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靈兒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西洲姐不僅人變的更好看了,還嫁了一個又帥武功高強的男人為妻,姐夫對西洲姐可好了,無微不至,看的我也想嫁人了。”


    玄觴疏白了她一眼:“就你這樣,哪家公子肯要你。”


    玄靈兒衝他吐吐舌頭,扮個鬼臉,說要找西洲姐玩,中午不迴家了,二人吃飯就不用等她了。


    玄觴疏拿她沒辦法,也懶得問她,左右這是上京城,到處都有他玄家人脈,不會有危險。


    柳清淺盯著玄靈兒活蹦亂跳的背影一會兒,眼底一抹狠毒悄然而去。


    這是怎麽迴事,那人不是說昨夜玄靈兒必死無疑,怎麽今日玄靈兒身上沒有一絲傷口,完好無缺的出現在這裏。


    莫非失手了?


    想到這裏,柳清淺柔柔弱弱的緊挨著玄觴疏,靠在他懷裏:“抱歉,是我太小氣了,總覺得靈兒不喜歡我,才會對她很敏感。”


    玄觴疏搖搖頭,玄靈兒不喜清淺,任誰都能看得出來,柳清淺這樣說無非是想讓他寬心。可方才玄靈兒的話讓他仔細想這幾年自己對玄靈兒的態度做法,才發覺原來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平心靜氣的和玄靈兒在一塊兒說過話了。因為靈兒不喜歡柳清淺,他又鐵心要娶她,加上靈兒三番四次來找清淺麻煩,清淺又時常說起靈兒,雖沒有明說,話裏話外無不都是靈兒欺負了他。


    後院女人的心裏謀鬥他不是沒見過,當局者迷,真正發生在自己跟前的,越發拎不清。


    “沒關係的,時間久了,靈兒會喜歡上你的。”


    久,多久算久,柳清淺突然有些悲哀的想,兩年不算久,四年五年又算多久。


    吃早飯的時候,雪辭便迴來了,她的身邊還跟著一個人,長穎。


    漪西洲與長穎四目相對,二人眼裏無不都是吃驚意外。


    “小姐。”長穎麵無表情的臉上難得有了幾分情緒。


    漪西洲“嗯”了聲,“已經不是了。”很明顯的不願說下去。


    她沒想到雪辭的好姐妹竟是雲府雲幫裏的長穎,曾經雲深安排保護自己的人。這樣算來,長穎就是聖女宮安插在玄國的奸細,自己的消息也是她告訴漪顏的,可為何,長穎方才見到自己那般意外,按理說長穎應該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才是。她又恍惚想到一件事,雲深要取她眼睛,可能長穎以為自己已經遭了雲深毒手或者消失了吧。可這麽想又不對,畢竟當初漪慕言救走自己時長穎不應該不知道。


    疑問可真多啊。


    漪西洲諷刺一笑。


    長穎禁不住看了漪西洲兩眼,對著漪慕言單膝下跪:“屬下長穎見過慕言公子。”


    漪慕言頷首,“委屈你在上京城潛伏許久,如今雲家被滅,沁閣也不複存在,你便不用繼續偽裝了,歸我聖女宮門下。”


    長穎不僅麵容同雪辭一樣毫無表情,連同聲音都是相似的,平靜中帶幾分寒意:“是,慕言公子。”


    漪慕言微微點頭,介紹漪西洲:“這位是西洲聖女,聖女宮將來的宮主。”


    長穎雷打不動的表情難得出現了滿滿的錯愕,低了低頭,她將萬種複雜咽下,恭敬的對著漪西洲行禮:“長穎,見過聖女。”


    漪西洲讓她起來,心底疑惑更甚。按照漪慕言和長穎的反應來看,長穎不應該是那個告訴她身份消息的間諜,不然漪慕言不會那樣說。


    可,那人到底是誰呢?


    她之前看過的名單裏,幾乎對玄國上京城的情況一詞概括,至於什麽間諜更是毫無記載。


    “雲家沒落後,沁閣如何了?”這是漪慕言問的。


    長穎黝黑的瞳孔微微縮緊,她低聲道:“沁閣的人誓死追隨雲遊至,在得知雲遊至死後,沁閣人心低醚,玄家和逍遙派趁機暗殺沁閣的人,除了我,無一生還。”


    她似乎還能聽到一凝她們痛苦的呻吟和死時的絕望,眼前浮現的都是曾經堆滿器材刀劍的院落被鮮血染紅,到處都是屍體,都是她認識的,曾經的朋友。


    漪慕言看了眼漪西洲,便看到她垂著眉眼,故意阻擋的樣子。


    他心底生了兩分怒氣,揮揮手,讓長穎和雪辭下去。


    漪西洲不傷心那是假的,他在沁閣裏見過竹慨,聽雲深說過沁閣。那裏的弟子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被雲遊至尋迴後,漸漸組建成了沁閣。與他們而言,沁閣的師兄弟是朋友,更是親人,沒有享受過爹娘的疼愛,在他們身上體會到的就是世上最彌足珍貴的親情。


    而今,那些人全部成了一具具冰冰冷冷的屍體,她便覺得心寒。


    “難受了?”漪慕言的聲音聽起來淡淡的,絲毫沒有波動。


    兩年相處,漪西洲還是從中聽出來些許怒氣,他不明白漪慕言為何生氣,隻好軟著嗓音道:“一點點吧,之前在雲府待過一段時間,和沁閣的人有點交情。”


    漪慕言定定盯著她,許久都沒有說話。


    漪西洲覺得莫名,今日的漪慕言很奇怪。


    “怎麽了,聽你不太高興的樣子?”


    漪慕言雙拳緊握,他怎麽說,又如何開的了口。他的女人,躺在他的懷裏,嘴裏喚的卻是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


    他知道,昨日肖長客在西洲麵前提了雲深,隨後夜裏西洲便在睡夢中唿喊雲深的名字。一個人,能在自己夢中不受控製說出另外一個人的名字,那她心裏定是有這人。如此赤裸裸的愛意,讓他頭一次嚐到了被背叛是什麽感覺。


    撕心裂肺。


    憤怒讓他幾乎沒了往日的謙和儒雅,有的隻剩被憤怒籠罩的憤恨。


    “沒怎麽。”漪慕言終是不舍得在漪西洲麵前發火,強行將那股怒火壓下去,他閉了閉眼睛,笑容依舊溫和。


    “吃飽了嗎?”


    漪西洲點點頭,既然漪慕言沒說破,她也不必點破,顯得自己好似很著急解釋,欲蓋彌彰。


    “上京城聖女宮的人除了長穎,還有誰?”


    漪慕言笑笑,“這人你也認識的,從前的逍遙派幫主,肖長客。”


    漪西洲徹底震驚了,她在上京城沒認識幾個人,卻將那些形形色色,位高權重,微乎其微的人都想過了,唯唯獨獨沒有想過肖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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