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路軍的倡議下,從各村民兵中選出佼佼者,組建了區小隊。一個小隊二三十人不等,二十個小隊建一個縣大隊。最後鐵觀音能直接調動的縣大隊居然有17個,一萬多人,這些縣大隊裝備精良,彈藥充足。每個縣大隊至少還有一門山炮、重機槍、迫擊炮也都配備齊全,隻是多少不一而已。


    看過縣大隊裝備的一位八路軍領導曾經說過:“這個土匪女司令,闊氣的很啊”。


    這話傳到了龍書金耳朵裏,他心裏極不痛快,暗中埋怨:“用得著人家的時候就是巾幗英雄,鐵司令長鐵司令短的獻媚,用不著就成女土匪,這人差勁的無以複加。


    候七帶著宋春茂一夥兒整天忙著構建情報網。蔫諸葛,彭鐵成也各有公幹,整天忙得無可無不可。隻剩下我們的鐵大司令,整天悶在聚義廳裏。連個說話解悶兒的人都沒有。


    玉榮和玉蘭兩個小戲子迷上了打槍,天天跟著蔫諸葛屁股後麵,沒事掏出槍,不管對準什麽就亂放一氣。不知有多少飛禽遭了這姐妹二人的毒手。沒多少日子,她們的槍法居然練得有模有樣。


    鐵觀音的農村軍事建設搞得如火如荼,剩下孤零零的縣城,像被拋到荒野上的孩子那麽可憐。每個縣城的居民,都會有意無意的,把鐵觀音圍縣城的故事,添油加醋的講述一番。鬼子漢奸聽得嚇得腿都軟,在縣城東南角建了一個神社。天天燒香磕頭,祈求鐵觀音那個女魔頭別再故伎重演,演一場兵困孤城的慘劇。


    三分感情不如一分怕情,嚇破膽的鬼子們學的比大家閨秀還端莊,不敢邁出城門半步。偶爾有一兩個不信邪的家夥,出去後就再也沒迴來。


    終於有一天,兩個精神過於緊張而崩潰的日本兵,在同僚羨慕的眼神中,昂首闊步的走出縣城,消失在視野外。


    然後他們用槍挑起精心準備已久的白旗,跑到西古村投降了正在那裏訓練的縣大隊。


    風水輪流轉,這年月,居然有親自上門投降的鬼子。縣大隊的民兵們喜出望外,一刻不敢耽誤,把這兩個自投羅網的日本叛徒,送來見鐵觀音。


    鐵觀音閑的難受,就是想唱戲,連一個捧場的觀眾都沒有。正這時,居然送了兩個活寶來。鐵觀音終於有了消遣的對象。


    聚義廳成了公堂,鐵觀音搖身一變成了司牧一方的父母官。幸虧有人阻攔,否則我們的大司令非要穿上官服、帶頂烏紗不可。


    這時宋春茂等人也忙完了情報站的工作,迴到司令身邊。鐵觀音惱他們慢待頂頭上司,隻顧自己玩的開心,卻絲毫不顧頂頭上司的感受。今天為了懲罰他們,連座位都沒準備。


    宋春茂,薑立柱想向而立,花貴申、孫瑞良和三國浦誌、常慶虹分別站在下垂手。本該有八個衙役,現在還缺倆。姑娘們不願湊這個熱鬧,派人去請蔫諸葛和彭鐵成。兩人得知讓自己去給鐵觀音站台,居然雙雙爽約。


    鐵觀音第一次坐大堂竟然人手不齊,心中有點不悅,又實在找不到戲台上的殺威水火棍,隻得給這幾個湊數的衙役每人一支長槍,一切準備就緒,司令大人示意開庭。


    宋春茂等人熟知鐵觀音的脾氣,好動不好靜,這些天肯定憋悶的夠嗆,今天好容易有個機會逗她開心。大家也樂意湊這個熱鬧,威武聲喊得高亢無比。


    被押送進來的鬼子,聞聲嚇得撲通跪在門口,根本就沒注意,這些把威武喊得山響的假衙役,少了兩個。


    鐵觀音在桌上抓了半天,居然沒找到一件能代替驚堂木的物件。最後,拿起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啪的一聲,杯子沒破,裏麵的茶水飛起多高,濺了鐵觀音一臉。


    幸虧茶水不熱,鐵觀音用舌尖兒舔了舔滑下來的水珠兒,不知說什麽才好。又端起茶杯,咕咚,咕咚把茶杯中剩下的茶水一口喝幹了。又把茶杯啪的一下拍在桌上,這迴沒水濺出,杯子破了。


    眼見兩個日本兵跪在桌前,鐵觀音拉了一個長聲:“我且問你,”標準戲台上花旦的聲調。宋春茂等人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起來。


    鐵觀音俏臉微紅,從腰間拔出手槍,用**在桌子上狠砸了兩下,這迴才安靜了。然後用手一指候七,:“七姐姐,你站這邊來問”。迴首喚過馬鈺作日語翻譯。這兩人來到近前,鐵觀音並無讓賢的意思,四平八穩坐的猶如泰山,候七二人無奈隻得立在她身後。


    姚金霞多嘴,:“要是二位姐姐每人再手持一掌扇,就更像皇帝老子了”。


    候七和馬鈺一起瞪了她一眼,嚇得小丫頭吐了吐舌頭。哪知鐵觀音今天重操舊業,任何細小的動作都逃不出她的眼睛。一指姚金霞,:“站在你宋大哥邊上,沒看見那邊還少一個嗎”?


    姚金霞倒也聽話,拉著劉秀茹,一邊一個,站在宋春茂兩側。這迴可好看了,衙役一邊五個一邊仨。鐵觀音這個氣啊,剛要發作,孫瑞玲拉著邢慧傑站到了她哥哥身旁。這迴平衡了,一邊五個衙役,比縣太爺的標準還富裕倆,讓鐵觀音恨得直咬牙。


    他們自得其樂的胡折騰,兩個鬼子可一點快樂不起來。直到馬鈺問他們話,這兩個日本叛徒才停止的顫抖。:“你們是哪裏人?”


    “日本大阪”。


    大夥兒一愣,聽地名如此的熟悉。薑立柱反應快得出奇,一拍三國浦誌的肩膀,叫道:“馬僮,你老鄉哎”。


    麵對兩個不爭氣的老鄉,三國浦誌隻得嘿嘿苦笑。


    大阪,不同於日本其他地方的窮山惡水。這裏的老百姓長於經商,不好勇鬥狠。雖然日本大阪師團組建較早,可戰鬥力一直與他們甲等師的稱號極為不符。


    所謂愛屋及烏,大家出於對三國的偏愛,兩個大阪老鄉看上去,麵目也不似開始時那麽可憎了。


    鐵觀音要的是縣太爺咆哮公堂的威風,可這些手下們不懂司令那顆不務正業的心。硬生生把嚴肅的公堂整成了亂糟糟的雜貨市。


    開始的馬鈺還能有模有樣的問上幾個問題,可後來戲謔變成了主題,馬鈺麵對一堆稀奇古怪的問題閉了嘴。好在會講日語的不止她一個,三國浦誌接過這個艱巨又無聊的任務。兩個日本叛徒他鄉遇故知,三個大阪人講起話來滔滔不絕。


    馬鈺能聽懂日本話,就是不給翻譯,聽不懂日語的鐵觀音隻能瞪著眼幹著急。薑立柱提醒馬僮不要過分的考驗司令的耐心。三國這才停下話頭,用半生不熟的中國話,磕磕巴巴的做起了翻譯。


    開始鐵觀音認為兩個普通的日本兵不會知道太多的重要情報,可隨著三國浦誌的描述,公堂上恢複了安靜。大家也被這兩個日本叛徒提供的情報震住了。


    新上任的日本華北派遣軍總司令岡村寧次改變了策略,叫做西打東拉。對戰鬥在太行山上的八路軍,攻擊一撥接一撥,不讓八路軍有喘息的機會。對東部平原的抗日武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老百姓也一改過去燒光,殺光,搶光的殘酷政策。現在要求駐華北日軍對老百姓要和善,不燒,不殺,不搶,爭取贏得老百姓的心。


    岡村寧次這老小子考核日軍執行情況的辦法也很獨特,派自己的貼身衛隊去各地大街上巡邏。如果大街上一個女人也看不見,就算偶爾有一個半個的用鍋底灰把臉塗黑的,那麽負責管理這片兒的日軍頭目就會被訓斥,更有甚者丟了官職。


    街上沒有女人意味著本地治安糟透了,如果街上的女人看到日本兵後到處躲,本地的治安差強人意。但主管治安的日軍頭目這頓臭罵是躲不掉的。最好的情況是看到街上有皇軍出現,老百姓習以為常,不跑不躲,這裏的日本軍官,就會得到升職的機會。


    岡村寧次的這套戰略,在華北一些地方收到的效果出人意料的好,這些中國人忘記了日本兵對他們有血海深仇。進而變得開始討好日本兵,和他們做起了買賣。


    岡村寧次的政策在南皮遭遇了莫大阻力,駐縣城的日軍頭目一連換了三個,老百姓根本不買他們的帳。看到日軍上街男女老少照樣躲得幹幹淨淨。


    岡村寧次大發雷霆,三天前親自來到南皮,督辦當地日軍和善親民,拉攏老百姓的心。幾日來,天天都有日軍軍官,因為辦事不力遭受責罰。


    這兩個日軍叛徒,也因懼怕懲罰才做了逃兵。


    “岡村寧次來了南皮,我怎麽不知道?”候七一向對自己的情報網很有信心,這個問題候七不知道,那兩個日本兵也不知道。


    “他現今住在哪裏”?鐵觀音終於問了一個大夥兒都關心的問題。


    日本兵給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答案,狡猾的岡村寧次沒住在縣城,而是住在桃園候鋪臣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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