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以來,文武同朝,不分貴賤。


    直到宋天下,才有了比較。


    王匡萬萬沒有想到,此時竟也有如此爭論。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文武都很重要,重在製衡,一旦兩極分化嚴重,將是一場大的災難。


    “弟子拜見先生,拜見田老。”王匡對前麵坐著的兩位老者恭敬行禮道。


    “迴來了!”鄧錦臉上的笑很和藹,這是他鄧錦的弟子!


    小鄧禹更是小跑到王匡麵前,瞪著大眼睛:“表叔!”


    王匡摸了摸小鄧禹的頭,在上首兩者的示意下,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發現田懷居然安心坐在太師椅上,略微有些驚訝。


    興武時,恰逢田懷剛剛出山,是非常排斥桌椅的,在他看來這是不遵從祖宗之法。可之後來到長安,發現家家戶戶都有桌椅,他偷偷嚐試後,發現椅子遠比跪坐舒服,連帶著那脊椎痛的毛病都有些緩解,這才默默的不說話了。


    “我聽你方才之言,並不認同田羽去太學進學?以修六經?”田懷麵色不善道。他這段時間住在王家莊子,方方麵麵都被照顧的很周到。若非因此,麵對別人,可能早就痛斥了。


    田羽之事,畢竟是田家的家事,與外人尚無關係。


    王匡拿起旁邊的茶壺,給二老各自倒了一杯茶水,然後分別給田羽和小鄧禹紛紛倒滿,之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田老此言差矣,您在長安帶了近半月,可去過莊子外的萬卷書局?”


    田懷點了點頭,心生震動:“去過,那裏不光有名士修書,更難能可貴的是,可傳遍天下,為萬民所讀!”


    萬卷書局就在王家莊子外,這也是田懷麵對莊子的邀請,帶著家眷,欣然住在此地的原因。一走出莊園,除了可以看到經文,還可以與匯聚於此的天下飽學之士,談資論道。


    與鄧錦的相遇,便緣於此。二人相見恨晚,引為知己。


    同時,他心中亦是不斷感慨紙的偉大發明,田氏避世兩百多年,錯過了秦末的精彩紛呈,錯過了大漢的繁華,或許連先祖都不知曉吧!


    隻可惜,雖有王家小郎書信一封,可當他帶著兒子來到長安時,那魏神醫早已不知去處。


    “田老既然去過萬卷書局,定看過那牆上的兩句對子,曰: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此之,同樣為萬卷書局的名字由來。


    我心底是讚成進學的,甚至希望天下能多一些如太學一般的學府,讓更多人有幾乎去享受名師的講學,享受讀書的樂趣。學有所成後,為國出力!


    我也讚成小羽多學一些,將來學有所成,好一展抱負。”


    “可您老剛說的‘武夫一時之勇’,我不認同。自高祖定天下以來,對文武臣子一向一視同仁。文可治國,內政吏治離不開他們。武者能保家衛國,先不說他們殺了多少匈奴,維護邊境之安寧,光是眼前發生西海郡的叛亂,若不是武者出力,又不知又多少漢民遭殃!”


    “再說除了文臣,天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天賦很重要,有的人熱愛做生意,有的人喜歡從吏,有的人喜歡從軍,我們應該重視他們的興趣。小羽既然喜歡從軍,何不遂了他的願,將來或許成為名留青史的名將!”


    興趣?


    鄧錦和田懷都不算特別死板的人,對這個所謂的天賦與興趣培養,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幾人這麽一聊,就到了深夜。


    吃過廚房專門做的宵夜,各自迴屋。


    鄧錦祖孫倆,同樣在莊子有住處。


    小鄧禹拉著祖父的手,心裏一直有話說,等迴到屋內後,吐了吐舌頭:“叔父雖是祖父的弟子,但你的樸實中庸一點沒學到,到是滿肚子的壞水。我看那田祖父都被繞進去了!”


    鄧錦聞著一笑置之,他不無打趣道:“那我孫兒想要成為什麽樣的人?”


    鄧禹過了年,不過五歲,聰慧異於同齡,長安人常說:鄧府有神童。


    他鑽進了粉拳,兩隻眼睛雪亮:“孫兒想成為叔父那樣,文武雙全,可治國、可安天下。”


    王匡不知道小鄧禹已成為了他的忠實粉絲。即使夜已經很深了,他見了義妹徐徐後,依然沒睡,正為婚禮的請柬而苦惱。


    “同窗,舅家,還有王家的主旁支是一定要送的,還有孫家的親屬,以及與王家交好的朝臣。”


    王匡展開了離開長安府上時,阿福塞給他的名單,這些都是阿福已經羅列出來的,有些後麵劃著橫線,表示請柬已發出,幸好現在有紙,不用以前那麽麻煩。下麵還留著很大的一部分空白,顯然是讓王匡添加的。


    總是想了一小時,剔除本來寫上的,王匡筆下就上上下下新添加了三十多人。


    有的距離太遠,來長安就要耽擱很長時間,所出發的請柬更要早些。阿福對此早有經驗,家裏的兄長結婚時,他沒少忙碌,所以在王匡還沒迴來的時候,得了主人的吩咐,他老早就準備了。


    “暫時就這麽多了。”王匡看著上麵記載的琳琅滿目的人名,點了點頭。


    父親王莽主張一些從簡,最終需要通知的人,也不下五百賓客。


    王家忙著張羅王匡婚事的時候,孫家同樣在忙碌。


    孫婉的母親帶著一群子女,還有丈夫的其他親眷,早在年前就來了長安。


    “我聽有人說,那王匡是個大胖子!”


    “不光是個大胖子,還是個兇人,據說去年平定興武叛亂時,殺了不少人。”


    ……


    孫婉看著幾個姐妹在自己的閨房裏,越說越離譜,心下向解釋兩句,但總不能告訴她們,自己見過那個人吧?


    當下,她心生一計。


    “嫁豬隨豬,嫁狗隨狗。阿姊和三妹,把婉兒將嫁之夫婿,說的如此不堪,可敢於婉兒打一個賭約?”


    見姊妹看向自己,孫婉的臉紅了:“我賭我夫婿乃絕世棟梁,須知人言可畏,非你等所說的那麽不堪,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十年,十年後,姊妹且拭目以待。若我輸了,便將阿母給予我的傳家手鐲送於姊妹。


    若我賭對了,也不要姊妹做什麽。隻求從現在開始,姊妹勿再說我夫婿的閑話!”


    說到最後,孫婉的語氣變得嚴厲。


    天下竟有這般好事?


    孫婉的兩位姊妹對視一眼,阿母的傳家玉鐲有兩個,乃是極品和田玉所鑄,她倆一直炎熱。不就是十年嗎?


    當即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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