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


    “夜姑娘,找了這麽久的證據,可有確定兇手?”看見夜呆呆兩手空空的進來,李素素眼底閃過濃濃的幸災樂禍。順了順風吹的淩亂的秀發,她對自己的美貌很有信心。


    反觀對麵的薑寶山,就沒有拿正眼瞧過她。


    夜呆呆歎了一口氣,毫無形象的揉了揉自己發酸的雙腿:“以後再也不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了。李姑娘是害怕我找到什麽證據嗎?如此關心?”


    抬頭她雖然朝她的身後望去,眼角的餘光卻注意到她頭上的簪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畏罪潛逃了呢,我行的正坐得端,你不要以為你這樣,就能撇清你的嫌疑。”李素素垂下眼將那一抹淺淺的慌張掩飾。語氣略帶一絲生硬。


    夜呆呆突然衝著薑寶山招招手。


    薑寶山狐疑的靠了過去:“夜姑娘?”


    夜呆呆踮起腳尖湊過去說了兩句悄悄話,薑寶山麵色一變,轉頭嫌惡的看著李素素:“來人,將這個毒婦抓起來。”


    這次他的兩位親兵二話不說直接上前將李素素抓了起來,一把摁在了地上。


    李素素驚慌的掙紮了起來,對上薑寶山的目光,她咬著牙:“將軍,無憑無據你憑什麽抓我?”


    張鐵河一把扔掉手中的藥箱:“薑寶山你什麽意思?李素素是我的門生,你想要抓她,人證物證有嗎?馬上把她放了,否則不要怪老夫翻臉!”


    胡子都氣歪了,好一個薑寶山,竟然不問青紅皂白就拿禦醫院的人開刷。


    潘笙的臉色也很難看,跳起來指著薑寶山:“好你個薑寶山,出了事,屎盆子就往禦醫院身上扣是吧?你還真以為自己能一手遮天不成。簡直荒唐。”


    然後這位禦醫大人,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臭罵了起來。


    等他罵夠了,夜呆呆輕咳兩聲:“潘大人,有失風雅,有失風雅,好歹也是禦醫院的大人物,你不是說沒有證據嗎?我這就跟你找出證據。”


    說話的功夫,夜呆呆走到李素素身邊,不等她反應過來,一把將她頭上的木簪拔了下來。


    李素素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不可能,她是怎麽知道的?


    先前幫忙保管白鮮皮的士兵很有眼力勁的將籃子拿了出來。


    放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李素素看見那籃子白鮮皮,渾身癱軟在了地上。


    她明明是趁著沒人去的,在她看來整個計劃天衣無縫,夜呆呆究竟是怎麽知道的!


    夜呆呆聽到她的喃喃自語,蹲在她的麵前,饒有興致的伸手捏了一把她那嫩的能掐出水的小臉蛋:“李姑娘,你說什麽,大聲點我怎麽聽不見,為什麽不可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張臉長得倒是好看,心卻是黑的,可惜了。”


    站起身,夜呆呆揚起手中的簪子:“各位是不是很好奇我手中這隻簪子?”


    她手中是一隻梅花簪子,輕輕將梅花一扭,簪頭跟簪尾便一分為二。


    “為了防止大家說我栽贓陷害,這籃子白鮮皮大家看見了吧,請將軍找個大夫查看裏麵的白色粉末,我用銀針試過,有劇毒。”


    話音落下,還不等薑寶山吩咐下去,夜呆呆便再次取出銀針在空心的梅花簪尾裏麵攪拌了幾下。


    “諾,眾目睽睽,大家都看見了,這簪子自李姑娘頭上取下直到打開,我不曾離開這裏半步,不知道潘大人看著這根黑色的銀針,有什麽想法?”夜呆呆迴頭看著兩位禦醫。


    張鐵河歎了一口氣,似乎是不願意見到這一幕,別過了頭。


    “這又能說明什麽?醫者身上有點翻身之物怎麽了?”潘笙冷哼,若不是有護衛攔著,他真想上去撕了夜呆呆那張嘴。


    所有異樣的目光都落在李素素的身上,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驕傲如她,怎麽能受得了。


    趁著大家唏噓的功夫,她掙開士兵的束縛朝著牆撞了過去。


    有人卻比她更加,在她要撞到牆的時候,夜呆呆一把揪住她的後領子:“李姑娘,你現在這樣,我能不能理解成畏罪自殺呢?”說著便將人揪了迴來。


    李素素從心底升起一抹濃濃的羞辱,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卻沒有任何人同情。


    大夫很快過來檢查白鮮皮裏麵的東西。


    “啟稟將軍,這裏麵是毒藥啊。”大夫抹了抹額頭的細汗。


    最後檢查出來,李素素的簪中和這些中毒人身上的毒素為同一種。


    李素素不服氣的看著夜呆呆:“你是怎麽懷疑到我頭上的,這麽多人你偏偏要跟我過不去?”


    死到臨頭,還要垂死掙紮。


    “好啊,那我就讓你死的明白點,因為你的鞋出賣了你。你整天就想著害人,想破了腦袋吧,頭發都營養不良,這根是你的頭發吧!”夜呆呆頗為同情的看著這位高高在上的嬌俏禦醫。


    薑寶山走了過來,指著李素素:“為醫者,應當將人命放在第一位,你這樣任性妄為的做法,已經不配為醫,來人啊,押入地牢,至於這兩位大人,對自己的門生看管不力,直接禁足,等這場風波過去,本將軍上報皇上,再做定奪。”


    出了醫館,夜呆呆伸手摸了摸胡鴛臉上腫起的大包:“很疼吧,咱們趕緊迴去上藥。”


    “夜姑娘,請留步。”薑寶山追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個大盒子。


    夜呆呆駐足,狐疑的看著他:“還有事嗎?”


    “夜姑娘,此番你救滿城百姓於危難之中,聽說你就要離開,這是我一點心意。”薑寶山說著將手中沉甸甸的盒子遞了過去。


    夜呆呆接過來打開一瞧,眉梢都染上了笑意,銀錠子,夠實誠,她喜歡。


    “那就多謝將軍了,本人愛財,便不推脫了,再見咯!”夜呆呆抱著盒子衝著薑寶山揮揮手。


    薑寶山也笑了起來,這位夜姑娘跟他見過的其它女子都不一樣,對自己的喜好完全沒有掩飾。


    尤其是笑起來,眉眼彎彎的模樣。


    真好看。


    “將軍,人都走遠了,你還在看什麽?”他身邊同穿鎧甲的副將伸手在他的麵前晃了晃。


    薑寶山臉一黑:“不去篩選中毒之人,磨磨唧唧做什麽,想要軍法處置嗎?!”


    副將:“....”


    十天後。


    嶺南鎮,吃貨聯盟。


    “老板,三碗龜苓膏,在這裏吃,還有位置嗎?”


    正在埋頭算賬的陳三水聽到有人要在這裏吃東西,一張俊臉刷的一下黑了下來。


    心想這人是不是瞎了,沒看見店鋪沒有多餘的地方擺放桌椅了嗎?


    抬起頭,臉上掛著勉為其難的笑意:“不好意思,我們店...什麽鬼!!夜呆呆你個王八蛋什麽時候迴來的,竟然捉弄本掌櫃,活的不耐煩了是吧,喲喲喲,出去一趟臉上的麻子沒有了,皮膚變白了,你這是吃了多少雞蛋啊。”


    陳三水圍著夜呆呆轉了一圈,上下在她的身上打量著,小時候就聽村裏麵的人說,多吃蛋白,皮膚會變白。


    夜呆呆摸著自己的下巴,衝他眨眨眼:“怎麽,不認識我了?你這掌櫃的態度不行啊,我說要在這裏吃,瞧你那生硬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吃人呢。”


    陳三水揚起手中的扇子,毫不憐惜的在她的額頭上敲了一下:“誰叫你捏著嗓子說話的,出去一趟都變壞了,咦,這兩位是誰啊,我怎麽瞧著跟胡巴那小子長得很像啊。”


    胡鴛一直站在門口看著兩人打打鬧鬧,想必兩人關係匪淺,她衝著陳三水禮貌的福了福身子:“你好,我是姑娘的貼身丫鬟胡鴛,胡巴正是家兄,這位是家母,以後負責家裏麵的洗衣做飯。”


    陳三水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情,還了一禮,揶揄的目光落在夜呆呆身上,可以啊,出去一趟倒是將人家的妹妹變成了自己的貼身丫鬟。


    可能他這個人天生不解風情:“我叫陳三水,是夜呆呆的好朋友,暫時擔任這家店鋪的掌櫃,都在外麵站著做什麽,去後院做吧,小耀子還沒放學,我給你說啊,他可比我有出息多了,學堂裏麵的夫子對他稱讚有家,上次還帶迴來一包鳳梨酥,是有人送給夫子,他舍不得吃,送給了自己最得意的學生。”


    陳三水這話匣子一打開,便滔滔不絕。


    “真的嗎?星耀對待學習很認真,我以前教他識字的時候就知道了。”這一點夜呆呆十分的引以為豪。


    “當然了,你剛剛說想要吃龜苓膏,我給你拿去。”陳三水看她們風塵仆仆,又拿了很多其它的吃食。


    “嚐嚐吧,味道還不錯。”夜呆呆看著有些拘束的胡家母女,示意她們坐下。


    陳三水衝她們友好的笑著:“客氣啥,來到這裏都是一家人,外麵沒人,我先去看著,諾,這是這兩個月的賬本,你瞅瞅。對了,等下胡叔會送東西過來,他迴來這段時間怪想念你的,這幾天傷好了,大夫說要活動活動筋骨,他每天都會送點東西到店鋪來,我讓他趕馬車,他愣是不願意,說什麽都要自己走。”


    “我爹受傷了?星耀信裏麵沒說啊,你給我坐下,老實把事情交代了。”夜呆呆正了正神色看著陳三水。


    胡鴛見狀:“陳公子,你在這裏和姑娘嘮嘮,我去外麵守著,有客人來我叫你。”


    “姑娘,這一路你胃口不怎麽好,我去廚房給你下點麵條。”胡母站了起來,丟下這句話直接朝廚房的位置走了去。


    陳三水無奈的翻了翻眼睛,丟了一顆花生米到自己嘴裏:“小耀子害怕你擔心,所以報喜不報憂,不過現在沒事了,你爹在張家受傷了,很嚴重,那邊看可能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便將人送了迴來,那時候隻剩下一口氣,幸好咱們富裕了,用那些名貴的藥材吊著一口氣,勉強將你爹救了迴來。”


    夜呆呆直視著陳三水的眼睛,小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嚴肅。


    她爹丟下幾個孩子,這麽多年沒有迴來。


    張家過年過節都不讓他迴家,受傷了居然好心好意送迴來。


    這裏麵說不定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陳三水被她的眼神盯的發毛,便一五一十將張家來到吃貨聯盟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爹這麽多年也是有苦衷的。你也不要怪他,那時候夜家無權無勢,就算去了衙門,衙門裏麵的人見張家有錢有勢的,說不定還要你爹償命呢,現在人迴來了就好。”陳三水拍了拍夜呆呆的肩膀。


    當初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挺意外的,夜家過得什麽日子,嶺南村幾乎沒人不知道,他每次和小耀子在一起的時候,其實很想聽聽他對自己父親的態度。


    大多的時候,小耀子都是沉默寡言,他曾經有一段時間也怨恨過夜尋。他覺得這樣的父親太狠心了。


    但知道了真相,他才知道自己怨恨的有多離譜。


    夜呆呆的眼眶突然有些濕潤:“難怪星耀去找他,他一個勁的趕他走,對了,你放棄考上秀才給我當掌櫃,你說每個月給你多少銀子才合適呢?”


    陳三水站了起來,誇張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給多給少全憑夜老板一念之間,管飯,吃飽,本公子能娶上媳婦兒就成,咳咳,今天天氣真好,最近西街開了一家烤鴨店,明珠一直吵著要吃烤鴨,我要去買一隻帶迴去。”


    故意挺直的腰板夜呆呆看著就想笑。


    “陳公子,小心閃了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夜呆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臉打趣道。


    慢悠悠離開的陳三水,聽著這笑聲,腦海中便迴憶起她眉眼彎彎的模樣,勾了勾嘴角,心情更加愉悅了。


    “阿姐,是你迴來了嗎?”後門被打開,穿著一身碧綠色窄腰裙子的夜明珠,看見院中石凳上的人興奮的大叫了起來。


    夜呆呆迴頭,衝著她張開雙手,眉梢的喜悅藏都藏不住,這丫頭好像長個子了。


    她的胸口被撞得生疼,小丫頭跟一頭小牛犢子一樣,火力全開直接撞到她的懷裏。


    “我好想你!”夜明珠摟著夜呆呆的脖子便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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