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英右手越女劍突然一式“青龍舞鳳”,劍中的寒光映著雪花點點、紛紛梅花瓣,更有潑灑的雪霧。越女劍劍光極速左右搖晃、旋轉,像是一條盤旋的青龍、一尾翱翔的彩鳳,更像有十輪圓月、百輪圓月之光,如鏡子照亮了劉文之一雙瞳孔急劇放大的眼睛。


    陳小英微微前傾而又半弓著的身子,一陣紮實而又輕盈的碎步,也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極速與劉文之奔殺了過去。


    在陳小英嫉惡如仇的眼神中,代表了三天三夜前太虛道觀死去的道士心頭之恨,似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不劈了劉文之為武林除害,江湖中不知道會多了多少無辜亡魂。


    陳小英手中越女劍使出的越女劍法一定要結果了劉文之。不然,沒法與幽嫣穀墨家穀主交代,也沒法與江湖中武林人士交代。


    “無知女流之輩,休要放肆!還想一劍封喉?讓貧道來教一教你,別步了太虛道長的後塵!……”


    劉文之右腳雙頭尖翹方履在雪地邊裏突然一沉,一個極速縱身,身子極速彎腰三尺,接著使出了一招“乾坤一擲”,天師劍平肩於前,天師劍劍鋒上一閃寒光如利箭平刺去了陳小英咽喉。


    劉文之自以為:天師劍也要像結果太虛道長那般結果了陳小英!


    當!


    雪月下一聲脆響,陳小英左手劍鞘一時橫於胸前,劍鞘抵住了天師劍劍尖,接著身子又微微側身一斜,錯開了劉文之的劍招。


    陳小英,見狀極速收了“青龍舞鳳”的招式,手中越女劍在右手上下一翻手,由下往上一式絞劍,在劉文之的脖子上又抹劍過去。


    剛才這一招“青龍舞鳳”,隻是陳小英引誘劉文之判斷失誤的虛晃之招。劍招,虛虛實實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絞劍之後的抹劍,才是傷人致命的絕殺之招。


    越女劍在劉文之脖子處,絞殺之後的一式抹劍,劉文之大驚失色,徐徐後退了三步。


    “老雜毛,你又見紅了!……”


    陳小英,銀鈴一般的聲音,聲音中盡是十足底氣。


    幽嫣穀墨家劍法,眾弟子使的越女劍法早就名揚天下了!墨家劍法可不僅僅隻有越女劍!


    隻是,現在幽嫣穀隻有七弟子陳小英一人行走江湖打抱不平,故而越女劍大名傳得更遠。


    劉文之,又氣又急,一時領教了越女劍在近距離的兇險無比,不能再讓越女劍近身了。隻可遠攻,不可近戰,也不能戀戰。


    劉文之,天師劍在手中一旋,突然右腳雙頭尖翹方履一個猛烈而又極速的掃堂腿出去,雪花點點夾雜著梅花花瓣紛紛如煙而起,天師劍往陳小英的腰部又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兇狠的橫砍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陳小英一個麻利的後空翻,後退三步躲過了天師劍的橫砍,旋即往後又一躍,躍上了身後一棵彎曲如弓的梅花枝丫上、如蕩著花叢中的秋千。


    劉文之,見天師劍又橫砍落了一個空,還見陳小英後退躍上了梅花枝丫,以為陳小英怕了天師劍,急忙三步上前追了過去,天師劍伴了劍鞘架在了身前,奔到了陳小英立上的那一棵彎曲的梅花枝丫下。


    陳小英,好似無視了劉文之的存在,隻是身子先向下一沉,而後又一個躍身,跳到了臨近的一棵彎曲的梅花枝丫上繼續蕩了秋千。


    劉文之,追到第一棵彎曲的梅花枝丫下時,梅花枝丫剛才被陳小英用力一沉,枝丫如荊條齊刷刷的打在了劉文之的頭上、臉上、身上,一時之間雪絨紛飛、梅花花瓣零落,像花雨、也就是雪雨。


    劉文之,被梅花枝丫反彈一擊,擊散了頭上的道髻,臉上即刻現出了三條或長或短、或青或紅、或粗或細的傷痕,像是一個被人揍打的小孩子,花白的頭發在雪花點點與梅花花瓣飄悠中淩亂了。


    “老雜毛,這才是十足的雜毛!嘻嘻,嘻嘻,……”


    陳小英,見披頭散發的劉文之,像孟婆郡城牆邊上的那一些邋遢的乞丐,一時忍不住笑出了聲。


    “老雜毛,老子曰:上天有好生之德。像你這樣的十惡不赦之徒,血都是髒的,還是自刎吧!免得髒了本姑娘手中越女劍。……”


    “老雜毛,你打不過本姑娘,你還有什麽臉麵去見白蓮社的那一般烏合之眾?趁天黑,從這一個世界上消失吧,也算功德一件!……”


    “嘻嘻,嘻嘻,……”


    陳小英言語之後,爽朗的笑聲在雪花點點與月下梅花之間,像湖心的水波蕩去了百裏之遙。


    陳小英是一臉得意,看披頭散發的劉文之,一臉猛烈的火氣又夾雜著一臉無邊的怒氣。


    “貧道,與你拚了!……”


    劉文之天師劍在雪地裏用力一挑,而後用力一撥,一團泥土夾雜著雪花與梅花樹丫上的陳小英極速飛奔砸了過去,一團、兩團、三團、四團、五團,……


    此時的劉文之,手中的天師劍更像是一把鋤頭、又或者像是一柄鐵鍬,泥土團子好像一個又一個的飛火流星,直擊著梅花枝丫上的陳小英,近戰不能、隻得遠戰。


    劉文之,在心裏嘀咕一陣,隻要陳小英在慌亂中失去了一點兒的方寸,自然就有了可乘之機;隻要有了可乘之機,那就有取勝之法。


    “喲喲,老雜毛,本姑娘才沒空和你餓著肚皮打雪仗。……”


    “嘖嘖嘖,不願意自刎,那本姑娘就親自來取你項上人頭!……”


    “……”


    劉文之,一時之間又愣住了兩個眨眼的功夫,隻怕越女劍近身才出此下策!這倒好,如果越女劍劍招主動攻殺過來,不真的就要被越女劍一劍封喉了?


    劉文之,心有不甘!


    劉文之,半蹲著馬步,左手如銅的劍鞘、右手寒光的天師劍,目視著陳小英一個燕子翻身,玄色靴子在如弓的梅花枝丫上一沉,如張弓搭箭射出的利箭一般,人劍合一直刺劉文之正方的咽喉。


    陳小英手中越女劍如針尖似麥芒,讓劉文之無所適從。


    劉文之,在慌亂不堪中,右手中的天師劍在左臉前晃了一次,又在右臉前晃了一次。


    劉文之真的心慌了一地,這一次還是拿不準陳小英的劍招,會不會又如剛才那般虛晃一招?


    劉文之確實也急了。而且,在腦門上、脖子裏、手心裏,急出了戰戰兢兢的汗水,不但是汗水,還是帶了溫溫鹹濕的虛汗!


    劉文之一臉虛汗,在月光中映著一個又一個縮小了的圓月;更在雪花點點中,虛汗急促的變為了一身冷汗,冰冷著熾熱的心肝脾肺腎,向上涼到了花白的長發、向下涼到了冷凍了的腳底板!


    就這樣要拔涼拔涼了?


    劉文之,在心裏嘀咕了一萬次不願意、還一萬個不舍得!


    白蓮社不能沒有了劉文之,劉文之也不能沒有了白蓮社。


    “啊,啊,啊,……”


    劉文之急促的抬頭向天,像是一隻紅眼的餓狼猛虎,接著又是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嚎叫!


    劉文之,在抬頭的嚎叫之際,一頭花白的散發在雪花點點中、在月色下的皓影裏,宛如一隻在案板上待宰的蹦跳大魚!


    “天啦,天啦,天啦!……”


    劉文之極度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花落去。要是梅花花瓣落地了,來年的梅花花瓣會更加美麗。


    隻是,劉文之如果被陳小英一劍封喉,不要說來年,就連明天一大早旭日東升,或者說現在頭頂著的滿月,西沉落山都看不見了!


    劉文之極速瞪大了燈籠一般的眼珠子,卻又是萬般無奈中的無計可施,隻有在心裏反複嘀咕著:如果能活過今夜,以後不但是劉文之自己,還有白蓮社所有弟子,都得離幽嫣穀墨家弟子遠遠的!


    就在這個時候,劉文之突然發現黑馬與白馬,在驚恐萬分的一陣又一陣“噅兒、噅兒”的撕裂聲,撕裂聲經久不停,在驛道上來迴不停的狂躁跑動著。


    緊接著,驛道上下顛簸如孟婆江中六月暴雨後的江水,驛道遠處鬆樹林裏搖晃出了一陣又一陣的霜雪白煙;驛道近處的梅林裏是一陣霜雪白煙中還夾雜著紛紛的落花,花雨灑紅了白雪皚皚之地。


    劉文之,心中為之一驚:雪月同天,天生異象,此時此刻還發生地震了啊!


    就在劉文之心驚時,陳小英越女劍刺去劉文之咽喉的時候,因為突然而來的地震,虛晃了一下身子,越女劍一劍刺中了劉文之肩膀,劉文之反手天師劍一挑,直刺去了陳小英咽喉。


    劉文之心裏明白,這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打鬥,幽嫣穀墨家七弟子陳小英要劉文之不得好死,白蓮社劉文之也要陳小英不得好活!


    就在劉文之反手天師劍一挑的時候,陳小英一個側空翻,因為地震波動,竟然沒站穩,重重的摔在了雪地裏。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劉文之反手天師劍又極速與陳小英胸前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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