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大鍋下火光躥起,足以供應六七十人吃食的鐵鍋中盛滿了清水,焦濤緩緩走來,腳下踉蹌,步履虛浮。


    胡宇在門前站定,並未跟隨,宋黎的眼中露出一絲震撼,嘴巴動了一下,似想要阻止,最終許是想到了自己的立場,終究沒有開口。


    “焦將軍,你是英雄,是好漢,可這世間容不得英雄,也不需要好漢,若是有來世,我定當與你暢飲一番。”焦濤走來,方正輕語一聲,可不知是焦濤沒有聽到,或是根本不想理會,沒有絲毫反應,邁步而過。方正麵色發白,牙關緊咬,心中有恨意升騰,本以為遇到了知己,敬佩的英雄,一番真情流露之後,卻被人踐踏在地,理都不曾理會,似他這般身份根本就不配一般。


    “侯爺!”焦濤笑了一下,笑中帶著苦澀,同樣有說不出的悔恨,可偏偏的看不到一絲怒火:“我去了之後,還請大哥剔除了血肉之後,不要收屍,我不值得。這片土地上沾染了兄弟們的血,和他們站在一起,我不配!”


    說著話,還不待杜江迴複,轉身一躍,似恢複了往日的矯健,‘噗’的一聲跳入了大鍋之中。


    “生火!”


    “太大了,慢些!”


    “聽說熬湯時,需要用文火慢燉,如此才能熬出真正的美味。我是粗人,不懂得這些道理,吃飯間也從來沒有計較過好吃或是難吃,可這頓飯是我請兄弟們的,也是最後一頓,必須讓弟兄們吃的滿意!”


    水汽升騰中,他的身影漸漸變得扭曲,臉上終於恢複了一些紅色,隻是那紅色看起來有些讓人不忍,唿喊中,兩個生火的小卒分別看向了杜江和宋黎,杜江痛快的點了點頭,反倒是宋黎,思緒片刻後先是搖了搖頭,之後才輕輕頷首。


    街道上,京都而來的兵士持槍抽刀在兩側結成了長陣,方正杜江對峙間始終滿目肅殺,不曾流露出任何異動,身披戰甲,軍紀威壓,認誰看過之後都會喊上一聲好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可他們終究沒有上過沙場,更不曾見過血海屍山,此時見焦濤如此兇惡,隻覺得身上發冷,便是緊握刀槍的雙手都變得顫抖起來。


    “北關的軍士,都這麽兇狠麽?那些一直能夠和他們抗衡,將這等兇狠的人壓製的北國鐵騎又是什麽樣的?我們要麵對的,是那樣一批人?”不止一個人的心間升起了不敵的念頭。


    人群中,寂靜異常,沒有一人再敢發出聲響,有人低頭,不敢將目光看向門前,有人雙眼環視,似在尋找安全離去的路徑,可惜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任何出路。人群外,有無數兵馬結成長陣,阻止人群逃離,同樣的也阻止了北關兵士的進入。


    “滾開!讓我們進去,送將軍最後一程!”


    有三五老卒衣袍帶血,身子佝僂,走到人群前,手中一握兵士長槍,腳下用力,身子一矮,立時的闖入長陣,向焦濤走去。有兵士長刀一挑,‘唰’的一下劈落,卻見一個老卒如腦後生眼一般一個側身躲過長刀,腳步向前一錯來到那人身前,手肘用力一揮,‘砰’的一下撞在兵士脖頸上。


    “住手!讓他們過來!隻是三五人,又能掀起什麽樣的風浪?”杜江喊道。


    有十幾兵士持刀槍結陣將幾人圍在中間,他語氣中帶著一絲嘲笑,似對那些兵士說話,可雙眼卻始終在宋黎身上,不曾離去。


    “哎。”


    宋黎歎息一下:“侯爺不需看我,都是我大趙兵士,又怎麽可能加害我?方相公,讓他們退去吧。”


    方正應了一聲,揮揮手,兵士退去,幾個老卒走到大鍋前對焦濤行了一記大禮:“將軍!”


    “江春?原來是你們幾個老狗,沒事兒不在家好好待著,來這看個屁的熱鬧?”焦濤大笑一聲喊道,聲音震耳,似乎大鍋中升起的霧氣又讓他找迴了當初的模樣,言語中帶著說不出的豪放。他認出其中一個老者,正是當年曾跟隨他一同廝殺的兵士,可惜受傷之後亂了氣血,隻能留在北關中勉強維持生計:“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


    他又笑了聲,伸手指了指生火的兵士:“這些人的手藝,差的很,你們來,由弟兄們送上路,總好過他們。”


    幾個老卒哼了一聲,兩個兵士灰溜溜的離去,其中一人抱起幾根木方便要扔火中,焦濤似有感應一般,阻止道:“停!文火,文火懂麽?就是小火!不要想著給老子痛快,這些年什麽苦難沒有遭過?這點算什麽?當年災荒,隨家人流浪,最想的就是吃上一頓飽飯,熟飯,可惜沒有那個條件。後來隨侯爺從軍,那些吃食自然不必自己親自動手,在軍中……在軍中有廚子,在野外,啃些肉幹也就是了。人生第一次做飯,居然是燉了自……自己,即便如此,也要做出這世間一等一的美味,這是兄弟們吃的,馬虎不得,也是我對北關,對那些死去弟兄們的救贖,你們想讓我如此方法死去之後,還帶著滿身的罪……罪孽,弟兄們的……鮮血麽?”


    聲音初時震耳,一如他往日豪放的樣子,可說著說著,他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水汽升騰間,他的模樣似聲音一樣,變得扭曲,虛幻起來。


    人群中,靜的可怕,似乎他獨自一人的聲音鎮壓了關外的廝殺聲,如重錘一般,一次次砸在人的心頭。


    “這……就是我大趙的將領啊!有這樣的人在,何愁北國?!”宋黎麵容端正,口中喃喃,行了一個虛禮,雖道不同,身份不同,可他得到作為,值得一拜。


    “哼!”方正咬牙,冷哼一聲:“嘩眾取寵。”


    杜江始終閉目,麵容冷峻,讓人看不出心中所想,足足好一會之後,胡宇從大門內走出,雙手捧著一柄小刀,單膝跪地。


    小刀長約三寸,刀柄黑紅,雖有金玉鑲嵌,可幹涸的血跡下,已經沒有了富貴的模樣,刀身彎曲,兩側兩個巨大的血槽足有筷子粗細,幾片指肚大小的鏽跡讓這小刀顯得有些陳舊,刀刃處,幽光閃爍,有幾個發絲大小的豁口影響了整體的鋒利。


    “侯爺,找到了!”


    杜江睜眼,將小刀接過之後,手指在刀刃上輕輕一蹭,‘嗤’的一下,在指肚間有一道發絲粗細的血痕浮現。


    “虎青!”


    他笑了一下,大步邁向焦濤。


    焦濤一直在不斷絮叨著,隻是聲音已經虛幻了許多,若不是側耳細聽,根本無法分辨什麽,四個老卒分別向灶內加薪,有人輪流站在一側,將他說的那些話記在心間。


    “對了……還要謝過你們……多年兄弟,也沒有留下什麽對你們有用的東西……待一會……記得多喝兩口熱……熱湯,至於這些……這些肉,還是讓其他的兄弟們吃吧。”


    “侯……大哥。”


    霧氣中,隱約可見一個扭曲的身影緩緩走來,模樣模糊,可憑借多年熟悉,他還是一眼認出了來人。


    “恩。”杜江應了一聲,大鍋中,焦濤的模樣極為淒慘,臉上的皮膜已經已經有了一絲熟意,顏色發白,眼睛半閉,嘴角處有鮮血不斷溢出。


    “看看吧。”


    小刀在焦濤眼晃了一下,他臉色一亮:“虎青?!”身子顫抖一下,似想要伸手接過,可惜動力幾下,水中的手臂已經再不聽自己使喚。


    “恩,虎青。”


    手伸進水汽中,熱浪瞬間將皮膚打的通紅,針刺般的疼痛傳來,杜江表情不變,將短刀送的更近一些,方便他仔細觀看。


    “好久……不見了。”


    焦濤歎息一聲,目中有悲哀,也有喜氣,帶著一絲追憶緩緩說道:“記得當初咱們幾人被困唐橋山,沒了糧草,又沒有援軍,外麵又有北國掃蕩,那個不大的地窖中生活了七天還是這把刀的功勞啊。


    記得你和胡宇剔的是左臂,因為右手還要握刀,我的腿被人砍了一下,成了累贅,幹脆就將其剔了下來,福東那個白癡……咳咳……”


    他的聲音變得愈加虛弱,眼中的光芒正逐漸逝去,可口中還在低喃著:“幾個兄弟再沒有出來,迴來後,你便說這刀葬在了那裏,陪伴幾位弟兄,現在能死在這刀下,值了。


    大哥……我不怕死,可我死的,不值啊!”


    “你慢些動手,我還能捱一陣子時間,不是怕親眼見到自己四分五裂,隻是聽說這樣熬出的湯汁美味,骨頭,還沒熟透呢。”


    “我下去了,下去找他們……賠罪,這身子,這皮肉,就麻……麻煩大哥了!”


    “別讓我死的太早,似咱們這般殺才,小鬼都不敢輕易招惹,我未曾記得怎麽來到這個世上遭了一遭罪的,可卻想親眼見到自己離去,見到償還兄弟們的債務。”


    水汽翻滾,鍋中咕嚕嚕的冒著氣泡,一陣肉香在門前蔓延,不斷的往人鼻子裏鑽。香氣很醇,卻讓人厭惡,人群間,有無數人腸胃翻湧,隻是努力的壓製下才沒有吐出來,兵士間,雖陣列看上去依舊整齊,可每個人的麵上都是一片煞白,手中刀槍抖動,眼中盡是一片恐懼。方正走到宋黎身前,用身子擋住了他的視線,可那該死的氣味,哪怕有衣袖遮擋,依舊不能完全阻斷。


    “動手!”水汽中,焦濤突然大吼一聲,聲音中似帶著無盡的痛快和恨意。


    “噗。”


    杜江雙目一凝,在他出口瞬間,一刀揮出,刀光斬碎了霧氣,‘唰’的一刀後,焦濤的左臂立時與身子分離。


    “胡宇!”


    嘴巴抽搐間,杜江低吼一聲,胡宇幾步上前:“焦濤半生在北關奔波,他的願望,要替他實現,不斂屍,不入髒。北關十軍,此戰北衛軍傷亡最重,拿去,給兄弟們分食了。”


    ……


    足足一個時辰後,杜江起身:“人都說挫骨揚灰是對一個人最痛恨的懲罰,不知這樣處置,殿下,監軍,可成滿意?”聲音清冷,帶著殺氣,一身戰場中廝殺的血腥氣似在這一瞬間攀升到了頂峰。宋黎方正的目光這,杜江似化身成了一道利劍,向自己劈砍而來,又似一團黑霧,籠罩在腦中心間。有方正遮擋,可那一絲威壓依舊讓人難捱,宋黎趁人不注意,悄悄退後一步,足足等到杜江走到身前,方正才稍稍的緩和了一些。


    “杜侯軍法有度,自然讓人放心,能夠治理北關十年,自然是讓人心服口服,可這樣處理……這樣處理……”


    他想質問這樣是否過於殘忍,甚至心中已經打好了腹稿,隻需要狠狠的擅動民意,便能讓這眼前的兇徒身敗名裂,可當抬頭間看到杜江眼中的戾氣之後,心中一冷,終究沒有出聲。


    “這樣處理怎麽?莫不是方大人或是殿下依舊不滿意?若是有不滿意的地方,盡管說出來,今天一定讓兩位滿意為止。”


    暴怒間已經有了威脅之意,宋黎麵色蒼白,身子有些顫抖,這些年間還是他第一次真正如此直接的麵對死亡,他示意一下,有一將領模樣的兵士手一揮,帶著十幾個兵士結陣將杜江包圍中間,或刀或槍,對著他的要害之處,可惜的是包圍中的杜江毫不恐懼,反倒幾個兵士雙手不斷抖動,那長槍,大刀在抖動間嘩啦啦的作響。


    “這是……真的要動手了?”


    有人環視左右,心中暗罵自己不應觀看這番熱鬧的同時想要找出安全逃離的路,隻是可惜,沒有!


    一圈圈兵士包圍下,他們就是被狼群圍在中間的羔羊,是生是死,完全看場中行事和杜江,宋黎的息怒。


    沒有人懷疑宋黎是否敢冒天下之大不為斬了他們,人一死,死無對證下,一切都是杜江所為,與他有何關係?但看今日門前總總,這大趙中被稱為了聖人的儲君,似不想傳聞中那般可信。何況,杜江身為北關坐地炮,真的就沒有一絲防備,任人宰割?


    “踏踏踏!”


    就在方正思索如何答複杜江時,遠處,有一戰馬疾馳而來,戰馬嘶鳴,毛發中帶著斑斑血跡,其上一個北關兵士打扮的男子滿麵血汙,眼中有驚恐悲哀,策馬間,自馬背上有鮮血不斷滴落在地。


    “滴答,滴答,踏踏踏。”隻是那聲音,被馬蹄聲響遮蓋,他手中拿著一方印章,一路上那些京都而來的行伍隻是遠遠一看,便迅速放行,不敢絲毫耽擱。


    “砰!”


    戰馬至府門前,兵士從馬背跌落,左腿內側一道巨大的刀口處鮮血噴湧,足足一丈有餘,他一下跪在杜江身前,低聲吼道:“侯爺!少將軍於昨日子時,劫掠北國糧道不成,被合圍,身……身鄖!”


    杜江身子一顫,腦中轟鳴間,眼前天旋地轉。


    ……


    “杜青,陛下聖命你都敢不遵,你們杜家,要造反麽?”


    北關外,百人行伍本是向南奔走,欲求得與焦濤匯合,可行至一片山林之後,張峰突然改變了注意,欲穿過大山截取北國糧道,並明言這是陛下聖意,不得違抗。


    杜青自然不肯,他在北關間周圍的地形了解的了若指掌,從沒有聽說有路能夠繞過北關出現在草原上,即便是有,也都在千裏之外,且即便真的找到了又能如何?多年廝殺下,北關軍中即便是一個兵士都清楚那些人的秉性,可偏偏張峰手中有當日在方正那裏見到的聖文,又人多勢眾,更以謀逆威脅。他離開北關,城中一切也就失去了消息,張峰通行七八十人,若貿然斬殺了恐怕會留下後患,心中決定在荒山野嶺中滅了張峰之後,半推半就間便被他們裹挾著進入了那條土路。


    在蜿蜒的山中走了三個日夜,周邊再沒有人跡,日落後,他命人將張峰以商議劫掠糧草的名義叫到身邊。


    “不知張將軍從軍幾年了?”杜青笑著問。


    “有事兒就說,我不是和你探討這些問題的,我有聖文,是軍中主帥,若是沒有一個足夠的理由,憑你謊報軍情,便足可以斬了你!”張峰皺眉,有些不悅,他不懂得杜青詢問這些沒有頭腦的問題有何用處。


    “哦,那我就當做沒有多久了,以你這樣的能力都能統禦軍馬,難怪大趙武弱,被人欺辱。”杜青點了點頭說,張峰心中一顫,麵色猛地一變:“你什麽意思?!”


    “上路吧。”


    蹌踉踉長刀出鞘,張仲元在杜青身後一刀揮出,長刀化作一道流光,閃爍著幽莽,‘噗’的一下砍在張峰的脖頸上。


    “嗤。”


    鮮血噴湧。


    “砰!”


    人頭落地。


    “杜青,你大膽!”


    張仲元的刀,太過迅速,甚至不給人任何反應的機會,足足到了張峰的身子倒下,才有一個護衛反應過來,曆喝一聲後,不但不向前衝殺,反而腳步一頓,手臂用力將身邊兩人向前一推,猛的向後逃跑,一邊跑,一邊大喊:“聖人有令,杜候涉嫌謀逆,斬殺杜青!”


    夜色漆黑,那人奔跑唿叫間,翻身摸到一匹戰馬,揚長而去。近百京都兵士略顯迷茫,隻是想到往日間將軍對北關的態度,不止一次意味深長的說出‘必叫杜侯滿門盡滅’的豪言壯語,許是手中真的掌握了一些東西,便披甲持刀,走出營帳集結。


    “踏踏踏!”


    不見喧嘩,僅有腳步的聲響,倒是具備了一副精銳的模樣,眨眼間集結完成,殺想杜青所在。


    見到逃亡的將領,兩人笑了一下,許是自大習慣了,或張峰並不覺得杜青真的敢對自己如何,僅帶來了三個護衛,杜青對此早做了安排,隻是眨眼,合圍之下那兩人隻發出了幾聲驚唿便再沒有聲響。


    操練的再好,終究沒有上過戰場,一些合圍之道雖然懂得,可真的到了生死廝殺中,卻往往因為慌亂而忘卻,杜青通行二十幾人,能被杜江派到身邊的,自然是北關精銳,見慣了生死,合圍下所產生的殺上極為驚人。之後,有人指揮結陣,每人手持長刀,腰別短刃,在原地等候京都軍士,身上肅殺之氣蔓延,雖人數相差懸殊,卻沒有一人眼露恐慌。


    “踏踏踏!”


    三五丈距離,盡是幾步,片刻之後人**戰一起,刀光閃爍間,不斷有哀嚎慘叫聲傳出,有北關兵士在外揮刀阻攔,也有人側身湧入人群,手持短刃不斷挑刺,身子矯健靈活,每一次都能帶走一人性命,而密集的人群中,那些京都兵士手中的長刀,反而成了一種累贅。


    “看來京都中也並非全身蠢貨,這些兵,操練的不錯,若是放到戰場上廝殺一番,應該能真的打出一支王師。”張仲元看了看,點了點頭,對那些京都兵士讚揚到。


    雖他們被北關士兵不斷斬殺,略顯慌亂,卻終究沒有徹底混亂潰敗,如此表現隻是因經驗缺少而成,若真是捉對廝殺,北關兵士恐怕真的占不到什麽便宜。


    “也不想想他們是誰。”


    “這些年你不在京都,並不知道大趙武備已經墮落到了什麽地步,若京都兵士都如他們一般,那會愁北國扣關?恐怕早就揮軍北上,收複故土了。”杜青一笑,繼續說道:“這些人,算不得兵士,不過是大族世家圈養的侍衛罷了,為了自身的安危生死,雖口中不屑,可一些防備還是有的,至少我當年離開京都時,朝中重臣,哪一家沒有個幾百死士?這張峰,在京都中倒是沒有聽過,不過想來也定是那個世家的公子,仗著一身銳氣,魯莽衝動,做事更是不計後果,如你我當初一樣,想來在北關時,被方正三言兩語挑撥了過去。”


    張仲元點了點頭,不再說話,抬頭向前看去時,短短片刻時間兩方的廝殺已經接近了尾聲,並非北關將士勇猛,將京都兵士全部斬殺,而是在他們交談間,傷亡,死殺,終於讓那些人產生了恐懼,盡而潰敗逃生。


    “別殺我,求求你,我也是大趙士兵,隻是奉命行事啊,我投降,投降。”


    “對,我們投降,大趙是禮儀之幫,不殺降軍啊!”


    “殺降不詳,會招了天譴的,我投降,我投降。”


    不遠處,那些京都兵士逃離之後,有十幾人躺在地上不斷哀嚎,身上不同部位皆有傷口,雖未死去,卻也失去了動力,有兵士上前,手一揮,用斷刃解決了一人的痛苦,其他人見到了,紛紛求饒,可場中諸人毫不動容,在謾罵中一刀一個,很快的解決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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