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個父親含辛茹苦的將孩子養大一般,王匡正是克服了重重阻力,一步一步的把交州“養成”。


    這一切離不開他作為南巡使時,未央宮對巨大支持,還有他對於交州州牧各郡大尹強有力的支持。


    交州模式已然定型,盡管他現在離開了,但對於交州的局勢而言,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關鍵還是在於隨後數年內,各地的主吏能否依然按照現有政策繼續實行下去。


    故而才有了今日離別前的召喚之舉,王匡必須給交州九郡的主吏們打下一根“定海神針”,同時也是為了給予他們一種警示,不要以為他王某人不再交州了,各地官吏就壓不住棺材板,可以為所欲為。


    隨後和濟濟一堂的各郡大尹大尉的談話非常愉快,幾乎每個人都拍著胸脯說一定會按照州牧府的律令堅定的執行下去,並會自覺接受監察府的監督。


    識時務者為俊傑。


    在這方麵,王匡到不擔心各郡主吏會糊弄自己,除了監察府的督查外,王家莊子在交州根深蒂固的情報網絡也不容小覷。任何一個膽敢陽奉陰違的官吏,都會被他毫不猶豫的記錄在小本本上。


    “願大王北行順利!”


    “是極,北行之路多坎坷,少平尚於京中,也不知我等諸友何時才能相見。”


    各郡主吏會後多有離開,隻有文重和萬修這兩位好友留下來,參加了王匡的私人小宴。


    看著整日操勞,已帶有少許“少年白”的好友,王匡歎道:“匡謹記兩友之言,定會再次重逢的。


    兩友應召,自代郡和天水郡,不遠千裏相助於匡,匡心裏一直心存感激。而交州之地,尤以日南和交趾處於發展的關鍵時期,還要仰仗兩友多加輔佐才是。兩郡大尹皆有致仕之意,到時兩郡的重擔定會落到兩友的肩上。


    太多感謝的話就不多說了,此恩匡記於心。


    來!


    一同飲勝!”


    文重和萬修相視一眼,難掩激動。相當日,兩人辭別各自的“魚米之鄉”,來到交州這等偏僻之地,可不正是為了幹出一番事業嗎?


    事實也確實沒有令他們失望,現如今,兩人已是兩郡長史,由縣令的職位提升至此,越了數級。


    未來有機會成為郡中大尹,又怎能不令人興奮。從年齡上看,文萬二人不過三十餘歲,能得如此重用,他們均是清楚,自身能力是一方麵,更離不開太學同窗,當朝興武王的照拂。


    可以說,兩人的仕途命運,從前年那一刻開始,已和王匡牢牢的捆綁在一起。


    “重定不負大王提攜之恩,祝大王一路順風,飲勝!”


    “修定不負大王提攜之恩,祝大王旗開得勝,飲勝!”


    三人同時舉杯,一時間觥籌交錯。


    花費數天的時間,將交州之事處理完畢。


    趁著春風,王匡一行百人由廣信縣出發,真正告別了這片與兩年前大不相同的地方。


    再不走的話,按照時間不能抵達常安,即使他貴為王侯,也會受到軍法處置。


    “我離去後,交州的許多事情都要交由你來處理,若是有拿不定注意的,可找王六商議。外有就是,有任何的大事,一定要通過飛鴿傳書,第一時間通報與我。”上船之前,王匡還是決定把閔澤留下來。


    交州的地位,以後會變得越加重要,九郡之地,光是王六一人很難應付。閔澤的想法和做法,經過數年的實踐,尤其在北地的磨礪,使之越加成熟。兩人相輔相成,王家莊子在交州或明或暗的勢力,才不會受到影響。


    “大王且安心,交州有我和六哥兒定不會出現問題。


    閔澤雖然不能與大王同去分憂,但北邊有申屠那小子,論到對於北方胡人的熟悉程度,申屠拙可是名副其實的‘胡人通’。”閔澤語氣中流露出深深的感歎,眉色間似有愁雲籠罩,仿佛想起了什麽不太好的經曆。


    聽閔澤說起申屠拙,王匡腦海中不由得出現了數年前於上穀郡分別時的那個青澀少年。這幾年以來,到是見過數麵,申屠拙給他的感覺即是性情更加內斂了一些,其在北漠一帶已有了“陰人”的稱號。


    可見,申屠拙在北方確實是個能“鎮得住場子”的人。而就是這些在權貴心目中微不起眼的小人物,對於整個戰局而言,有的時候會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沿著靈渠乘船而上,入得荊州。之後又經過陸路轉折,一路馬不停蹄,過武關迴歸三輔之地,到達常安時,已是七日後。


    與來時相比,迴程所花費的時間,足足縮短了一半。


    當聞到田野的氣息,看著眼前的關中平原,傾聽到熟悉的鄉音,王匡心裏忽然有些觸動。


    常安,他王匡再次迴來了!


    兩年不見,常安城內的大街小巷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到是安門外新添了幾家商肆。聽來接應的下人說,是南洋的某個小國王子在常安開辦的,主要銷售當地的特產。


    南洋之國,王匡第一時間想到了來到常安的百乘國七王子迦爾,看起來還真有可能是此人的手筆。


    望向興武王府的方向,從仆從口中得知,孫婉得知他歸來的消息,原本想要帶著子女出城迎接,奈何王軒昨夜鬧肚子不說,還突然發起了高燒。忙的府中包括孫婉在內一晚都沒睡去,據說現在依然在陪著王軒。


    王誌王令儀這一對年近三歲的表兄妹,對於他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好奇多過了親近。尤其兩個小家夥能說話記事以來,恰好是王匡去交州的時日,可能連印象都有些模糊了。


    王匡難免慚愧,但現在還不是迴家的時候,方才與府中仆從一同出來迎接的,還有宮中的內侍仲越,皇帝欲使他歸來後,火速入宮。


    在人前,仲越也不敢過於和王匡交往密切,隻不過從他那不斷閃動的目光看,顯然是有話要說。


    這便有點令王匡費解了,仲越進出宮並不受限製,對於這位跟隨已久,盡心盡力的身邊人,皇帝還是頗為信任的。


    而仲越想將某些內容傳遞出來,送達他的手中,可用的渠道就很多了。


    能讓對方如此慎重,足見事情的複雜性和嚴重性。


    命同行的仆從先行迴到府上,王匡隻帶了幾個護衛與仲越去往未央宮。


    入了宮門,隻剩下他們二人向宣室殿進發時,仲越四處瞅了瞅,這才低聲道:“興武王,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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