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這道聲音,樓璿璣嚇得身子微微瑟縮了一番,赫連桀忍俊不禁,這一驚一乍的真的好像是隻小貓,不過他忍得也很辛苦啊,為了不讓樓璿璣發現自己的秘密,佯裝冷意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件。


    樓璿璣一時間看得入神,連那人已經沐浴出來都沒有感覺到,事實上以她的武功修為,要對赫連桀的話,那麽真的不是差了一星半點,那人隻要刻意收斂了氣息她是不會發覺的。


    此刻赫連桀剛剛沐浴完畢,他的身上隻穿著一件鬆鬆的黑色絲綢寢衣,胸前大片如玉肌膚露出,一顆水珠順著他烏黑的墨發緩緩滾落下來,他沒有束發,任由著黑發散落,此刻他身上沒有華麗富貴的裝飾,就那麽簡簡單單,從而又透露著一抹說不清楚的風情。


    平心而論,赫連桀的樣貌精致絕倫,尤其是那線條極其優美的臉頰,此刻沒有往日的冷傲,顯得柔和了許多,他看到樓璿璣的眼眸之中有過一時失神。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刹那間更像是萬千金蓮開放,樓璿璣連忙收迴了視線,赫連桀也假裝沒有看出她的心思,隻是懶懶的躺到了床上,“你過來給本王換藥。”


    樓璿璣不再看他,從藥箱之中拿出了藥,給他上好了藥,盡管在她印象中這個人應該是暴戾才是,又怎會是今天這般的好相處?低垂著頭,想到昨天所發生的事情,地下錢莊的人是不是他殺的?


    盡管種種證據看上去都像是麵前這個魔鬼所做的,但她心中卻有一絲茫然,以他的勢力若是真想查出來自己的窩點其實並不難,而且就算是不知道,他直接故意放走她便是,又何必要等著她傷好這樣多此一舉?


    更何況殺了那些人對他又能夠起到什麽作用,她更覺得這裏麵就好像是一個圈套,自己一不小心就中了圈套,赫連桀看到她在認真的思索著什麽,導致手上力道加重了不少也並不知道。


    鮮血再次從已經慢慢結疤的傷口中流了出來,他卻好像沒有感覺到疼痛,隻是靜靜的注視著麵前的女子,待到樓璿璣迴過神來之時,她已經是滿手鮮血。


    那刺目驚心的紅色印染了她的眼,“你……不疼?”她下意識問道。


    赫連桀垂首看了手臂一眼,這傷既然是他自己劃下的,自然知道有多疼,可是他卻從來都沒有將這點疼放在眼裏過,盡管此時他很想將樓璿璣擁在懷中齪。


    可是這樣一來就會驚了小貓兒了吧。


    “……”他沒有迴答,隻是盯著樓璿璣,樓璿璣被他這樣的目光盯得渾身都不自在,盡管和這個變態也不是第一次相處了,但是像變態這樣的表情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連忙重新打來了水替他整理傷口。


    他沒有怪罪自己,甚至連多餘的話都沒有再說,樓璿璣整理好傷口之後,那人已經閉上了雙眸,好似已經睡著,他睡著時候的麵容同平時大不相同,側臉的輪廓十分柔軟,絲毫沒有平日的寶劍過境的冰冷感和巨大的壓力感。


    她輕輕收好了藥箱,心中已經開始蠢蠢欲動,她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查看一下他的營帳,看看能不能找到兵符的所在。


    “處理好了?”那人卻悄然睜開了雙眸。


    “是,王爺若是沒有其它事情草民便告退了。”她隻得暫時收斂了心思,不能打草驚蛇。


    “時辰不早了,本王讓人準備了熱水,你沐浴完畢今晚就睡在本王的營帳之中。”他的話讓樓璿璣又是一驚,該不會是自己猜中了,他果然是個斷袖。


    “多謝王爺的厚愛,草民……”


    “若你不想本王親自扒了你的衣衫替你洗,就乖乖聽話,十二,準備熱水。”赫連桀重新閉上了雙眼,甚至還拉過了一旁的被子蓋在身上,一副就要入睡的模樣。


    十二果然換了一桶熱水進來,收拾好了先前的那一桶,順手指了指旁邊的那個軟榻,“王爺吩咐了,小樓你晚上就在這裏入睡吧。”


    “我……”


    “王爺身上的傷勢需要有人照拂,若是小樓你不願意,大可去營帳外麵睡。”十二此刻說話的表情儼然同十三一模一樣,絲毫沒有給她留下半分迴絕的餘地。


    人已經退去,整個軍帳中隻有一盞微弱的燈光,以及那熱氣彌漫的浴水,在軍營之中能夠有個熱水澡洗這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今日早上她不過在涼水之中匆匆洗了一下,熱水對她的吸引力還是比較大的。


    可是心中又很是不安,她算不準這個赫連桀究竟是在玩什麽花樣,眼睛死死的盯著那人的背影,那人就好像真的睡熟了一般,再也沒有醒過來。


    樓璿璣看著旁邊還有十二留下的絲綢寢衣,料子是上等的軟絲,穿在身上一定很服帖順滑,猶豫再三,就算是赫連桀真的想要對自己做什麽,莫說他現在隻是受了一點傷,就算不用手來對付自己,自己也是跑不掉的。


    不洗白不洗,猶豫再三之後,她仍舊選擇先洗了再說,躺在床上假寐的人聽到屏風後麵傳來悉悉率率脫衣的聲音,嘴角彎彎勾起。


    試問早上看見她在冰冷的河水沐


    浴,隨時隨地還害怕有人看到,那種提心吊膽又很嚴寒的條件,自己怎麽舍得?他故意受了傷,找了一個能夠讓她留在自己身邊的理由。


    至少能夠讓她不用再那麽殘酷的條件中生活,樓璿璣沐浴在浴桶之中,但是耳朵卻像隻小兔子,十分謹慎的聽著周遭的情況,大約是習慣了以前赫連桀那變態的行為,如今他安靜下來反而讓她覺得有些不自然罷了。


    沐浴在溫暖的浴水中,好一會兒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她才放鬆了身體,從昨天到今天發生了多少事情,她眼睜睜看著王伯就在自己眼前消失,這種無力的感覺像極了五年前,自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切發生。


    此事當真是赫連桀所做的嗎?她的眼睛朝著床上的方向看去,可是被屏風擋的嚴嚴實實,根本看不見半個人影,盡管大部分矛頭都指向那個變態,可是樓璿璣的心中卻始終有個疑慮。


    “若是你還要繼續泡在水中,本王不介意親自將你撈出來。”那人慵懶的聲音再次響起,樓璿璣渾身一涼,這人當真是把準了她的脈搏一般,不過也正是他的提醒,她發現水已經變涼,她竟然泡了這麽久。


    擦幹了身體,拿過了一旁裹胸布,熟練的往自己胸前纏繞著,原本以前她在睡覺的時候是會解開的,但是如今她身在軍營,還是在赫連桀的軍帳之中,就連睡覺她都要裹著睡才行。


    赫連桀以手支著頭看著屏風後的身影,僅僅隻是個影子他都知道她在做些什麽,這五年她變了許多,其中最大的變化便是對自己狠心了些。


    那麽一塊布纏繞在胸前,應該是極為不舒服的事情才是,這個女人竟然連睡覺都要纏繞麽?可是此事不同於其他,若是自己此刻提出,不就是直接說出自己知道她就是個女人,這樣一來兩人又怎麽能夠維持現在的關係?


    這倒是個問題,嗯,很嚴重的問題。


    於是樓璿璣一走出屏風便對上那人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那認真的神色好像是在戰鼓擂動的戰場上,那人揮斥方遒,臉上的莊嚴與肅穆。


    “咳……晚上你就睡那。”赫連桀指了指旁邊的軟榻,便連忙轉移了視線,隻要樓璿璣再虛心一點,定然會發現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心虛。


    她也害怕自己盯著他看久了,會被發現自己的身份,於是也趕緊收斂了眼神,吹熄了旁邊的蠟燭,軍營之中一片黑暗,盡管隻是一張軟榻,但是今日赫連桀特地讓人為她鋪墊了最好的絲被。


    下麵暖和而又溫暖,自從出了烏照以來,這些日子她從來沒有睡過好覺,就算在王府中那幾日養傷的時日她整夜也在擔憂其它事情,昨夜奔波了一天,又經曆了刺殺事件,她的身體早就疲憊不堪。


    原本以為同這個大魔王睡在同一個營帳之中,她定然是睡不著的,甚至樓璿璣還打算了半夜起來偷偷的查一下虎符究竟在什麽地方。


    殊不知這一躺下扯掉人皮麵具,整個人就直接進了夢鄉之中,赫連桀聽到旁邊的軟榻傳來均勻的唿吸,習武已久的他很容易便分辨得出一個人究竟是裝睡還是真的睡覺。


    如今樓璿璣肯定是熟睡,能夠在他麵前這麽快入睡想必那人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同她同處一室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這種感覺很奇妙,聽到她細弱的唿吸聲,他卻莫名覺得溫暖,甚至還不知不覺放緩了自己的唿吸,生怕會吵醒了她。


    盡管知道今日她對自己這般的防備,又是這般的謹慎小心,一切都要歸功於五年前的那場巨變,可是若是時間能夠重來,他仍舊不後悔當初那樣做,因為……


    思緒漸漸飄遠,好似一切都迴到了幾年前的那個時候,赫連桀的眼光開始變得迷離,好似已經迴到了當初那時的場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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