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整個場中就隻剩下了兩人,赫連桀和蘇離剛好處在對麵的位置,“夜深了,攝政王不送側妃離開?”蘇離淡淡開口。


    其實兩人無非都是在等一個結果,馬上迴太子府查探的人就會迴來了,赫連桀的麵容清冷,“今晚的酒味道,不錯,本王喝完這一杯便走。”他隻字不提夕顏之事。


    蘇離已經起身,“我有句話想要奉勸攝政王一句,既然已經放手,何不放的幹淨利落,如此這般的拖泥帶水,不過是累人累己罷了。囡”


    赫連桀放了手中的杯子,眼眸冷清的看著他,“即便是本王願意放手,你以為你會有機會?她的身份,你該明白。”


    “明白又如何,本殿隻知,隻要她心中有我,本殿會付出一切讓她留在本殿身邊。”蘇離的眼眸之中一片堅定,“不過暫時她的心中還沒有本殿罷了。”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的臉上有些歎息。


    “若真是為了她好,就應該放手讓她做她想要做的事情。”赫連桀卻是另外一種方法。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一意孤行,她當真就會快樂,她要得是什麽,你當真清楚明白?”蘇離極少會在旁人麵前露出自己的心思,可是這一刻他是真的忍受不了。


    他的身子猛地低了下來,一把拽住赫連桀的領口,“你自以為你做的是為了她好,那你可知道在離開幽暝的那些日子她又是過得怎樣的生活?我從人販子手中將她的救出來的時候,她的眼中是沒有一點波動的,就如同是一潭死水,她不貪生,也不求死,任由著人販子將她賣來賣去,她連著很多天沒有同人說過一句話。當時我都以為她是啞了,或者是腦子被撞傷了,事實證明並不是,她隻是被人傷了心,心已經死了罷了,若是本殿沒有救下她,她要是被賣入青樓那種不堪之地,她不會有半點掙紮,即便是再醜陋的人要對她做那汙穢之事,她連眼睛不會眨一下。一個人連死都不在意了,還會在乎身子麽?幸好是本殿救了她,這一切沒有發生,可是她活著卻不如死去,她在我的太子府可以一坐就是一天,不與任何人說一句話。本殿好不容易給了她求生的機會,你偏偏又出現了,赫連桀,你已經放棄過她一次了,這一次說什麽我都不會再放開她的手!”


    蘇離第一次當著旁人說這麽多話,而且言辭之間也是十分激動,對於他來說,璿璣受了太多的苦,他不會管那麽多,隻想要保護她鯴。


    赫連桀這才知道在離開自己的那段過去之中,那個人是過得什麽樣的生活,他當真做錯了麽?


    就在兩人爭執之時,傳信的人迴來了,“離殿下。”


    他有些驚訝看著蘇離竟然抓著赫連桀的衣衫,兩人拔劍弩張的樣子,就因為他的一句話讓兩人停了下來,“怎麽樣?”


    “啟稟殿下,我已經迴太子府查探,姑娘並沒有迴過太子府。”侍衛稟告道。


    蘇離和赫連桀的麵容都是一緊,怎麽會這樣,“她沒有迴太子府,皇宮之中也沒有人,那她究竟去了什麽地方?”蘇離眉頭緊皺。


    “會不會是去了神醫門?”此刻赫連桀也顧不上和他追究起先前的恩怨了,找到璿璣要緊。


    “不會,我已經和她說話,等後日我陪她一起去神醫門,她已經答應了本殿,應該不會臨時變卦,即便是她要走,也應該會知會我一聲。”蘇離直接否定道。


    聽到他本來是準備陪璿璣一起去神醫門的,赫連桀心中很不舒服,就算是他將她逼走的,那時就以為她會直接去神醫門,誰知道這一切因緣巧合她又來到了鱗羽國,當真都是命。


    “不好,那一定是有危險了。”赫連桀臉色一變,兩人都同時派了人去尋找璿璣的下落,有宮女曾看見她去了花園,兩人不約而同朝著花園跑去,剛好在花園之中看到有一壺酒灑了一地,撿起了那酒,才發現裏麵被人下了藥。


    璿璣今天佩戴了一個珠串,剛好也落在了原地,兩人可見一定是被人下了藥,這裏不是赫連桀熟悉的地方,他直接展開了水鏡,“你過來看這裏是什麽地方?”盡管他很不想要蘇離也過來,無奈自己也不了解鱗羽。


    蘇離知道他要做什麽,隻是沉默看他施展靈術,不過因為是黑夜的緣故,他隻看到了一片黑暗,璿璣似乎被人放在了一輛車中,黑燈瞎火的什麽都看不見。


    就算是蘇離也看不到這裏是什麽地方,看來這一招已經沒有用了,蘇離隻得帶人去城門盤查,這裏是晚上,出行的人不多,尤其還是馬車,隻要確定她是往哪個方向走的,興許還能有辦法。


    所有人找了一晚上都沒有能找到璿璣的下落,對方分明早就所準備,根本沒有留下一點痕跡,直到天明時分,赫連桀看到天色稍微明朗了一點,所以才重新施展了水鏡。


    其實水鏡這種招式並不能常用,但是赫連桀為了尋找璿璣也沒有辦法了,一天之內連著用了兩次,這一次水鏡之中出現了一個畫麵。


    璿璣剛好從山上下來,鏡中出現了一個白衣紅發的女子,臉上滿是圖騰,她的手中還抓著一人,那人在給她指路,可以


    看見她的身上有很多破碎的布條,似乎在這之前又受了傷,不過幸好她還是沒事。


    “你可是認得這裏是哪裏?”赫連桀壓抑住自己心中看到璿璣那滿身傷痕時的冷意,看樣子她雖然已經逃了出來,不過身上的傷痕卻是極為刺眼和心疼的。


    蘇離看著那山峰的形狀有些像是一隻展翅的燕子,這是燕郊山,她被人帶到燕郊山去了。“燕郊山,離皇城大約有十來裏,看樣子她已經在下山了,我們得快點。”


    “好,你在前麵帶路。”


    兩方人馬同時離開,他們都知道其實璿璣的這個形態是維持不了多久時間的,尤其是在晚上她能發揮出的力量最大,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力量會一點點減弱,一定要趕在她恢複原樣以前找到她。


    皇城之中一片飛沙走石,終於到達燕郊山,不過那人具體在哪,是不是還在燕郊山就不知道了,兩人分頭行動,這個時候就要靠老天指路了,看看誰會先找到她。


    赫連桀心中十分自責,不過才在這麽短暫的時間他又失去了那人一次,若是璿璣這次出了什麽事情,他一定不會原諒自己,說好的要好好保護她,最終還是以這樣的方式傷害了她。


    小貓兒,對不起……


    蘇離才是最為自責的那人,竟然在他的地盤讓人將璿璣擄走了,分明還等兩日他就可以帶璿璣離開,在赫連桀的水鏡之中他看到了那般虛弱的人,心中更是心疼。


    璿璣這一路走來本來就受過很多傷害,若是可以的話他是最不願意傷害璿璣的那個人,可是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他到底還是傷害了那人。


    他一定要趕在赫連桀前麵找到她!


    璿璣抓著那人的身體朝著山下趕去,但是越往前麵走她就越有些無力,畢竟這具身子本來就受了重傷,她的靈力在昨晚又用了那麽多,她還被封印了一部分,所以她感覺自己很快就要消失了。


    不行,她一定要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如今她已經失去了光明,若是璿璣再失去了她,那定然就完了,她一定要堅持。


    “下山的路還有多久?”她冷聲問道。


    “還,還有一炷香的時間。”那個人小心翼翼的迴答道,根本就不敢看身旁的女人一眼,這個女人美則美矣,不過就是太可怕了些。


    璿璣很想要再堅持,至少要利用這個人將她送迴皇城找到蘇離,自己如今這個樣子若是遇上了歹人隻怕是一點機會都沒有的。


    往日一炷香的時間對她來說算不了什麽,可是此刻每過一秒鍾她的身子都會很難受,臉上帶著一絲莫名的冷意,她能堅持到那個時候麽?


    事實上她才這麽想像的時候就已經感覺自己的頭發開始變黑,她要變迴去了,鬆了手中的人,“你滾。”


    那人不明所以,這女人又是在打什麽主意,不過見她鬆了手,他哆嗦著身子頭也不迴的跑掉了,身後就隻剩下了璿璣一人。


    璿璣身上的圖騰也開始淡去,她知道自己肯定堅持不了到下山的時候了,憑著感覺摸到了一旁的樹下小憩,蘇離發現自己不見了,一定會尋到自己吧,隻不過就是時間的早晚了。


    指甲也一點點變迴了原來的樣子,臉上重新趨於平淡,臉色重新變得蒼白起來,在最後昏迷之前,她腦中仍舊想著一個人的樣子。


    倚在樹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赫連桀,今時今日我身上所遭受的苦都是因你而起,既然你無法保護好我,那麽從今往後,你我隻是路人。”她的性格和璿璣大不相同,相當於來說是截然相反的,嘴角勾了一抹冷意,雙眼漸漸闔上。


    陽光靜靜灑落在女子的身上,女子臉上的陰沉逐漸變得平靜,不知道等了多久,一人的步子由遠及近的走來,看到樹下的女子,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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