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


    這一日,風和日麗,晴空萬裏,傾雲宮內的紅梅緩緩綻放。


    一抹桃紅色的身影亭亭玉立站在紅梅樹下,伸手輕輕摘下一直紅梅,放在鼻翼下輕嗅:“豆芽,摘一些紅梅放在房間內,本宮讓你派人去請陛下,去了嗎?”


    三十多歲的淑妃,用心的打扮一番後,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就好像初進宮那般。歲月仿佛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什麽痕跡。


    豆芽將她手中的紅梅接了過去:“娘娘,您放心吧,打早啊,奴婢就去請皇上了,您大病初愈,還是需要好好調養。”


    淑妃的手尖頓了頓,大病初愈?


    嗬嗬...


    要是她在病一段時間,那些人是不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


    宮中誰人不知,當初她進宮的時候,她的父親給他陪嫁了一條街的鋪子。


    給足了她顏麵,這麽多年都相安無事,她昨日接到消息,整條街被砸的稀啪爛。


    一天之間,損失接近十萬兩銀子。


    原本她準備韜光養晦一段時間,查出給自己下毒的真兇後,趁著那個機會,宣布自己的身體痊愈。


    顯然,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不知道對方什麽時候給她下毒,她雖然白日開著窗戶百般提防,總有疏忽的時候,每天晚上她佯裝睡下,夜深人靜的時候便會將爬起來睡在軟塌上。


    她兒給她的藥方,她每日都要堅持喝,為了煎藥,她讓荒廢了很久的小廚房重新弄了出來。


    這麽久過去了,她的身體當真是恢複了不少。


    臉上的病態也消退了很多,從前那些人都都以為自己要病死了,很不巧,她今日便將自己痊愈的消息送了出去。


    她要重新獲得皇上的寵愛。


    長樂宮。


    皇後一巴掌扇在一個小宮女的臉上:“淑妃當真痊愈了?”


    小姑娘被打的匍匐在地上,伸手捂住自己高高腫起的小臉:“迴稟皇後娘娘,是真的,淑妃娘娘派人去禦書房請皇上用膳,奴婢見淑芬娘娘在院子裏賞梅,氣色好了很多。”


    她一直負責監視傾雲宮的動靜,她的心裏麵也很委屈啊,淑妃娘娘為什麽會痊愈,她也很納悶,之前明明聽說病的很嚴重。


    薇婭扶著皇後的胳膊坐下:“娘娘,前兩日奴婢去了一趟傾雲宮找豆芽,那時候淑妃娘娘還躺在軟榻上,看上去沒有什麽精神,是不是吃了什麽靈丹妙藥?”


    “賤人,自從那個孽畜迴來後,很多事情都不在本宮的掌握之下,這是看本宮還在禁足,就算是病著也要使出渾身解數爭寵呢,派人去請羽王進宮。”皇後氣得不輕,手裏麵的帕子直接被她撕成兩半。


    薇婭遣退眾人,茶壺的水涼了,她剛剛端著茶壺走了出去,便看見一個小宮女端著一束鮮豔的紅梅走了過來。


    “薇婭姐姐,奴婢奉淑妃娘娘之命,特意將剛開的紅梅送給皇後娘娘,我家娘娘說守得雲開見月明,就像這紅梅一般,開春了依舊死氣沉沉的,沒想到一場春雨後,開的如此茂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她不願獨自一人欣賞,特意孝敬皇後娘娘。”小宮女對著薇婭行了一禮,恭恭敬敬的將托盤放在了她的手中。


    薇婭不敢怠慢,轉身迴屋將梅花放在皇後麵前,小心翼翼的將小宮女的話一字不漏的說了一遍。


    淑妃喜歡紅梅,她家皇後娘娘最討厭的便是紅梅。


    她立在一側,大氣不敢出。


    皇後冷笑一聲,伸手拿了一隻紅梅左右翻了翻:“淑妃這是在本宮炫耀,她獲得了恩寵呢,賤人!本宮不會發過她的。薇婭去找個花瓶來,好生將這紅梅養著,本宮要日日看著這紅梅,等本宮禁足之日過去,好好收拾那小賤人.”


    薇婭聽著自家娘娘的聲音,渾身不寒而栗,一般她家娘娘用這種咬牙切齒的語氣說話,下麵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傾雲宮。


    皇帝處理完手中的政事,便迫不及待的朝著這邊趕來。


    他特意讓人不用通報,一進門撲鼻而來的梅花香,他原本有些陰霾的心情瞬間變得愉悅了起來。


    淑妃正在練字,聽到腳步聲抬起頭與皇帝四目相對,她放下手中的毛筆:“臣妾見過皇上,您這是什麽眼神不認識臣妾了嗎?”


    皇帝一把將淑妃扶了起來,握住她的手:“愛妃,這些日子一直朕唯恐避之不及,朕心裏麵難受啊。”


    當他聽到傾雲宮的宮女請他的時候,他的心情還是很複雜的。


    淑妃垂下頭,聲音小小的:“皇上,臣妾不是生病了嗎?禦醫說可能是不治之症,臣妾不願意看見皇上,是因為不想讓皇上看盡臣妾的病容,也害怕自己將病傳染給皇上,對不起嘛。臣妾錯了,這不大病剛剛初愈,便讓人去請皇上了呀。”


    皇帝摟著心愛之人,聽著他的認錯,他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是朕誤會愛妃一片好心了,身體可好利索了?”


    淑妃嬌羞的點了點頭,用過膳後,又是一室旖旎,春床帳暖。


    “皇上,咱們的辰兒好不容易迴來了,您看他老大不小了,是不是應該給他謀個差事。您日理萬機,他作為皇子,應當為您分憂一二啊,聽他說最近在查一個很棘手的案子,我看他挺上心的,就是那個驢脾氣,臣妾責罰了好幾次,他偏偏不改。”淑妃輕輕地靠在皇帝的肩頭。委委屈屈的訴說著。


    皇帝重新抱得美人歸,龍顏大悅:“愛妃說的有道理,朕原本就想安排他去兵部,畢竟在荒州待了五年,有經驗了。愛妃覺得呢?”


    “臣妾哪裏懂朝政上的事情,隻要不讓他整天遊手好閑的就可以了,都聽皇上的。”淑妃嘟了嘟嘴,一副嬌羞的小模樣。


    眉宇間似有若無帶著一股嬌憨的女兒家氣息。


    皇帝最喜歡的就是她這點,他哈哈大笑:“這麽多年了,愛妃還是老樣子,朕看這院子有些舊了,過兩天全部修繕一遍,愛妃身體痊愈,應當喜慶喜慶。”


    淑妃淡笑不語。


    兵部是墨家掌管,墨書竹自幼跟辰兒是好友,一個在府邸,一個身處軍營,朝政上並沒有人知道這層關係。


    皇上將他送去兵部,也算是成人之美。


    掌管六部的戶部發展前途最大,但戶部尚書是簫羽的舅舅,屬於羽王一黨。


    去了戶部,想必舉步維艱。


    吏部是她哥哥掌管,自家人的地盤,辰兒要是去了,朝中肯定有人詬病。


    皇帝這個安排,無疑是最理智的選擇。


    次日,簫星辰便收到去兵部任職的消息。


    這個消息很快在京都個個府邸傳遍了,兵部雖然是鍛造兵器的部門,看似普通,其實能跟各營兵將來往,能在軍中發展自己的勢力。


    朝堂之爭,最重要的就是兵權。


    一時間一番歡喜,一番憂愁。


    淑妃重新獲寵的第一天,便將自己的兒子塞入了兵部,原本宮中捧高踩低的那妃嬪一個個唏噓不已,有的膽小的更是備上厚禮,親自登門賠罪。


    簫羽在前些天得到去戶部的任職文書,為此高興了許久,他雖然表現平平,終究要涉及朝政了。


    他那股子歡喜勁兒還沒有過去,淑妃重新出現在眾人的眼前,還是如此高調的方式。


    氣得他發落了好幾批下人。


    長樂宮這兩天也是烏煙瘴氣,皇後禁足期還沒有過去,不能出去蹦躂,隻能一個勁折騰宮內的下人。


    淑妃摸著皇上剛剛送來的雲錦綢緞,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清笑:“豆芽,你說本宮以前是不是太低調了一些?聽說皇後最近為了討好太後娘娘,彌補自己的過失,送了很多好東西去了,本宮要是沒有記錯的話,太後信佛,不喜殺戮,這樣吧...”


    她低頭在豆芽耳邊吩咐了幾句。


    豆芽聽得渾身一抖,她家娘娘心地善良,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病了一場後,好像性情大變。


    縱然是這樣,她依舊不敢違背自家娘娘的命令,躬身退了下去。


    夜家莊。


    新買的這幾處莊子,夜呆呆暫時提名夜家莊。


    此刻她陰沉著一張臉,手中的筷子被她捏的變了形。


    她通知路倩將夜明珠接了迴來,慕容燕傷口剛剛愈合,不宜走動,便沒有跟過來。


    就在剛剛,夜明珠興衝衝的說著自己如何去軍營,說自己做了好吃的,然後一不小心說漏了嘴,將吳秋的事情抖了出來。


    原本熱鬧的飯桌瞬間安靜了下來。


    夜星耀放下筷子,拉著夜明珠轉了一圈:“阿姐不在,你要是想見夜笙,不管叫上誰陪同,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啊。你要是出事了,叫我們怎麽辦?”


    原本去請了夜笙,他這兩天有個野外訓練,不能迴來,他還在斟酌語言,怎麽將父親的事情告訴她。


    “阿姐,我就是一個人呆著無趣,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以後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你不要生氣了,二哥,如今你也來京都了,我以後有事就找你,好不好?”夜明珠隻覺得亞曆山大,兩個冰塊臉同時瞅著自己,她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陳三水目光在幾人身上來迴掃視了一遍:“好啦,人沒事,就是最好的結果,你們想啊,以前在嶺南村的時候,明珠除了待在家裏,能上街,能去送貨,多自由自在的,在這裏畢竟人生地不熟的,去找夜笙也是無可厚非,那個男子叫什麽名字?明珠你告訴三水哥,以後見了他,一定狠狠揍他一頓。”


    明明吃飯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這樣搞的氣氛實在是嚴肅。


    他不得不充當和事佬。


    夜明珠搖頭:“慕將軍跟夜笙都沒有告訴我那個人叫什麽,二哥,不久後就是會試了,這個時候你怎麽來京都了?”


    當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慕將軍下午便將自己送去了慕家,會去的路上對那件事也是隻字不提。


    她懊惱的垂下了頭。


    “好了,明天我會買一些丫鬟小廝迴來,以後出去身邊必須有人跟著,明珠,阿姐要告訴你一件事,你二哥之所以來京都,是因為咱們家遭到暗殺,咱爹,胡嬸,阿婆都遇害了。兇手還沒找到,為了以絕後患,隻能搬遷京都。”夜呆呆放下筷子,扶著夜明珠的肩膀,最終還是將這個噩耗告知了她。


    夜明珠隻感覺腦袋轟的一下,一時間一片空白...


    夜呆呆伸手將她攬入自己的懷中,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阿姐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夜明珠抱著她哭了好一會兒,抽抽噎噎的道:“阿姐,以後我一定乖乖聽你的話,再也不給你闖禍了。要是我沒有不懂事偷偷跑出來,及時發現那些人,就不會出事的。”


    潛意識裏,她覺得是自己害了家裏麵的人。


    “姑娘,工匠找來了,正在外麵的院子候著,他們有些不明白這圖紙的構造,你去幫忙講解講解?”胡鴛從外麵走了進來,商會的構建圖紙夜呆呆很早就畫好了,準備動工了,讓她找來了工匠。


    不過這些工匠第一次看見這種構造,有些不明白。


    “好了,哭的跟小花貓似得,隻要阿姐尚在,一定會為他們報仇的,我去前院看看。”將她臉上的淚珠試幹,夜呆呆跟胡鴛去了前院。


    胡鴛得知自家母親逝世,白天依舊如故,晚上偷偷躲在被窩哭,夜呆呆是知道的。


    她拉著胡鴛的手:“放心吧,不管兇手是誰,我都不會放過,師傅說殷雪跟她是同門師兄妹,我讓你買的藥材買迴來了嗎?”


    胡鴛反握住夜呆呆的手:“姑娘,咱們現在有共同的敵人,讓我們一起努力,有幾味藥材在江南,處理好手中的事情,我親自去一趟江南,你身上的寒毒未清除,不能長途奔波。”


    根據毒蠍老七那本古經上的記載,她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殷雪應該完全掌握了上麵的東西,自己現在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萬事小心,眼下最重要的成立商會。”夜呆呆神情嚴肅,好像自從來了京都,很少見她展露笑顏。


    很多重擔,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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