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敢在這裏撒野。”拉滿弓箭對準那人。


    “快說,不然取你狗命。”


    那人轉過臉來,粲然一笑,眉眼彎彎,似曾相識。言無玉看清不自覺近前幾步。


    “你是誰?”


    “這麽快就把我忘了?你個沒良心的。”那人一副輕挑模樣。


    “我對偷雞摸狗之輩向來不會正眼看。”說罷,言無玉手一鬆,箭飛馳而去。


    那人輕輕一夾,兩手指便輕鬆夾住那力道強勁的力箭。


    “唉呀呀,你要謀殺親夫嘛?”那人怪叫一聲。恨的言無玉牙癢癢。


    “小白龍,你出來擺平他。”


    “這人沒惡意,沒惡意的人我下不去手殺他。”


    “我沒讓你殺他,把他趕走就行了。”


    “我隻負責有性命之憂的事件,其他的自己擺平,啥事都叫我,那我還不累死。”


    說罷,神龍閉五識入定去了。


    “臭龍。”


    言無玉端著弓箭站那,一動不動悄無聲息。那人見狀奇怪的起身,走上前來。


    “你怎麽了?”


    言無玉神識及時返迴。急忙退後一步,拿箭對著他的心口。


    抬眼一看,咦,這雙桃花眼好熟悉啊。


    “是你啊。”


    “你這人神出鬼沒的,到底是什麽人?”


    言無玉沒放下弓箭,那人一直往前走,言無玉心虛的悄悄往後退。


    “你別過來啊,你不怕死的嗎?這一箭下去你就領盒飯了。”


    那人頓了頓,卻依然不停。直到那箭抵到心口,還是一臉笑盈盈。


    “什麽叫領盒飯。”


    言無玉不免尷尬。她也不敢大聲喊,怕驚醒其他人。這人沒有惡意,她也下不去手傷他。


    僵持了一會兒,訕訕的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兩人就在月光下,雙雙站在屋頂上。


    “你要幹嘛。”減去聲音中的厲色,無端顯出溫柔來。


    “我就是來看看你,咦,你的衣服濕了。”那人一臉幸災樂禍指著她。


    “你。”言無玉想起自己隻穿了一件中衣,這要濕了,豈不春光乍泄。頓時一臉羞憤,雙手掩著衣服就躍下屋頂。迴屋把門一關,心口嘭嘭直跳。


    低頭一看,衣服那裏濕了。這狂徒又在捉弄她。


    看向浴桶,剛才那人的位置根本看不到她泡澡,而且中間還有屏風擋著。那人分明是誆她。


    “臭小子,下次再碰上,要你好看。”


    言無玉細細聽那屋頂的聲音,輕輕的腳步聲又迴到原處。一聲輕聲細語又鑽入她的耳朵:


    “寒夜傷心坐飛簷,不如放眼入青冥。萬籟無言帝座靈,喚出嫦娥詩與聽。”


    “嗬,還有閑心做詩呢。”心裏暗笑一聲。


    隨後,也不再管他了。


    息燈、上床、睡覺,你想折騰自己個折騰去吧。諒你也不敢闖進來。


    這晚,這一家子除了言無玉,其他人總算是睡了個舒服的安穩覺。


    清晨,被一陣拍門聲驚醒。


    魏彥派人來叫他們去吃早飯。周慕馨穿上言無玉替她準備的粗布外衫。


    “玉兒,我咋看著這衣服這麽眼熟呢?”


    “……”


    言無玉裝沒聽到。那可是候府下人穿的,能不眼熟嗎?好在隻是當中衣在裏麵穿。如果不怕招搖,她是想給娘拿綾羅綢緞來的。


    另一屋。


    梅侍妍也發出同樣的疑問。


    冬天,不管穿的什麽裏衣,外麵套個寬大破舊的厚棉衣,任誰也看不出來。


    一行人下樓,魏彥起身來迎。


    “候爺,昨晚睡的好不好?”狀似問三歲小兒。


    老候爺照舊躲到言無玉的身後,橫眉冷對。


    七人圍坐,店小二端了個托盤出來,上麵放了幾碗冒熱氣的白粥。


    魏彥起身,將白粥先放至老候爺處,未放好便準備拿第二碗,結果那粥便灑到了老候爺腿上。


    “疼疼”老候爺蹦老高。順手甩了那姓魏的一個耳光子。


    言無玉和周慕馨同時起身,搶著把沾在候爺衣服上的熱粥掃下去。撩起衣擺一看,粥還沒浸透厚棉衣呢。


    兩人在桌下相視一笑。


    “沒事啊,外公,不疼,不疼。”言無玉裝 模作樣的安撫外公。瞥見魏彥捂著眼瞅著腫起來的臉齜牙咧嘴,很辛苦的憋住笑。


    “抱歉哈,魏大人,外公不小心打著你,手勁大了點。沒傷著你吧。要不要去敷一下?”


    言無玉關切的問道。


    魏彥忍住怒意,抽著臉搖搖頭。他覺得這老頭就是故意的。


    先忍忍,有他們哭的時候。


    壓下眼底的火,擠出笑意。


    “都是手沒暖過來,沒握住碗。讓候爺燙著了。”


    “大家吃吃,小店也就這些東西了。”


    周慕馨:“魏大人客氣了,有熱粥小菜已經很好了。”


    言無玉一直冷眼看他,見這人還是一直盯著外公,看來還是在疑心外公的癔症在試探。


    那便送佛送到西吧。


    言無玉:“魏大人,不知能否請您給幫個忙?”


    魏彥:“言小姐請說。”


    言無玉:“能否請您在甘州城裏給外公找個大夫,看看這癔症能不能好?”


    魏彥聽罷,心想這真是瞌睡遞枕頭。想啥來啥。


    “當然可以,我今天就尋個大夫過來,嗯,多找幾個,這樣穩妥些。”


    言無玉:“那多謝魏大人了,今天的恩情永安候府記下了。來日一定報答。”


    魏彥一臉誌得意滿。永安候府嫡女在自己麵前彎腰那放以前是天方夜談呐,真是風水輪流轉,此一時彼一時啊。想著便虛扶起言無玉。


    “老候爺對我有提攜之恩,如今老候爺這樣我這心裏也不好受哇。”


    “這樣,你們今天就先在這店裏等著,我去去就來。”


    說罷,便匆匆離開了。


    言無玉和永安候對了個眼色,心中了然。吃完飯,便各自迴了房間。


    沒過一個時辰,便聽得樓下喧鬧不已。


    “言小姐,大夫來了。”


    魏彥一疊聲叫著上了樓,後麵跟著一溜大夫。言無玉事先便約好不讓梅侍妍和娘親出麵,解釋應付什麽的都由她來應對。


    言無玉把人讓到外公住的房間裏。


    一柱香時間,進出了近十個大夫。


    言無玉心想,中醫博大精深,不知道把脈能否探出腦溢血。為保險期間,昨夜和郎府醫和盤托出,連夜造出能產生凝血假象的藥,才能讓這戲做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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