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老者極為善意的勸道,樓璿璣臉上露出可憐之色。


    “大爺,我已經沒有了家人,現在出去我也隻有一條死路,大爺你已經救了我一命,我一旦離開軍營又會被人追殺,既然結果是一樣的,大爺昨晚又何必辛苦的救我?我在家也曾翻閱過醫術,對於醫術雖然不是精通,也有小小的社略,大爺,你就行行好,幫幫我吧。”樓璿璣幾乎要落下眼淚來,她倒也不是說假,昨日才經過了那麽激烈的打鬥,太多的人為了她而死,她必須要好好的活下來。


    她的身上還有濃濃的血腥味,也正是這道血腥味暫時壓製住了她身體本來的香味,老者明白這血不是出自於她的身上,可見她說的不是謊話,她這一身黑衣上融了不少鮮血。


    老者咬咬牙,到底是醫者父母心,他昨晚能夠不顧軍紀將她救起,就說明在他心中人命是大過於天的,更何況他看著樓璿璣身世可憐,還是同意了,“小兄弟,你要留下來可以,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這裏是軍營,和其它地方不同,軍營規矩森嚴,你可要循規蹈矩,不然出了半點岔子,就連我都保不住你,還有既然是軍,那麽隨時都有可能上戰場,你跟著我貴為軍醫,也是隨時有可能會犧牲性命的,你可是想好了?”


    樓璿璣點點頭,“大爺,你放心吧,如今這天下之大,早就沒有了我容身的地方,今日你能夠收留我我已經感到十分高興了,我一定盡職盡守,絕不會給你添一點麻煩,昨晚我就險些喪命,這條命本來就是你救迴來的,所以我還有什麽放不下的。”


    “好,年輕人,有誌氣,既然你不怕死,那麽從今往後跟著老夫好好學習醫術,成為將士們最堅強的後盾。謦”


    “是,大爺我以後就喚你師父好不好?我叫樓軒,以前大家都叫我小樓。”樓璿璣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


    “小樓,若是有人問起來,你就說你是我遠房的侄子,家鄉發了大水無依無靠,所以才會到我這裏來,你身上這件衣衫盡是血,我去給你找幾件小方的衣服來。”


    “謝謝師父。”樓璿璣是打心眼感謝這位老人,這個世上本來好人就不多了,能夠在這樣危機的時候遇到這位老人實在是她的幸運,更關鍵的是,這裏是赫連桀的軍帳,一想到他也就在軍營的某個地方,她的心中便燃起了一股火苗,這一切她決不能失手。


    營帳被人掀開,王大夫和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走了進來,“哎,師父,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遠房侄子啊,咦,他好像受傷了呢?”少年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看見她受傷,拿著衣衫噠噠的跑來。“來,我給你看看,我醫術很好的。”


    一般這麽說的人醫術都不怎麽樣,少年的眼中卻閃著興奮的光芒,“你看最近太平盛世的,軍中很少有人受傷了,來嘛,好不容易看見一個受傷的人,你知道我有多激動麽?快來快來。”說著他就開始扒樓璿璣的衣衫。


    “咳咳,那個什麽,師父已經給我處理好了傷口,多謝你了。”樓璿璣連忙拒絕道,心中慶幸幸好昨晚救了自己的人不是他啊,不然自己的身份早就被發現了。


    “小方,住手,小樓手上的位置就是你手現在按著的那。”師父大聲吼道。


    “啊,對不起!”小方移開手,果然看到了鮮血漸漸從她的衣衫中滲出,在那黑黑的布料上暈了小小一團,好像是水漬般,這就是黑衣的好處了。


    小方抬起頭來,看著樓璿璣臉上一片平靜,頓時有些好奇道:“小樓,難道你不疼麽?”他記得以前他受了傷,才被人動了一下就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聲,這個人竟然能夠這麽平靜的看著自己。


    樓璿璣一愣,疼麽?自然是疼的,可是她早就習慣了不管是任何事情都不能一驚一乍,再疼都要忍受,就算她叫出來也起不到任何止痛的效果,這些年來她一直是這麽做的,她不需要懦弱。


    “疼啊。”她迴答道。


    “那你怎麽不叫?”


    “叫了就不疼了麽?”樓璿璣認真的看著他,問得小方啞口無言,他定定的盯著那雙黑眸子,好似兩顆閃爍的黑曜石,就算是在漆黑的夜晚都會發出淩厲的光,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淒涼,心中不由得跟著一痛,來時便聽到了師父說過她的身世,是個可憐的人呢。


    “都別愣著了,小樓瞧你這一身的汙穢和血跡,那邊有個水潭,你去打點水迴來洗漱,小方帶他去吧。”王大夫也看到了那一刻她眼中所發出刺目的光芒,連忙打破了場麵。


    “是,多謝師父,我這就去。”樓璿璣連忙翻身下床,早知道在軍營之中條件苛刻,她又怎麽會奢望會向往日那般日日洗熱水澡,能有點安靜的水就不錯了。


    這兩日沒有下雪,河裏的水倒是沒有被凍到,所以軍營靠近河邊,不過大多數的男人都一個冬天不洗一次,自然沒有女子這般麻煩。


    領路的小方就沒有一刻是停過的,一直在不停的說話,“哎,小樓,你多大了啊?”


    “十九。”


    “哇,比我還要大一歲你,小樓,你的家鄉在哪,難道就沒


    有一個家人了嗎,你看細皮嫩肉的,怎麽能夠適應軍中的這艱苦的生活呢。”


    “家都沒有了,還有什麽不能適應的,當有一天你到了我這個地步,就會覺得隻要是活著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樓璿璣轉過臉來,一本正經道。


    小方又是一愣,“那個,你能不能這麽嚴肅呀,我,我不就隨便問問麽。”


    樓璿璣摸了摸臉,她雖然戴著人皮麵具,但是現在臉下的表情應該是十分嚴肅的,從前的她是很喜歡笑的,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起,她好久都沒有笑過了,時常都是冷臉。


    “對不起啊,我忘記了你才失去了家人,你心裏一定很難過吧,喏,我不亂問了,你到軍營裏倒也是一件好事,雖然這裏比起外麵要嚴格一點,但是是一個很好的避風港,大家都很有愛哦,我們都是一家人,誰也不會再傷害你了。”小方見她不言,拉著她袖子道。


    樓璿璣看著麵前少年真誠的麵容,愣愣的點了點頭,所謂家人大約就是這樣吧,在你傷心難過的時候安慰你,不知不覺便已經走到了河畔,這裏果然有個水潭,小方在潭邊鞠了一捧水就朝著臉上拍來,“好涼爽啊。”一邊拍一邊怪叫道。


    “哎,小樓,你也來拍拍,可舒服了。”小方熱情的邀請道,好似自己旁邊的這水是什麽土特產呢,樓璿璣是不敢太用力拍水在臉上呢,這麵具沾水就容易鬆。


    “不用了小方,我想問問,最近是不是要打仗了啊?”樓璿璣掃了一眼四周,這時候天才剛剛蒙亮,耳畔就傳來了士兵洪亮的聲音,她記得竹禾曾經聽到過幽暝這兩日就要舉兵攻打烏照,現在難道是在整頓兵馬了?


    “誰說的,若是要打仗的話,我們軍醫可是最先知道的,我們要提前準備藥材,可是將軍沒有下達命令啊,哎,你肯定是聽到將士們的聲音了吧,他們是在晨練呢。”小方拍拍她的肩膀。


    “隻是晨練?”樓璿璣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小方說的是對的,要是打仗,軍醫這邊肯定是要充分準備的,可是方才她在主軍醫的軍帳中,分明也沒有收拾的跡象,難道是竹禾聽錯了?樓璿璣心中閃過一絲疑問。


    如果幽暝現在沒有攻打烏照的打算,那麽她現在就沒有必要留在這裏了,轉眼一想,兩國的戰事遲早就要爆發的,反正她已經誤打誤撞進來了,說不定真的偷到了虎符呢?


    現在不打最好,給了她充分的時間準備,樓璿璣心中的大石也放下了,“小方,這會平日有人來這裏麽?”


    “平日裏夏天的時候來這裏洗漱的人比較多,但是冬天大夥兒可就沒有那麽講究了,尤其是這裏現在在晨練,更不會有人來了。”


    樓璿璣眼中一喜,“小方,可否請你幫我個忙?”


    “怎麽?”


    “方才你的衣衫我忘記拿了,我身上有很多血跡,幹脆就在這裏洗洗算了,你去幫我拿來可好?”


    “好,那你在這等著,不過水很涼哦,不要洗久了,不然你會傷風的。”小方一邊念叨,一邊朝著遠處跑去。


    樓璿璣環顧四周,沒有發現其他人存在,拉開了衣衫,到底是女子的天性,昨日經過了生死逃亡,全是汗水黏在身上,小方來迴這個時間應該夠了。


    這個潭池另外一邊是靠著山體的,樓璿璣沒有注意到,在頭頂那棵巨大的樹,一根枝椏斜伸著,枝繁葉茂的樹上懶散的臥了一人。


    那人好似一隻慵懶的豹子,埋伏在林間,銳利的雙眸直勾勾的朝著那潭邊的女子看去,女子雖然戴著人皮麵具,但是方才她才一來,他便已經認出了她。


    潭邊的女子飛快褪去身上的衣衫,女子已經隻剩下了那白色的裹胸布,還有褻褲,雪白的脖頸優雅的好似天鵝,平坦的小腹,修長的雙腿無疑不彰顯了女子的好身材。


    樹上的男子突然覺得喉頭一緊,眼神炙熱盯著女子接下來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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