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璿璣大約也沒有料到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睡著,當她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溫暖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睫毛輕顫,一時間迷迷糊糊,她竟忘記自己如今身在何處。


    一秒鍾後,她臉色幽冷,瞬間從軟榻上彈了起來,自己昨晚竟然在赫連桀的軍帳中睡著了,營帳之中早就失去了那人的蹤影,昨晚的床榻上已經是空無一人件。


    她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幸好,人皮麵具還在臉上,要是被那人發現了自己的模樣,隻怕自己早就沒命了,她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脯,她竟然在這裏睡著了。


    趕緊從軟榻上爬起來,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如今這個時辰他大約已經去晨練了,眼珠一轉,此刻不正是自己尋找虎符的好機會麽?


    昨晚她便看了,他沐浴的時候是沒有將虎符放在身上的,那麽不是在身上便是在營帳之中了,這般想著她再也顧不上其它事情,忙地毯式搜索起來。


    要知道像這樣的機會可是少之又少的,絕對不能夠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她首先尋找的便是書桌,將上麵的盒子都一一打開了,然而一無所獲。


    會不會是放在什麽暗格之中?樓璿璣踱步到床邊,仔仔細細的搜查,才摸了一半,軍帳被人打開,一人走了進來。


    “看來你果然很喜歡本王的床,若真是這般的喜歡,今晚就睡在這裏如何?”那人的戲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樓璿璣渾身打了個激靈,就好似被電到了一般。


    慌張的轉過身來,本想極力維持臉上的表情,但是一轉身那人就在身後,如今她半個身子趴在床上,另外一隻手還在枕頭下摸索,這個動作要她怎麽解釋?


    那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雙狹長的雙眸微微上挑,本就英俊的麵容此刻更顯得十分瑰麗,從前隻在這人臉上見到的冷漠不再,此刻他突然彎下腰,雙手撐在了樓璿璣的兩側齪。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兩人的姿勢極度親昵和曖昧,自己被壓製在床上,而且如今她還是以少年的身份,他繡著暗金色蓮花的衣衫蓋住了她的身體,柔軟的墨發隨意的飄落了兩縷在樓璿璣的臉頰之上,有些癢癢的。


    身上的檀香味道傳到鼻尖,“王爺,草民隻是見你床鋪有點亂,想要替你整理好而已。”她控製著自己的語速,生怕讓那人聽出話中的顫抖。


    赫連桀看著身下這個臉色明明慌張,卻又要控製自己情緒的人,一雙靈動的雙眸在眼眶之中轉來轉去,這模樣別提多可愛了。


    若不是自己現在不能暴露,還真的很想一口就吃了她,他將頭又湊近了一些,樓璿璣的眸子撲閃撲閃,不斷遊離,這個樣子不想讓人發現都很難。


    偏偏赫連桀還得順著她的戲接著演下去,頭在她麵前三寸的地方戛然而止,她為了避開他,已經將後腦勺都平放在了床上,眼中有些警惕的盯著他。


    “是麽?”他的眼中將信將疑,嘴角似乎還流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似乎他隱忍的很辛苦?


    不好,難道他已經發現自己了?樓璿璣心中一驚,但是轉念一想,他若是真的發現了自己,也不會放任自己活到現在了,瞬間點點頭,“是的,是的,草民隻想給王爺整理床鋪而已。”


    樓璿璣連忙接著他的話往下說,麵對這個人,尤其是他的那雙眸子,好似早就看穿了一切,她自然有些害怕和擔憂。


    然而那人僅僅隻是多看了她兩眼,便收迴了視線,“既然如此,那麽以後本王的床鋪都由你整理好了。”他丟下這句話便起身,他的身子一離開,方才施加在身上的壓迫感立刻就消失不見了。


    樓璿璣麵對他的背輕輕鬆了一口氣,隻是她卻看不到看到剛剛轉身的人嘴角是有多麽抽動,他很想告訴她一句,其實她的謊話的確很蹩腳。


    “既然起來了就跟本王用膳。”他已經走到了桌旁,輕輕拍了兩下手便有人端著早膳進來。


    樓璿璣手忙腳亂的從床上爬起來,“不必了,王爺,草民迴去洗漱。”說著她頭也沒有迴的撒腿跑了出去,她再和他這般的相處,一定會瘋掉的。


    也不知道赫連桀這兩日是吃了什麽藥,竟然變得如此奇怪,這樣奇怪的感覺比起從前那個變態更讓她覺得變態了,樓璿璣一鼓作氣跑迴了自己的營帳。


    小方正在收拾屋子,一見她迴來了,立馬迎了上來,“小樓,你沒事吧,王爺他,他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沒事,我隻是去替王爺包紮而已,又能怎樣?”樓璿璣不動聲色的擺脫了那人拉在她手腕上的手,臉上笑得十分尷尬。


    “沒事就好,小樓,你不知道我可擔心你了,你昨天才來,身上還有傷,王爺就將你叫去了,我生怕你有什麽做的不對被王爺懲罰,王爺對於做錯了事的人可是不會有半點留情的,你瞧瞧你身上的那二兩肉,若是被王爺懲罰,估計還撐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小方一臉擔心的看著樓璿璣。


    樓璿璣心中一動,這個昨天才認識的陌生人對自己如此擔心,心中頓時暖暖的,她突然想起,自己身上還穿


    著昨晚的寢衣,她竟然就這麽跑了出來,怪不得一路上看她的人那麽多。


    自己的衣衫還留在了軍帳之中,她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小方,你能不能將你的衣衫再給我借一件?”


    小方看了看她身上穿的寢衣,笑得燦爛,“自然可以了,咱們兩身形相仿,你穿我的衣服正合適,你瞧你,就算今日天氣好,沒有下雪,你也不該隻穿著一件寢衣就跑出來了啊,凍著了可怎麽辦?”


    小方一邊教訓著她,一邊從衣櫃之中拿了一件衣衫遞給了樓璿璣,樓璿璣直接套了上來,才剛剛穿好,軍帳之外便聽到一人的聲音,“小樓去了哪?”


    “迴大人,小樓正在裏麵。”


    接著便是十二撩開賬布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手上還拿著一件玄色黑狐毛的大氅,一看便是赫連桀身上穿的那件,下一秒,那件大氅從天而降,朝著樓璿璣劈頭蓋臉的落下來。


    “王爺吩咐,叫你趕緊迴去用膳,順便替他包紮傷口。”十二斜斜的看了她一眼,視線落在樓璿璣身上的衣服上,眉頭微皺。


    樓璿璣將大氅隨意往旁邊一扔,臉色通紅,顯然是有些生氣,“你迴去告訴王爺,會醫術的人不止我一個,他們各個醫術都比我好。”說著她指了指一旁的小方。


    小方點點頭,攔在了她的麵前,“十二大人,小的醫術也不錯的,不如讓小的去給王爺換藥吧。”


    十二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這種表情像極了赫連桀尋常的模樣,當真是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樓璿璣在心中冷哼。


    “小樓,王爺的脾性你應該明白,若去的不是你,我不擔保他會做出什麽來,話已經帶到,告辭。”說罷冷眼一掃,就準備離開,走了幾步,他正準備踏出門的時候,突然又轉迴了頭。


    認真的看著樓璿璣,“最後奉勸一句,你最好是脫了這件衣衫,穿著王爺的大氅去,否則……王爺會很不高興!”語畢他直接離開,再沒有看樓璿璣一眼。


    樓璿璣雙手緊緊抓著衣角,那棉布衣衫都快被她捏碎了般,小方弱弱的拉了拉她的衣衫,“小樓,若是你真的不想去,我就替你去……”


    “小方,沒事,王爺是叫的我,平常的人還巴不得去接近王爺呢?這是好事,我怎麽會不想去,我就是迴來換件衣服而已的,王爺還在等著我,我先去了。”


    樓璿璣佯裝著歡欣鼓舞,從地上撿起那人的大氅,也追隨著十二的腳步而去,這個該死的赫連桀,究竟是抽的什麽風。


    她抱著大氅,再次迴到了那頂最大的軍帳之中,十二早站在營帳之前,似乎料到她會前來一般,替她拉開了門簾,樓璿璣緩步進去。


    赫連桀懶懶臥在先前樓璿璣睡覺的軟榻上,手中捧著一本書,前麵的飯桌上的飯菜沒有動過,見她進來,便從書頁之中抬起了頭。


    可是不想他這一抬頭,視線落在樓璿璣的身上之時,好看的眉頭緊擰,方才還麵無表情的臉上頃刻間烏雲密布,好似狂風大作,手中的書頁被大力合上,他目光幽冷,看著她手中提著的大氅。


    “過來!”絲毫不帶情緒的聲音,樓璿璣隻覺得身上猶如是寒冰過境,身子處於冰窖之中。


    想起方才十二說的那話,現在她是信了,“王爺,這是你大氅,多謝,草民配不上。”她冷靜的看著他,將大氅掛到了一旁的衣架之上。


    赫連桀緊緊的盯著她的雙眸,薄唇緊抿,“過來。”他隻是重複著方才的話。


    樓璿璣背脊筆直,並沒有因為他的冷意而改變心意,自己又不是他的玩物,心中自然不願屈服於他,她就站在那裏,負手而立,眼眸平靜。


    “若是王爺現在不想換藥的話,那麽草民就先告……啊……”她突然嬌唿一聲。


    赫連桀右手前伸,突然之間他的手掌間好像有一股吸力一般,將樓璿璣狠狠的吸了過去,樓璿璣隻覺得眼睛一花,已經跌倒在了他的懷中,耳畔傳來一道冷聲:“是你自己脫還是本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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