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長街上,行人來來往往,小商小販的吆喝聲,放眼望去,商品琳琅滿目。


    此刻,一群身穿華服,頭上綁著頭巾的男子出現在了街頭位置,隻見他們手中拿著斧頭,長棍。


    為首之人邪魅一笑,楊手指了指這條長街,語氣囂張無比:“兄弟們,給老子砸!”


    隨著他這一聲令下,他身後三十多名兄弟一湧而上,朝著最前麵的店鋪蜂擁而至,進去後,不管不顧一通打砸搶。


    值錢的便踹到腰間的布袋裏麵,不值錢的直接砸爛掉。


    一時間尖叫聲,嗬斥聲,謾罵聲此起彼伏。


    他們猶如土匪進城,原本熱鬧的長街上,百姓早就跑的無影無蹤。


    掌櫃的跟夥計被打的鼻青臉腫,其中一掌櫃見勢不妙,匆匆朝衙門的方向跑了去。


    金店的老板招唿夥計堵在了門口:“各位,有話好好說,俗話說君子動口不動手。”


    他們背後的靠山,可是宮裏麵的娘娘,哪裏來的牛犢子,竟然這般膽大。


    “老子早就看你這金店不順眼了,特麽的給我砸咯,值錢的玩意兒全部帶走。”為首的男子上前一腳將掌櫃前麵的護衛踢開,兇神惡煞的一齜牙。


    他身後的弟兄們哄笑一聲,掄起手中的斧頭便開始作惡,掌櫃的肩膀上被砍了一刀,虛弱的倒在地上。


    店裏麵之前的金子被洗劫一空,當衙門的人趕過來的時候,這條街隻剩下微風習過。


    受傷的掌櫃被抬了出去。


    辰王府。


    “爺,大事不好,淑妃娘娘的鋪子被人砸了。”辰逸急匆匆去了書房。


    他壓根兒沒有想到,光天化日之下,會有人如此目無王法,他已經派人出去追查,可他得到的消息,不但店鋪被砸了,錢財也被洗劫一空。


    那是淑妃娘娘的陪嫁,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查出來是誰做的嗎?”簫星辰振臂一揮,怒從心起。


    真當薑家沒有人了,如此挑釁。


    “目前還在追查,那些人喬裝打扮成胡人,其實功夫了然,屬下得到消息第一時間趕過去的時候,那些人似乎很熟悉的路線,消失的無影無蹤。”辰逸低聲稟告,那段時間他剛好去了宮裏麵,沒有第一時間阻止那些人惡劣的行為,是他的失責。


    簫星辰輕抬眉眼:“加派人手,既然對方有這個膽子鬧事,背後肯定有人撐腰。”


    最近坊間的流言蜚語,在他看來仿佛背後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縱一般。


    很明顯是衝著他來的。


    他還以為那些人能有多沉得住氣呢。


    辰逸應了一聲退下,簫星辰去寢殿換了一身衣裳,一個人出了門。


    城外。


    馬車內,夜呆呆將原本準備好的官籍拿了出來:“星耀,關於學堂的事情,這幾天我會處理,你不要太過擔心,等下我讓人去一趟軍營,看看能不能讓夜笙出來一趟,咱們一家人一起吃個飯。”


    星耀這孩子,大多的時候都沉默寡言,現在長大了,她事務繁多,很多事情沒有照顧周全。


    她更希望他能敞開心扉。


    “阿姐,不用擔心我,早一點晚一點去學堂,對我來說都可以,許久不曾見到明珠他們,我十分想念,父親的事情,要不要暫時瞞著他們?”在沿途的路上,夜星耀便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


    “瞞得了初一,瞞不過十五,他們不是小孩子了,有權利知道。”夜呆呆安撫的拍了拍夜星耀的肩。


    他們的父親,離開這個世界,唯一留下的東西就是她腰間的玉佩。


    星耀在他的枕頭下發現的,瑩白剔透,觸感冰涼,最有特色的是下墜的地方有一條青綠色的小蛇。


    本身就是開玉店的他們,看了一眼這玉的成色便知價值連城,想想她剛剛穿越過來那會兒,家裏麵一窮二白。


    要是當了這塊玉,起碼能過上不愁溫飽的日子,可是他們的父親寧願去給人做長工,也要將這塊玉佩藏起來。


    一看便是極為重要的信物,想必跟他們無緣無故消失的娘親有關。


    這是已經交給胡適去查辦。


    雖然希望渺小,如果能查出一點蛛絲馬跡,那都是極好的。


    “呆呆,聽我父親說,你娘親生的極美,他作為村長,也不知道你娘什麽時候走的,至於小耀子說的有人抬著高頭大轎帶走了你的娘親,我爹鎖壓根兒就沒有這迴事。聞所未聞好不好,雖然這件事過去了這麽多年,想要查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但是我相信,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終於到了京都,小耀子我跟你說這座城,是整個南幽最繁華的帝都,也是最危險的地方,你以後要處處小心噢。”陳三水搖晃著手中的折扇,說的一臉神乎其微。


    這一次,夜呆呆沒有反駁他,將一把匕首跟一個荷包交給夜星耀:“你三水哥說了一堆廢話,最後這兩句話,倒是說在了點子上,京都不比嶺南,這些你隨身帶著,咱們直接去禦品居用膳。”


    夜星耀摸著手中的匕首,上麵鑲嵌的寶石熠熠生輝,他記得這把匕首,以前阿姐沒事的時候,經常拿出來擦拭。


    “阿姐,我要是沒有記錯,這是你最喜歡的一把匕首,等下逛街的時候,我去鐵匠鋪子買一把普通的防身武器就好了,這個你收著吧。”在他看來,精不精美無所謂,能防身便可。


    想必阿姐將這東西送給自己,也是多為不舍。


    “星耀,你莫不是以為這幾顆寶石是普通的寶石?我給你說,這裏有個小小的按鈕,一般人不會注意,京都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這裏麵都是暗器,你按一下便可,收下吧。沒有人陪在你身邊,讓你一個人去學堂,我真的很不放心。”夜呆呆伸手接過匕首,將寶石邊上的小按鈕指給夜星耀瞧。


    原本以為是裝飾品的東西,沒有想到竟然暗藏殺機。


    原本平穩的馬車突然劇烈的顛簸了起來,一陣晃悠,夜呆呆沒有坐穩腦袋磕了一下。


    陳三水比較有經營,他一拍大腿:“外麵一定是有人搶道,且讓本公子下去瞧瞧。”


    說著他故作高深的掀開布簾,探頭走了出去,還沒有來得及開口。


    迎麵一根鞭子甩了過來,陳三水身子一偏,堪堪躲了過去。


    “臭要飯的,不長眼是不是?本公主的馬車沒有看見嗎?信不信割了你的舌頭。”簫長歌一鞭子沒有抽在陳三水身上,氣的重重兩鞭子抽打在地上。


    陳三水趁著這個空檔站穩身子,一展折扇:“咳咳...這位姑娘,哦不對,這位公主,要是本公子沒有眼瞎的話,這條路明明如此之寬,你若是想要過去,過去便是,沒有人攔著你啊,民間有句俗語,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您這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是一陣鞭子,請問是鬧哪樣?本公子隻不過想要來這禦品居吃頓飯而已,實在沒有想要擋了公主您的路啊,不知道是公主眼拙,還是在下今日的穿著真的猶如乞丐,看著很像臭要飯的嗎?”


    啪的一下收攏折扇,陳三水十分無奈的攤攤手,眼神無辜在圍觀眾人身上掃過。


    他最後一句話成功引來一片哄笑聲。


    簫長歌是當今五公主,宮裏宮外有誰敢這樣對她?


    哪個見了她不得恭恭敬敬的。


    抬眼目光落在陳三水的身上,身姿挺拔,長相儒雅,清瘦的身形看著倒是像一位翩翩公子。


    可,京都有頭有臉的公子哥,她哪一個沒有見過,哪一個不認識?


    唯獨眼前這個人,越看越像小癟三。


    “很不巧,本公主也要去禦品居,你擋道了。來人啊,此刻藐視皇權,對本公主不禁,綁起來重罰五十大板。”簫長歌冷哼一聲,不過是一個有兩分姿容的無名小卒罷了。


    竟敢和她叫板,實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夜呆呆聽到外麵之人的聲音,一下子便聽了出來,便是她強行索要自己送給慕容燕的禮物,還真是冤家路窄。


    陳三水這幾年跟不少形形色色的人都接觸過,聽到這般威嚇,他搖了搖頭:“本公子敬畏您公主一枚,堂堂公主做事怎麽能如此強詞奪理呢?要是在下知道公主殿下饑餓難耐,肯定早早退到一邊,這路如此寬,公主殿下便請自便吧,觀您的麵相便是和善之人,不會真的跟我這一介草民計較吧,那樣..是不是有失公主的鳳儀。”


    他最後的那句話說的很輕,卻讓當場所有人聽得真真切切。


    很早之前,陳三水雖然住在村裏麵,沒有見過什麽大世麵,他總想著自己有一天可能走出去見見大世麵。


    拿著京都作為典範,他做了一個詳細的攻略。


    這些最基本的禮儀稱唿跟規矩,他早就熟記於心,在他看來,這個公主儼然是被寵壞了,恃寵而驕,根本沒有把普通老百姓放在眼裏。


    他可不會怕她,這件事就算是鬧到了官府,他都是有道理的。


    剛剛車夫根本沒有將馬車驅使過去,就被一鞭子嚇得撞在了牆頭上。


    怎麽看,都不是他這邊的過錯。


    夜呆呆深吸一口氣,聽到外麵的對話,她掀開簾子走了出去,對著五公主像模像樣行了一個禮:“公主殿下,我們家裏發生的災害,今兒來京都投靠親人,我這位兄弟不知道天高地厚,多有得罪的地方,請見諒。”


    簫長歌微抬的下顎緩和一分,視線漸漸聚焦落在了夜呆呆身上。


    想來她們是鄉下來的,當她看清楚夜呆呆的麵容,眼中的怒火更深。


    夜呆呆因為氣色不太好,化了一個淡妝,此刻膚色白皙細膩,眉宇間有一道淡淡的折痕,顯然心情不太愉快。


    鵝蛋臉滿滿的都是膠原蛋白,叫人看了好生羨慕。


    原本想要簡單的教訓一下這幾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看見夜呆呆長相的那一刻,她真的很想一巴掌刮花她的臉。


    “如何見諒?耽誤了本宮用膳的最佳時間,不教訓你們一頓,不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簫長歌趾高氣昂一揮手,側頭瞪了一眼身邊的護衛。


    護衛見狀,紛紛拔出腰間的武器,一步步朝著夜呆呆這邊逼近。


    “公主殿下,這樣吧,如果有得罪的地方,我給你賠罪,看公主殿下膚如凝脂,在下出京得了一對碧玉鐲子,若是呆在您的手上,那一定是錦上添花。”為了息事寧人,夜呆呆不想跟這個無禮的公主糾纏,從袖中拿出一個紅棕色錦盒遞了過去。


    簫長歌的婢女見狀,冷嘲熱諷的嘁了一聲,她們公主殿下出生皇宮,什麽好東西沒有見過。


    為了更好的羞辱她們,她裝模作樣的將鐲子拿了過去,打開後遞給簫長歌。


    簫長歌伸手將其中一個玉鐲子拿了出來,隻見那玉鐲晶瑩剔透,在陽光的折射上散發著淡淡的瀅玉光澤,觸感極好。


    這盒子她認識,是京都良心玉店出土的。


    每次出來新品,都會被一搶而空。好幾次她的人去,都撲了個空。


    隻是一眼,她便喜歡上了這對鐲子。


    “好吧,今兒本公主心情好,暫且不跟你們計較。”簫長歌輕哼一聲,帶著自己的人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陳三水無奈的搖頭:“呆呆,她不是堂堂公主嗎?一對鐲子就打發了?”


    反觀,夜呆呆並不開心,臉上閃過肉疼之色:“你是不是傻?這對鐲子放在玉店,價值萬兩,我準備給胡鴛的,便宜這個公主了,這尊大佛咱們惹不起,走,去對麵那條街吃東西吧。”


    迴到馬車內,夜星耀一臉擔憂:“阿姐,這皇宮裏麵的公主,都是這般胡攪蠻纏的嗎?”


    夜呆呆雙手放到腦袋後麵枕在車壁上:“這公主是皇後之女,平時恩寵交加,沒人敢惹,我給你說的慕容燕你知道吧?我送了一把口琴給她,被這公主瞧見,她便據為己有了,以後啊,你要離這號人物遠點。”


    聽到此言,在腦海中迴想一遍公主的聲音,夜星耀自動將簫長歌歸納到洪水猛獸那一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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