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槍的是那個中士。難怪地壁子發狂,因為中士直接被——打爛了。不過,他才扣下扳機,就被郎戰拖著腳給拽倒了。“不要做蠢事!”郎戰朝他喝著,再喊:“*!”


    駭客居高臨下,三千米內,都是他的打擊範圍。對郎戰他們來說,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世界上目前並沒有達到這個距離的紅外瞄準設備,否則的話,單單一個駭客,就足夠埋葬他們所有人了。


    “放開我,我要宰了那個雜.種!”地壁子摔倒在地後,轉頭朝郎戰怒吼。


    郎戰冷冷的看著他,喝道:“你要有本事活下來,才有可能宰了他!”


    “你不是無所不能、天下無敵的加百列嗎?那你把他打下來,隻要你能搞死他,從此以後,我叫你老大!”


    尼瑪!無所不能,還天下無敵——郎戰覺得這小子已經腦癌了。他用力將地壁子再往後拽了拽,再喊:“*!”


    “轟——噗——”有*炸開,郎戰在煙霧開始將這片區域包裹起來的時候,喊:“現在立刻按照既定路線撤退——警惕敵人的狙擊手。”


    梁家駒:“走!”喊著,率先貓腰爬起,然後往東南方向的山林跑去。他跑出去沒多遠,頓住身子,問:“郎戰?”


    郎戰的聲音在原來的位置響起:“我殿後。”


    梁家駒咬咬牙說:“讓鴨子殿後吧。”


    梁家駒說出這樣的話,讓郎戰稍感意外。心底有一絲暖意升起,讓他的臉上不自禁的浮現出淡淡的笑意,也讓他的聲音少了些棱角,多了些轉圜:“不行。鴨子已經被我催眠了,戰鬥力至少下降一半。而且,要是他死了,那我豈不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少廢話,五分鍾,我能堅持。”


    五分鍾後,會有一波*支援。郎戰相信,這波*會為他們爭取到足夠多的時間。


    “郎戰,我相信你是有苦衷才會——”


    “格老子的,還是男人嗎?婆婆媽媽得要命。”


    同一時間,仁國椰子島總指揮部所在大樓的地下一層,一個門口掛著禁閉室的房間內,尉遲樂正在一拳一拳的打著麵前的牆壁。“咚咚”聲中,她裹著床單的雙拳血漬加重,每一拳下去,都能在牆壁上留下一個血色的印記。她正認真而傾盡全力的打著每一拳,忽然,門口上方的小窗口打開,一張戴著副眼鏡的臉出現在了那裏。這是一張看不出年紀的臉,他目光炯炯的看著尉遲樂,嘴角輕輕咧起,說:“這算是自殘?要不要把它錄下來?我敢說,如果我把它錄下來再放到網上,你一定會出名的。對了,網紅——新一代的網紅——”


    尉遲樂不理他。單從年齡上來說,尉遲樂其實還隻是一個孩子。嗯,正常情況下還應該是一枚高中生的她,本身就是個孩子。一直以來,尉遲樂都為自己紅客的身份而驕傲,仁國的紅客幾百萬,其中的紅妝也不下幾十萬,可是“大姐頭”卻隻有一個。尉遲樂什麽時候開始後悔這重身份的?嗯,被抓進來的當天。因為就在那一天,她忽然發現,自己最大的依仗,那雙算得上纖長漂亮的手,原來是那麽的羸弱,乃至於都無法掰折一根小拇指粗細的鋼筋。“如果我有戰哥那樣的力量和身手,現在我已經出去了吧?”這個念頭一旦成了執念,尉遲樂便好像千千萬她這個年紀的仁國少女一樣,義無反顧的走上了叛逆的道路。


    全身放鬆,意守丹田,舌頂上顎,想象著自己的拳頭變成了一把鐵錘——拜郎戰和郎一刀所賜,尉遲樂接受過形意拳的理念教育。所以,她以為隻要自己打上一萬拳、十萬拳,自己終有一天會破繭而出,成為一隻可以自由翱翔在陽光下的蝴蝶——“嘭嘭——”


    “我有辦法讓你出來。看到這份文件沒有,隻要你在上麵簽個名字——尉遲樂,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姑娘,可看你現在的樣子,好像你還不知道自己犯的罪究竟有多惡劣——”


    一份文件被眼鏡男展示在窗口。尉遲樂其實是累了,她靠牆坐著,垂下了雙手。眼鏡男見狀還以為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心中一喜,鏡片後麵的眼眸中有光亮閃過,說:“看看吧,你也許會難以接受。不過,郎戰已經逃出了椰子島,而且我敢斷言,他不會再迴來了。所以——”


    尉遲樂終於正眼看眼鏡男,而就在眼鏡男更具信心,聲音也變得洪亮起來的時候,尉遲樂雙眼微眯,小嘴一張,罵道:“小醜!”


    尉遲樂“小醜”出口,眼鏡男便知道自己盲目樂觀了。敬酒不吃吃罰酒啊——他住嘴,先將文件收迴去,然後伸手推了推眼鏡。“看來有必要重新認識一下,薑畢農,玄學研究會金陵分會的會長——”眼鏡男說著,眼睛裏有異樣的神采溢出。


    尉遲樂麵無表情的看向他,身子隨即小幅度的一震,然後目光就好像被膠著了一樣,移不開了。


    “我不是第一次和你這樣的小姑娘探討人生這個大命題,你今年是19還是20?哦,19。我想說的是,你的美好人生這才剛剛開始,你的生命中,將會出現很多讓你一見傾心的異性。哪個少男不多情,哪個少女不懷春?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不是你的錯——”薑畢農侃侃而談著——


    在尉遲樂眼中,他的眼睛經過眼鏡的放大,先是深邃得好像兩個黑洞,漸而,黑洞裏有七彩光線溢出,並慢慢的旋轉起來——越來越快。


    “……知道嗎?人是有靈魂的——”薑畢農繼續說道。


    “嘭!”忽然,眼神本來已經漸趨迷茫的尉遲樂伸出右手,狠狠的擂向了牆壁。


    薑畢農臉頰上的肌肉一陣抽搐,不過這並沒有讓他暫停發言,他繼續說:“人們總是說眼見為實,實際上——”


    “嘭——”尉遲樂再擂一拳。


    薑畢農這一下不僅是臉頰上的肌肉出現抽搐,眼皮都下意思的跳了跳。當然,這並沒能讓他停下嘴巴:“我們總是被自己的眼睛所欺——”


    這一次,他一句話都沒能說完整,便在尉遲樂用拳頭砸出的“嘭”聲中戛然而止。這讓他惱怒起來,他雙眼眯起,先看了看左右,確定沒人後,將眼鏡摘了下來。“看著我的眼睛,好好的看著,看到什麽沒有?對,郎戰已經死了,死在海裏,連屍體都被魚吃了,骨頭都沒剩下——”他一字一句的說道,聲音低沉而充滿了磁性。


    本來,尉遲樂的右拳已經伸了出去,但是,就好像有人從她身後拉住了她的右手手臂一樣,她明明用足了力氣,卻始終無法將這一拳砸出去。


    幾分鍾之後,額頭見汗的薑畢農離開了禁閉室的門口。禁閉室裏,尉遲樂坐在門後的地上,仰著頭,目光呆呆的看著已經關閉的窗口,嘴裏念念有詞:“他死了,他死了——”


    當薑畢農坐電梯上去地麵,電梯門才打開,一個少校軍官就迎了上來。“薑大師,怎麽樣?”少校軍官問。


    薑畢農將文件掏出來遞給他,低聲說:“幸不辱命。不過,三天內,最好不要讓其他人見到她。”


    “她怎麽了?”


    “她執念很深,我無法直接催眠,隻好動用了一點手段。這種手段有點後遺症。”


    “三天的話,應該沒問題。”


    尉遲樂被薑畢農催眠的時候,郎戰正在和百變妖姬為首的三個超級戰士激戰著。


    兩億雷金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巨大的誘惑。梁家駒已經意識到讓郎戰單獨殿後有危險,不過照現在的情況看,他還是低估了其危險性。他絕對不會想到的是,郎戰之所以要單獨殿後,就是不想把其他人拖進他和超級戰士之間的對抗。梁家駒他們其實不弱,可是比之超級戰士,缺少超級手段的他們,和普通戰士並無區別。


    另外兩個超級戰士,一個還是隱藏身份,特征是右手殘缺,用一隻機械臂替代著;另外一個,董長勇提供的情報裏有報備,綽號“箭豬”,不僅抗擊打能力特強,而且身上很多地方都暗藏機關,能夠暗箭傷人。


    百變妖姬在駭客抵達戰場之後,便從樹上下來,向郎戰所在地潛行過去。而在她之前,箭豬和那個有著機械臂的超級戰士已經埋伏在附近。*,誠然削弱了來自駭客的威脅,但同時也為百變妖姬他們提供了接近郎戰的機會。


    煙霧還沒散盡,一張網向郎戰罩去,郎戰聽見細微的破空聲,立即縮身閃避,卻還是被網勾住了機槍。


    這張突兀出現的網正來自裝有機械臂的超級戰士,他在收迴網之後,立即發聲,對百變妖姬和箭豬說:“我拿到了他的機槍。”


    箭豬:“那還等什麽?”說著,腰一弓,在背上響起弓弦聲後,向郎戰衝了過去。


    有尖銳的破空聲響起,郎戰吸收剛才的教訓,急轉身然後以背著地往地上倒去。他的背還沒接觸到地麵,雙腳發力一蹬,人就滑了出去。滑行中,破空聲從腦袋上空掠過,須臾,有剛勁有力的“咄咄”聲響起,郎戰心神一凜,左手掏出了大腿外側的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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