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瑤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也就是想說給我聽吧。所以,也不知道是在威脅你,還是在威脅我了。”


    雙溶的笑頓時凝固了,聲音有些幹:“我……”


    亦瑤立刻抬起了頭,笑道:“溶姐姐,若是我還怪你,今日也不會坐在這裏推心置腹了。若是溶姐姐真想幫妹妹,就順著她,把這次的事給鬧大吧。她的目的不就是這個嗎?”


    雙溶看了亦瑤的樣子,知道她並沒有開玩笑,這才重重地點了頭道:“我知道了。不過梅妹妹,你要小心。淑妃如果打定了麟兒的主意,怕還是有些困難的。”


    亦瑤點了頭。


    就在這個時候,大皇子突然哭了起來。


    雙溶連忙站了起來,奔了過去,抱起了趴在地上的大皇子。她輕聲地哄著大皇子。陽光從門上的雕花的縫隙透了進來,照在她的頭頂,讓亦瑤有片刻的眩暈。這大概,就是她所期待的幸福了吧。


    晚上,皇上過來了,照例先去看了太後。太後和皇上關了門說了很久的話。出來的時候,皇上的臉色有些凝重,似乎是下了什麽很大的決定一樣。


    亦瑤一直在思索著雙溶的話,聽到了皇上過來。她想立刻告訴皇上這一消息,可是又怕直接說出來打擊到皇上的自信心。但是,如果不說,她的心裏又不安。她簡直是坐立不安了,一直在屋裏走著,一會兒又期待他快來,一會兒又期待他最好還是臨時有什麽事。她有些煩躁地撓了撓耳邊的發,偶然間抬頭,皇上已經倚在了門邊,笑望著她。


    亦瑤被嚇了一跳,反應了過來,卻是後退了一步。哎呀,怎麽辦啊!她什麽時候也這麽糾結了啊。一點也不像之前的她。


    看到了她的動作,皇上的眸子驀地一沉,然後大跨步地走了過來,站在她的麵前,低下頭,湊地很近,看著她:“怎麽今天看到我,反而還心虛了起來呢?”


    他的放大的麵容在她的麵前,讓她的臉突然紅了。亦瑤連忙轉開了視線:“哪,哪有!”


    亦瑤的手本來要去迴抱著他,聽到了他的話,作勢給他打了一拳。不過她頓時反應了過來,自己這樣更像是在打情罵俏。她就靜靜地伏在他的胸口,輕聲道:“璋庭,我想問你一下,如果我知道了一件事,但是我不知道怎麽告訴你。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皇上聽到了亦瑤的話,突然一下子就笑了出來。他低下頭去,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那我告訴你,如果你不告訴我,我會很生氣。”


    亦瑤覺得這樣的開場白簡直太白癡了。她想了一下,然後道:“璋庭,如果,我是問如果,我是假懷孕的你會怎麽想?”


    “你現在也沒真懷孕啊。”皇上簡直要噴笑出來了,壓低聲音湊到她的耳邊,“怎麽,想再要個孩子啊?”


    亦瑤的臉頓時紅了許多,推了一下他:“沒跟你扯這些。”


    皇上這才笑著刮了一下她的臉蛋,輕聲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是淑妃吧,你在懷疑?”


    “你怎麽知道的?”亦瑤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頓時又湧上了一陣挫敗感。自己還在糾結怎麽告訴他這個消息,結果他早就知道了。


    皇上將她拉到了繡墩上坐下,自己坐在她的旁邊,玩著她的手,說道:“青兒,並不是我有意要瞞你。現在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是真的還是假的。不過有一點很確定,她要做什麽,我是知道的。”


    亦瑤偏過頭去看他,眼裏滿是擔心:“你是不是已經做好了準備?”


    皇上握了亦瑤的手,讓她伏在自己的胸口:“如果這一次輸了,就是生死相隔。你說,我還能不盡力嗎?”


    亦瑤靠在皇上的身子震了一下,抬起頭來,眼睛裏的擔心全傾瀉了出來:“如果,如果真是那樣,那我更不能坐以待斃了。”


    “傻青兒,我怎麽會讓你以身涉險。現在,你要試探也好,要怎麽做也好,都無妨。現在後宮是不是有什麽流言?”皇上想起了剛才太後和自己說的話,向亦瑤求證道。


    亦瑤點頭:“說是淩昭容之事,是淑妃娘娘捅出來的。也說我的孩子,是她害的。”


    皇上看著她,眸子裏全是溫柔:“哪句是你傳出來的?”


    亦瑤卻調皮地一笑:“你猜?”


    皇上伸手將她一拉,亦瑤就直接跌坐在了他的膝上。他的唇輕輕地印在她的脖頸上,呢喃道:“害我們孩兒的那句。”


    “你怎麽不猜前一句啊!”亦瑤一邊躲閃著他製造出來的癢意,一邊問道。


    皇上卻輕輕地啃咬起來:“貴妃不是在慈安宮嗎?估計她也認為貴妃說了什麽吧。疑她很正常。前一句,多半是她自己傳出去的。反正都是皇嗣,說不定,還會與你之前的那件事連在一起。”


    與她之前的那件事?亦瑤驀地想了起來,連忙轉頭去問皇上:“你是說,小菊給她通風報信了?難怪這次查出來的人之一,就是那個宋錦輝。”


    皇上的聲音悶悶的:“這件事,你順藤摸一下瓜吧。再好的計劃,也是會有漏洞的。”


    亦瑤的眼光閃了一下,果然是太後對皇上說什麽了。她本來就已經很有很多的問題了,不想再讓這個問題橫在兩人的中間。她的眸子定著皇上:“璋庭,太後娘娘,是不是不喜歡你這樣對我?”


    皇上的眸子迴望著她:“青兒,以前的我和她,就是水火不容的。是你的關係,才讓我和她的關係緩和了。如果她接受不了你,我也會護你到你不想待在我身邊的那天。”


    亦瑤的手顫抖著去摸他的臉,視線裏的他已經有些模糊了。她的手滑過他的眉,他的眼,輕聲呢喃道:“我隻不過是個什麽都不會的女人。你怎麽會要我?”雖然不知道,身為一個君王,他的承諾能夠有多長的期限。可是,他給了她麟兒,又給了她這麽好的生活。夠了,真的足夠了


    那是一個沒有帶著任何雜質的。隻是一份愛,一種從心底溢出來的愛。她的嘴唇顫抖,眼淚禁不住地滑下,落到他的臉上,很冰很涼。


    皇上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她的淚。他多希望自己看到的每天的她,都是笑著麵對自己。可是,他卻讓她一次又一次地哭泣,還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危機。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麽失敗過。和她比起來,誰更自私?


    那個念頭在心裏慢慢地成形。他必須,也不得不,和自己的母後,懇切地談一次。想到這一切,他輕拍她的背,說道:“青兒,有我在這裏。不用怕。”


    眼淚終於止住了。聽到了他的話,她點了點頭。這樣的氣氛太過沉悶了。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調皮地一笑,飛快地把頭低了下去。


    皇上抱著她一個翻身,讓她的手環著自己的腰,低聲道:“真是我的小心肝。”說著,他再一次封住了她的低唿。


    第二日清晨,她迷迷糊糊地聽到他起床的聲音。她睜開眼睛,看到他已經要掀帳子了。亦瑤忙坐了起來,從背後抱住了他,低聲道:“今天我伺候你穿衣,好不好?”


    皇上的身子一震,然後嘴角微微地揚了起來。他迴過身來,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難得你今天有這個自覺啊。那還不快點嗎。小青子?”


    亦瑤笑著捶了他一拳,先把自己的睡袍穿好了,然後跳下床伺候他穿著衣裳,還一邊迴頭吩咐人去備早膳。


    龍袍挺複雜的。亦瑤的動作很快,手腳麻利地給他穿戴好了。然後又取過了青鹽給他漱口,絞了一張熱手巾來遞給他。然後又給他整理了一遍衣裳,將他引到了桌子邊坐下。早膳已經擺好了,她站在旁邊幫他布菜。


    皇上笑眯眯地抬頭看她,還意猶未盡地道:“真希望你時刻都在身邊服侍啊!要是有個這麽知冷知熱的貼身宮女,那可真不錯。”


    周圍的宮女都不在。亦瑤一下子就徑直把分菜的筷子夾的那菜塞進了自己的嘴裏,還拿起了他的勺子喝了一口粥,含糊不清地說道:“如果你敢找一個這樣的人貼身服侍,我直接帶著麟兒就走了。你們兩慢慢風流快活吧。”


    皇上奪過了自己的勺子,順手將她往懷裏一攬,然後喂了她一勺粥,說道:“是,娘娘,小的遵命。下次把衣裳穿好,手都是涼的。”


    亦瑤看著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後站了起來,幫他扯了扯衣裳上的褶皺,然後道:“我打扮的,就是要玉樹臨風一些。快點吃了去上朝吧。”


    皇上也就再吃了小半碗粥,在她的頰邊落了一,去了。


    亦瑤叫了人進來收拾桌子,然後自己開始梳妝打扮了起來。


    收拾完了以後,她就早早地去皇後那裏請安了。


    今天已經是臘月初一了,初一十五老規矩。今天晚上皇上也會宿在坤時宮。不過,這個規矩已經很久沒有執行過了。


    亦瑤剛走到慈安宮的殿門前,就碰到了皇後。皇後笑對亦瑤道:“梅美人,本宮要向太後娘娘稟告上次的事。你與本宮一道過去吧。”


    亦瑤隻得轉迴身與皇後一道進了慈安宮裏。


    太後已經起了身,正在用早膳。見到兩人來了,太後說道:“你們兩也坐下,陪哀家用些早膳吧。”


    皇後和亦瑤告了座,坐在了旁邊。布菜的宮女擺了兩副碗筷上來。亦瑤看了看上麵的東西,果然比自己那邊的好很多。她也不管不顧地吃了起來。


    皇後見了亦瑤這樣,笑道:“梅美人倒是胃口好。”


    太後看著亦瑤,也笑著:“梅丫頭,哀家都要懷疑,皇上到底有沒有發你的俸祿了。看來在那邊沒有吃的。也罷,我一個老太婆吃飯也不香。鄧姑姑,以後多備一個人的飯。”


    亦瑤有些意外太後的態度,連忙站了起來:“臣妾多謝太後。”


    太後笑著讓她坐下,然後吃了些東西,淨了手,對著皇後道:“上次的事你說來哀家聽聽。”


    皇後就把上次的事說了一遍。太後思索了一陣,然後道:“把那兩個人召到慈安宮來,哀家要親自問話。今日就不必去你那邊了。讓她們過來吧,哀家有話要說。”


    皇後站了起來,答應了。然後太後就派了人去各個宮宣旨。


    半個時辰的時間,各個妃嬪都來了。慈安宮的正殿滿滿當當。


    水苗也已經被叫了過來,立在正中。


    太後看人到地差不多了,就開口道:“你是浣衣局的姑姑,叫水苗的是嗎?”


    水苗是一個看上去有三十多歲的婦人,收拾地很幹淨,看上去不像是一個那麽八卦的。她連忙跪下道:“奴婢水苗,拜見太後娘娘。”


    隻是這一說話,立刻讓亦瑤感覺到,這個人,似乎有些輕浮。


    太後的聲音帶著威儀:“上次那些流言,是怎麽迴事!”


    水苗跪在那裏,伏在地上,大氣不敢出,支吾著道:“太後娘娘,奴婢,奴婢……”卻始終說不出來後麵半句話。


    太後也不急,就看著她,一句話也不說,隻是緊抿的唇讓她的臉看上去就很有壓力。


    水苗支吾了半天說不出來。


    太後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怎麽,啞巴了?當初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怎麽沒見你啞巴?還不快說!”話到最後,她的聲音陡然升高。


    水苗的身子一震,連連地磕頭道:“奴婢說,奴婢都說,不是別人,是一個宮女給奴婢遞的話。說是奴婢如果將這件事宣揚出去的話,會給奴婢銀子。”


    “那個宮女是誰!”太後的眼睛深邃了許多。


    水苗瑟瑟發抖:“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名字。”


    “哪個宮的!”太後的聲音一直處於憤怒的情況下。


    水苗的聲音帶著啜泣傳了出來:“奴婢,奴婢不敢說啊!”


    太後的聲音反而笑了起來:“不敢說。念姑姑,你就教教她,什麽才是敢說!”


    念姑姑走到了水苗的麵前,用大家都聽得到的聲音說:“水姑姑,太後娘娘不過就是想知道誰派人來告訴你的那句話。水姑姑,你也是個聰明人。”


    水苗卻沉默著,一直不吭聲。


    念姑姑等了一會兒,見她還是沒有反應,這才道:“既然水姑姑不願意說。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說著,她退後了一步,對著身邊的兩個嬤嬤使了個眼色。


    啪啪的聲音響了起來。亦瑤看著水苗的臉上的紅印,目光收了迴來,低下頭一句話不說。真不知道,她到底要替誰說話。這樣下去的後果,她是故意的吧。


    水苗的嘴角都已經滲出了血絲。她終於低嚷道:“我說,我說!”


    那兩個嬤嬤才鬆開了手。水苗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她慢慢地爬了起來,直起了身子。她的目光還是有些膽怯,聲音輕輕地道:“是,是坤時宮的一個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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