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老板們沒穿褲子的時候怕見人,現在有了褲子沒腰帶更尷尬,說話的時候既要慷慨激昂,又要戰戰兢兢的提著褲子怕走光,那場麵真是一個慘字了得。


    現在車老板們穿上了衣服,不再擔心他們被凍死。鐵觀音高枕而臥,對客房外的喧嘩聲不聞不問。邢慧傑脾氣大,有些忍不住道:“這些東西聒噪的很,我出去把他們打發了。”


    鐵觀音道:“理他們幹什麽,反正天也快亮了。”


    話音未落,就停在大車店門外通通的砸門聲。現在也就是淩晨四五點鍾的樣子,車老板們要趕路時間還早了點兒。要是在大車店住宿,就顯得有些太晚了。大車店門納四海客,隻要有客人來敲門,不管什麽時候店裏的夥計也會溜溜的跑過去,把門門栓打開,放敲門的客人進來。


    大車店的夥計把門推開,突然感覺一亮,幾十支熊熊燃燒的火把刺得他睜不開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楚,不遠處站了一群新四軍戰士,一個中年男子走上前來,跟夥計打了個招唿道:“小兄弟請了。”


    店裏的夥計道:“軍爺是要來用餐還是要休息?”


    新四軍軍官看著院兒裏衝天的火光道:“你們院裏頭走水了?”


    大車店的夥計道:“也是沒什麽,天幹物燥,一不小心就燒起來了”。


    新四軍的首長不再搭理他,而是對著身後的人喊道:“弟兄們,先幫忙把火撲滅了再走”。


    店小二頭一次見識到了什麽是真正的軍令如山,至少有上百名戰士湧進大門,他們在大車店夥計的指導下奮勇爭先,生怕落在後麵被同行笑話。到底是人多力量大,沒有多久大火就被撲滅了。


    店老板看著被煙熏火燎的新四軍戰士們連連稱謝。新四軍帶路的首長道:“都是一家人,老板要這麽說,咱們就有些生分了”。


    大車店的老板道:既然弟兄們不肯賞光,那喝口熱水,吃了早飯再走吧”。


    新四軍在首長的:“能喝口開水就行了。開店的也怕大肚漢,要是我們這麽一群人都在你這裏吃飯,隻怕是一頓飯就把你吃窮了”。


    大車店的老板道:“新四軍秋毫無犯,我一直想把結,卻一直沒有機會,今天好容易有機會了,務必還請長官賞光”。


    店裏出了這麽大動靜,客房裏的人早已經睡意全無,候七低聲的罵道:“這大車店的老板真雞賊,他擔心咱們鬧事,故意把不相幹的人拉進來平衡關係”。


    鐵觀音道:“我怎麽聽著這新四軍首長的聲音有些耳熟”。


    候七道:“我也聽著有些耳熟,但剛才太亂,沒看清楚”。


    邢慧傑道:“七小姐,就你那眼睛近視的走個頭碰頭你都看不清楚對方是誰,別給自己拉客觀原因了”。


    候七道:“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就這麽一點兒缺點,這一晚上被你翻來覆去提過幾次了”。


    邢慧傑道:“誰讓你缺點這麽少,你要是缺點再多些,還顯得我的語言表達能力更豐富”。


    候七道:“你不用拐彎抹角的損人,你的心思我清楚,小別勝新婚,明後天就要見到你日思夜想的邱哥哥了,你有些激動得語無倫次了”。


    邢慧傑道:“算是被你猜對了,我就是想他怎麽著了,你有本事也找一個去,省得整天怨天尤人”。


    候七一點兒都不惱,依舊慢條斯理的道:“我可不能像你,整天擔心自己嫁不出去,早早把自己打發了,我要找就找一個沒本事的,讓他整天都能膩在我身邊”。


    候七和邢慧傑打嘴仗的功夫,大車店老板已經成功的把救火的新四軍官兵留了下來。大車店生意好的時候,接待的客人遠不止這些,夥計們架起高高的蒸籠,升起火來,用不了多久,熱騰騰的饅頭就能出鍋了。


    鐵觀音對三國浦誌道:“外麵兒怎樣了”?


    一直在窗口向外觀察動靜的三國浦誌道:“那些新四軍戰士都在牆根兒底下睡著了,估計他們是趕了一夜的路”。


    鐵觀音道:“他們的首長你看清沒有,我怎麽聽得那麽耳熟”。


    三國浦誌道:“他被大車店的老板請到櫃上去了,長得什麽樣我也沒看清楚”。


    鐵觀音道:“你大哥哪去了”?


    三國浦誌道:“他好像和新四軍首長也認識,也跟著去櫃上了”。


    鐵觀音道:“那些車老板呢”?


    三國浦誌道:“都在灶間裏躲著呢,看上去他們挺怕新四軍的”。


    鐵觀音還想再問,就聽到門外有人興奮的喊道:“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弟兄們,快把火把點起來,原來我義妹今天夜裏也住在這家店裏”。


    候七和馬玨異口同聲的道:“是龍團長”。


    果然正是龍書金,原來他是八路軍的團長,今天卻是新四軍打扮,正是這身裝束騙過了鐵觀音,否則早就認出他來了。


    熟人見麵,先是難免客套一番,此刻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鐵觀音才好奇地問道:“義兄你原先不是八路軍嗎,怎麽今天換了這身打扮”?


    龍書金道:“這身打扮也挺好,義妹看著有什麽不妥嗎”?


    鐵觀音道:“我感覺八路軍比新四軍氣派”。


    龍書金道:“都是抗日軍隊,義妹你可不能亂說”。


    鐵觀音道:“偏偏你們規矩就這麽多,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說”。


    龍書金道:“還是你先說說,怎麽會住在這裏”?


    鐵觀音道:“都是帶兵打仗的人,有些事不能跟外人亂講”。


    龍書金先是一愣,馬上反應過來,這是鐵觀音在報複自己剛才所答非所問,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義妹還是老脾氣,巾幗不讓


    須眉,什麽時候能把這刀子嘴豆腐心的毛病改改,我這當義兄的就更放心了”。


    鐵觀音針鋒相對的道:“什麽時候義兄把自以為是的毛病改改,也就不至於在團長的位置上一幹八年了”。


    八路軍因為番號的原因,很多幹部的支撐多年都沒有調整,就以龍書金的十七團為例,剛到山東的時候一個團隻有1000多人,現在已經發展到7000多人了,龍書金還是團長。有些地方部隊,7000多人都能編成一個軍了,可這些話和鐵觀音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龍書金隻能顧左右而言他道:“要不咱倆是義兄妹嘛,這麽多年了,你不一直還是司令嗎”?


    鐵觀音果然被龍書金帶偏了節奏,隨著他的話頭道:“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當上比司令更大的官兒了了”?


    龍書金道:“這事我也不清楚,迴頭我給你找人問問,要是有的話,咱明天就把稱唿改了”。


    鐵觀音道:“改不改的我也不在乎了,我看小鬼子也沒幾天蹦躂頭了,等打跑了鬼子我還迴去唱戲去,這個司令我早當夠了”。


    龍書金道:“義妹千萬不能意氣用事,你可不知道,總部的首長們為了爭取你這支抗日武裝,討論研究了多少次”。


    鐵觀音道:“先不提這事了,一說起來我就頭疼,義兄還是你說說,為什麽今天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龍書金道:“這迴我們讓人家擺了一道兒,吃了個小虧”。


    鐵觀音道:“誰給義兄氣受了,要不要我給你幫忙”?


    龍書金道:“其實也沒什麽,我在上海的朋友搞了一批軍火,想運到北方去,請我來接應一下,結果白跑了一趟”。


    鐵觀音道:“是不是你朋友爽約了”?


    龍書金道:“他倒是沒爽約,可這批軍火,前天被一群不明身份的武裝給劫了,害得我們白跑一趟”。


    鐵觀音道:“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感劫義兄的東西”?


    龍書金道:“要是知道他們身份就好辦了,關鍵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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