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一時之間,黑暗中,各種野獸嘶鳴,吼叫。以銀狼族為中心向四周散去。


    身後的冰球越來越少,冰牆下,野獸的哀嚎吼叫聲漸歇。


    天空開始微微泛白,明亮啟明星突破烏雲遙遙地掛在地平線上。


    眾人用力甩了甩發麻的手臂,擲了大半夜的冰牆,手臂早已發麻。


    火把早已熄滅,黑暗中,他們屏住唿吸,睜大眼睛直直地看向似深淵般的冰牆之下,側耳聆聽冰牆下聲響,等待野獸有可能的最後掙紮爆發。


    黎明前的黑暗,往往是是邪惡爆發的時間,也是成與敗的決勝期。


    天地萬物陷入寂靜之中,天地間似乎隻有風吹過的聲音。


    地平線上出現了幾縷魚肚白,就像按了開關,世界突然沸騰了起來。


    獸人聲嘶竭力地吼聲,野獸最後一擊的暴吼,冰球砸在血肉上,冰地上砰砰的聲音,都炸開了。


    冰牆微顫,獸人穩了穩下盤,凝神看向再次安靜的牆下,淡淡微光中,一片暗紅。


    披著暗淡晨曦,殘存下來的野獸警惕地仰頭看向高牆之上,一邊低首哀鳴,一邊一步一步往後退。直到退過山坡,它們直接轉身四散跑入深遠的藤林之中。


    一直舉著冰球,保持兇狠樣子的獸人直到看到野獸的身影都消失在視線之中後,才大大地鬆了一口,垂下了手。


    經過一夜的心驚膽戰,精神高度集中,一直用力擲冰球的獸人們,一放鬆下來,隻覺得饑腸轆轆,渾身無力。


    風吹過,心中的澎湃,激憤褪去,全身衣服都被汗濕了,通體的涼。


    “你們快迴石洞喝薑湯,不要受寒了。”剛剛趕到這裏的裏約急急說道。他和其他被安排在家保護懷孕伴侶的獸人在天破曉時,就趕緊跑了過來,石洞裏,族裏雌性們都煮好大鍋的薑湯。


    昨夜所有人都被安排在大石洞裏,夜晚野獸的哀嚎吼叫,即使隔得遠,有石洞的隔絕還是很清晰。很多幼崽甚至被嚇哭,石洞裏每個人都煎熬地等著天亮。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破曉,他們估摸著戰鬥應該結束了,便和其他留守石洞的獸人一起到冰牆換班。


    他覺得自己永遠忘不了跑到半道,前方傳突如其來傳來的野獸嘶吼聲,帶著最後一搏的意味,和獸人們緊隨之後的吼叫聲,血氣方剛。


    幸好,他們到了這裏,冰牆依然堅固,族人都安然無恙,隻是脫力。


    “我們迴去。”族長咳了咳,聲音似生鏽鐵珠摩擦發出的一樣。


    “你們好好守著。”族長拍了拍獸人的肩膀,帶著重新化作獸型的族人,步伐緩慢地走迴了石洞。


    轉過石崖轉彎處,微微刺鼻的食物香味撲鼻而來。擔驚受怕一夜的族人看見慢慢出現在石崖轉角處的銀色身影,臉上笑容綻開,歡唿連連。


    有伴侶的都去安慰自家伴侶,看見他們蒼白疲憊的臉色,眼中的淚水忍不住落了下來。


    “不要哭,我這不是好好的麽?”獸人心疼地抹去自家伴侶的眼淚,在伴侶的攙扶下走進了石洞。


    “玻爾。”七月看見獸人,眼中一熱,迎臉上來,緊張地看了玻爾的身體,幸好除了臉蒼白了些,沒有什麽受傷的地方。


    玻爾神色溫柔地看著七月,經曆昨天戰爭,他隻覺得自己很想七月,害怕守不住部闊,幸好現在一切都好。


    七月心疼地膜了摸獸人被風吹的冰冷的臉,忙扶著他,走進石洞。


    剛進石洞,熱浪撲鼻而來,平地上,幾十個大鍋裏黃色薑片隨著水花飄蕩,微辣嗆鼻的氣味充斥了整個石洞。


    一碗冒著熱氣的薑湯下肚,疲憊一夜的獸人們終於感覺自己活了下來。


    “昨天怎麽會有那麽多野獸攻城?|”族長夫人端來一碗肉粥,遞到了族長的手上,眉頭緊皺著,語氣擔憂到。


    “是黑蛇族,他們竟然讓一些獸人做獸潮引子,所以昨天被他們引來的野獸很多。”


    “什麽?”族長夫人震驚了,低眉咒罵了幾聲黑蛇族。


    “都吃完了麽?我們今天還要去清理一下那些野獸屍體。“族長神色凝重地看著滿臉疲憊擋不住的族人,沉聲道。到現在。他都慶幸昨天做的決定,大家鎮守部落之門,今天部落才會還是和平模樣。


    “帕爾,你帶幾個獸人去庫洞背幾框硫磺。”想到了昨天那些獸人嘴裏的黑蛇族,族長的心一直沒有落下,總覺得黑蛇族現在就藏在暗處,等著時機,纏上來。


    “是,阿爸。”帕爾帶著幾十個獸人匆匆地向庫洞跑去。


    目送這自家兒砸消失在拐處的背影,銀狼族長召集已經吃飽喝足,換好衣服的獸人背著框子,拿著石矛再度出發去冰牆。


    “巫醫大叔,這時昨夜我們熬出來的辣椒水。”七月抱著一桶東西喊住了走在隊伍最後的巫醫一行人。


    “如果裏麵真的有黑蛇族。那麽部落附近肯定有黑蛇,巫醫大叔,你們這些辣椒水倒在它們身上,還可以調硫磺水,灑在它們身上。“


    巫醫幾人的視線落在紅彤彤,散發著刺鼻氣味的液體上,眼神一亮。


    辣椒的厲害他們曾經領略過,初識它,還是因為它的辣味程度,可以讓一個獸人一度失去武力。


    拿了七月的辣椒水,獸人們再度多了一個對付黑蛇的武器。


    今天又是一個陰沉的天,鉛灰色的雲層沉甸甸地墜在半空,天地間一片寂靜,就連山風都消失了蹤跡。


    世界一片純白,除了冰牆之下,血紅刺眼,殘破不堪的軀體,鮮血淋漓的肉體,無聲地述說昨夜野獸的瘋狂,戰爭的激烈。


    銀狼獸人打開通道,拿著矛,抬著散發刺鼻氣味的桶裝液體,小心地走出了通道。


    入目的慘烈遠比站在高處城牆給人的震撼大的多。昨日挖的陷阱幾乎都困住了野獸。


    銀狼眾人和赤狼族人均心悸不已,即使野獸已死,但昨夜的戰爭曆曆在目。


    “行動,開始清理。”族長大手一揮,忙碌一夜的獸人再次像陀螺嘶的轉了起來。


    “族長,這是猿人族的獸人。”不會,驚唿傳來。


    眾人聞言頓了頓,不一而同地抬起了頭,往出聲的獸人那看去。可惜,離得遠,隻看見人影憧憧。


    族長,巫醫還有赤狼族烈族長聞言大步走了過來。站在坑洞上往下看,野獸已經被挖了出來,在它的身下,長腳長手,麵色猙獰痛苦的猿族獸人姿勢怪異地立在坑中。


    “找找有沒有其他獸人?”族長看到猿人獸人僵硬的屍體,臉色一變,忙高聲道。心裏一個恐怖的猜測滿滿形成。


    “希望不是真的。”族長看向芭蕉林方向,喃喃道。


    但不久,他的猜測還是真成了。因為此時他的麵前,擺了近上百具軀體殘破不已的獸人屍體,長手長腳,麵貌醜陋等等無一不在說明他們的身份,藤林猿人族,更甚,裏麵還有許多熟麵孔。


    “猿人族長。”銀狼族長眼神沉重地掃過這些獸人,待看到其中一具時,眼神一凝,語氣傷感道。獸人屍體上,族長印記因為沒有獸人本源的支撐而顯現在獸人身體表麵。


    其他人神色也沉重了起來,畢竟是打了一輩子交道的鄰居,沒想到,竟以這種方式,告別了。


    “看來黑蛇族此刻就在猿人族領地。”巫醫沉聲道。畢竟若沒有威脅,猿人族是不會喝了獸潮引的。“猿人獸人死亡,那那些雌性可能就危險了。”


    如巫醫所料的一樣,寬大的芭蕉葉遮擋下的山洞,燃燒的火柴劈啪作響。坐在猿人族長位置上的黑蛇族長側頭,與剛剛爬迴來的黑蛇交談。


    黑蛇長長的身子繞住了獸人的腰,舌頭軟軟地伸到獸人耳邊,嫣紅的蛇信子,時不時伸出來,長長分裂的蛇信子多次觸過獸人陰白的耳朵。


    “絲絲絲........”


    眾猿人族雌性低眸蹲在山洞一角,眼睛腫著。她們一夜沒睡,心裏無比擔憂昨天外出的獸人。畢竟,兩族相距不是很遠,昨夜銀狼族領地外野獸的嘶吼聲,聽著就滲人。


    “什麽,進不去部落?”微驚訝的話語傳來。


    “這群廢物。”黑蛇族沒想到自己獸潮引都拿出來了,結果連銀狼族的大門都沒有被攻陷。他陰霾著臉,看向了那群靠在一起,不敢與自己對視的猿人雌性。


    “黑蛇,這些雌性交給你了。”留下這樣一句,黑蛇族長帶著眾人直接抬腿走出了山洞。


    他筆直地站在芭蕉樹下,看著天際的烏雲沉思,竟全然聽不到身後雌性淒慘的叫喊聲。


    不久,身後聲響停止,黑蛇吐著殷紅的信子悠哉悠哉地遊到腳邊,爬上他的身,掛在脖子上,他才帶著族人們向銀狼族走去。


    他竟打算今天就去會會這個奇怪的部落。


    銀狼部落,冰牆之下,獸人們按照族長的要求,將調好的硫磺水潑在冰牆上,又在冰牆下撒了大圈的硫磺粉末。


    聞著味味刺鼻的氣味,看著被補好,光滑的冰牆,重新做好掩飾的陷阱。族長這才讓族人們講這些野獸屍體丟到了藤林不遠處。


    “族長,這麽多柔真的都丟?”心疼的聲音響起。


    眾人不舍第看著眼前堆著的大堆野獸。


    “都...丟了,這些野獸應該都吃了獸潮引。”看清了族人們眼底的不舍,但是族長還是咬牙安排獸人將這些野獸丟過山坡。


    天飄飄揚揚地撒下大片雪花。一切邪惡都掩在這漫天大雪中。


    銀狼族再度迴去,坐在冰屋裏簡單休憩。


    那廂,離開芭蕉林的黑蛇族一行人無聲地踏在漫天冰雪上。


    “什麽氣味,啊....欠。”


    走過土坡,濃烈難聞的氣味讓黑蛇一族人直接皺起了眉頭。


    “族阿......嚏...長,這.是那難聞的黃色土塊的氣味。”獸人之一說道。


    “啊......嚏”


    “啊......嚏”


    身邊打噴嚏的聲響不斷,黑蛇族長麵色陰霾地看著不遠處似龐然大物的冰牆,眼神明明滅滅。


    “族長?”黑蛇族巫醫神色嚴肅地看了眼冰牆,再看向自家年輕好戰的族長。果不然,在他的眼底一片陰霾和貪婪。


    “我們放棄銀狼族吧。”巫醫勸道。


    “據我所知,銀狼族之前是沒有這種可以克製我們的黃土,就連冬季前,都沒有,現在整個銀狼族外圍都是這種味兒,那銀狼族肯定知道這個東西能對付我們。”巫醫苦口勸道。


    “聽說銀狼族裏麵有不少好東西。”陰冷的聲音帶著涼意響起,黑蛇族長側眸,看向身邊的巫醫。


    “食物充足,寶貝很多,就連禦寒的也多。”黑蛇族長眼底的貪婪越發的盛。


    不僅是他,就連他身邊的族人也都在磨拳擦腳,看向冰牆的眼神,猶如看一塊寶地。


    “誰?”一聲厲聲從前方傳來。


    黑蛇族長眾人扭頭一看,就看到了站立高牆之上,隻露出肩膀和腦袋的銀狼眾人,其中還夾帶著十幾個紅發獸人。


    “我說呢,那些赤狼族跑哪了?原來躲到這裏了。”黑蛇族長臉上掛起來詭異的笑容,看著冰牆之上上百獸人也不懼。


    “我是來拜訪貴部落的,銀狼族難道就是這樣待客的?”黑蛇族長陰冷傲慢的聲音響起,怪異語調聽著刺耳極了。


    “黑蛇族族長,我們已經知道獸潮和猿人族的事了,如果你想與我族開戰,我們也是不懼的。”看著冰牆下黑黝黝的一大夥人,銀狼族族長沉聲道,眼底的憤怒都快化成實質了。


    “準備,扔。”


    隨著銀狼族族長話落,滿天拳頭大的冰球絲雨點般超他們劈頭蓋腦砸了過來。


    一時間原本淡定的黑蛇族人臉色都變了,連忙沒命地往藤林跑去。


    “可惜了。”看著地上砸死的大部分是蛇,冰牆上的獸人遺憾地搖了搖頭。而且黑蛇族也太狡猾了,離陷阱區之後幾步之遙。


    而下麵,僥幸跑到藤林的黑蛇族族長陰霾地看著遠處冰牆。沒想到他們竟然真的知道黑蛇怕那黃土塊。那冰球都是用那個東西兌水做的。


    想到這,黑蛇族長低頭,看見滿地因為那氣味變得動作遲緩,最後被冰球砸的麵目全非的黑蛇,眼底的悲傷快化為實質了。


    它們與他相伴了很多個大月日,而且現在冬季不冬眠的蛇,很難遇到。


    他仰頭,豎瞳陰冷,仇恨地看向銀狼一族,轉身不甘心地跟著巫醫他們走遠。


    “黑蛇族必須要除掉,否則我族族人的安危就成問題了。”巫醫擔憂道。黑蛇族的陰險,邪惡,好戰,呲牙必報,在這一塊都傳遍了。已經與黑蛇族結了怨,那必須速戰速絕解決了他。


    族長聞言,看這個消失在藤林的黑蛇獸人和陷阱圈外滿地蛇屍,神情嚴肅。


    “你們休息幾天,到時去攻打黑蛇老窩。”


    “該是這樣。”族裏一眾長輩和道。


    黑蛇走遠,危險算是解除。族長留了四分之一的人鎮守部落,帶著其他人迴到了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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