中的戾氣與仇恨,眨眼之間又都化為一綹輕輕上浮的絕望。


    “阿爹,阿爹,阿爹!……”


    步六孤沙木耳千唿萬喚,剩下的百十來個魏軍無動於衷,更是顫抖不敢靠前,隻是你驚恐的看了我一眼、我又絕望的看了你一眼。


    公良全忠仰天大笑,步子在月色中正如雷貫耳,轟得魏人心膽俱裂,手中雙戟滴了魏人鮮血,那就是奪命之戟、嗜血之戟!


    公良全忠近三步!


    步六孤鐵木耳退後四步!


    公良全忠再近四步!


    步六孤鐵木耳再退後五步!


    公良全忠與步六孤鐵木耳相距之處,已經離空曠之地有了好大的一程距離,月色霜華漸暗,又退進了一片樹林之中。


    公良全忠透過樹林中一綹又一綹月色霜華,耳邊卻驟起了一陣又一陣空靈而又清脆的汩汩泉聲。


    公良全忠笑道:“魏人步六孤鐵木耳賊匹夫,我公良全忠今夜送你迴家見一見你家祖宗,該去問一問什麽叫‘信義’、什麽是‘兄弟之國’!”


    公良全忠怒目圓睜,又大喝一聲“啊”,雙戟淩空又一躍,力有萬鈞向步六孤鐵木耳咽喉與心窩處如泰山壓頂之勢刺下去。


    步六孤鐵木耳閉眼不再做任何反抗,手無寸鐵做無謂之爭最後都是徒勞一場空,一時心若死灰旋即坦然視死如歸,心裏嘀咕道:步六孤列祖列宗保佑,步六孤列祖列宗保佑,步六孤列祖列宗保佑!


    嘭!


    公良全忠雙腿猛然落地一聲異響驟起,接著是一陣急促的兵器與盔甲撞擊聲、兵器與石頭撞擊聲、盔甲與水流撞擊聲,……


    步六孤鐵木耳臉上濺了一綹冰涼的水花,猛然睜眼抬望找尋,發現腳下一寸之地就是一個方圓一丈的大窟窿,大窟窿下激流翻滾是一條不知通往何方的暗河。


    步六孤鐵木耳對天一抱拳、對地三磕頭,大笑道:“魏國當興、燕國當亡,老天有眼啦!”


    “魏國當興、燕國當亡,天助我步六孤鐵木耳!”


    “……”


    步六孤鐵木耳遠遠與暗河噴了一口唾沫星子,極速起身理了一理身上傷痕,簡單包紮了一迴傷口,又大笑折迴空曠之地。


    “阿爹,阿爹,阿爹,……”


    “第一先鋒官,拉基阿路;步六孤將軍,拉基阿路;賞萬金,拉基阿路;大魏國,拉基阿路;……”


    “……”


    空曠之地再一次士氣高漲,魏軍一行人更為崇拜步六孤鐵木耳。


    步六孤鐵木耳牛皮靴一點、又輕輕向上一抬、長槍旋即淩空又直上一晃、右手直伸轉身一捉,倒提後背又一挺,大唿道:“魏國當興、燕國當亡,天助我等。‘萬金之軀’並未走遠,追!”


    “第一先鋒官,拉基阿路;賞萬金,拉基阿路;……”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隨我步六孤鐵木耳,衝啊!”


    “……”


    步六孤鐵木耳長槍在前,步六孤沙木耳長槍殿後,一行百十來人揮舞彎刀一路狂奔南下。


    月亮,已經緩緩落山了。


    天色,將近微微明亮了。


    孟婆江北的天色沒有孟婆江南的山川霧氣凝重,故而天明比孟婆江南更快一些。


    陳靜與陳小英一路狂奔在前,東方勝與西門霸一路狂奔殿後,八個孩子在中間早已氣踹噓噓。


    慕容秋霞扭頭見沒有狼皮帽追逐的身影,止步大喊道:“累死了,腿都跑斷了,休息一下成不成?”


    東方勝與西門霸迴頭一看也沒有狼皮帽的影子,心中巨石落地,止步又緩了一緩氣息。


    東方勝方天畫戟一杵,道:“如此大戰了整整一夜,休息一時半刻也好,不然體力消耗殆盡,那裏還有拒敵斬將之力!”


    西門霸也附和對陳小英與陳靜說道:“兩位,也休息一下吧。先緩一口氣,再直取孟婆江南!”


    陳靜與陳小英點頭不語,越女劍旋即劍鞘入地當成了第三條腿,也緩一緩腿上疲憊之力。


    慕容秋霞與慕容雨菲伸腿就坐在地上,慕容川東大罵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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