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英麵紗鬥笠下警覺的雙眼一點兒也沒有含糊,玄色靴子突然一沉,輕輕躍上旋風白馬的馬鞍後背,右腳又一掂,劍鞘上前右手極速出劍,一道寒光直襲劉文之!


    兩道劍光上的寒光,映著飄飄悠悠的雪花點點,在雪花點點之間上有一輪圓月、下有紛紛梅花。


    雪花點點,悠悠揚揚才不管這一場是非;月影高照也管不了誰對誰錯,是非成敗轉頭四大皆空;嫣紅梅花落,來年春暖枝先發!


    雪花點點,恰似無情;月影高照,更似絕情;梅花千放;好似冷漠中的薄情!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劉文之,你去死吧!”


    陳小英右手劍鋒如箭,直襲劉文之率先出手的天師劍。


    陳小英是幽嫣穀墨家穀主最小的一位女弟子,也是幽嫣穀墨家穀主最為操心的一位女弟子。


    幽嫣穀墨家穀主座下大弟子慕容太白已經和二弟子賀蘭佳琦、三弟子虞丘淩薇共結秦晉之好,複興慕容氏去了;四弟子劉一騰、五弟子劉一虎、六弟子劉一躍三兄妹已迴孟婆江南為國盡忠效力。


    幽嫣穀墨家六大弟子已經有了各自去處,繼續發揚幽嫣穀墨家“天誌”精神,還天下一個太平。


    陳小英隻是幽嫣穀墨家穀主行走江湖時,偶然拾得的一個棄嬰。


    在幽嫣穀墨家穀主拾得的繈褓裏,除了留下了一張姓元的字條之外,並沒有留下任何關於陳小英親生父母一絲一毫線索。


    雖然,當時陳旭嫦守著心中的那一個未亡人,並未成親嫁人,為了行走江湖方便,棄嬰隻好當成陳家人取名:陳小英。


    陳小英自幼隨著陳旭嫦在幽嫣穀苦練越女劍法。在這一個世界上,陳小英把幽嫣穀主當成了、也是唯一最親的一個人。


    陳小英的師兄師姐們各自有了各自的去處,當陳小英越女劍法小有所成之後,一個人常扮江湖俠客,為不平之事仗義出手。


    就在三天三夜前,陳小英一個人策馬路過胭脂亭,在胭脂亭不遠處的太虛道觀卻見火光衝天。


    像這種一方有難的時刻,怎麽少得了陳小英英姿颯爽的身影!


    陳小英,一陣策馬狂奔,旋風白馬一陣急促的撕裂聲之後,便停在了火光衝天的太虛道觀前。


    太虛道觀,是真的沒法救了,大火火勢正如日中天。


    陳小英舉目四望,太虛道觀周圍也沒有一條河流、一個魚塘,雖然在胭脂亭邊有一彎清澈的泉水,但是遠水實在救不了近火。


    最主要的是,即使有河流、有魚塘,沒有大活人救火,即使杯水車薪也是白搭!


    太虛道觀的熊熊大火,是白蓮社弟子故意縱火焚燒的!


    就在太虛道觀裏劈劈啪啪、濃煙滾滾的大火中,一時之間還衝殺出了許多一身青色道袍、青色發簪道髻、手持長劍的白蓮社弟子。


    這一些白蓮社弟子道袍上血跡斑斑、長劍上滴血成流。


    太虛道觀,不但是被白蓮社弟子故意縱火,還是被白蓮社弟子有計劃的無情屠觀殺人!


    白蓮社弟子一見陳小英,也都認識陳小英,還聽聞過大名,自然不分青紅皂白紛紛衝殺了過來,眼中盡是無窮無盡嗜血的殺戮。


    陳小英,旋風白馬一縱,長劍出鞘一陣寒光,在太虛道觀的大火前八進八出,三下五除二就殺散了這一些殺紅了眼的白蓮社弟子。


    正當陳小英殺散白蓮社弟子的時候,從太虛道觀裏策馬奔騰出了劉文之,身後還追出了一個血跡斑斑、腦門額頭凸出許多、斜挎了一副算盤的太虛道觀弟子。


    就在太虛道觀弟子糾纏劉文之的時候,劉文之胯下黑色的高頭長鬃大馬一個猛烈的後抬腿,一腳踢飛太虛道觀弟子十步開外。


    都說: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陳小英馬韁繩拉直一抽,猛烈的極速調轉馬頭,手中越女劍直奔劉文之後腦袋極速刺去。


    當時的劉文之誤以為太虛道觀請來了幽嫣穀墨家的弟子。


    劉文之,對陳旭嫦多少還是有一些忌憚的,但是在太虛道觀中完成了縱火滅觀殺人,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越是糾纏不清越是不利。


    劉文之,一路從孟婆江北的太虛道觀狂奔向南跑了三天三夜,終於知道隻是幽嫣穀墨家七弟子陳小英一人而已,頓時心寬了許多。


    眼前,在這雪月同天的這一方世界裏,貌似沒有更多的人,這一場一對一的打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也是江湖中一成不變的規矩。


    劉文之手中天師劍奔襲陳小英的時候,旋即反口大罵道:“去死的是你吧!幽嫣穀中無知女流之輩,貧道為你打開了天堂的大門,你卻要送死,貧道這就送你一程,……”


    “看劍,……”


    劉文之大唿“看劍”的時候,陳小英手中的越女劍已經對接上了天師劍的劍肚。


    雪月中映著寒光的長劍,在空中閃出了撞擊的點點白光,劍身上附著了手臂上各自的全部力量。


    “笑話,還不知誰送誰呢!”


    陳小英和劉文之,在馬鞍上飛躍懸空的那一刻,各自手中的長劍並沒有傷著對方身體一寸肌膚。


    陳小英,左手中的劍鞘又如劍一般往劉文之的咽喉處刺了去。


    劉文之,往後彎腰低了一個腦袋的高度,躲過了陳小英襲擊而來的劍鞘,天師劍並沒有減去一分一毫的力量。


    陳小英,玄色靴子突然猛烈一踢劉文之的雲襪,好似當成了驛道上的支撐點,頃刻之間又猛收迴了長劍上的力量,右手五指一旋、長劍反手一撥、劃向劉文之的脖子。


    劉文之,被陳小英防不勝防的這一踢,然後又是長劍寒光一劃,一時間竟然失去了身體平衡,極速的往驛道北邊狂奔了三步,跑去了陳小英的旋風白馬三步之遙。


    噅兒、噅兒、噅兒,……


    旋風白馬,一陣響徹雲天又急促的撕裂聲,還猛然抬高兩條前腿似有萬鈞之力,如泰山壓頂一般往劉文之的道髻上踏了下去。


    劉文之,警覺的躲開了旋風白馬雙腿,飛身一躍,極速遠離了九尺寬的驛道,立在了驛道外三尺的一株梅花樹下。


    陳小英也收住了身子,極速立在驛道上,手中長劍斜持右手,目光斜視了一臉驚愕的劉文之。


    “老雜毛,脖子都見紅了。這下看誰送誰去死!……”


    陳小英劍鋒中的寒光,一時如寒冬的冰錐冰涼了劉文之的後背,從湧泉穴一直涼到了百會穴。


    劉文之,在三天三夜前的太虛道觀裏,已經用盡了全部功力和太虛道長大戰了一場。


    雖然,天師劍最後還是一劍結果了太虛道長,劉文之在打鬥中隻掉了道髻上的青色發簪;但是,一路向南馬不停蹄的三天三夜裏,確實消耗了不少的體力和功力。


    一路狂奔向南,在三天三夜的日子裏,兩個人都是滴水未沾、顆米未進。這非一般的道士所能為,也非一般的江湖俠客所為。


    劉文之是心懷四方天下,將來某一天要黃天當立、即九五之尊的白蓮社道士;陳小英是幽嫣穀墨家以“天誌”為己任的江湖俠客。


    劉文之,自然知道幽嫣穀穀主門下的所有弟子都是用劍的一等一高手,還深得墨家劍法玄妙之處,眾弟子更以越女劍法名揚天下。


    劉文之,自然還知道越女劍法以出招快而穩、穩中有準、準中有狠著稱,剛才陳小英不經意的一招,竟然就這樣簡單的落了下風。


    劉文之頓時明白釋遠曾經的交代:如果遇見幽嫣穀墨家弟子,盡量不要多糾纏。


    如今,劉文之是被幽嫣穀墨家糾纏上了,也隻有用天師劍的實力來擺脫眼前不利的局麵。


    劉文之,在驛道外緩緩的唿了一口氣,又緩緩的吸了一口氣;再緩緩的唿了一口氣,然後又緩緩的吸了一口氣。


    三天三夜來,劉文之隻有在這一唿一吸之間,用唿進去冰涼而又潮濕、夾雜了雪花點點的空氣,算是補充了一滴水、兩滴水,……


    劉文之在唿吸之間,左手在脖子上輕輕的摸了一圈,放在了緊盯陳小英的視線中,左指上確實有一抹斑駁而又稀釋了的血跡。


    劉文之,突然無名火起,堂堂白蓮社一社之主,竟然被幽嫣穀主最小的女弟子陳小英刺傷,這要是傳出了江湖,不用說白蓮社眾弟子會背後戳脊梁骨,連劉文之現在都覺得是奇恥大辱、還丟人現眼!


    “一劍之仇,貧道都記下了。貧道定要勝了越女劍,……”


    劉文之說說時,左手半握著如銅的劍鞘,右手平肩了天師劍,在雪月中盡是殺氣騰騰,左步右行、右步左行往陳小英刺了過去。


    劉文之,急促的腳步在雪地裏踩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身後的梅花瓣紛紛悠悠而下,梅林枝條上毛絨絨的雪花如煙如霧而灑。


    “老雜毛,你傷人的時候,想過被傷的感受嗎?這一次,也讓你嚐一嚐什麽叫一劍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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