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曦道:“不聽父母勸?”


    周昕毅道:“想當初有三個男子都同時喜歡你的母親:其中一個是未來的君王,一個是放逐海外的落魄皇子,一個是落魄書生,你可知道她的最終選擇是誰嗎?”


    徐承曦道:“是落魄書生。”


    周昕毅驚奇道:“你怎知道?”


    徐承曦道:“母親選擇的一定是當年不名一文的落魄書生蘭子騫,另兩位,一位是我的父皇徐晟睿,另一位……就是嶽父大人您!”


    “不錯!我自從見到你母親第一麵,就被她深深吸引,派人去提親,誰知竟然被婉言拒絕,真是大出意料――那時我已是皇太子,她竟然拒絕了我的求婚!”


    亓梵麵色微紅,道:“老夫也沒有辦法,為了使鳳弦能答應陛下的求婚,老夫把她幽禁起來三天三夜不給她飯食,誰知她還是那一句話,要嫁給窮酸落魄的蘭子騫!老夫愛女心切,隻得默認了她和蘭子騫的關係,但是老夫給蘭子騫提出一個條件……”


    周昕毅道:“有時我真的很佩服蘭子騫,就那個苛刻甚至屈辱的條件,蘭子騫竟然答應並且照做了,到了最後,竟然瞞著你我,幹出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這件事不僅使你我麵上無光,而且還毀了你最心愛的女兒和我一直愛戀的女人。”


    亓梵道:“等到老夫再次見到蘭子騫時,他竟然成了大氏第一商賈!正當老夫暗暗欣賞他的恆心和意誌,準備將鳳弦許與他時,竟然又有了新的變故!”


    “母親與蘭子騫鬧了別扭,致使她又選擇了我父皇嗎?”


    “不!”亓梵斷然道:“鳳兒沒有說,但匆忙離家之時,那淒楚的眼神令人心傷!老夫要是知道她這一走竟然是永訣,就斷然不會讓她離開大周!”


    “母親離開大周要和蘭子騫共同生活嗎?”


    “她要和徐晟睿成親!”周昕毅道。


    啊?


    徐承曦驀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是多麽可笑。


    可不是嗎?自己是母親和徐晟睿的兒子,在大氏從沒有聽說過蘭子騫和亓鳳弦之間有什麽醜聞啊!


    可是,深深相愛的情侶轉變為何如此之快!


    “蘭子騫為了二十年前那個屈辱的約定,用一生來報複我和我最珍愛的女兒!這個惡毒的人,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報複的竟然是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嗎?”亓梵歎息著,又徐徐道:“我不知道鳳兒去後,這些年來他心中可有悔恨,但是老夫是越來越清楚地看到不名一文的蘭子騫是如何一步一步往權力的最頂峰爬――隻怕權傾朝野的丞相也未必是他野心的最終極目標!”


    就在這三人談話之間,忽聽得一種極其細微的聲音從窗外傳來,徐承曦悄悄製止二位的言談,朝窗戶挪動腳步。待到了近處,猛地一掀簾幕,隻見星光萬丈,月夜下的大殿外白光光的沒有一個人影!


    承曦雖心中還有無數疑問,但看情形似乎自己已經處於秘密監視之中,心裏擔憂著嶽父和外公的安危,於是細細叮囑了侍衛一番,邁步往武成殿而來。


    途中經過了一座富華典雅的宮殿,巍峨的牌匾上雕刻著幾個古雅的字:紫宸殿。


    看到這裏,徐承曦心中微微一動。


    紫宸殿,亦瑤剛剛接到一件神秘的包裹,打開一看,竟然是徐承曦的玉佩,隨包裹一起的還有一封薄薄的信。看過信,亦瑤這才知道這枚玉佩是承曦臨刑前交欒淩峰交予自己的“遺物”!


    其中情意,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正在她觸撫著那玉佩上典雅的纏枝牡丹細細打量時,卻又從玉佩背麵看到了兩個隱約的小字,一看之下,心中波瀾頓起。


    “丹奴”!


    搖曳如紅蓮的燭光下,冷亦瑤尤自對著牡丹玉佩苦苦思索,忽然隻聽得窗外有一陣連一陣低低的怪叫聲,正在驚慌間,忽見燭焰“倏”地一下竟然全都熄滅了!


    屋內先是漆黑一片,緊接著冷亦瑤感覺到有一絲柔柔的月光從窗欞中微微透了進來,室內蒙上了一層朦朧的幽蘭之光。


    “芷萱――”亦瑤試探著叫了一聲,卻聽不到迴應。


    奇怪!好奇怪的的感覺!


    一切都沉浸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中。


    她抬起腳尖來欲要掀開蒙著的簾幕,誰知一伸手,窗外有黑影一閃,一個白色的鬼怪已經悄無聲息躍了進來。


    冷亦瑤驚恐中一步步向後退卻,嘴裏卻冷冷問道:“你是誰?我可是從來都不怕鬼的!趕快露出你的真麵目!”


    那“鬼”轉瞬間已經欺身到了冷亦瑤身旁,一種極其奇怪的感覺使得冷亦瑤停止了叫喊、掙紮。


    “你知道我最喜歡吃的是人的哪一部分?”鬼“嗤嗤”笑著說。


    冷亦瑤莞爾一笑:“自然是人的眼睛和心肝,要不你怎會深夜外出,又生了一副壞心肝。”


    鬼笑道:“其實你隻說對了一半,我喜歡的是人的心肝……可最喜歡的卻是美人的紅唇”他說著環住冷亦瑤的腰,將身子附上來,輕輕一低頭……


    有朦朧的微光打在鬼一張蒙了白布的臉上,他一雙明眸沉浸在月光中,一閃一閃泛著瀲瀲幽光。


    冷亦瑤笑道:“我就喜歡你這樣風流俊秀的鬼少年。”


    一麵說著,一麵將纖纖素手拂在鬼的臉上,輕輕一撥,薄薄的白布施然落地,鬼一張清秀俊美的臉就展露無遺。


    鬼似乎是吃了一驚,手下竟再也難以行動。


    冷亦瑤反手一抓,撲到他的懷中,嘴角露出一絲嬌媚的微笑,將星星一般明亮的眼睛似笑非笑斜睨了鬼一眼,嬌嗔道:“你知道不知道――我等你這樣的鬼等得好辛苦?”一麵說一麵將手探到鬼外衣上,輕輕一使力,他玉白色的內衣就顯露了出來。


    鬼不做聲,身子卻在微微顫抖。


    冷亦瑤心中微微一笑,卻將身子往前一傾,跌在了他的懷中,又將頭一仰,頓時烏油油的秀發就奔湧了他一肩。


    “承曦――”冷亦瑤一麵柔柔地唿喚,一麵將手按在他柔軟的內衣上,聞他身上好聞的氣息。


    “原來你早就……”徐承曦如夢初醒。


    寂靜的夜空中,她聽到了自己的笑聲。


    “丹奴是誰?”冷亦瑤躺在承曦濕漉漉的臂彎裏問。


    “因母親自幼就熱愛牡丹,故此她的小名就叫做丹奴。”


    原來如此!


    冷亦瑤正要說話,忽聽得殿外有喧嘩聲,二人正在疑惑間,有“咚咚”的急促的腳步聲跑了過來,心頓時提了起來。


    “不好了――武成殿起火了!”


    是芷萱的聲音。


    瞬間,周芊月調皮可愛的神態閃現在眼前。


    ……“要是有人欺負你就告訴我,我一定會為你出了這口氣。”


    “父皇要是不同意你我婚事,我就和你……私逃。”


    周芊月!


    徐承曦霍然起身。


    “白天周芊月受了許多氣,走的時候我還為她擔憂呢,難道是……”冷亦瑤而後又遲疑道:“既然你我從今後都已是有夫有婦之人,以後還是盡量不要再見麵了。”


    徐承曦定定地望了冷亦瑤一眼,便匆匆穿衣起床。


    武成殿那邊火大約已經熄滅了,餘燼將半個天都染成了紅色。


    承曦慌亂的心中稍稍有了平複,再往四處看,竟然看不到戍守兩側的宮女,料想到是去看火了,也不感到驚奇,大踏步往武成殿而去。


    周芊月一個人縮在黑暗的洞房裏瑟瑟發抖,頓時心中一痛,叫了一聲:“月兒――”


    周芊月眼中撲簌簌落下淚來,嘴角卻漾起一朵微笑:“你破壞了我的遊戲,該怎樣受罰?”


    徐承曦道:“‘火’是可以隨便玩的嗎?你以後要改一改刁鑽的怪脾氣。”


    “承曦,我已有了你的骨肉,從今後你不可再丟下我不管。”


    “皇後娘娘駕到――”


    一聲長唿驚醒了這一對新婚的夫婦。


    才剛掩上薄薄的內衣,盛裝的皇後蘭若璃就已經輝煌地站立在了這一對璧人麵前。


    “兒臣徐承曦參見母後。不知母後深夜駕臨為著何事?”徐承曦雖心中有些驚惶,但麵上依舊是泰然自若的微笑。


    蘭若璃緩緩走了過來,朝周芊月伸出了手。


    徐承曦將身子微微一側,那手掌就打在了他的肩上。


    周芊月頓時驚呆了,但朝徐承曦望去,這個一向高傲不羈的男子甚至俊逸的身姿都未有絲毫改變!


    “母後今日打兒臣,究竟是為家法還是為國法?”徐承曦一雙星眸爍爍放光。


    “為家法――身為王妃,不懂得宮規禮儀,當著婆婆的麵還做出此等狐媚惑主之事,本宮不懲戒她又待何時?”蘭若璃高貴嫻雅的容顏亦並無絲毫改變。


    徐承曦微微一笑,眼中卻流露出一絲冷酷的光芒:“王妃在自己府邸同自己夫君交談,算是觸犯了哪條王家法?既算是有錯,也不勞母後來責罰!母後自入皇子寢宮欲要將並無過錯的王妃責打,倒是讓兒臣煞費思量!”


    “承曦,你是在對母後講話嗎?”蘭若璃道:“母後這十幾年來如何珍愛你?你竟然……”


    徐承曦微微一鞠身子:“千錯萬錯由兒臣一人承當,請母後放過了月兒。”


    蘭若璃麵色鐵青,道:“終有一日你會為自己的驕傲任性而追悔莫及!”


    說罷,再也不言語,起身就離去,把個不明就裏的周芊月給弄得怔在了那裏。


    “皇後娘娘為何發這麽大的火啊?”周芊月不解道。


    徐承曦默默望著蘭若璃漸漸遠去的背影,心頭一股壓抑了許久的怒火不斷竄起,他一把摟住了周芊月,道:“放心,有我在,就不會有人敢將你怎樣。”


    殿外,蘭若璃兀自在黑暗中將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定定神又問李嫣兒:“你可看清楚了,皇上真的去了紀嫣落那裏就一直未迴來?”


    李嫣兒遲疑道:“聽李公公說……”


    “說什麽?”蘭若璃已經不耐煩了。


    “皇上現在又迷上了丹陽殿一個叫‘冷雲裳’的丫頭。”李嫣兒道。


    蘭若璃倒抽了一口涼氣,自付對徐晟睿十分了解的自己竟然還真錯看了這個相處了十幾年的夫君!她在牙齒邊冷冷擠出一句話:“本宮不相信,皇上會喜歡這樣一個才貌都不及任何一位皇妃、身份低微的侍女!”說到這裏,她嘴角微微一抖,暗想道:也不能這麽說,想當年他不就是喜歡上了小宮女梨花,還和她生了一個孽種嗎?


    李嫣兒道:“聽說是冷雲裳勾引在先,皇上悲慟煩惱之餘就寵幸了她。”


    啊?寵幸!


    他會不會將冷雲裳也晉為什麽“妃”呢?


    一切都在一夜之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次日,冷亦瑤洗漱完畢後,正在梳妝台前心事重重梳妝,耳畔忽然響起兩個宮女低低的說話聲,其中“殿下”兩個字刺得她渾身一震。


    “殿下是冤枉的。”


    “冤枉?可是人證物證俱在,任他怎麽辯駁,也是無濟於事。可也真是奇怪,殿下得知這件事,一直到被拘禁一句話也不曾說,臉上還一直是掛著冷笑,似乎是早就預料到會有今天這個局麵呢。”


    “說來還真是奇怪呢,那個刺客怎麽會和羿陽王殿下長的那麽像,還隨身佩有殿下玉佩……”


    “也許真的是殿下行刺呢。”


    接下來小宮女將聲音壓得更低,冷亦瑤竟然一個字也聽不到。


    “怎麽迴事?”冷亦瑤臉色慘白,聲音顫抖問身邊的芷萱。


    芷萱麵色蒼白,道:“承曦哥哥因為行刺大周王被拘了。”


    “什麽?他怎會……”


    “有好多人都可以作證承曦哥哥昨晚到周昕毅住處,還停留了很久。過了好久,就有人聽到寢宮傳來一聲慘叫,緊接著就見承曦哥哥提了一把血劍從窗子裏跳了出來,眾人沒弄清真像,所以也沒攔阻,誰知今早有人竟然發現……周昕毅昨晚已經遇刺身亡了!”


    啊!


    “可是怎麽能就憑著這點就懷疑是殿下幹的呢?也許是有個和他身形像的人栽贓陷害,也未可知。再說,殿下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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