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是玉米種子!


    王匡精神一振,他原本困乏的身體充滿了氣力。


    普通的大漢人或許不認識玉米,但他怎麽會不認識?這東西,就算金山銀山也換不到,尤其在未來糧食匱乏的大形勢下,玉米的寶貴性可想而知。


    王匡蹲在地上,將玉米種子一粒一粒小心的拾了起來,到手來的不僅是功績,還有全天下無數人活命的本錢。


    盛世下,離不開的是糧食,可釀酒、可喂食牲畜。


    亂世下,缺的正是糧食,有的人,一天連一碗稀粥都喝不到,餓死者非個例。


    看著衣服裏裹著不到半斤的玉米種子,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種下,看看有多少死種,又有多少能否結出果實,最終還是忍住了。


    夏季即將過去,冬天還遠嗎?


    玉米的生長周期大約有四個多月,而且對溫度的要求極高,他不敢賭,若是有暖棚就好了!


    “等到了長安再想辦法!”王匡心裏直癢癢,理智將他的這些心思壓製住。


    現在由玉米種子做出推測,有人踏足了美洲大陸,那辣椒呢?


    說不定還可以找到土豆,紅薯……


    “若歐洲人提前近千年抵達了美洲大陸,說不定我在大漢還能吃得上火鍋。”


    懷著滿滿的憧憬,王匡重迴縣牢,玉米種子絕對是大秦人帶來的。


    天已經麻麻亮,他要趕在縣尉帶著郡中長官迴來前弄明白玉米的來曆,說不定還能打聽到其他的線索。


    過程要比想象中順利,見“奪命閻王”還複來,不到一刻,賊人們全招了,結果讓人哭笑不得。


    原來是一個叫因特蘇的家夥從家鄉帶來的,說是想念老家的味道,他們那也隻是種了一點,歐洲大陸上並不常見。據說是十幾年前從大洋上的島國傳過來的,根據因特蘇的描述,那座島,有點像後世的英格蘭島。


    “閣下,您……您說的那種生長初期是青色,成熟後是長得細尖又辣的紅色食物,我見過,也是從那個小島流傳過來的。”因特蘇的漢語不算多麽流利,他結結巴巴的補充道。


    為了表示感謝,王匡讓牢頭給了他一碗稀飯,因特蘇大口的喝完,又說了他家鄉的見聞。


    王匡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再次離開了縣牢。


    他看著外麵的晨曦,還有湛藍的天空。現在能夠確定的是,英格蘭人不知道什麽緣故,已經踏足了美洲大陸,將玉米辣椒帶迴了歐洲大陸。


    如此便好辦了,到時候派個商隊去尋覓,總能找到的。


    隨後,王匡向杜閑匯報了審訊結果,並提了自己關於大秦可能進犯大漢的猜測。


    “哈哈,六郎稍安勿躁,西域都護府早有防範,朝廷機密恕杜閑不能告知。”


    從杜閑那胸有成竹的樣子看,朝廷或許早有布局,王匡放了大半的心。


    至於玉米的出現,他並沒有說,現在說出來為時過早,可能也沒人相信。他打算先培育出實物,等人們體會到玉米的巨大作用,然後借助朝廷的力量推廣就容易多了。


    借著這個機會,王匡向杜閑說了開路引與贖迴錢財兩件事,杜閑倒也爽快的應承下來,並讓王匡多在新都待一段時間,他好略盡地主之誼。


    盛情難卻,王匡隻好應允。


    告別杜閑,離開縣衙的時候,叫上在門房處蹲守一夜的崔良,主仆二人匆匆迴了樊家別院。


    給巧兒說了聲,讓她為崔良安排了一間房子後,王匡迴到床榻上昏昏沉沉的睡去,昨天一夜,他經曆了太多,整個人不光身累,重要的是心累。


    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


    先用冷水洗了把臉,巧兒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他隻好自己去廚房摸索點吃的,剛抵達廚房門口,卻碰到了門房帶著迎麵走來的官役。


    對方一行五人,都帶著刀。


    從穿著的衣服看,顏色要深一些,並不是縣衙的人。


    “小郎君,鄧禦史有請。”為首的官役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那感覺比哭了還難看,對方或許並不擅長笑。


    見來人不善,王匡睡醒後頭腦原本有些昏沉,馬上一個激靈。


    他可不認識什麽鄧禦史!


    那對方口中的禦史,又會是誰呢?新都什麽時候來了禦史?


    而且,看這陣勢,自己若是不去,很可能被狼狽的抓過去。


    他整理了下衣衫,躲不了,索性坦然麵對。


    “請帶路!”


    路過偏房,聽到屋內崔良那震天動地的唿嚕聲,料想他這段時間心力交瘁,也是不容易,王匡心中的怨氣消了些。


    他沒有叫醒崔良,給門房說清緣由後,就去見所謂的鄧禦史。這也是為了預防自己出了意外,能夠留下線索。


    “臥槽!這怎麽越走越偏僻,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


    王匡臉色發白,他自知這段時間傷病纏身,沒得罪什麽人。正待問上幾句,哪曉得官役看出了他的疑惑。


    “小郎君不必擔憂,禦史剛剛到家,聽聞新都慘案後,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一見這審案之人。”官役陰森森的開口道。


    當然,他們這種神色不是裝出來的,而是長年從事陰暗之事,不知不覺間養成了習慣。


    王匡麵色不改,還是問出了肚子裏的疑惑:“在下有些孤陋寡聞,不知這鄧禦史是?”


    對方看了眼王匡,不緊不慢的解釋道:“是鄧明禦史,他也是剛剛添為禦史。鄧禦史您可能不熟悉,但其父親鄧錦公乃我南陽名士,您一定聽說過。”


    鄧明?鄧錦?


    王匡一驚道:“原來鄧禦史便是鄧明公。鄧錦公,在下亦是如雷貫耳。我聽聞鄧明公有一子,曰禹?”


    “想不到小郎君消息如此靈通,鄧禦史卻有一子,名叫鄧禹,今年剛滿一歲!”領路之人感歎道。


    鄧禹,南陽新都(新野)人,其祖父鄧錦,其父鄧明。


    他為雲台二十八將之首,有“前之張亮,後之諸葛亮、周瑜、劉伯溫”的美譽,足以說明鄧禹的不凡,甚至後世還建的有“鄧禹公廟”。


    此人對於東漢的建立,自然居功至偉。


    這就要見上了嗎?


    想到幾日前分別的劉秀,王匡有種挖牆腳的荒謬感,他心中默道:


    “對不住了,劉秀劉老弟!這小鄧禹,從娃娃開始,就被我王匡預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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