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以不德,托於皇初祖考黃帝之後,皇始祖考虞帝之苗裔,而太皇太後之末屬。皇天上帝隆顯大佑,成命統序,符契、圖文、金匱策書,神明詔告,屬予以天下兆民。


    ………


    以十二月朔癸酉為始建國元年正月之朔,以雞鳴為時。服色配德上黃,犧牲應正用白,使節之旄幡皆純黃,其署曰‘新使五威節’,以承皇天上帝威命也。”


    高廟祭奠不過數日,長安再次向全天下下發了一封詔書。


    經曆了數月祥瑞的“洗禮”,天下大部分百姓,已經認同攝公王莽,可由“攝皇帝”到“皇帝”的轉變,並往各郡縣請命。


    如長安未央宮前,已被人流所籠罩。


    “攝公才是真正為民謀福利者,今年地動,他帶頭捐獻了一萬錢。前幾年大旱,更是捐贈物資無數。


    入駐中樞以來,為民利者政策不知凡幾!


    今又有福瑞湧現,可不正是天命所歸?


    我陳留趙宗流欲請願攝公為‘皇帝’!”


    “算上我淄川崇陽!”


    “還有我新都柯樂!”


    ……


    南陽郡。


    一年多前,樊母突生重兵,劉秀得到友人捎來的消息後,匆匆返迴了南陽,暫時結束了太學的學業。


    之後,南陽多地,又出現了叛亂,為保家眷安全,劉秀與樊母,還有小妹劉伯姬一同住進了縣城。


    依靠劉氏本族在此地的影響力,外加上他在長安時,因培育之功賺取的工錢,倒也在城內買了個不小的院落,還請了一位老嫗照顧家人起居。


    自太學學習歸來,尤其是在南陽名士鄧錦手下學習過後,劉秀頗得叔父劉良看重,並舉薦為劉秀為縣中督管鄉事的小吏,像讓這位侄子多加曆練一番。


    “兄長,你迴來了!阿母剛剛還在念叨你!”劉伯姬年方十歲,小丫頭頗為聰慧。


    兄長外出時,她會幫母親處理家事,有時候會抽空學字,亦是懂禮。


    門外下著小雨,劉伯姬剛幫著魏婆收拾完碗筷,往外一望,就發現最愛她的兄長迴來了,頓時歡唿雀躍,眼睛卻是不斷的瞄著兄長的手裏,發現提著布袋,頓時一喜。


    劉秀收了雨傘,溺愛的摸了摸小妹被潤濕的發髻,又被手裏的布袋遞了過去:“這是你最愛吃的叫花雞,我今去了付鄉,專門從上次你饞的那戶食肆買的。”


    邁步進來,一看門口放著的雨傘,劉秀皺眉道:“家中可是有客人來了?你怎沒去幫阿母的忙?”


    “不是不是,是大兄迴來了!正在和阿母說話……”劉伯姬打開布袋,一聞裏麵的香味,嘴巴就移不開了。聽兄長之問,她馬上抬起頭,指著屋內道,眼神裏有些懼怕。


    “大兄迴來了?他這一年多去哪裏了?弄得阿母處處擔憂?”劉秀心中滿是疑惑。


    大兄劉演自從母親生病痊愈後,就突然消失了。一兩月還說得過去,畢竟大兄時常和那些相交甚好的朋友外出遊玩。


    可足足一年不見,弄得家人滿是憂慮,包括劉秀也很是擔心,他還特意拜見叔父劉良尋找,可是一直未見蹤影。


    沒想到今日卻是迴來了!


    屋內,氣氛有些凝重。


    樊母的麵色不太好,劉演臉上亦是難掩失望。


    劉秀剛進門,就看到了兩位親人的不對勁,他當先躬身行禮道:“阿母!大兄!”


    見小兒迴來了,樊母的臉色略有緩和,再看劉秀被雨水打濕的聲音,連忙道:“快去換下衣服,莫要著涼了!”


    “兒子沒事,大兄時今日迴來的嗎?”劉秀過去扶著母親坐下,看向另一座椅上的兄長。


    劉演眼睛一轉,笑道:“是極,你我兄弟有一年多為見了,家中隻是多有勞煩。哈哈,為兄聽說你現在已是縣寺官吏,可喜可賀!


    那個,大兄這次迴來呢,是想借一點錢……”


    “錢沒有了,要錢自己賺去!”樊母又站了起來,看著劉演道。


    眼見母親生氣的臉色有些發白,劉演也有些心虛道:“阿母,仲弟現在是縣中官吏,每月都是有俸祿的,再說家裏這麽大的放在,您可別搪塞……要真的沒錢,您給舅舅還有外祖父書一封信,接濟下兒子也行!”


    “滾,你給我滾!”樊母被大兒子的話給惹怒了,拿起手邊的茶杯就扔了過去。上次離家時,偷了家中錢財不說,這次又來打注意。


    見旁邊的小兒子欲言又止,樊氏亦是狠狠的瞪了一眼:“你在縣寺那點俸祿,可夠以後成婚的聘禮?”


    對於母親的話,劉秀一向是言聽計從,到嘴的話很快咽了下去。


    劉演無奈,見家中借不到錢,向樊母行了一禮,最終灰頭灰臉的離開了小院。


    “哼!我劉演是做大事的人,就不予計較了!


    眼下王賊勢大,已下詔書,開始行那改朝換代之舉,劉漢恐將不複存在。可歎我劉氏,還有親眷竟也無動於衷,均是見識淺薄之輩啊!”


    劉演此番迴到南陽,是為籌集款項,廣傑天下英豪的,一年前的叛軍之亂時,他亦是偷偷的資助過。


    家中找不到錢,劉演將目光放在了族兄劉嘉的身上。劉嘉父親早逝,而後一直住在劉演家中,待到成家立業後,才自立門戶,且就住在縣城之中。


    元始一年的時候,兩人甚至同遊太學,關係自是極好的。


    自從詔書下達後,如同劉演這樣心懷劉氏江山,懷複大漢社稷的人不在少數。但他們大多數都是私下裏說道,沒人敢在明麵上出言反對。


    畢竟當下,朝野內外的民心依舊在攝公王莽身上,各地的兵權,亦是被王黨牢牢把持,郡府兵亦是嚴陣以待,貿然舉事即是找死。故而,這種想法隻能短時間被埋下,等著合適的時機爆發。


    朝野內外風起雲動,王家莊子卻是安靜的如同一潭死水。


    這幾日閑來無聊,除了時刻關注長安的動態,王匡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和田仁探討領兵之法,尤其古之軍陣。


    一段討論結束,田仁搖著輪椅,麵向長安,感慨道:“詔令已下,攝公隻差一步,即可成為這天下之主了。


    那時封侯拜將自是難免,依照小郎如今的地位,加上幾次救得攝公於危難之際,封王是應有之舉。


    但那禍事,怕也會隨之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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