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雅望記恨幾天前林清溪調侃她想去救災,結果卻被秦朗收拾的差點下不了床的事情,眾人剛落了座,她就端起酒杯朝著孟程遠看過去,狀若天真無邪的說,“孟公子,聽說你以前追過清溪?妲”


    孟程遠正拿著刀叉在切牛排,聽了她的話後手下一滑,餐刀滑在了盤子上,發出一記刺耳的聲音。在看到陸知鬱的目光沉了幾分後,陸雅望看向林清溪的神情更是幸災樂禍了。


    “前塵往事而已,我們現在可是兄妹。”林清溪接過話頭,瞥了一眼陸雅望小人得誌的表情,又淡淡的追加了一句,“聽說你的美國導師被你迷的魂不守舍,為了能和你長相廝守還特意甩了他的糟糠?”


    陸雅望步了孟程遠的後塵,白色骨瓷盤裏的牛排打了個滑,差點掉在了桌上。在接收到秦朗略帶警告意味兒的眼神後,陸雅望便立刻安靜了下去,低著頭認真的切著盤子裏的牛排,氣氛頓時一下子變得融洽了起來,一頓和樂融融的洗塵宴在終於在一個小時後完美落了幕。


    不過一迴到臥室關上房門,陸知鬱心裏的醋意就徹底爆發了出來,把人往床上一扔,三五下的扒光了開始找迴自己的主權,林清溪被他折騰的欲哭無淚,每每他動作稍微激烈時,還得擠出一絲理智提醒他注意寶寶。


    相比之下,陸雅望的狀況可就更為慘烈了,不僅被秦朗以各種姿勢‘嚴刑拷打’,讓她老實交代和導師之間的關係,還要忍受全能特種兵王的持久耐力,活生生的被折騰了一夜,臨近天亮時才被他放開。


    兩個女人很有默契的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床,在樓梯口碰到時,兩人互相瞪了好一會兒後,又異口同聲的罵了句,“吃醋的男人真禽獸不如。”


    孟程遠這一住下就是半個多月,每天以‘大舅子’的身份霸占著林清溪,沒事兒就找她暢談人生未來,時不時的再借口給外甥買禮物拐帶著她去逛街。經過幾天的相處,陸雅望和顧惜楠兩人也被孟程遠的糖衣炮彈收買了,每天用過早餐後,就攛掇著孟公子帶她們出去血拚。


    而喬氏剛好到了收購的關鍵時期,雖然有宋翎和馬澤宇兩劍合璧,可是喬家找了城中阮家對在建的幾個項目注資,讓喬氏的資金危機得到了暫時的緩解,也讓陸知鬱的收購計劃受到了些阻礙。


    為了速戰速決,陸知鬱幹脆親自上陣,天天早出晚歸的他倒是沒注意家裏女人白天去了哪裏。等到臥室隔壁的小房間被裝修成了嬰兒室後,林清溪拉他去參觀時得知房間裏所有的嬰兒用品都是這段時間孟程遠陪她買的時,他終於有些忍無可忍了。


    等晚上她做完孕婦瑜伽,又對著肚子裏的寶寶念了半個小時的童話故事後,她便躺在他的臂彎裏開始喋喋不休的說起白天和孟程遠逛街的事情,陸知鬱越聽越不爽,有那麽一瞬間,竟然覺得自己的地位有些岌岌可危,還沒來得及興師問罪,孕婦大人就已經暈暈乎乎的睡了過去窀。


    第二天一早,用過早餐的後整個白天,照例是孟公子帶著三位女士出去掃貨的時間,可本應該在收購喬氏的戰場上衝鋒陷陣的某人,卻坐在廳內的沙發上翹著個二郎腿,一晃一晃的悠閑自在的看著報紙,在看到林清溪拎著包下樓之後,便將手裏的報紙隨意的一扔,起身走了過去將她攬在懷裏,隨後在眾人或驚訝或奇怪的目光下,攬著她朝著停車場走去。


    走到大門口時,他還不忘朝著後麵的幾人喊道,“不是要去逛街嗎?”


    看著自家英明神武的大哥幾近幼稚的舉動,陸雅望清晰的聽見自己下巴掉在了地上的聲音。隨後,宋翎和秦朗也紛紛效仿陸知鬱的法子,各自領著自家的女人上了自己的車,徒留孟公子一人在風中淩亂。


    四輛頂級跑車組成的豪華逛街陣容,剛到星光百貨門口就引起了眾人的圍觀側目,作為隊伍當中唯一一個落了單的人,孟公子在下車前特意從包裏摸出巨大的墨鏡罩在臉上,一副生怕被人認出的窘迫模樣。


    有陸知鬱這個人肉提款機在,林清溪恨不得將整個星光百貨搬迴山頂去。而陸知鬱也在這一天也特別清楚的理解了那麽一句話的含義,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不是我愛你,而是買、買、買!


    作為感同身受的秦朗和宋翎,在看到彼此各自扛了一大摞購物袋時,都特別同情的看了對方一眼。而反觀孟程遠,憑著敏銳的時尚嗅覺和一腔油嘴滑舌,被三個女人簇擁著進了一家又一家的名店後,絲毫不覺得累,反而是雙手插兜一副輕鬆自在的享受模樣。


    晚餐特地選在了陸知鬱開的中餐廳裏,用餐才到一半時,別墅裏來了電話,說是陸家老爺攜夫人一起到了。


    陸知鬱和陸雅望在聽到這個消息後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又低下頭開始認真的用餐。吃了正餐,又上了一份水果拚盤,不一會兒又上了一份甜品,宅裏來了幾次電話催促,陸知鬱依舊一副秉燭夜談到天亮的從容模樣,還是到最後見林清溪累得都快睜不開眼了,才發了話迴家。


    原本半個多小時的車程,陸知鬱硬是帶著頭慢悠悠的開了一個多小時,快深夜十二點時才迴到了別墅。


    屋子裏一片燈火通明,一進到廳內,眾人就看到陸家老爺正坐在沙發上橫眉怒目。一看那箭撥弩張的氣勢,孟程遠就借口累了躲迴了自己的房間,接著便是宋翎帶著顧惜楠很沒骨氣的溜了。


    屋子裏頓時安靜了下來,氣氛詭異非常,過了好一會兒,陸知鬱才開了口,“雅望,你們兩個先迴房休息。”


    陸雅望明白他的好意,便拉著秦朗朝著房間走去,在路過陸季暄麵前時,她特意停下了腳步,朝他冷冷的瞪了一眼,遞給他一個輕蔑的冷笑後才重新拉著秦朗迴了房。


    一時間廳內隻剩下陸知鬱、林清溪和陸季暄三人。


    陸季暄不說話,陸知鬱也玩起了沉默,兩父子一時玩起了心理戰術,沉默了好一會兒,陸季暄終於沉不住氣開了口,“這次迴來我會待兩個月,這段時間我會住在你這裏。”


    “住酒店,沒房間。”陸知鬱幹脆果斷的拒絕了。


    “混賬東西。”陸季暄被他的冷言冷語氣的雙眼瞪的如銅鈴般大,“我可是你的父親,我就是長住在這裏都可以。”頓了幾秒後,他又厲聲追加了一句,“你記住,我這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一聲。”


    陸知鬱卻沒了耐心,看都懶得看他一眼,直接拉起林清溪打算迴房休息,走出去兩三步後,他又迴過頭去冷冷的說,“明天一早,我會派人送你們到酒店去。你若是突發奇想的想體驗家庭溫暖,享受天倫之樂,喬家就在這半山腰,不過七八分鍾的車程,隻要你一邁進它的大門,喬家的人保證能讓你樂不思蜀。”


    陸季暄聽後氣的將手中的水杯砸在了地板上,頓時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來。


    一迴到臥室,兩人就聽到了浴室裏傳來的嘩啦啦的流水聲,林清溪看了看陸知鬱,不知何時,他的臉色已經陰鬱了起來。隻見他大步走到浴室門口,抬起腳就朝著玻璃門踢了過去,他那一腳可謂是用了十足的力氣,玻璃門立刻碎成了一地玻璃渣,緊接著裏麵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


    約莫一分鍾後,一個全身隻裹了一條浴巾的女人驚恐的從裏麵走了出來。林清溪定睛看了看,頓時吸了幾口冷氣,那人正是陸季暄的現任妻子喬怡然。


    聽到房裏的動靜後,秦朗和宋翎同時趕了過來,而樓下的陸季暄也剛好趕了過來,一時間將臥室圍的水泄不通。


    喬怡然一看到陸季暄出現後,就哀哀的叫了起來,“暄,我好怕。”


    陸知鬱垂在身側的手捏成拳,目光冷冽成冰,“你為什麽在這裏?”


    喬怡然被他陰冷的聲音嚇得瑟瑟發抖,不禁朝陸季暄投去一個求助的眼神。陸季暄撥開人群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摟在懷裏後才輕描淡寫的說,“你媽媽長途奔波勞累,想借你浴室裏的浴缸泡個熱水澡而已,有何不可?”


    “我媽媽?”陸知鬱忍不住冷笑了起來,“我媽媽早在二十幾年前就死了,現在是骨灰壇裏的一把骨灰,試問她如何能從墓地裏爬起來?”


    他的話涼的沒有溫度,極力壓抑怒氣的胸口一鼓一鼓的,唿吸也沉重了幾分。林清溪上前將手放在他的手心裏,手指輕輕的刮了刮他的手心,示意他冷靜下來。


    陸知鬱迴頭看了看她,墨黑的眸子裏的淩厲微微鬆動了幾分,“寶貝兒,這屋子有點髒,我們今晚去客房睡,等明天找人把這屋子消了毒之後再換迴來,好不好?”


    林清溪微微一笑,“好。”


    連看都懶得看陸季暄一眼,陸知鬱就牽著林清溪出了房門,宋翎和秦朗緊隨其後,徒留下陸季暄夫婦在屋內,好不尷尬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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