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知道的?”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慧雲上前去奪她手裏的房契地契,不可置信:“不……不可能……你怎麽會有這些東西?”


    青鸞說:“何美人少幾塊布匹是小事,大不了去皇上皇後那裏鬧一場,本宮現在正是得勢的寵妃,想必皇上也不會怪罪到哪裏去。但是慧雲姑姑身為區區一個內侍女官卻私自置有這麽多房地,這罪名若怪罪下來,最起碼也得……”她一字一句說得無比清晰,“株連九族。”


    慧雲登時露出驚恐:“你想怎麽樣?”


    “應該是本宮問慧雲姑姑這句話才對,你想怎樣?”青鸞站起來,微微眯著雙眼,露出光芒,“本宮剛當上內侍女官,不想一來就鬧得滿城風雨,你讓本宮好做人,本宮也不會讓你太難堪。你好我也好。這個道理慧雲姑姑應該懂的。”


    “如果娘娘不將奴婢的事抖露出來,何美人那裏,奴婢會親自給交代的。”


    蘇如緣在禦花園遇到青鸞,青鸞欠了欠身:“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聽說你製服了內侍局的慧雲姑姑?”


    才離開內侍局一盞茶的時間,事情就傳入蘇如緣的耳中。


    青鸞淡淡一笑:“皇後娘娘的消息可真靈通。”


    蘇如緣也不甚在意道:“內侍局的事,後宮有多少雙眼睛看著?更何況你剛晉封為內侍女官,人家都等著看你會做什麽呢?”


    “等著看臣妾笑話才是。”


    “可是你讓她們失望了不是?”蘇如緣輕輕一笑,“你將內侍局的出納姑姑製服地服服帖帖,這是多麽難得的一件事。”


    青鸞輕輕噓口氣,越是鋒芒畢露,就越是惹人嫉恨。


    “唐青鸞,你一次又一次地讓本宮刮目相看。”蘇如緣輕撫肚子,麵露溫柔,“本宮也不該教你失望才好。昨天和皇上聊了會家常,說啟王過兩天會進宮拜別,隨後便去封地。”


    “皇後娘娘這是什麽意思?”


    蘇如緣問:“你為他做了這麽多,難道不想見他嗎?”


    “多謝皇後娘娘一番好意,臣妾跟啟王不會有任何牽扯的。”


    “他這一走,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迴來,臨走前本宮可以幫你見他一麵。”


    “真的不用了,臣妾謝皇後娘娘。”青鸞行了行禮,“臣妾告退。”


    走了幾步,蘇如緣在她身後道:“你應該去見他一麵的,畢竟他是你深愛的男人。”


    青鸞覺得沒有知覺的心此時又被硬生生地挖出來,心酸,難受。


    她越走越快,將蘇如緣等人拋諸腦後。


    孫啟與她,從頭至尾無緣無份,事到如今,不如不見才是對他最好的。


    就讓他認定她是那個不擇手段的女人!


    迴到東宮,就聽宮人稟報說皇上今夜要來。


    青鸞沒心思去應付也懶得迴絕,任由孫聞折騰。


    晚上他果然來了,換了一身常服,還從禦膳房帶來幾樣小點心,看起來興致很好,一進門就問:“有沒有用晚膳了?朕很餓。”


    青鸞正在用膳,見他來了忙起來:“臣妾不知皇上前來,有失遠迎。”


    孫聞在她邊上坐下來,看了看桌上的菜肴,皺了皺眉:“朕有嫌你胖嗎?”


    “啊?”


    他用筷子挑了挑幾碗菜:“都是素的,怎麽吃得下?”


    青鸞忙道:“臣妾不知道皇上會來東宮用晚膳,所以沒有準備。”


    孫聞轉頭吩咐:“把這些都撤了,換些朕愛吃的來。把小點心先端上來。”又對青鸞說,“去泡茶,朕渴了。”


    一進來就指手劃腳,青鸞心裏十分不願意卻也照做了。


    喝著她泡的茶,孫聞滿足道:“好些時日沒喝你泡的茶了,怪想念的。”


    見慣了他在人前裝模作樣地對她好,青鸞亦附和道:“皇上若是願意,臣妾可以每天泡茶。”


    兀地,孫聞的臉色驟然變了,冷冷地盯著她:“你知不知道你撒謊的樣子很假?”


    青鸞很謙順著:“臣妾句句屬實,絕不敢欺瞞皇上。皇上若是不喜歡,臣妾以後不說便是。”


    “啪”的一聲,一桌子食物被孫聞掀落在地,“朕來的時候心情好好的,怎麽一見到你就無名地冒火?”


    孫聞無故大發雷霆,令青鸞十分不解,不知自己又因為什麽事而得罪了他。


    正不得其解之時,孫聞一把揪住她就往內殿走。


    隨行的內監在後麵喊:“皇上還沒用膳呢。”


    他幾乎是將青鸞拎在手上的。


    青鸞心中十分惱火,仍十分溫和地說道:“皇上不是說餓了嗎?膳房還沒講吃的呈上來呢。“


    孫聞一把把她推到在床上,冷眼看著她。


    青鸞欲起來;“那臣妾出去吩咐他們把吃的送進來……”


    “吃什麽?”孫聞整個人壓在她身上,咬著她的耳垂,“愛妃如此令人垂涎欲滴,不正好讓朕飽餐一頓嗎?”


    “皇上越來越喜歡跟臣妾開玩笑了。”


    孫聞扳過她的下頷:“朕像是跟你開玩笑嗎?”


    青鸞收斂努力裝出來的溫順,漸漸變得冷漠:“皇上想要怎麽吃臣妾?蒸著吃還是煮著吃亦或是油炸?”


    “朕喜歡取之不竭用之不盡地吃。”孫聞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愛妃知道是怎麽個吃法嗎?”


    “臣妾愚昧,不知皇上所指。”


    孫聞去解她腰間的佩帶:“不懂,朕可以教你。愛妃聰慧過人一定很快就學會了。”


    青鸞一手覆住他的手:“皇上……”


    孫聞空下來的一隻手從她領口探入:“噓!愛妃,朕不喜歡在吃東西的時候聽到廢話。”


    很快地,他便褪去青鸞的外袍,又伸手去解她的內衫。


    他的手輕撫著她胸前的柔軟,整個人緊貼著她的後背,氣息越來越急促。


    就在他撩起青鸞裙裾的時候,她忍不住又說道:“臣妾月事在身,實在不方便侍奉皇上。”


    隻這一句,身後的孫聞便停住了動作。


    青鸞轉過身,果然看到他十分不自然的神色,心中說不出的痛快。


    孫聞看她拾起地上的外袍,尷尬問:“為什麽不早說?”


    青鸞微微抬頭,羞澀一笑:“臣妾想說,可是皇上不讓臣妾說話。”


    “你。”


    青鸞輕輕地說:“這個內侍局都是記錄在案的,皇上若是不信,盡可以派人去查查。”


    “朕沒說不信!”他的脾氣又要發作了。


    見青鸞臉色的確有些蒼白,又忍不住問:“你很難受?”


    “肚子有點痛。”青鸞撫了撫臉頰,“本想用完膳早點歇著,沒想到皇上會來。”


    孫聞忽然明白過來那些清淡的菜式,更覺尷尬,輕咳了幾聲:“既然你不舒服,朕就不再逗留了。”


    青鸞麵露喜色:“上這就要走嗎?”


    “聽說你給內侍局的慧雲姑姑一個下馬威?”


    青鸞有點愕然:“後宮之事,皇上也了如指掌?”


    有光自孫聞狹長的眼睛中透露出來:“朕近來為政事忙得頭疼腦熱,哪有功夫管你們內侍局?隻不過朕還是要提醒你一下,別以為內侍局那幫女人是這麽好惹的,不然也不會連續推倒幾任內侍官了。你別自作聰明,不然到時候連怎麽死都不知道。”說著,他從袖間拿出一個錦囊遞給青鸞,“這個你收著。”


    青鸞接過來不明所以:“皇上,這是什麽?”


    孫聞掃視了青鸞一眼,充滿戲謔:“你如果當不了內侍女官,這是你的歸宿。”


    青鸞微微變色:“看來皇上已經給臣妾準備好了後事。”


    見她將錦囊收好,孫聞問:“你不打開看一看?”


    “等那一天到了,臣妾自然會打開的。”青鸞露出一絲狡黠,“當然,臣妾希望永遠不必打開它。”


    “這就得看你的本事了。”孫聞轉眼看了看窗外。


    青鸞道:“屋後的劍蘭,早已經凋謝。”


    “明年會繼續開的。”說完他便走了。


    長?一陣噓氣。


    平兒走進來,手裏端著一碗藥:“娘娘,這是你吩咐的湯藥。”


    每次侍寢之後,青鸞都藥喝藥。


    這是蘇如緣跟她商定的協議,唐青鸞每次侍寢後都要喝一碗不易受孕的藥。隻有這樣,她們才能沒有後患地進行合作交易。


    青鸞看了一眼道:“方才沒有侍寢,不用喝了。”


    平兒一怔:“那皇上……”


    “我有些累,先休息了。”


    “方才皇後娘娘那派人來了,說是明天皇上會為幾個王爺送行,問娘娘要不要去?”


    “就說我身體不舒服,不去了。”


    夜裏風大,睡得渾渾噩噩,隱隱約約間青鸞似感受到一隻手在撫著自己的臉頰,溫潤如玉:“青鸞,我要和你在一起,有很多個孩子。”


    驚醒之時,她感覺到臉上一陣冰涼。


    是淚痕。


    青鸞瘋狂地泡在清晨的宮道上,直往東大門。


    她知道,按照慣例早朝之後就會送行。


    遠遠的,她就看到很多人站在東大門的殿宇前,那麽多人她一眼就看見孫聞那明晃晃的龍袍,搜尋一陣後才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孫啟身著深色的朝服,與徵王,安王一同向孫聞拜別。


    而他的身後,站著一個秀麗的身影。想必就是之前賞賜給他的宮人吧?


    青鸞捂著自己的嘴,隻覺得撕心裂肺。


    再深厚的感情,再難忘的愛人,終究敵不過人情變故。


    兀地,他看到孫啟的目光似朝自己這邊看來,連忙隱過自己的身子,強忍著不發出聲音。直到聽見宮人此起彼伏的聲音,她終於知道他是真的走了,轉過身,擦拭幹淨眼淚迴去。


    如同她從來不知他走,亦不曾送行一樣。


    她直接去了內侍局,慧雲因為青鸞掌握自己的事,對她倒是有幾分尊敬。慧雲特地拿著食材來給青鸞過目:“這是送給皇後滋補的食材,請娘娘過目。”


    “這些事,慧雲姑姑一手打點就好。”


    “內侍局事關皇後的一切都要讓內侍官親自過目,娘娘,這是規矩。”


    青鸞掃視了一眼幾盤子的食材:“本宮看過了,應該無礙。”


    慧雲又道:“還請娘娘認真對待,食材之事不容稍有差池,尤其事關皇後和肚子裏的龍種,出了事娘娘和奴婢都不好交代。”


    青鸞看了她一眼,站起來:“拿銀針來。”


    慧雲遞過銀針。


    青鸞一樣一樣細致檢查,待她確認無誤後示意:“本宮查過了,沒有問題。”


    慧雲:“那奴婢這就派人把這些食材送給皇後。”


    慧雲走後沒多久,監察姑姑若容就進來了,一臉駭然:“娘娘,出事了。”


    “怎麽了?”


    “何美人在禦花園重罰溫婕妤的侍婢。”


    青鸞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溫婕妤是誰?”


    若容有些詫異,隨即道:“宮裏人說溫婕妤是皇上最寵幸的妃子。”


    “最寵幸的妃子?”


    見青鸞不甚了解,若容有點幸災樂禍:“娘娘難道不知道嗎?就這兩天傳開來的,說皇上為了讓溫婕妤開心,特地賞賜給她溫泉池,還在承乾宮臨幸了她……”


    言下之意,前幾日說唐青鸞說是最得寵的妃子已經成為過去。


    青鸞很快便明白過來,這就是後宮,比朝政更風起雲湧的後宮。


    她站起來:“在哪裏?帶本宮去看看。”


    等她們趕到禦花園的時候,何美人還在罵罵咧咧:“你不過是一個新進宮的人罷了,別以為皇上寵著你找不著邊際了,等嚐過了鮮頭,就會丟在一邊。就像內侍局的唐青鸞一樣!”


    一個很糯的聲音不卑不亢的聲音道:“我宮裏的人做錯了事,何美人可以交給內侍局,何必這樣動怒?”


    “這種奴才,讓我等不及內侍局那幫人來。”


    青鸞走過去,笑道:“隻怪何美人心急,這麽會功夫都等不及。”


    地上的宮人已經哭的淚流滿麵,教人看不清臉容。


    何美人看也不看她一眼:“你們內侍局調教出來的宮人越來越不像話。這個賤人看到本宮竟然掉頭就走,一點規矩都不懂!”


    “小如沒有看見何美人……”


    青鸞轉過臉,這才看清溫婕妤的模樣,果然清麗冷然,內心不由一怔。


    何美人氣咻咻:“莫非還是本宮汙蔑一個奴才?”


    青鸞說道:“不管怎樣,這件事會交由內侍局的監察姑姑處理。”


    若容站出來:“奴婢一定會認真查處此事。”


    何美人冷笑一聲:“隻怕到時不要包庇才好,畢竟人家如今正得寵呢。”


    溫婕妤不慍不火:“我相信內侍局會稟公辦理。”


    聽著她說話,青鸞對何美人說:“如果我是皇上我也會喜歡溫婕妤這樣的人,畢竟人家說話動聽?而有些人越來越粗鄙,怎麽叫人喜歡地起來?”


    何美人拂袖而去。


    見她走了,溫婕妤忙去扶地上的宮女:“小如,你怎麽樣?”


    “小姐,奴婢沒事。”


    卻連站都站不起來。


    青鸞吩咐:“若容姑姑,先讓人把她帶迴內侍局上點藥。”


    “是,娘娘。”


    一個轉身,溫婕妤在身後道:“這位就是本朝第一任內侍女官吧?謝謝你。”


    青鸞迴過頭,看到孫聞正朝溫婕妤走來:“一切都按規矩辦事,婕妤不必客氣。”


    正好孫聞走到溫婕妤身邊:“朕聽說你這裏發生了點小意外?”


    “小如被責罰了。”溫婕妤很冷靜,“可能之前跟著臣妾不懂規矩,疏忽了。不過應該沒事的。”


    “瞧你,每次越是冷靜就越讓朕擔心。”


    孫聞的態度和語氣,那樣心疼。


    青鸞著實感到意外。


    正冥思著,孫聞忽然冷厲道:“內侍局是怎麽做事的?怎麽會讓妃嬪擅自責罰宮人?”


    在外人麵前,孫聞這是第一次擺下臉色對青鸞說話,可見這個溫婕妤在他心裏的位置確有不同。


    青鸞微微欠身:“臣妾有所失職,還望皇上恕罪。”


    “今日受懲罰的是溫婕妤的侍婢,倘若傷的是溫婕妤,朕看你有幾條命可以抵。”


    青鸞低著頭:“臣妾福薄命賤,自然抵不了溫婕妤。”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連她有些訝異,也不知自己為何這樣沉不住氣。


    不止她,連孫聞也愣了一下。


    溫婕妤在孫聞邊上道:“皇上不要怪內侍女官,事發突然,誰都沒有料到的。”


    孫聞登時變了語氣:“你呀,表麵冷冷淡淡,骨子裏太善良了。朕也不知道將你接進宮來是好是壞。”


    “要進宮也是臣妾自己答應的。”


    孫聞深歎了口氣:“朕陪你迴去。”


    “嗯。”


    他們之間的親昵是毫無造作的,青鸞暗暗唏噓。


    “娘娘?”


    青鸞倏地迴過神來:“我們迴去吧?”


    從禦花園到東宮,陰霾的天空竟飄起小雨來,一點一滴落在人的臉上,路上的宮人不免紛紛加快腳步行走。


    溫婕妤和孫聞一道走在路上,自有宮人撐傘。


    見他一言不發,溫婕妤嗬嗬一笑:“皇上可是在為剛才無緣無故衝她發火的事而後悔?”


    “怎麽可能?”


    “皇上瞞不過臣妾的心思。”


    孫聞不再言語。


    溫婕妤慢條斯理道:“下雨了,也不知道她撐傘了沒?聽說她最近身體不是很好,若再受了涼,就糟了。


    ……


    走在路上,平兒擔心青鸞受涼:“娘娘先避一避雨,容奴婢拿傘來。”


    青鸞就近站在一座殿宇門口。


    “太上皇,外麵有雨,還是等雨停了再出去吧。”


    太上皇孫景治佝僂著身子站在殿門口,望著零星的雨滴,感喟:“看這樣子,快要下雪了。”


    驀地,他看到外麵站著一個人,那人微微抬高下頷,不知在望著什麽。


    “孝慈!”孫景治忽然激動起來,“孝慈!孝慈!”


    竟不顧外麵下著雨就衝了出去。


    “孝慈!”


    青鸞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


    見她迴過頭來孫景治才知自己認錯了人,刹那間萬分失望:“不,你不是孝慈。”


    青鸞忙跪下來:“臣妾參見太上皇。”


    “你是後宮妃嬪?”


    “臣妾是新上任的內侍女官。”


    “內侍官不都是內監人選嗎?怎麽會是你一個女人……”


    追出來的宮人替孫景治披上披風:“太上皇有所不知,這是本朝第一個內侍女官呢。”


    “看來皇上對於後宮也頗有想法。”孫景治搖了搖頭,“他總是這樣強勢,對麽?”


    見他是在問自己,青鸞搖了搖頭,剛想說話,卻被身後的人打斷:“區區一介內侍女官何德何能,又怎麽參透得了朕的心思?父皇太看得起她了。”


    竟然是孫聞。


    青鸞看著他,微微一愕。他不是陪溫婕妤走了嗎?


    孫景治抬頭,澄黃的眼睛看著孫聞,沒有一絲笑意:“可是父皇知道你能參透得了她的心思,對嗎?”


    “為什麽?”


    “因為她跟你……”


    “父皇總以為很了解兒臣,可事實並不如此。”


    孫景治並不因為他打斷自己的話惱火,反而眯起眼睛:“知子莫若父。”


    “知子莫若父?”孫聞也眯起眼看著孫景治,“父皇覺得很了解朕?”


    孫景治一臉鄭重:“聞兒,你這一生怕是永遠不會原諒朕了。”


    孫聞並不正麵迴答他,反倒一把揪起青鸞:“雨停了還跪著不走做什麽?”


    青鸞忙起身朝孫景治行禮:“臣妾告退。”


    孫景治再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或許冥冥中注定讓我看到你這孩子,你和皇上他……”


    話還沒說完孫聞已經頷首:“承乾宮還有事,兒臣先行告退。”


    他一把抓著青鸞朝東宮方向走去。


    路上又是一陣風雨,嘩啦啦地淋濕了兩人的衣衫,青鸞冷得渾身發抖。


    等到了東宮,宮人見皇上和內侍女官濕得像落湯雞,嚇得膽戰心驚,忙拿出幹毛巾和衣服給兩人換洗。


    青鸞裹著一床棉被,平兒喂她喝薑湯。


    孫聞則在一旁由宮人伺候換衣。


    青鸞喝完一碗薑湯後,平兒轉身道:“奴婢給皇上也端一碗薑湯來,喝了驅寒。”


    “朕不喝。”


    平兒看了一眼青鸞,耐心勸道:“皇上剛淋了雨,很容易感染風寒的。”


    “朕身體好得很,不喝那玩意兒。”


    青鸞示意了平兒一眼,平兒會意,吩咐說:“其餘人都退下。”


    孫聞見她屏退了所有人,冷笑一聲:“你又想做什麽?”


    卻見青鸞從被窩裏鑽出來走到他麵前伸手去腰際。孫聞一把抓住她冰涼的手:“這時候朕可沒興致。”


    青鸞抽出手:“皇上想到哪裏去了?臣妾不過是想幫您係好腰帶罷了。”


    被她將了一軍,孫聞的臉登時黑了。


    係好後,青鸞站起來,正好觸到孫聞的下巴,她退後一步道:“皇上拉著臣妾滿宮闈的跑,還淋了雨,這時候應該喝點薑湯驅寒,不然著了涼,別人指定說臣妾這個妖媚賤人亂後宮雲雲。”


    “你還怕別人說這些?”


    “人言可畏,皇上應該懂這個道理的。”


    “可是朕為什麽要幫你呢?”


    “皇上不是等著看臣妾死在內侍局那幫女人手裏嗎?遊戲才剛開始,如果戛然而止就不好玩了。”


    孫聞竟笑了:“沒想到你還會想著取悅朕。衝你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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