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少主,卻不知那薑黎是什麽身份,當時我分明記得她已經跳入了海中,既然出現在這裏,想來昏迷後一定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兒,白凱幾人明顯對她構不成任何威脅,那麽……隻能是祀靈符的原因了。


    沒想到,祀靈符的威力居然如此強橫,這就是青雲子口中隻對凡俗之人有效的符籙?可惜當時昏迷,否則,按照《地皇文》中記述,將符籙和屍身同埋,必讓他們親眷死絕。不過,這反噬之力,似乎太大一些,那種不受控製的感覺,也有些古怪,若無必要,還是少用為妙。”


    蠻族修士口中的封印,杜林隱隱有些察覺,神魂上,如同被一圈圈的鎖鏈鎖住,定住了神,鎖住了魂,動彈不得;圖騰詭異,有這樣的手段絲毫不出乎意料,難的是胸前的那一道孔洞,不斷吞噬血肉,讓他的氣血無法循環,通暢。


    見白凱點頭,叉子麵無表情的走到沙漸身前,手中短刃貼在他的喉間,輕輕一按,一絲血跡溢散,便要刺下。


    “哎。”


    沙漸歎息了一聲,虛弱的睜開雙眼,叉子手一抖,手中短刃差點落地。


    “果然是我的好護衛,便是死,都惦記我的安危。”他嗤笑一聲,看著那人,在他的目光下,那人漸漸的低下頭,不敢言語。


    “好本事,恐怕早就醒了吧?能夠忍受這麽長時間,厲害。”白凱臉色略顯陰沉,全身戒備,身後眾人大有一言不合便殺人奪命的意思。


    一刀刀捅在身上,感受鮮血流出,生機溢散,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的,白凱既然此時能夠醒來,明顯已經醞釀了許久。


    “放心,對你們沒有什麽威脅。”見幾人如此,沙漸笑了一下:“杜林道友的本事了得,已經封了我一身的本事,無論圖騰還是肉身,都已經沒有任何能力,此時相比你們甚至不如,否則,也不會是這樣的狀態和你們說話了。”


    白凱聽後,沉思一下,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沙漸的說法,卻又不敢粗心大意,向叉子努了努嘴,叉子‘噗’的一刀,再次在沙漸的腿上捅出一個手指粗細的血窟窿。


    “別怪兄弟心狠,你們這些人,需要多防備一些,隻有隨時保持瀕死狀態,氣血虛弱,才能讓我放心。”白凱說。


    “明白。”腿上,鮮血已經不在噴湧,而是一滴滴跌落,沙漸臉色不變,笑著點了點頭。


    “夠狠,是條漢子。”見沙漸如此,白凱點了點頭。


    手指粗細的窟窿,痛感驚人,沙漸依舊能談笑風聲,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杜林,既然醒了,就別裝了,裝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你的神魂已經被我封印,沒辦法破開的,一身氣血又大量流失,無法凝聚,放棄吧。”沙漸輕飄飄的說。


    白凱臉色一變,看向杜林,杜林心中一動,不知是沙漸試探還是真的發現了一場,心中警惕,卻不動聲色。


    “還裝?”沙漸笑了一下:“白當家,可以試試在他脖子上開個血窟窿,若是死了,算我的。”


    算我的,怎麽算,沙漸沒有講清,白凱想了一下,對劉忠點了點頭。


    劉忠上前,鋒利的斷刃貼在杜林脖頸上,劃出了一道血痕,沙漸笑著不言語,白凱點了點頭,杜林默默感知一切,知道再無法躲避下去了。


    “白大哥,都是兄弟,何必呢?”


    船,慢悠悠的繼續向蛇島航行。


    又幾天後,天氣變得愈加嚴酷起來,冰冷的空氣,潮濕的海風,刮在身上,如刀子一般。


    “這特麽鬼天氣。”劉忠從船艙走出,緊了緊衣領,裘皮大襖依舊抵擋不住這種陰寒,他咒罵一聲後,古怪的笑著走向甲板:“兄弟們,開飯了。”


    眾人依舊被困在甲板上,與幾天前沒有太大變動,隻是模樣變得更加淒慘。


    “晚了半個時辰。”薑黎心中估算了一下,冷冰冰的說。


    “這不是大當家的為諸位著想麽,咱們都是一些糙漢,下手沒個輕重的,一直都是出手殺人,這種事兒還是第一次做,沒什麽經驗,不過,等到下次就好了。”劉忠笑了一下,拿著短刃,在眾人已經結痂的傷口上又捅了一刀。


    “仙人就是仙人,厲害,這麽多傷都死不了,留了這麽多的血,也隻是虛弱許多,還是大當家的懂得多,不然,不知道什麽時候你們就跑了。”劉忠說。


    “你想多了,我們修的是圖騰,之所以被困在這裏,是因為那位杜林以符術禁錮了我們的圖騰,與這一身的氣血無關。”沙漸笑看劉忠用斷刃調開傷口:“下次注意了,不應該下手這麽狠,這樣容易碰到動脈,血流不止,很容易就流血身亡,下次淺一點,盡量的別用刀捅同一個位子,稍微偏一下,那樣更痛,也更讓人難以忍受。


    對了,說到杜林,你們可要小心了,我們是圖騰修士,一身的本事都在圖騰上,肉身反而差了很多。倒是他,氣血修士,其實單從名稱中,你應該就能察覺到一些什麽,沒錯,他修的就是氣血。隻要一身氣血不衰,不會死去,在他身上多來幾下,絕對沒有壞處,死不了,也絕不會再對你們產生什麽威脅,否則,一旦凝聚了氣血,絕對沒你們好果子吃,我這也是自保。”


    沙漸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劉忠不耐的擺了擺手,這些話,這些天他已經聽得耳朵都出繭子了。


    “劉大哥,都是老熟人了,下手輕點,兄弟我怕疼,真的,嗷……”杜林發出一聲淒慘的嚎叫,聲淚俱下。


    “媽的,真窩囊。”劉忠罵罵咧咧的離去。


    幾天接觸,倒是讓杜林摸索到了一些劉忠的脾性,這疼痛不是真的不能忍受,而是他發現劉忠對於沙漸幾人那種談笑風生的模樣十分厭惡,每每下刀,都暗中用力,反倒是自己一旦露出了求死不能的模樣,刀子就會輕了許多。


    不論處在什麽境地,讓自己輕鬆一些,總沒有壞處,他不介意將自己表現的懦弱,恐懼,而且,這些事兒,也不是幾句話,幾聲哀嚎就能概括的。


    對於沙漸的言語,就當做耳旁風了,反正這幾天一直聽聞,一日兩次,刀子雷打不動的會落到身上,都已經習慣了。


    迴歸北關似乎無望,幾天間,他一直思索,似當初那般計劃,的確過於理想,牽一發而動全身,隻要出現一絲漏洞,便徹底顛覆初衷。


    身處險地,杜林想過數種方式逃離,可神魂被封印,一直無法出竅,胸前那古怪的孔洞有一直阻止氣血的運行,使一身氣力始終無法集中。


    在孔洞間,隱隱感知到陰司的力量,不似人間,陰森異常,在醒來後,白凱幾人曾對他搜身,在杜府中準備的幾樣藥物都被尋出,古怪的是,那方陰司令牌卻消失不見。


    “陰間的力量……難道陰司令牌已經融入到我的身子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氣血不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洪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洪鋼並收藏氣血不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