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死了多久,杜林慢騰騰的睜開眼。


    身上,傷痕密布,皮肉外翻,鮮血滴滴答答的沿著傷口流出,在甲板上淌成了一片。傷口扯動下,那種蝕骨的疼痛襲來,讓他忍不住的吸了一口涼氣。


    手臂後綁,身子被吊在詭趕下,輕飄飄的隨著大船的起伏蕩漾。甲板上,十幾個蠻族的修士都是如此,如同被人祭獻了一般,模樣詭異。


    杜林感知了一下四周,想要掙脫束縛:“肉身無力,無法聚氣,神魂不受感知,我昏迷後,發生了什麽?”


    胸口處,有一道手指粗細的孔洞以一種緩慢的速度不斷吞噬氣血,讓他無法蓄力。


    孔洞是當日青雲子現身後所留,隻是一直隱藏在體內,此時不知因為什麽原因再次出現。


    孔洞四周,有死氣繚繞,在氣力在身上遊走時,瞬間便被吞噬一空。


    “修行無小事,果然如此。”


    幾天前,他就已經發現了體內的異常,隻是當時並未在意,以為是修行中遇到正常的問題,卻沒想到,原本隻有發絲大小的細痕,已經擴大到了這種程度。


    杜林嚐試命魂出竅後,再次皺眉,無論他心中默念多少遍地皇文,命魂始終無法脫離識海,識海中,就像是有無數的鎖鏈鎖住了命魂一樣。


    “踏踏踏。”


    甲板上,遠遠的傳來一陣腳步聲,略顯嘈雜。


    “老大也是的,留著這些人幹嘛?讓我說,一人一刀,解決了就是,哪有那麽困難,留著多危險,這些人的手段,咱們又不是沒見過。”劉忠嘀嘀咕咕的走在前,身後,叉子一言不發,雙眼在甲板上不斷的掃蕩。


    “嗨。跟個啞巴似得,也不知道說話。”


    他嘟囔一句,叉子雙眉一立,劉忠舉起雙手:“好好好,我知道,不廢話,幹正事兒。”


    杜林閉上雙眼,聽著兩人對話,心中略顯明了一些:這幾人,倒是命大,聽其言語,白凱幾人還都活著,那麽將我和那些蠻荒修士綁在這裏的人,也就是他們了。


    倒是膽大,這些人中,哪怕有一人脫離了控製,以圖騰之術的詭異,恐怕他們一個都活不了吧?


    心中想著,叉子和劉忠在甲板上巡視了一圈後,手中出現了一柄長約七寸的短刃。


    短刃烏黑錚亮,兩道巨大的血槽看著讓人發慌。


    “噗噗噗。”


    兩人手起刀入,一簇簇鮮血從蠻荒修士的大腿上濺出。


    “第三次了。”


    “看來老大猜的對,這些人,隻要將一身氣血放空,讓他們的身子隨著保持虧空狀態,就沒什麽威脅。”叉子冷冰冰的說。


    兩人走到杜林身邊,劉忠打量了一下:“還是這個小兄弟厲害,咱們倒是打眼了,沒想到還是個狠角色,比那娘們和那個所謂的少主還兇殘。恩,得特別關照一下。”


    說著話,他‘噗噗’兩刀刺入杜林大腿。杜林心中一震,一股劇痛襲來,隻覺得頭皮發麻,難以忍受。


    他努力壓製了幾下,才讓自己沒有露出什麽破綻。


    “嘎嘎。”


    刀尖碰撞腿骨的聲音讓人牙酸,劉忠還要再次刺出,叉子在一旁仔細的觀看杜林,發現沒有任何異常後,伸手攔住:“行了,就這樣吧,真弄死了也麻煩。”


    “呸,這群殺丕,死了活該。”


    劉忠罵咧咧的嘀咕一聲,手中的短刀倒是再沒有刺下。


    兩人的身影在甲板上消失,杜林保持不變,忍著劇痛,雙眼緊閉,模樣和昏死過去沒有任何的差別。


    “少主……少主……”


    一個蠻族修士顯然早已醒來,見兩人消失後,睜開了雙眼,對一邊的沙漸輕唿,隻是唿喊了幾聲,沙漸依舊昏迷。


    輕聲唿喊了一會,他的身邊,又有兩人清醒。


    隻是無論沙漸,或是薑黎,兩人依舊保持著昏迷的模樣,絲毫沒有清醒的意思。


    “這些人大膽,螻蟻一樣的人物,感冒犯少主,該死。”有南蠻修士輕哼了一聲:“等恢複了力量,必然讓他們求死不能。”


    “別說大話了。”身邊,一個修士皺了皺眉:“我感受不到圖騰的力量了,似乎被封印了,沒有一點響應。”


    “怎麽會?”那人愣了一下,感受一番後微微皺眉:“真的被封印了。”


    他恨恨的看了眼杜林:“都是那個修煉氣血的小子,一定是那符文的原因,別落到我的手裏,不然一定讓他求死不能。”


    “不對。”有一個人默默感知一番後說:“這氣息,熟悉,不是符文,是少主的封印之術。”


    “怎麽會?”


    “怎麽可能。”


    “我記得昏迷前,見到少主以圖騰封印了那個小子的神魂,是不是因為符文或其他原因,時封印錯亂,不但將那小子封印了,連帶著,咱們的圖騰也被封印了?”


    話落後,三人陷入了沉默。


    “踏踏踏。”


    船艙中,再次有一陣嘈雜的腳步傳出,白凱瘸著腿走在最前叉子,猴子,劉忠,單忠等幾人跟在身後。


    “這幾個人,好大的命,居然都全都沒事兒?”杜林心中暗道。


    蠻族修士再次變成了昏迷狀態。


    “別裝了,剛剛在我們都聽到了。”白凱在三人身邊繞了一圈後說。


    三人沒有聲響,猴子‘嘿嘿’一笑,手中一根鋼針‘噗’的一下穿透顱骨,刺入一人的太陽穴,那人身子抽搐一下,連哼都沒哼一聲,立時斃命。


    “還裝?”白凱問。


    “要殺就殺,怕死是你養的。”一個修士說。


    “好,就佩服這樣的漢子,寧死不屈,好樣的。”白凱笑了一下,目光移向最後一人,身後,猴子手中長針再次刺下。


    “噗。”


    “你們為什麽一定要去蛇島?”白凱問。


    “殺了我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神族的手段,不是你一介凡人能夠理解的,一旦我身死,部落中會立即感應到,不出一個月,你必然蠻族皆滅。”那修士陰沉的說。


    “一個月後,那又如何?老子這些年一直孤身一人,滿族皆滅?說吧,去蛇島準備幹什麽?”白凱猙獰一笑。


    “少主是神族少主,一旦出現任何的意外,你們必將承受神族的怒火,抽筋扒皮,神魂受煉獄之苦。”蠻族修士說。


    “哦?你在害怕。”白凱笑了一下,仔細打量一下蠻族修士,對叉子點了點頭。


    “豬隊友啊,也不知道這人和沙漸究竟有多大的仇怨。”杜林心中樂了一下,對此到時樂見其成。


    沙漸的狀態極為淒慘,一身衣袍已經化作碎片,在血漿下,滿身都是,一塊塊傷疤比他身上的更加恐怖,似乎是為了泄憤,沙漸和薑黎腿上,一個個血窟窿密布,鮮血滴落,血肉已經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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