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岩擋在淩飛身前,偏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已經歪坐在地上的淩飛,見他隻是靈力耗盡,並沒有受到其他傷害才安心。


    轉頭將目光朝著半空中的蒼鷹獸人看去,金色的眼睛裏滿是不耐,這個人三番兩次的挑釁,著實沒有將他的身份放在眼裏,當真是狂妄!


    虎爪不耐的在地上摩擦著,外泄的靈力,如果鬼火一般飄動著,身影著實有些鬼魅。


    絳在半空中看著突然出現的季如岩,抬手擦去了嘴邊的血跡,他能清晰的感知到,季如岩的修為有了很大的增進,這人究竟遇到了什麽,修為怎麽會增長的這般快?


    終於,季如岩不在忍耐,體內躁動的靈力,讓他急需想要大幹一場,而對方剛好再合適不過。


    突然消失的季如岩,讓半空中的絳瞳孔微縮了一下,待做出防範的時候,季如岩已經來到他身前,一爪子抓向他的翅膀,而虎爪所過之處,帶著蝕骨的寒氣,絳的翅膀幾乎是瞬間就結成了冰。


    砰地一聲,掉到了石坑中。


    淩飛看著這眨眼間發生的一切,默默的留下兩條快麵淚,天道你出來,我保證不打你,你隻要告訴我,到底誰才是聖者就行了!


    憑什麽他在這裏拚死拚活的,結果好處都讓別人占去了!


    就在淩飛這邊羨慕嫉妒恨的時候,季如岩那邊的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事實上這一麵倒的戰鬥完全沒有什麽可猜性,試問是一個身受重創,靈力又消耗大半的能贏,還是滿血複活,鬥誌更是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的人能贏,不傻恐怕都看的出來。


    所以當最後絳被季如岩吐出的冰刃釘在牆上的時候,淩飛就已經站起來,默默的將身邊那三顆已經沒什麽光澤的玉珠撿起丟迴芥子空間韻養,等做完這一切之後,淩飛看著已經變迴人形正朝他走來的季如岩:“學長我們走吧。”


    “咳!”絳咳了一聲,紅色的鮮血從他的嘴裏流出來,因為靈力的過分消耗,他幾乎維持不住獸身,垂著頭,看著插在胸口上的冰刃,真好,灰,我們終於能夠見麵了!


    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依稀覺得空中飄起了雪花,他想抬頭,卻完全沒有力氣去做這簡單的動作,隱隱他好像迴到了小時候。


    他和灰都出生在日鼠星,那裏和這裏不同,是真的一年四季隻有冰雪的地方,因為是邊緣星係,受帝國的庇護並不多,所以時常有野獸來襲擊他們,他和灰的父母,就是被野獸咬死的。


    明明他和灰是一般的年紀,但是灰卻比他堅強,在無數個難熬的夜晚,都是灰保護著他,但日鼠星的氣候依舊不是他們兩個小鬼能夠抵抗的,就在他們心灰意冷準備接受死亡的時候,那個人出現了。


    他們被收養,被訓練,盡管訓練很苦,但因為有灰在,他覺得一切都可以熬過去。


    然而灰和他不同,灰很刻苦,每天都在用心的訓練,也是從那時起,他知道灰渴望力量,為了能幫到灰,他也開始拚命訓練,再苦他都忍耐。


    當那個人終於給他們指派任務的時候,他知道灰是激動的,連同他都帶著期待。


    可是這個任務卻讓他失去了灰,從那以後他就在想,如果那個時候,那個人沒有出現,沒有帶走他們就好了,起碼他能和灰死在一起……


    不過現在他也終於能如願了,真好,灰,是你來接我了嗎?


    從古堡出來,天已經黑了,站在古堡門前,淩飛抬頭看著天上的繁星,這才是真的星星,和阿德裏星那種人造的不同,這裏的星星充滿了靈動。


    “學長,接下來怎麽辦?”


    季如岩知道淩飛在問什麽,可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麽迴答,私心來講,他想把小孩藏起來,不管他是什麽身份,他都不希望他背負太多,但是他不能,他的身份不準許他這樣做,第一次,他覺得他體會了他父親那種明明不願卻不得不做的無助感。


    沒有得到季如岩的迴答,淩飛似乎也並不覺得意外,他低下頭朝著季如岩淡淡笑著:“學長,不好做決定嗎,其實你不必想太多,我的身份遲早是會暴露的,不是在這裏就是在別處,不是你,就是其他人,這是我被賦予的責任,我逃脫不掉,但是學長,我希望在我成年以前,不要對外公布,可以嗎?”


    季如岩點了下頭,伸手揉了揉淩飛的頭,輕聲道:“迴去吧。”


    “好。”


    迴去之後,淩飛就將空間裏的烤爐和幹鍋取了出來,打算在房間裏飽餐一頓,剛剛經過一場戰鬥,這個時候進補實在是再適合不過了。


    洗了澡出來,淩飛就迫不及待的蹲在小院子裏,盤著腿,將蜂蜜刷在烤肉上,季如岩走過來,將木盒遞給他。


    淩飛轉頭看了一眼,沒有接:“學長,這個你收著吧,沒事的時候,就往裏麵注點靈力,就當是迴報吧,誰讓你可是占了大便宜呢!”


    聽著淩飛那微酸的語氣,季如岩將木盒收迴空間,在淩飛旁邊坐下:“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會這樣?”


    淩飛翻著烤肉頭也不抬的道:“安子淵多半是被騙了,五枚鑰匙,應該分別在不同的聖者手裏,可是根據目前的資料來看,已經出現的四位聖者,並不屬於同一時期,所以注定,安子淵不可能湊齊全部的鑰匙,就算湊齊,依照他冰屬性的靈力,也絕對不可能將鑰匙注滿靈力,所以他注定會失敗,也許那所謂的神選擇他,隻是讓他為後來者做嫁衣,而開啟空間之門的條件,也絕對不可是一個聖者能夠達到的。”


    雖然他一開始也不是很明白,但是通過種種現象來看,安子淵都是被騙了。


    但是盡管想清楚了這些,可他卻依舊不清楚,他的存在又是什麽,畢竟他所擁有的屬性可沒有一種是符合鑰匙的,天道到底讓他幹什麽?


    不過不管怎樣,他未來的計劃都因此而改變了!


    當第二天中午,看到伯尼的時候,淩飛就知道他們這次的旅程提前結束了。


    而古堡也因為伯尼的到來,被禁止入內,對外理由是,有恐怖分子進入其中。


    事實上由於,淩飛的出現,古堡內的陣域已經在逐漸失效,相信用不了多久,這座裏麵充滿各種神奇的古堡,就隻是一座普通的古堡了。


    不過和這個相比淩飛更關心的是:“有恐怖分子入內的理由到底是誰想出來了?”


    “我父親。”季如岩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


    淩飛嘴角微微一抽,岔開話:“這麽說帝主大人已經同意我的要求了?”


    “恩,你的身份除非其他人自己發現,否則帝國是不會主動對外公布的。”


    “換句話說就是,帝主大人也不會派人幫助我尋找聖者墓對嗎?”


    “直接是不可能,間接會有所幫助。”


    “比如說?”


    “我。”


    聽到季如岩的迴答,淩飛並不覺得意外,意外的隻是:“我以為帝國很需要聖者,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


    “並不是絕對,預言傳出的第一時間,就已經有人開始尋找,我想這次事件過後,尋找你的人會更多。”季如岩說到最後的時候,平靜的語氣中多了一絲擔憂。


    淩飛聳了下肩膀:“迴學校之後,學長就要去正規校報道了吧?”


    “恩。”季如岩微蹙了下眉,事實上有件事他還沒做好決定,猶豫了一下,季如岩開口道:“在畢業之前,你能答應我不去尋找聖者墓嗎?”


    “理由。”季如岩的話讓淩飛有些不解,盡管他已經決定尋找聖者墓的安排不急於一時。


    “你還太小。”


    “呃……你難道不記得聖者都來自外空間這件事情嗎?”


    季如岩臉上出現幾分尷尬:“我記得,可是你身體依舊很小。”


    唔,好吧,你贏了。


    “你對我的來曆不好奇嗎?”淩飛突然笑著問道。


    “好奇,可是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問。”事實上很多時候,他覺得淩飛強大的不可思議,也自從知道他是聖者,來自外空間之後,他才釋然。


    淩飛臉上的笑容又燦爛了幾分,看著季如岩的目光也多了絲溫柔,轉過頭看向窗外:“我不知道我原來的空間和這個空間相比哪一個更高級,但兩者間有相同處也有不同處……”淩飛淡淡的講述了一些他原先生活的地方,在結束的時候說了這麽一句:“其實沒必要在意我來自哪裏,因為我現在在這裏。”


    這句話淩飛說的很輕,似乎是在說給自己聽又是在說給季如岩聽。


    不管他來自哪裏,重要的都隻是他現在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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