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不忍的看了看玄巷,認為玄觴疏得病玄巷是不清楚的:“我醫術有限,能力止於此,沒有辦法救治殤疏公子。”


    “能解我兒蠱蟲,您已對我玄家有恩。”玄巷揮揮手,“去找管家領錢吧,不會虧待了你。”


    “多謝玄前輩。”大夫樂嗬嗬的告辭。


    漪西洲迴到鑒品居,便將那隻信鴿拿來,寫好的紙條綁在腿上,尋了一個較為空曠的地方放飛。


    鳥兒展開雙臂,用力飛向藍天白雲,哪怕知道前方路途遙遠,危險重重,他們卻依舊義無反顧。與它們而言,沒什麽比自由更重要的了。


    蛇疫她的確不知道該怎麽解開這死亡率百分百的毒,她自問在醫學上麵有了一些造詣,但麵對這些疾病,還是手足無措。楚意歡不一樣,她自幼沁在醫香世家,什麽毒和病沒見過,區區一個蛇疫,應該不成問題。


    姑蝶身體恢複好了很多,除了不能運作武功,整日在鑒品居活蹦亂跳的,時常跑到鑒品會上胡說八道,惹得初言已經不是一次警告她了。就連一向被任務纏身的長穎和雪辭這兩日都閑在鑒品居,偶爾同初言說說話,其餘時間都在後麵跟著她。漪西洲知道,這是漪慕言的命令,無非就是保證她的安全吧。


    漪西洲喝了兩口茶,在秋千上玩了會兒,便有鑒品居的小廝說玄巷來找她,就在二樓雅間等著。


    玄巷這個時候來,無非就是為了玄觴疏的事,漪西洲思慮片刻,便與玄巷碰麵。


    “西洲姑娘啊,你可要救救我的兒子啊,他還這麽年輕,不能死啊!!”一開門,玄巷就抓住她的胳膊哀求,經過歲月打磨過的雙眼紅彤彤的,語氣也有些哽咽。


    漪西洲皺眉道:“令公子病情可是惡化了?”


    玄巷長歎口氣,老淚縱橫道:“前日我抓到柳清淺,根據民間藥方來挖了她的心髒喂他吃下,大夫告訴我,我兒蛇疫到了晚期,怕是沒幾日時間可活了。”


    他生平雖貪財好色,但除了已經故去的夫人,他從未與其他女人有過孩子,不過是色利熏心,逢場作戲而已。從前他覺得在他心裏,除了權力,親情是次要,因為他還不算太老,有能力扛起玄家重擔。經過玄觴疏一事,他恍然覺得自己已經老了,經不起打擊和變故。


    “殤疏要是出了什麽事,老夫該怎麽活下去,百年之後,又有何臉麵去見他的娘親……”玄巷掩麵,無聲痛哭。


    漪西洲歎口氣,安慰他道:“我已經在想法子了,頂多再過四五天,就會有結果。”


    玄巷絕望道:“四五天,我兒能撐怎麽久嗎,他現在已經快吃不下飯了……”


    “可以的,隻要每日用上好的人參為他吊著命,膿包清理得當,五六天一定沒問題。”她挑選的那隻信鴿速度最快,持力最強,一天半到天越朝不成問題,加之楚意歡要想法子,畢竟蛇疫病難見,她不見得懂,來來迴迴折騰四五天足夠了。


    玄巷止住哭泣,心裏仍是悲傷,但有了漪西洲一番話,他也好受了不少:“老夫失態了。”


    漪西洲笑了笑:“玄前輩莫要見怪,還請相信西洲一迴,無論會留有什麽後遺症,總之定能保住令公子性命。”


    玄巷欣然的點點頭,現在他沒什麽渴求的,隻要殤疏能夠活著,就好,就好啊。


    “雲深的事老夫已經在著手準備了,用不了三天,雲深就能光明正大走在街市,不必擔憂被針對。”玄巷想起之前漪西洲的話:“肖長客最近時常往楚成風那邊跑,楚成風那老小子是個精明的,我擔憂肖長客是想策反他。”


    這是必然的,玄家和楚家勢力占了江湖一小半,遍布各地勢力和幫派,江湖這麽大,這所謂一小半影響有多大,不可謂不知。要鏟除楚家和玄家太難,君帷幕一定會想法設法拉攏兩大家族,而默寡言的楚成風要比玄巷看著好掌控的多。


    “玄前輩,您與楚前輩相識多年,難道不及一個肖長客要了解他嗎。”


    玄巷一愣:“西洲姑娘的意思是……”


    漪西洲笑道:“明日我有事會出一趟遠門,等藥方到了鑒品居的人自會告知玄前輩。”


    玄巷沒有多問,得了頗為滿意結果,與漪西洲聊了兩句,便離開了。


    的確,漪西洲說的不錯,他不能坐以待斃,親眼看著肖長客拉攏楚成風,以至於整個江湖都要被君帷幕掌控在手裏,推翻世家製度。


    晚上子時剛到,初言睡夢香甜,猛不驚聽到幾聲輕微腳步聲,他立馬睜開眼睛,警惕的迴頭。


    屋裏沒有點燃燭燈,唯有一紙紙窗月光皎潔如玉,君帷幕靜靜站在紙窗邊,留給初言一個模糊的黑影。


    初言認出了他,“君帷幕!”


    他咬牙切齒,這人也太過分了些,大半夜闖進他房間裏,當他是死的嗎。


    君帷幕緩緩踱步走來,語氣深沉,沁著一股秋季寒涼:“我想你了。”


    初言:“……”


    “尼瑪的,欺人太甚。”他怒道:“君帷幕,趕緊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那一夜的羞恥接踵而至,反複在腦海裏壓縮浮現,他咬緊牙關,大吼一聲,著一身單薄睡衣衝向君帷幕。


    君帷幕不想與他撕打,反擊中更怕傷到初言,幹脆和上次一樣點住這人穴道,讓他無法動彈。


    這已經是第二次被這人輕易控製了,對略有些自負的初言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他又氣又有些害怕,哆嗦著聲音道:“君帷幕,你夠了,不能亂來了!!”


    君帷幕看了看他,歎口氣,將人抱著放在床上,為他蓋好被褥,見到他連靴子都沒穿便下了床,責備道:“也不怕著涼感冒,最近京城得病的人很多,照顧好自己。”


    “我就算是死都不要你過問,趕緊給我解開。”他大吼,憑命掙紮。


    君帷幕沒有搭理他,和衣與這人躺在一塊兒,掀開被褥鑽進來。


    一床被子難不了肢體碰觸摩擦,初言渾身雞皮疙瘩起來,打著冷顫道:“君帷幕,你是瘋了嗎,我是個男人!!”


    君帷幕噓了聲,將頭擱置在初言肩膀那裏,摟著初言的腰:“我好累,就想躺一會兒,別趕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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