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公孫述看過王匡所書之信,臉上的表情未見太大變化,但心底實則感歎事情還真被方行給言重,這眼前的耿氏小郎君還真就投靠了交州,也不知並州牧耿況此的態度如何?


    至於信中的內容,公孫述不在意,即使事先沒有打開,也知道裏麵會寫著什麽。實際上和他所料的差不多,不過內中卻是以大義之名而號召之,多言了先帝王莽和莽新與之恩惠,表示益州當以先帝遺詔為意誌,而非助紂為虐。


    公孫述心底冷哼,內心自覺的把這些話給過濾掉。能做到一州州牧,思慮自然不差,他很快就明白了王匡令耿弇送此信件的真實用意,這是在拿下揚州後,把目光聚集在益州。借好友耿況之子來送信,也說明對方並不想做的太絕。


    “交州莫不是也想來一套先禮後兵?”


    突然間,公孫述的腦海裏冒出了這四個字,手指頭下意識的搭在凳沿邊,用食指輕輕的敲了兩下。


    這時候,處於下首的耿弇見眼前的公孫叔父默不作聲,連帶著屋裏的氣氛都有些凝固。七八中文更新最快^電腦端:


    他輕咳兩聲,語氣誠懇道:“叔父,興武王乘大勢,乃是天命所歸,即為繼承大新正統者。


    還請叔父多做考慮。”


    公孫述的眼睛眯了眯,他一眯眼,眼角的皺紋就會顯現出來,熟悉其的人都知曉這位權傾益州的益州牧是打算算計人了。


    “小弇,此話不用多說了。我即和你父同朝為官,且同為常安所管轄,定是以常安的旨意為重。


    於我等而言,交州興武王也好,或是荊州綠林軍也好,他們都屬於同一類人,常安的敵人。我公孫述斷然是不會與之為伍的,你即事從交州,恐怕連你父都還瞞著吧?


    聽叔父一句勸,尚不晚也。


    當然,若你真想就此離去,叔父也不會攔你。”


    公孫述轉而從旁勸導。


    這聽在耿弇耳中不一樣了,此話也就說明,益州是徹底斷了歸順交州的念想,看來興武王為拿下益州而做的數月備戰是正確的。至於說不攔著他離開益州,耿弇屬實不怎麽相信,恐怕有更大的陰謀在裏麵,莫非是為了牽出他的同夥?好將興武王在益州的勢力一網打盡?


    興武王手中握著一支和繡衣使一樣的密探人員,這在大新許多上層人耳中不是秘密。從前些年的大漠之戰就得到了體現,尤其在受降城之戰後,當時興武王所率之部能以較小的代價取得較大的勝利,除了軍中的斥候外,那支密探就發揮了非常大的作用。


    ……


    半個時辰後,當恢複行動自由的耿弇從州牧府出來時,依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昨日尚在思慮影衛會怎麽解救自己,現在就能來去自如。


    “還不是大意的時候,益州牧定不會就這麽放任我離開的,有可能是為了找出影衛,也有可能是在我離開的路上做手腳。


    現在做什麽,不如什麽都不做。”


    耿弇返迴了之前住的客舍,像平常一樣,該吃吃該喝喝,像個沒事人一樣,還在梓潼城內遊玩了小半日。


    消息傳到州牧府,一直派人監視之的公孫述心中便是一動。


    “這耿弇果然名不虛傳,傳聞中其對兵法熟知無數,人亦是自小聰慧。說不定早就猜到了我的想法,不過我也不急。


    先讓監視幾天,誠如尚林之言。若能揪出交州於益州之地的暗探是最好,要是不能,且將之在路上扣上,就算以後見了遊俠,也好有所交代。


    另外,那王匡既然遣了耿弇送信,隻怕於我益州的窺覬有些時日,戰事不遠,益州當全力應戰才是!


    那些日子的準備,也終於有正當理由拿到台麵上來。


    益州,永遠是我公孫述的益州。”


    從此刻開始,公孫述的野心再也不用掩藏了。當日即向益州各郡縣下達了募兵之令,於府庫中堆積的武器鎧甲也能正式的取出,放在明麵裝備士卒。為此,還專門向常安去了一封奏書,言之交州有攻打益州的現象,把自己塑造成了為了守衛常安朝廷治下州郡的勇士。


    至於說耿況之子耿弇投靠交州之事,公孫述並為訴說,顯然另有考慮。當然,更為重要的,就算是向皇帝奏明,也不會起太大的效果。天下已經是亂成了這樣,常安內的眾臣,包括皇帝在內也不希望交州這個後院起火。


    當夜,耿弇很正常的迴到了客舍,在房門關閉後,吹了燈火,漸漸歇息。


    一旁相連的其餘兩個房舍內各住的有六個人,正是州牧府用以派遣監視耿弇的侍從。


    時間轉眼來到了半夜,眾人正獨自熟睡時,那群侍從所在的房舍從外傳來了敲擊聲。


    屋內的幾人對視了一眼,領先一人到了門前,沙啞著喊了聲是誰,聽的外麵稟報說是客舍仆人。打開門一看,果然是下午接引他們入住的仆人。


    隻是這一次,還沒等開門者再開口,那仆人就揮舞著一支匕首,插入了對方胸口,刹那間,又有幾人從仆人身後湧入,兩間客舍內先後傳來幾聲悶哼,沒過多久複又恢複了寂靜。


    ……


    周圍是漆黑的一片,處在這樣的環境裏,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前方搖曳的燈火,說明離著洞口越來越近了。


    “季家小郎,可都安排妥當了?我們的人都撤了?那客舍怎麽辦?”耿弇看著前方走動的人影問道,顯然還是沒有適應這些影衛的手段。七八中文最快^手機端:


    一言不合,說殺人就殺人,此事暫且不論,單是那於繁華路段的客舍就是個大問題,州牧府定是會進行徹查的。


    而身在這這條密道的前方,帶路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南來北往客舍的掌櫃季算。其之身份,包括吳漢李信等人都不知道,唯有耿弇一人知曉。


    季算迴過頭,笑道:“哈哈,此事耿家小郎就不用擔心了,我們影衛最有經驗,保證就是繡衣使來了也查不到線索。


    你且隻管出城後,安心去往葫蘆山與李家小郎迴合,執行大王交代的其他任務就行了。


    還有梓潼城內密道之事,還請耿家小郎注意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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