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說不盡的疲憊,說完就真的沒有其他動作,乖乖躺著,沒有多久便傳來一陣香甜的鼻鼾聲。


    初言:“……”


    他納真是日了狗了,欠這人的。


    等公子迴來,他一定要請求迴聖女宮重塑武功,修煉個幾年閉關出行,日後一定是位響當當的大佬級別人物。


    太弱了,簡直太垃圾了。


    他淚流滿麵,就這樣睡著了。


    清晨的陽光輕輕照進來,初言眯了眯眼睛,看到君帷幕正含笑望著他,他累的不想吭聲,隨意翻個身,哼唧兩聲。


    君帷幕被那一眼看的渾身燥熱,他就這樣望著初言睡顏,一晃而過。


    昨晚,他的娘親被他的父皇貶到冷宮,而原因,不過是因為皇後說其他娘偷了她的手串,父皇便不問緣由,不分青紅皂白就將他的娘貶到冷宮。那個冷暖裹不住,整日吃餿食,跟一群瘋子在一塊兒生活。


    太可笑了。


    父皇對娘親沒有一丁點愛意,若不是為著他,恐怕早就將娘親處死了。


    君帷幕悲哀的想,有一天父皇會不會也因為旁人幾句話,就將他處死呢。


    不,不會的,他不會就此認命。


    這些年他在太子麵前伏低做小,為了一口飯,一條活路,沒有尊嚴的奉承討好那些人,現在好不容易太子被廢,他得了父皇重用,手中漸漸握有一些勢力。他怎會輕易被打倒,可笑。


    君帷幕兀自笑了笑,恰好初言醒來了,他揉揉眼睛,沒好氣的翻個身:“你不會真是個瘋子吧,自己笑什麽。”


    “笑你啊。”君帷幕笑道:“好久沒睡的這麽好了,你如果能天天陪著我睡覺,該有多好。”


    初言直接扔給他一個枕頭:“放屁吧你,趕緊滾。”


    他突然發現自己能動彈了,伸個懶腰,跨過漪慕言下了床。


    外麵晴天高照,陽光明媚,明顯要比前兩日暖和不少。


    “我天這都什麽時辰了。”


    他撓撓頭,完全將公子給他的囑咐忘的一幹二淨。


    君帷幕迅速穿好衣裳下床,仍舊是濃墨黑色,襯的他一張臉陰沉沉的,“急什麽,本王誤了早朝都沒說什麽。”


    初言瞪他道:“還不都是因為你,你說你發什麽神經,這麽好的王爺府邸不睡,偏偏跑到鑒品居和我擠一張床,我看你就是好日子過多了,閑的蛋疼。”


    “王府再好也沒有你啊,冷冰冰的,整日隻有我一個人。”君帷幕穿好靴子,移步走過去:“初言,跟我迴府裏住吧。”


    他神色鄭重,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初言直接彈起來了,差點被君帷幕氣的斷氣:“跟你迴府?君帷幕,你沒睡醒吧。”


    君帷幕搖搖頭,突然瞬移到初言跟前,伸手攬住他的細腰,將二人距離迅速縮短。


    他的瞳孔是濃墨色,猶如一灘汙水,裝滿了人世癡貪。一張臉豐神俊朗,菱唇微微帶了一抹笑意,盡顯男兒本色。


    “初言,我喜歡你,是認真的,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初言:“……”


    真他媽跟做夢似的。他等了二十多年沒有一個心儀女子,也沒別的女人跟他告白過,然而,等來的卻是一個男人,正兒八經的男人。


    他一時不敢接受。


    “君帷幕,我是男人。”他將頭側過去。


    君帷幕不以為意:“男人怎麽了,古有斷袖之癖,先人有例,咱們又不是第一個。”


    他努力給初言洗腦:“你看啊,你都二十三歲了,也沒娶妻生子,而本王呢,雖然和一些女人親近過,但本王仍舊空閑王妃,連一個侍妾都沒有過。冥冥之中,老天爺都給我倆安排好了,兩個老光棍巧合相識,不就是緣分嗎,是吧?”


    這說的,他差點就信了。


    初言吭嘰兩聲:“王爺,就算我跟了你,你能給我名分嗎,我能當王爺您的王妃嗎。”


    答案當然是不能。


    君帷幕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初言諷刺的笑了笑,撥開君帷幕落在自己腰側的手:“王爺,我看該醒醒的人是你吧!”


    語罷,他奪門而出。


    夠了夠了,都夠了!這兩日的心神不寧,擔驚受怕和寢食難安,都在這一刻畫上句點。


    初言走在人潮湧動的廊坊,他承認自己對君帷幕有過不同尋常感情,所以才會縱容昨夜這人躺在自己身側安眠,沒有強行衝破穴道與他打起來。可就在方才,那些旖旎的一些幻想都不複存在了。與君帷幕而言,權力永遠排在第一,若是有一日他知曉自己是天越朝聖女宮安插在玄國眼線,恐怕也會毫不留情的殺了自己。


    與韋茶茶定好的日子就在今日,漪西洲與長穎和初言說明情況,三人擔憂,不同意,初言更是說破了三寸不爛之舌,總而言之,漪西洲一個人去天水鎮太危險,還是要等公子來再做打算。


    漪西洲心意已決,任憑初言如何說服,她都沒有絲毫動彈:“這事我和公子說起過,他是同意的。”


    初言還是覺得漪西洲有些任性:“聖女啊,天水鎮很複雜的,並不想外人所傳那般美好,你隻身潛入天水鎮,知道有多危險嗎。您是聖女,是我們天越朝的信仰,不可以如此任性妄為的。”


    “命是我的,難道我連自己想做什麽都決定不了嗎。”漪西洲看了他一眼:“放心好了,我自會與公子說明,他不會責怪你們。”


    初言皺眉還要說什麽,漪西洲卻轉過身,語氣徒然增高:“就像你們認為的,我平平無奇,又怎能擔得起聖女一職,將來更難以勝任聖女宮宮主。可是,我就是不服氣,就是要證明給你們看,我漪西洲,是有能力的,擔得起聖女一職,將來當宮主,也是問心無愧。”


    語罷,她輕輕歎口氣,抓起桌上一個小包裹,徑直離開。


    三人親眼看著漪西洲離開鑒品居,都皺起了眉頭。


    雪辭道:“聖女任性,不懂公子一片苦心。”


    長穎卻不認同:“她是聖女,若凡事聽取公子或者旁人的,那才真的平平無奇。”


    “可聖女不會武功?”


    “不見得。”初言說:“這兩日與聖女待的一段時間,我能明顯感覺到聖女體內有一股很奇特的力量。不像是習武之人的內力,卻很渾厚。”


    長穎和雪辭對視一眼,都很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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