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原本保護幾位禦醫的護衛上前將夜呆呆一行人團團圍住。


    胡適等人也拔出了腰間的武器。


    救死扶傷的醫館瞬間布滿了硝煙,一觸即發。


    夜呆呆好笑的搖了搖頭:“你口口聲聲說我害死人,請你拿出證據好嗎?我昨日熬了湯藥,上百人都喝過,我不過是過來看看症狀,你未免太激動了吧。”


    胡鴛挺身而出擋在了夜呆呆前麵:“昨日是我陪在我家姑娘身邊,藥是我親手煎的,很多人都好起來了,你這是誣陷。”


    看著李素素那張臉,她就覺得討厭。


    “嗬嗬,你又是誰?輪得到你說話!這些人是喝了你送過去的藥膳然後口吐白沫,臉色紫青,父老鄉親請放心,這些人通過我師傅施針,已經沒有大礙,這位夜姑娘殘害百姓,冤有頭,債有主,此仇不報,更待何時?”


    李素素一甩袖子,語氣激昂,句句都為死去的百姓著想。


    那些死去的親人聽了這話,哪裏肯善罷甘休,不管不顧的衝了過來。抓,咬,踢,拽,無所不用其極。


    夜呆呆吩咐過不能鬧出人命,大家隻能避重就輕。


    “住手!不想去大牢裏麵蹲著的,就住手。”薑寶山翻身下馬,衝著裏麵嗬斥道。


    他剛剛去城外巡視,聽見這邊出了問題,立刻馬不停蹄的趕了迴來。


    鬧事的老百姓被士兵圍了起來。


    “將軍,你請來的這位夜姑娘沒有救人反倒是害死了十幾條性命,你不會是要包庇她吧?”李素素似笑非笑的衝著薑寶山行了一個禮,話中帶刺。


    潘笙歎了一口氣,拿起身側的毛巾擦了擦手:“薑大人,既然皇上信任我們,將我們派來尋找病因,那就是暫時將你的失職之責放到了一邊,將百姓的安危放到了第一位,你不體恤我們就算了,盡添亂,還找一個江湖騙子,謊稱為衙門辦事,你想要保住頭上的烏紗帽,我們理解,你也不能罔顧王法,做什麽都隨心所欲吧。”


    京裏麵那位傳來消息,要是薑寶山保住了自己頭上的烏紗帽,他頭上這頂烏紗帽可就要丟了,潘笙的臉色十分的難看,並未將這個一城之主放在眼裏。


    薑寶山沒有理會他,轉頭看著自己的護衛:“昨日誰給這些百姓送的湯藥?潘大人,本將軍敬你是京都禦醫,給你三分薄麵,什麽事該管什麽事不該管,想必你一把年紀了,心中有數,這座城,現在薑寶山說了算,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常年在軍中操練,薑寶山一身正氣,臉上的神色不怒自威,眼中的戾氣漸漸濃鬱了起來。


    夜呆呆默不作聲在一側看著這一幕,眼神落在薑寶山青筋暴起的手背上,她嚴重懷疑,下一秒他會拔刀剁了對麵那人。


    “薑寶山你什麽意思?你想要起兵造反嗎?別說這座城了,整個南幽所有的城池都是皇帝陛下的,什麽時候輪到你說了算?!”潘笙聞言直接炸毛,跳出來指著薑寶山的鼻子破口大罵。


    在禦醫院他是出了名暴脾氣。


    什麽時候有人敢對他如此不恭,就是皇上身邊的大太監,見了他都禮讓三分。


    “迴稟將軍,昨日是屬下送過去的。”一個個子高挑的士兵走了出來,單膝跪在薑寶山麵前。


    “這藥你從莊園端出去送到百姓手中,可有與人接觸,可有人接近你?”薑寶山怒目瞪了潘笙一眼,垂眼看著自己的士兵。


    潘笙氣的來迴走個不停,揚言要迴去告禦狀。


    士兵開始仔細迴想。


    夜呆呆注意到李素素的靴子邊上沾染了一些黃泥,她好像並未發覺。看她神色,坦然自若,似乎一點都沒有做了虧心事的模樣。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昨日熬製湯藥的那院子裏麵的地麵還沒有鋪青磚,恰好就是黃泥。


    難道李素素去過莊子上。趁著人群混亂,夜呆呆悄無聲息的離開醫館朝那處莊園而去。


    士兵最終搖了搖頭:“不曾,屬下這一路沒有遇見任何人。”


    “那你可有看見可疑的人出現在莊園上?”薑寶山鍥而不舍的追問,目光在三位禦醫臉上一一掃過。


    潘笙對上薑寶山的目光,毫不畏懼的瞪了迴去:“看什麽,你是不是懷疑是老夫做了手腳,為了袒護一個江湖騙子,誣陷朝廷禦醫,薑寶山你出息了啊,為了頭上這頂烏紗帽還真是煞費苦心,你以為你掩瞞死亡人數,皇帝他老人家就真的不知道,你不要以為你能糊弄過去,我告訴你,迴到京都,我一定如實匯報!你視人命為草芥。”


    薑寶山一把拔除腰間長刀指著潘笙:“你也知道自己是禦醫,那麽請問你來了整整兩天,救活了幾條人命?你為滿城的百姓做了什麽功不可沒的事情?你到底是來救人的,還是來窺視本將軍這頂烏紗帽?你口中的江湖騙子救活了七百多條性命,本將軍嚴重懷疑,你怕有人搶了你的功勞,心懷不軌下藥害人,來人啊,給老子綁了。”


    “你你你..你敢!”潘笙後退兩步,沒有想到薑寶山會動真格。


    見狀,李素素擋在了潘笙前麵:“將軍,你不能帶走潘大人,你這樣的懷疑是沒有依據的,真正的罪魁禍首已經潛逃了,你沒有及時抓住她,是你對不起死去的百姓。”


    她拔高了聲量,語氣咄咄逼人。


    “李姑娘這是什麽意思?”薑寶山收起刀,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李素素。


    李素素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嚴嚇得有些心虛,但是這時候她不能臨陣脫逃,她和兩位恩師是一起的。


    “答案不是很明顯嗎?你口中的夜姑娘已經趁亂逃走了,她做賊心虛。她才是你要抓的人。”李素素衝著薑寶山昂了昂下巴。


    薑寶山目光審視的在她的臉上看了兩秒,轉身瞧了瞧,他忽的就笑了:“嗬嗬,李姑娘判斷力出現錯誤,眼神也不好使了?這些都是夜姑娘的親人,他們都不曾離開,夜姑娘豈會逃走,我猜她現在應該在找證據,咱們不妨等等。”


    聞言,胡適等人依舊麵無表情的站在原地。


    外麵,夜呆呆順利來到熬藥的地方,仔細的蹲在地上辨認著腳印。


    李素素是女子,腳印嬌小,不像軍中的士兵大手大腳,很好辨認,很快她便發現牆角有一行腳印。看著這些腳印她用石子圍了起來。


    目光落在熬藥的地方,藥罐裏麵的藥渣她挨個用銀針檢查,很不巧所有的藥渣都是無毒的。


    難道...她是趁著士兵不注意直接將藥下在了罐子裏麵?


    這顯然不合理。


    隨即她來到那口大鍋前麵,白鮮皮黃連湯也沒有問題呢。


    收迴手中的銀針,夜呆呆有些咬牙切齒,真狡猾,單單憑借她來過這院子,並不能證明她下毒。


    她想應該直接去李素素住的地方看看。


    剛剛走了兩步,就發現迴廊的一角有白色的不明狀物體。


    夜呆呆蹲下來用銀針戳了戳。


    放到眼前仔細觀看。


    沾染上粉末的銀針很快變黑,銀針還挑起一根頭發。


    夜呆呆將這根頭發拿起來瞧了瞧,很細,發尾微微泛黃。


    用白布將頭發包了起來。


    目光再次落在地上的白鮮皮上,伸手翻了翻籃子裏麵的白鮮皮,再次看見地上那種白色的粉末。


    試了試,果然有毒。


    這時候一侍衛跑了進來,看見夜呆呆的動作詢問:“夜姑娘,請問是有了發現嗎?”


    那幾個禦醫明顯不想聽薑寶山的話,說他想要等等,根本就是緩兵之計,一個勁的誣陷他家將軍。


    無奈之下,他們將軍隻能派人前來查看一番。


    “你也是昨日送藥的士兵之一嗎?”夜呆呆蹲在地上抬頭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士兵點頭:“是的,夜姑娘屬下也覺得奇怪,昨日送的那幾戶人家,今天都活蹦亂跳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夜呆呆聞言點了點頭:“那這白鮮皮黃連湯你們是怎麽送的?”


    很奇怪,就這籃子裏麵剩下的白鮮皮有毒,鍋裏麵的沒毒。


    “不瞞姑娘,昨兒太晚了,熬得湯沒有了,有幾個兄弟為了省事,每家每戶包了一些,讓他們自己熬了喝,你放心啊,你說的要燒掉蟲子的事情,我們都有交代下去的,皇上下了聖旨,七天內讓我家將軍解決這件事,將軍對我們極好,我們是不敢添亂的。”士兵滔滔不絕說個不停。


    這樣說,那就解釋通了。


    夜呆呆站起來,拍拍手將那個籃子遞給眼前的士兵:“這是證據,你好好提著,走,咱們去找兇手去。”


    士兵一聽,一張炭黑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夜姑娘,你忙活這麽久,還沒有找到兇手啊?”


    夜呆呆腳步一頓,歪頭看著士兵,搓了搓手:“什麽意思?我還沒有找你們的麻煩了!煎藥的地方關乎人命,你們玩忽職守不好好把守,讓有心人鑽了空子,現在著急知道兇手了,你咋不自己去找啊。”


    她莫名的,渾身上下,每個毛細孔都開始不爽。


    招誰惹誰了,大清早被罵了一頓,沒人幫她,還要自己給自己洗白。


    她容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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