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就早沒想到。


    君帷幕心裏懊惱,如此一個拉攏聖女宮的好機會,他差點就錯過了。


    他喝了口葡萄酒,入口的甘甜清香,讓他此刻腦子分外清明。


    他現在還沒弄清楚二人突然來到玄國所為什麽,之前雲安娘的事他肯定得罪了二人,錯過了最好和漪西洲拉好關係時機,萬不能輕舉妄動。


    “植萊,你去趟玄家,替本王捎兩句話帶給玄巷。”


    玄靈兒已經被困在山洞裏三天了,她虛弱的靠在石頭上,唿吸粗重異常。


    這三條裏沒有一人出現過,綁架她的雲深也不知道死哪兒去了。雲深留下的那些果子早就被她吃光了,現在她已經整整一天一夜滴水沒進,若不是長年習武身體強壯,她肯定早就餓昏過去了。


    該死的,雲深到底去做什麽了,怎麽還不迴來了。


    再不迴來,再不迴來她就要被餓死在這裏了!


    玄靈兒悲催萬分,突然覺得自己這幾年挺倒黴的,因為柳清淺,她聲名狼藉,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個善妒,脾氣火爆,欺負弱小的壞女人,一大把歲數了都沒人敢上門提親。現在又被雲深抓起來,一聲不吭的,沒有任何人知道的死在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這地方蟲子這麽多,她的身體會被這些惡心人的蟲子咬碎,爬滿蛆蟲。


    一想到這些,她的求生欲立馬爆表。


    “救命啊,救命啊!”


    她用盡全力大喊,喊了兩聲素又閉嘴了。


    她餓的前胸貼後背,喘一口氣都覺得累的慌,這兩聲幾乎已經浪費掉了她全部的力氣了。


    片刻後,就在玄靈兒絕望到頭的時候,洞口不知何時出現一個身著黑衣,大半個身子連著頭都包裹在鬥篷下的男人。


    她眨眨眼,黑影依舊在,確認再三不是自己眼花了,她拚命的大叫:“救命,好漢救命啊好漢。”


    黑影飄到她跟前,手一揮,束縛玄靈兒的繩索全部都斷了。


    玄靈兒手腳都綁這麽久早就麻了,線下得到自由也動彈不得,兩隻手幹巴巴垂著。


    她調整唿吸,對麵前這個看起來很不友好的男人道謝:“謝……多謝你。”


    黑影負手而立:“要是真的謝我,你就答應為我做一件事,無條件的幫我。”


    果然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不過隻要能離開這個鬼地方,能有什麽事比死還要可怕。


    玄靈兒想通了:“什麽事?”


    “暫時還沒想過,就當你先欠著我,等我想起來了,再說。”黑衣人語氣輕快,聽起來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玄靈兒:“……”


    “好吧。”


    吃人嘴軟,她被人救了一條命,軟點也是應該的。


    黑衣人看了她一眼,鬥篷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你不是討厭柳清淺嗎,告訴你一個關於她的秘密,保證讓你大哥絕不會再娶她。”


    武林大會明日展開爭奪,今日上京城熱鬧異常,各幫各派紛紛聚集往生殿,在哪裏交友或者切磋。


    玄巷經過玄流一事氣勢大減,玄靈兒迴來後,玄巷更是閉門幾日不見客,今日的試探還是有玄觴疏和玄靈兒一同前去的。


    往生殿附近聚滿了各類幫派,穿著異服的壯漢姑娘和清秀俊美公子。


    玄觴疏與楚玉一行人碰麵後,便去了後麵,那裏是提供參賽選手喝茶休息的地方。


    “大哥,聽說公子羽會來,這是真的嗎?”玄靈兒隨口問道。


    公子羽是上屆公子競選大賽冠軍,出自江湖,無人知曉他來自何處,又歸往哪裏。經過那一場比賽,留在眾人印象裏的是一頭會飛的雄鷹,速度敏銳,出手果斷兇狠,往往對對手都是一招致命。而雄鷹居無定所,四海為家,如同他這個人一般,來來往往,從不留戀任何一片領域。


    玄觴疏想到上一年自己慘敗公子羽手下的場景,麵上一僵,即便過了整整一年,他依舊無法從那場挫敗中走出來:“確實要來。”


    略微沉思一會兒,他喃喃道:“也不知他會站在誰人隊伍上。”


    “大哥,你說什麽?”玄靈兒沒聽清。


    玄觴疏搖搖頭,看著不遠處的葉家,笑著走過去。


    葉雄霸自從晉級四大家族,他得了許多從前靠不近的人脈,拉攏好了楚家人,目的卻不是為了鞏固勢力,而是將手伸到了招收弟子,擴展學院上麵。


    一年多過去,他所創建的寧誌學堂已經在上京城開了兩家,拓展至葉雄霸老家邊鎮那裏,零零散散也有五六家了。每家學院大約一百多名弟子,有著專業的老師輔導,強攻和防守最為突出。


    葉雄霸不是個武功深厚的老者,但他絕對是個出色的生意人,知道利用自己的優勢。


    此次武林大會,需要四大家族和逍遙派肖長客,加之主持大會的君帷幕支持,得票最高者便為此屆盟主。他與楚玉同枝,威武幫勢力不容小覷,為楚玉爭奪盟主之位多加一分籌碼。


    玄觴疏走過去對著葉雄霸拜禮:“晚輩玄觴疏,見過葉前輩。”


    葉雄霸摸了摸明顯胖了不少的大肚子,目光落在玄觴疏身上,笑得還算和氣:“原來是殤疏啊,一些日子沒見,殤疏看上去越發顯得少有所成,可見後生可畏啊。”


    玄觴疏微微一笑:“葉前輩謬讚了,晚輩身負家族重擔,資質平庸,便隻能用心學習,希望能趕上像葉前輩這種天資聰穎之人的一星半點。”


    雖說是客套恭維的話,葉雄霸聽了心裏還是高興的,從前隻有他腆著臉皮對他人點頭哈腰的時候,現在不可一世的玄家嫡子玄觴疏在他麵前卑躬屈膝的,真是痛快啊!


    “殤疏年紀輕輕,日後定能大有所成。”他隨著話隨口說了兩句。


    玄靈兒瞅著葉雄霸大腹便便的樣子就惡心,為習武之人,葉雄霸外表粗魯不堪,行為人品也就那樣,她家大哥還要對這人點頭哈腰的,真是替大哥累的慌。


    不過她今天心情很不錯,表情管理很不錯的一直微笑到現在,配合他大哥簡直天衣無縫。


    就說嘛,隻要柳清淺沒來,就算天塌下來她都是笑著的。


    玄觴疏收起客套的言語笑意,與葉雄霸對立在八角亭而坐。一條長長的走廊連到往生殿後門,低下是水流潺潺的小溪,因為是冬天,水中除了枯萎的睡蓮和荷花,再沒別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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