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知道元後此次召見他是何事。


    但有些事,不能說的絕對。


    比如,元後內心向詢問那練兵之法可否推廣全軍?


    能是能,但也有弊端。


    作為當過大司馬的人,他是知道大漢的軍隊也是分成好幾派,就比如在這狹小的長安三輔,便有不下十支軍隊,並且誰都不服誰。


    若是北軍研究出來的練兵之法,拿到南軍,或者羽林軍……,難免會有抵抗的。


    他斟酌了一下,這才慎重道:“當然,昨日北軍的軍陣,侄子也聽說了,我且以為可以推行,但先要‘試行’,不過現在北軍試行,若可以,再慢慢推廣到全軍的新兵營……”


    元後是一屆婦孺,但並非白癡,見侄兒說的這麽小心,哪能不曉得裏麵有很多事情需要解決。


    當下點了點頭,令王莽與大司馬商議。


    第二日比試的時候,再也沒有誰敢輕視北軍的這個新兵營,他們同時記住了王匡的名字。


    在昨天晚些時候,貼出的告示裏麵,第一階段的演練,校尉王匡所率領的北軍新兵第五營奪得了頭籌,金吾衛緊隨其後,接下來是羽林軍……而北軍另一營,不出意外是最後一名。


    第二階段的比試,無疑是最重要的,據說是新兵對抗,依托身後的秦嶺山丘,有攻守雙方,按照斬敵數量排位,不算降兵,這也就意味著雙方必須分出個“你死我活”。


    當然不能真正的殺人,弓箭之類的當然也是沒有箭頭,且不能打在人的臉上等重要位置,陣亡後,有專門的人引導走出。


    時間共計五天,每位兵卒隻許帶兩天的食物和水。


    五天之後,“活著的人”自當結束戰鬥。


    等規則講解完畢,並向全軍說明後,便是抽簽決定對手,同時有山地戰場,平原戰場共兩種類型,王匡的運氣不算太好,抽到的正是金吾衛,還是山地戰,不過沒什麽好抱怨的,這“仗”總是要打的!


    作為守方,他有半天的時間準備,而他防守的是太鬆山,這座山可比上林宛的那幾座山不知道高大到哪裏去了,崇山峻嶺。


    上了山後便是秦嶺,裏麵鳥獸眾多。


    為了混淆敵軍的視線,王匡準備兵分五路上山,同時下令新兵營的所有人不準喝冷水,在這半天裏,要喝水必須喝煮沸的開水。


    做完這一切,王匡帶領著特戰屯從東北方向的山溝趕往目的地。


    這邊地區的碎石比較多,還有一條漫過了人腳踝的小水溝,路過深潭的時候,隱約能看到溝水裏的小黃魚。


    上山的路上,這些食物,王匡當然沒有浪費掉,當即脫下衣服抓了上來。


    除了小黃魚,還有螃蟹,香菜一些列能吃的東西,他都讓人收集起來,五天的時間,他們隻有兩天的食物,這些必須節儉。


    不打饑餓的仗!


    “校尉,有情況!”走在前麵的新兵蛋子突然小跑迴來,向王匡說道。


    王匡擦了擦額頭的汗,身上的鎧甲太重,人走上一會後,就會滿身的汗水。


    “什麽事?”


    “前麵有條蛇!”這新兵蛋子顯然怕蛇,不敢在前麵探路了。


    當下有人出列,自動請願道:“啟稟校尉,捉蛇俺最拿手了,五歲的時候,俺就跟俺翁捉蛇,而且蛇湯真的很美味!”


    王匡擺了擺手,那人果然飛奔而去,不過一會兒,就拿著處理好的蛇肉走了過來。


    王匡沒吃過蛇肉,好奇的看了看,便令人儲存起來,一直到了防守的山頂,他們已經儲存了不少的食物,準備應對接下來的防守惡戰。


    天漸漸的黑了,按照之前的規則,金吾衛此時也開始入山了。


    而王匡等人也在顯眼的地方搭起了防禦工事,當一長串的火龍入山之後,也就意味著雙方的“戰爭”正式打響了。


    不過好在王匡所在的新兵營是守方,占盡了不少的優勢。


    “校尉,我有一計,可破那敵人的進攻!”軍司馬馮異對著王匡道。


    “軍司馬請講!”王匡點了點頭,傾聽到。


    “此計便是……”


    ……


    金吾衛的校尉名叫魯智。


    人如其名,在金吾衛內部,人送外號“智多星”。


    他本來把眼前的北軍沒當一迴事的,但自從出了昨天的意外後,有些事情不由得他不慎重。


    所以,在上山前,製定計劃的時候,他就和軍司馬合計了合計,最後確定利用最穩妥的方法,圍而不攻。


    太鬆山的地理位置,包括山上的情況,對抗的兩個新兵營都很清楚。


    山上沒有泉水,樹木眾多,地形複雜……


    如果冒然進攻,進攻的一方自然損失巨大。


    當然,圍而不攻,並不是意味著不進攻,那樣的話,軍功如何來?這樣白白會讓人撿了便宜。他們的打算自然是在後兩天裏,發起總攻。


    此時,敵人疲憊不堪,更是無心戀戰,可不正是奪取軍功的最佳時刻?


    而且,他這一方,也可將損失降到最低。


    魯智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


    所以身處於山上,就可以看到一條行動緩慢的火龍,他們慢悠悠的行進,然後分成了數十個小隊,將整座山圍住。


    為了防止敵人突然攻下上,他們也構建了防禦工事,防備的自然是山上會跑下來的敵人。


    魯智的心情很不錯,見自己的部下嚴防著各處,便拿出食物使用,同時,也命剩餘的人去尋找些木材,升起了大火。


    他不怕敵人下山,就怕敵人不下山。


    王匡看著山腳下的敵軍,再聯想到馮異提出的奇襲計劃,頓時覺得這位軍司馬的見識非凡,隻不過因為自己來到了新兵營,並有了後來那麽一些朝前的舉措,這才將這位未來名將的光輝掩飾住。


    “畢竟是曆史上有名有姓的人啊!”王匡低語著。


    忽然,程金從樹叢中鑽了出來。


    “啟稟校尉,王笑笑等人的計劃已成功了一般,隻等山下的那群人上鉤了!”


    “好,令全軍準備!”


    ……


    山腳下,魯智正準備去看看前方戰線,忽然聽得身後傳來響動,再一看,是黑壓壓的兵卒,這是哪裏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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