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駒喊,喊著,朝身後深深的看了一眼。前方也有敵人,但是比之其它三個方向,特別是西北、西兩個方向,數量要少得多。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前方的敵人,一看就知道是來自自由聯盟的菜鳥,其它三個方向,卻都是誌願軍、雇傭兵。


    兩顆*被發射了出去,沒用梁家駒關照,一顆前方,一顆後方。戰場環境特殊,能輕易的讓人變得情緒化,而且是極端的情緒化。所以,戰場上,任何人做出任何極端的行為都不奇怪。生死和離別的高壓下,真正的戰士也許能自始至終保持冷靜,不過這絕對不會妨礙他們的血變熱。所以,戰場往往會加速友誼的生成;所以,有一種友誼叫做戰場上的兄弟情。


    叛徒當然是可惡的,該死的。也許在梁家駒他們眼中,郎戰頭上還掛著“叛徒”的標識,但是這並不會妨礙他們放心的將自己的後背交給郎戰。傭兵之間,有一種說法叫做“我欠你一次”。仁國軍隊中是沒有這種說法的,不過,有理由相信,如果郎戰現在身負重傷,梁家駒他們絕對不會舍棄他單獨遁走。


    叛徒還是叛徒,叛徒——也可以成為兄弟。


    煙霧再次降臨,郎戰本來弓起的身子又伏了下去。他有血色視界輔助,黑暗天然就是他的主場。黑暗其實也算是箭豬的主場,當他將額頭上的一隻單孔紅外瞄準器放下,煙霧便不再成為障礙,反而能夠為他提供掩護。他才放下單孔紅外瞄準器,腳底有寒氣升起,幾乎本能的,他朝前撲倒,趴在了地上。


    郎戰的左手本來已經舉起了手槍,但是在將要扣下扳機的時候又鬆開了。超級戰士果然不同凡響,危機意識要遠勝常人。對於箭豬的反應,他並沒有感到意外——是自己做得不夠好,所以才被對方提前察覺了——他迅速的反省著,吐出一口濁氣後,再緩緩吸進一口摻雜著煙塵和硝煙的不算新鮮的空氣。不急——他暗暗對自己說,放鬆心神,握槍的左手更穩了。


    “箭豬,傷到他沒有?”有鳥語聲傳過來。郎戰稍稍轉動眼珠,很快便鎖定了發聲對象。發生對象正是那個裝有機械臂的超級戰士,他位於煙霧外,距離郎戰還有一定的距離,郎戰便沒有把他視作威脅,隻是繼續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滴答——”腦海中有分針跳動的聲音響起,一個虛擬的鍾表影像浮現出來,分針跳動了一個格子——距離*打擊還有四分鍾。


    曾經,郎戰腦海中曾經存在著一隻鍾表,精準的記錄著時間。後來,以為種種原因,郎戰失去了它。而現在,它似乎又迴來了。


    有了這隻鍾表的存在,對於郎戰來說,時間的流逝變得更加的緩慢了。所以其實也就是幾秒鍾的事情,在他看來,卻好像過了一個小時一樣的漫長。漫長的一個小時過去後,另一個男聲響了起來:“應該沒有。”


    “他是加百列,不要心存任何僥幸!”有一個嘶啞的女聲插入進來,郎戰循聲望去,便看到了一條淡淡的紅色影子。“百變妖姬?裝神弄鬼的家夥,”他這樣想著,忽然有點後悔自己丟掉了機槍。


    “你們不要擅動,讓自由聯盟的人打頭陣,”女聲再次響起,提出了一個惡毒的主意。


    百變妖姬站得遠,對戰場態勢的了解反而更清楚。郎戰選擇殿後,如果她要統籌全局,比如在乎那隻硬盤,她應該考慮的便是絕不放過一個漏網之魚。顯然,百變妖姬並沒有這樣的覺悟。在她眼中,隻要能夠殺死或者活捉郎戰,那麽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她舉起擴音器,開始調度自由聯盟的部隊。


    百變妖姬的言行沒能逃避郎戰的監控,當她開始命令自由聯盟的部隊從若幹方向向郎戰包圍過來的時候,郎戰反而笑了。滴答、滴答——分針又跳了兩格。他緩緩的改變著姿勢,然後突然站起,轉身就朝梁家駒他們追了過去。


    “他想逃——”箭豬立刻喊道,爬起來,先彈射出去兩根箭,然後馬力全開,追了上去。


    “他逃不掉的,”百變妖姬喊。她的話通過擴音器還在空氣中迴響,天空中,比她的聲音更嘹亮的喊聲響了起來:“臥倒!臥倒隱蔽!”


    駭客的聲音。駭客那架奇形怪狀的飛機上,機身後麵一個環形針忽然飛快的轉動起來,同時,他麵前的平板屏幕上亮起了一盞紅色虛擬警示燈。


    時間在這一刻好像被加速了一樣,至少在駭客和那些後知後覺的自由聯盟的軍官們眼中是如此——東北方向的天空,烏雲下麵,先是很突兀的多出來幾個紅色的火星,隨著時間的推移,火星變成火點,而在火點的後麵,更多的火星出現了。


    “*!*!”自由聯盟裏有見識的軍官絕望的看著那些火點和火星,聲嘶力竭的喊道。


    在他們的喊聲中,自由聯盟各部本來就散亂的陣列一下子變得更亂了。自由聯盟自軍官至士兵,一個個就好像成了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跑起來,一個個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shit!”駭客惡狠狠的罵著,不甘心的將飛機拉了起來。


    百變妖姬什麽話也沒說,隻是將身子往地上埋去,然後就好像融化了一樣,消失在了地麵上。


    箭豬抬頭望向天空,然後立刻將單孔紅外瞄準器推了上去。他一邊揉著眼睛,一邊罵道:“誰說是自由聯盟的主場的?一群信口開河的混蛋!”罵著,他摸到一塊石頭,將腦袋鑽到石頭與地麵交界處,按下了腰腹部的一個按鈕。“茲茲茲——”一陣細微的馬達聲響起,他背上的戰術背包彈開,變成了野營帳篷一般的存在。


    “婊.子——”裝有機械臂的超級戰士罵著,將機械臂朝地上一戳,隨即,一陣刺耳的引擎聲響起,機械臂四周和泥土和碎石翻滾上來——僅僅幾秒鍾,這個超級戰士便被機械臂帶進了一個新掘出的坑裏……


    梁家駒本來正在飛速奔跑,忽然,他別在胸口的戰術平板發出了刺耳的報警聲。他立刻將戰術平板拿在手上,看到屏幕上的請校正坐標參數的提示,他將拇指按上屏幕中央的虛擬十字星,一邊嘶聲喊:“更改安全距離,五十,不,一百。”


    所謂的安全距離,即來襲*會刻意避開的落點。


    郎戰開始跑得並不是很快,而他額頭處有刺痛感生成的時候,他罵了一聲“格老子的”,撒開雙腿,兔子一樣玩命的往前躥去。不知道和他突然加速有沒有關係,額頭處的刺痛感反而更加嚴重了。而就在他跑得感覺自己身輕如燕,好像下一瞬就能飛起來的時候,刺痛感驟然消失,然後,世界忽然就寂靜了下來。


    這當然是錯覺。因為郎戰才產生這樣的感覺,“轟隆隆”的爆炸聲連貫的響起,他耳膜鼓動,心髒劇烈的跳動起來,下一瞬,一股強氣流從背後襲來,他隻覺得身子一輕,人已經真的飛了起來。


    郎戰是被爆炸的氣流給掀飛的。他其實是幸運的,因為隻是被*爆炸的氣流波及。相比他,那些自由聯盟的戰士,還有百變妖姬他們可就倒了血黴了。


    事後,仁國軍方給出的數據是,短短三分鍾時間內,他們一共向目標地區發射了一百三十一枚短距和中距地地*。


    “以空心菜為首的椰子島反叛勢力一直心存僥幸,認為中.央政.府不會冒著徹底破壞南部山區優美自然環境的風險出動戰略武器,妄圖頑抗到底。在這裏,我有必要代表中.央政.府發出鄭重聲明,椰子島自古以來就是仁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為了收迴椰子島,中.央政.府將不惜一切代價,”仁國軍方的發言人在幾日後發表的這番講話,也許能夠解釋仁國椰子島總指揮部發動這次*襲擊的初衷。當然,這絕非真相。


    郎戰和梁家駒絕對不會想到,在這次*齊射過程中,因為一個小小的操控員故意輸錯了一組參數,差點就讓一個*連十二枚*落到了他們的頭上。


    值得探究的其實遠不止這些。比如,這一次的火力支援,最初的計劃僅僅是動用一個*連而已,結果卻是兩個*戰略部隊的一次協同作戰;再比如,本來,這兩個*戰略部隊裝備的中程*隻是戰略威懾力量,這一次卻也投入了戰鬥……


    爆炸聲響了足足有五分鍾左右。五分鍾過後,除了梁家駒他們所呆的地方,其它地方的地表最少被爆炸削掉了一米。於是,當最後一聲爆炸聲隨風消逝,有那麽一段時間,以梁家駒他們所處的地方為中心的廣大地區,隻聽見一些樹木燃燒發出的“嗶啵”聲,再無其它一絲異響。


    到處是屍體,到處是槍械的零件,到處是……天空中,駭客怔怔的看著,忽然沒來由的打了個寒噤。“他們就不怕誤傷到加百列?不對——”他說著不對,目光投向了梁家駒他們所呆的地方。幾秒鍾後,他雙手緊握用以掌控方向的u型方向盤,自語:“仁國人已經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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