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戰找借口掛斷電話的行為,孩子氣裏帶著點無賴,夏大天在手機聽筒裏隻剩下“滴滴”聲的時候,將手機拿離耳邊盯著手機看,看到屏幕上顯示信號消失,他笑了,自語道:“這個混賬小子,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這樣不行,必須得想一個法子治他。可是他現在在國外,想找個人治他可不容易……”夏大天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嫻熟的打開一個程序,然後在一個搜索框裏鍵入了“l001”。“l001”輸入完畢,他正準備摁下確定這個虛擬鍵,鈴聲響起,郎戰的手機號碼跳了出來。他看了,冷哼一聲立即選擇接聽,然後,正要先發製人,狠狠的訓斥郎戰一通,卻聽見郎戰用喊的說:“主任,出大事了,你趕緊調用偵察衛星錄像取證,位置……”


    郎戰話沒說完信號就斷了,夏大天被他口中的“大事”驚到,衝著手機一通“喂喂喂”,沒得到迴應,他想了想,從辦公桌上拿起自己的戰術平板,認證打開之後,進入功勳站……大概十分鍾之後,他麵色不善的關掉平板,拿起手機給葉明華打電話。


    “……郎戰說是大事,那肯定是大事。我剛才調動偵察衛星看了,發現那片區域被實施了電子屏蔽。我估計,郎戰的手機忽然失去信號,也應該和此有關——前往營救的是一艘陰都的軍艦,老首長,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陰都人的口碑向來隻得如此。我甚至懷疑,陰都軍艦出現在那裏並不是偶然,而是蓄謀——郎戰既然在飛機上遭遇刺殺,說明他的身份已經暴露。如果雇兇殺人的是神安會,那麽不排除他們買通陰都軍方,讓他們出手對付郎戰。我倒不是太擔心郎戰,但是與他同機的幾百個各國旅客何辜?陰都人為了滅口,肯定會殺掉他們。”


    “你還真是一個好人,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如此善良呢?”葉明華說道,語氣不善。


    夏大天一愣,然後馬上知道自己又被定義為爛好人了。沒有改變的意思,苦笑,他說:“老首長,不是我爛好人,而是,這些人原本不必死。我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不做點什麽的話——我良心上過不去。”


    “這是你的事,但站在我的立場,我隻希望能看到郎戰平安脫險。閻真平也是,培養出來的人戰鬥力越來越差也就算了,執行任務居然還能被被保護人左右,這樣的人,他也敢派出來!這事我來處理,你就不要過問了。”


    閻真平正是未央宮保鏢的總教官,軍銜少將,因為他也曾經在葉明華手下待過,所以葉明華才會這麽說他。


    郎戰遭遇了什麽?郎戰關掉手機後,正要前往商務艙和顧長書她們會合,忽然聽到了尖嘯聲。他立刻衝到窗口朝外打望,然後在看到陰都軍艦方向空中出現了一條白色的軌跡後,他立即第二次撥通了夏大天的電話。這一次,郎戰的反應稍慢了一點。所以,他第二次與夏大天通話一句話都沒說完全,陰都軍艦發射的*就已經擊中了飛機。不僅如此,陰都人同時還對這片海域實施了電子屏蔽,所以,在*擊中飛機的前一瞬,郎戰的手機,信號就斷了。稍後,當夏大天調動偵察衛星想要錄像取證的時候,偵察衛星係統給予的答複就成了無法獲取定位或者定位參數錯誤……


    陰都人的*打得很準。嗯,好像沒有不準的道理,因為郎戰他們乘坐的飛機,看似飄在海上在隨波逐流,但因為海水流速極慢,所以實際上就是一個死靶子。*擊中飛機炸開,巨大的聲響和突然炸開的哭喊聲中,飛機機身中部頂端被炸飛,然後,機身在爆炸力的撕扯下,直接斷成了兩截。


    分成兩半的飛機機身,並沒有立即沉入海中,隻是在爆炸掀起的浪花中一點一點的飄離彼此。這一次爆炸,造成了二十餘人的傷亡,更有不少傷者被拋到了海水裏,一邊流血,一邊在嘶聲慘叫。一片哭喊和慘嚎聲中,郎戰大聲喊:“不想死的趕緊下水——快快快!”


    郎戰喊聲未畢,陰都軍艦方向空中又有“咻”的破空聲傳起,郎戰咬咬牙,先走到顧長書身邊,將她直接拖到身邊,然後對斯嘉麗和畢奎琳說:“跟緊我!快!”


    飛機被炸成兩截後,最先開始進水的是後半部分。在郎戰拖著顧長書,帶著斯嘉麗和畢奎琳走到斷裂處之後,他們所處的飛機前半部分開始劇烈的顛簸起來,且一些地方冒出了海水。一片驚唿聲,郎戰轉頭問斯嘉麗和畢奎琳:“你們不需要我幫忙吧?”畢奎琳不明所以,下意識的搖搖頭,斯嘉麗看向顧長書說:“你照顧她就好。”顧長書此時的神態還算平靜,但是,郎戰透過她冰涼的小手卻知道,她的內心應該已經在“驚濤駭浪”了。“有我在,死不了的——”他握著顧長書的手緊了緊,說。


    “我不怕死,但是,我討厭死在海裏,因為海裏的魚會把我啃得隻剩骨頭的,”顧長書說,眼睛裏有懼意漏了出來。


    “我怕死,怕得要命!”郎戰說,說著,將她往前一推,在她的驚唿聲中,緊跟著跳了出去,與她並肩躍入了海水中。


    顧長書身上穿有救生衣的,下水之後馬上就浮了起來。這個時候,就能看出她真正的性格以及心理素質了。她浮起來之後,並沒有像一般人那樣使勁拍打水麵或者大聲唿號,而是很自然的用手捋捋頭發,這才旁顧尋找郎戰。


    郎戰入水之後就不見了,顧長書旁顧、四顧都沒看到他,臉上神色依舊平靜,聲音尖了起來,喊:“加百列!加百列!”


    “放心吧,他死不了的,”斯嘉麗說道,拉著畢奎琳跳入海中。


    有了斯嘉麗和畢奎琳的陪伴,顧長書停止大喊,她繼續四下搜尋郎戰的身影,一邊問:“他人呢?他剛才明明和我一起跳下來的。”


    “他在那裏,”畢奎琳手朝前一指。顧長書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便看到在飛機前半部分的斷裂處,郎戰抱著一個白人女童,正與一個站在水裏的白人女子說著什麽。白人女子臉上滿是淚水,顧長書看不懂,問:“他在幹什麽?”


    白人女子要臉蛋和臉蛋,要身材有身材,斯嘉麗上下橫掃她一眼,冷哼一聲說:“這個蠢貨應該是看上那個女人了。”


    “他不是這樣的人,”畢奎琳說。


    “你也是個蠢貨,比他還蠢!”斯嘉麗不客氣的罵道。


    郎戰距離他們並不遠,他忽然轉頭朝斯嘉麗他們大聲喊道:“潛水,立刻潛下去,能潛多深潛多深!”然後,他低頭看著懷裏的白人女童,問:“你會閉氣嗎?”


    女童眼淚汪汪的伸手朝向自己的母親,嘴上喊著“媽咪”。白人女子勉強笑著,說:“珍妮弗,你看,你剛才落水媽媽都救不了你,所以呀,你跟著這個叔叔才是安全的。”然後,她看向郎戰,說:“先生,我看得出來您是個好人,拜托了。”


    “跳下來,深潛!這樣也許還有機會活命,”郎戰說。說完,他伸手撫上女孩的眼睛,撤掉她身上的救生衣,帶著她沉入了水底。


    那邊廂,斯嘉麗快要將自己沉下去的時候,聽見畢奎琳和顧長書喊:“潛不下去啊!”她咧咧嘴說道:“把救生衣先脫了!就像我這樣——”說完,直接從救生衣中間沉入水中,很快就消失在了畢奎琳和顧長書的視野中。


    第二枚*相當致命,因為這個時候很多人都留在機艙內或者飄在海麵上,而*直接作用在海麵上,其結果便是,爆炸產生的巨大動能掀起了滔天巨浪,巨浪再把脆弱的機艙完全撕碎,機艙還有機艙裏的設施就被動的變成了殺人的利器……


    爆炸持續的時間很短,而在爆炸發生後的大約五分鍾時間內,海麵上一片慘絕人寰的景象,不知道多少人在掙紮著求生,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頭頂的天空越來越暗;又不知道多少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朋好友慢慢沉入海底,他們想要伸出自己的手,結果卻發現,他們能撈取的,隻有麵前的水和空氣而已。


    女孩的母親沒能活下來。她有奮力下潛,但潛得不夠深,而且,她憋氣能力不行,於是,在她憋不住氣往上浮的時候,正好被一塊彈入水麵的鋁合金板子砸中腦袋,然後,就再也沒能浮上去。


    女孩的母親開始吐著水泡往海底沉去的時候,女孩本來因為憋悶而在使勁掙紮著,忽然,她整個人呆住,並睜開了眼睛。郎戰在水底從來都是一直睜著眼睛,他注意到了這一幕,意識到什麽,四下看,在距離自己十幾米的地方看到了白人女子下沉的身影,他想了想,換了個位置,幫女孩避開了這一幕。


    郎戰通過感覺女孩的脈搏來確認她能否繼續堅持,讓他感到驚訝的是,女孩最後居然在水下足足堅持了將近兩分鍾。這讓他把女孩帶上水麵之後,不禁忖道:“倒是一個天生的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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