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騎,當是前來押送漢家婦孺的匈奴人,這還隻是明麵上的,身處於暗處,伺機待發的匈奴騎兵不知有多少?”王匡擔憂道。


    答案很明顯,真正抵達的匈奴騎兵隻多不少,甚至於加起來,超過萬騎都有可能。


    他向周圍望了眼,發現所有的將士眼中都充滿了戰意,心中感到欣慰的同時,又充滿了感歎。


    隻此一戰,和他並肩作戰的將士們,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活著迴去?


    還有那些按照他的命令,準備等匈奴騎兵出發後,加以攻城的新始軍步卒,也不知道會有多少傷亡?


    當前可不是聖母的時候,一個不經過戰火,千錘百煉的軍隊,是不能成為百戰百勝的大軍。


    馮異早上與他同行時,那道語言一直在他的耳邊旋繞。


    “來了,準備應戰,注意不要傷了我漢家婦孺!”


    匈奴的騎兵越來越近,處在山中,與樹叢融為一體的騎兵們,都能看見遠方匈奴人戰馬腿部的擺動。


    距離不足五百米時,王匡知道不能再這麽等下去了,再近下去,對於新始軍來說,將會化作不利。


    “全軍將士,隨我衝。殺了匈奴,挽救我漢家兒女!”


    旗語兵一搖旗,轟隆一下,五千騎士,如同奔流的洪水一樣,從虎狼山上俯衝而下。


    他們坐下的戰馬,都是培育優良的好馬,彈跳力和耐力皆是上乘,外加這段時間的訓練,新始軍騎兵營與最初相比,更具協調性。


    正騎著馬,悠哉的走在前麵的句章耳朵忽的一動,往前一望,頓時感覺眼睛快要裂開了。


    這氣勢!


    這聲浪!


    感覺要比己方的人還要多,他心中如打鼓一樣咚咚的響個不停。


    “敵襲!努爾,快令全軍準備作戰!”


    好在匈奴本就是馬背上的民族,在遇見敵人後,陸續的調整過來,各自拿起手中的長刀,穩穩的坐在戰馬上,有的在各自軍將的帶領下,已經開始向前衝去,準備與襲來的敵人在馬背上短兵相接。


    至於原本押送的漢家婦孺們,則被他們晾在了一邊。


    “是我們漢家兒郎來救我們了!”


    “姊妹們,一起向那山上跑去,尚有一線生機!要是處在匈奴的陣中,當真是九死一生。”


    這些漢家婦孺也是趁著機會,努力的向前跑去,所奔跑的方向,正是新軍之前停留的虎狼山。有跑的慢的,被追趕而來的匈奴人砍倒在地。


    而和匈奴麵對麵碰撞的新始軍騎兵們,順道為她們贏得機會的同時,也贏取了時機。


    不過兩三刻的時間,新始軍的五千騎兵,就與句章手下的四千騎士來迴交鋒數次。兩邊各有傷亡,匈奴本猛,好在在新始軍三人一小隊的“團隊作戰”的方式下,疲於應付,進而沒有占到太大的優勢。


    “我漢家婦孺可是全都撤離到了虎狼山上?黑將軍,你速命手下斥候,按照我們商議的路線,沿著西南一線,往支就城一側撤離。我與將士們一同掩護!”王匡剛將迎麵奔來的一個匈奴騎兵用長槍挑到了馬下。抬頭望了眼身後的虎狼山方向,看著上麵走動的人影,向身邊護衛他的黑炭大聲吼叫道。


    “可是……”黑炭有些猶豫。


    “沒有什麽可是,我的周圍有這麽多將士,實在打不過,與將士們一道全身而退定不是問題,還不遵令?!”王匡見荒原的盡頭又有煙霧吹起,還伴隨著更大的轟隆聲,想來是駐守在頭曼城的匈奴守將親自出馬了,頓時有些急了。


    “黑將軍,快請速速離去,救得我漢家婦孺安危為重。大王的安危,自有我程金來護衛。即使我程金戰死,也一定會護得大王的安全!”程金拿著一把長刀,在王匡的四周來迴衝撞,大聲道。


    黑炭這才點頭,尋找了一個豁口,和另外兩個新兵一道,火速的衝了出去。


    與王匡相隔不到兩百米遠,句章正懊惱不已。


    這次突然冒出來的新軍是他始料未及的,先不論方才作戰時戰死的本部人馬,單論那當與連命他今日押送漢家俘虜去往東北的多瑙城就是一個陰謀。


    從前方荒原冒起的匈奴騎兵,即說明了這個問題。


    一切,都是當與連計劃好了的。


    他知道新軍會於此設伏,還故意讓自己所率之部,來進行押送,一則是想將新軍給引誘出來,另一方麵,何不是起了打壓他句章的心思?


    “呸,該死的當與連,我句章與你勢不兩立!”句章一轉身,恰好看到自家的親衛被一個衝過來的漢軍斬斷了頭顱,心中的憤怒感覺能把北漠冬日裏的雪山全都融化掉。


    對於當與連的“營救”,句章非常不屑,還有些難受。


    “嗬,那漢家漢子,當真以為我句章是好欺負的嗎?還趕來?”


    見到那新兵少年,夥同另外幾個新兵,不斷的向他這邊衝撞,看來發現了他是匈奴騎兵中的頭頭,大概率想要斬殺於他,句章突生一種自豪,感覺那漢家少年眼光不錯時,也是不斷的向那漢家少年方向移動。


    由周圍的護衛程度看,那漢家少年的身份當是與他一樣不低。既然他向送死,那就成全他!


    “爾等放那漢家少年過來,本將軍和他鬥上一鬥。”似乎是知道親衛的擔心,句章嘲弄道:“可是認為本將老了,打不動?還需你們的保衛?爾等當知曉,本將可是左賢王手下,排行前三的猛將。”


    他這一開口,周圍的匈奴才想起了句章本身的勇猛,很快故意露出了一個縫隙。


    王匡正在苦戰,隨著匈奴援軍的到來,處於新始軍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


    下令收縮兵力之時,王匡的目光亦是瞄準距離不遠的那個矮壯漢子,雖然聽不懂匈奴語,但從方才對方的開口,還有匈奴騎兵陣型的變幻來看,對方應該是條大魚。


    這麽一條近在咫尺的大魚,他又怎能放過?


    讓程金還有幾位親衛掩護自己,王匡即主動靠了過去,連斬三名馬上匈奴後,來自前方的壓力忽然一鬆。


    隻見那位匈奴將領把身子露了出來,並漸漸的向自己靠近。


    坐在紅馬上的王匡,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對方嘴角端著的嘲弄。


    “來的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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