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牆上昏過去的女子,就是見過一麵的張軟軟,她才會如此驚訝。


    這些女子是被打暈帶過來的,醒來發現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自然恐慌。


    各種女子的哭聲在石室裏交雜,顯得很吵鬧,聽得慕九湘頭疼。


    “你們別哭了。”


    哭泣的女子們紛紛抬頭,雙眼通紅看著她。


    她們被抓來這裏有好幾天了,每天度日如年,生活在恐懼中,害怕那些人會殺了自己。


    因為她們親眼見過那些人毫不猶豫地殺了好幾個不聽話的女子,威脅她們乖乖聽話。


    “那你會救我們嗎?”


    她們中一個嬌柔的女子,擦了擦眼淚,眼神期盼著。


    “會。”


    慕九湘點頭,她是想救這些人的。


    可是想到密道裏的那股寒氣,也不知她們能不能承受住。


    “那你趕緊帶我們出去,等出去之後,你想要什麽,本小姐都可以給你!”


    這時,一個蠻橫的小姐站起身,趾高氣揚地命令著慕九湘。


    陳珍兒在發現沒有危險後,立馬恢複了大小姐的本性。


    在看到慕九湘的第一眼,眼裏閃過驚豔的同時,心裏嫉妒了起來。


    慕九湘皺眉,不想理會她這樣傲慢的大小姐,走過去把張軟軟扶起來架在肩膀上,準備先帶她出去。


    她下來這麽久,也不知道上麵的人有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你這個該死的賤民,你知道本小姐是誰嗎?”


    陳珍兒對於慕九湘忽視她的事情很在意,覺得落了她的麵子,讓她很丟臉。


    頓時惱怒了起來,指著慕九湘大聲罵著,旁邊的女子唯唯諾諾,不敢吭聲。


    “你根本就不想救我們,你隻是來救她的。”


    “大家不要相信她,她不會帶我們出去的!”


    陳珍兒的話鼓動了不少女子,她們猶豫了起來,站在原地很是糾結,到底要不要相信慕九湘。


    這可是關係到她們的性命,稍有不慎,就會丟掉小命。


    一些被陳珍兒的話影響的女子,看向慕九湘的眼神有些怨恨,敢怒不敢言。


    “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抽你!”


    慕九湘眸子一片冷意,要不是扶著張軟軟,沒法動手,她估計甩她一鞭子。


    不要以為她脾氣好,她隻是收斂了而已,不代表她好欺負。


    陳珍兒聞言,麵色僵住,一臉氣急敗壞,卻又不敢再招惹慕九湘,怕她真對自己動手。


    沒了陳珍兒的瞎攪和,那些女子安靜了下來,耳邊不再是吵吵鬧鬧的聲音。


    “待會你們跟著我,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慕九湘望著這一群柔弱的女子,她們中大多數是千金小姐,身子骨弱不禁風的。


    她真怕還沒有走出密道,就被困在這裏了。


    “你就一個人,你怎麽保證能把我們安全帶出去。”陳珍兒不滿說著 。


    此時,眾人才想起慕九湘不過一個女子,如何將她們這麽多人帶出去。


    她們頓時一臉絕望,一個強烈的想法出現在腦海,她們逃不出去了!


    逐漸失去信心的女子們愁容滿麵,情緒低落。


    “你們要是想活命就跟著。”


    她是想救人,但不想沒把人救出去,就把自己給搭上了。


    她們若是不相信她,她也沒辦法。


    慕九湘看著張軟軟完全沒有蘇醒的跡象,心裏歎了一口氣。


    繼續扶著她,朝著原來的路走出去。


    身後那些的女子,看著她越來越遠的背影,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陳珍兒見她們一個個跟著慕九湘走了,在原地氣得跺腳。


    一下子,石室變得空蕩蕩的,隻剩下她一個人。


    她害怕縮了縮身子,最後沒骨氣地追上了她們。


    二樓的雅間裏,兩人沒有等到慕九湘迴來,擔心出了什麽事,便分頭找了起來。


    雅會已經進行到中場,一個小廝從後麵匆忙跑出來,對著掌事耳語幾句,掌事立馬臉色大變。


    “各位,今日的雅會需要暫緩一會。”


    掌事抬起頭,看著興趣高漲的眾人,說出來一個令他們難以接受的事實。


    那些等著看鴛鴦魚玉佩的人,自然不樂意了。


    他們就是為了頭獎來的,現在跟他們說雅會暫緩,如何能心平氣和。


    “丘掌事,你這樣做實屬不妥。”


    “就是,太不尊重我們了!”


    “到底出什麽事了?為什麽雅會要暫緩?”


    “你要是不跟我們交代清楚,我們今日就待在這裏不走了。”


    “各位,稍安勿躁。”


    丘掌事心裏急得不行,麵色卻不變,想辦法穩住躁動的眾人。


    目光望了一眼三樓的某個雅間,希望得到迴應。


    可惜,終究讓他失望了。


    三樓的人並沒有給他任何提示,無奈之下,隻能自由發揮。


    鴛鴦魚玉佩被盜,是他們失職了。


    明明他把真的放在了庫房裏,用上了朱雀鎖,沒有特殊的手法,普通人根本打不開。


    除非那人精通機關玄術,能解開朱雀鎖,更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拿走裏麵的鴛鴦魚玉佩。


    事情不是他想象中的那麽簡單了,在這些人中,有可能潛藏著偷玉佩的人。


    夜唯聲能被樓春風叫過來,除去交好這一層關係,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那就是他的小鳳凰會出現在這裏,他當然不可能錯過她。


    水璃鳳覺得最近倒黴透了,走到哪裏都能碰見夜唯聲。


    為了躲他,她跑了三四個州和七八個縣。


    一天換三四個地方的,她還沒落腳多久,夜唯聲就追上了。


    所以,她才跑到了嚴防死守的畫州,這裏可是連一隻蒼蠅都很難飛出去。


    她心血來潮想要看看思雅閣的庫房有什麽寶貝,結果就在裏麵看見了夜唯聲。


    似乎早已知道她會來,提前守著她,等著她自投羅網。


    轉身剛想跑,就被他給製住了。


    他一個閃身,帶著她離開了庫房。


    密道裏,慕九湘帶著身後的一群女子,不知走了多久,卻始終沒有找到出口。


    有了冰炎體質,她感受不到密道裏的寒氣,自然不知道溫度有多冷。


    但那些女子就不同了,冷的瑟瑟發抖,幾個抱成一團取暖,臉色有些蒼白,估計堅持不了多久。


    “我們要多久才能出去?”


    陳珍兒說話的聲音帶上了顫音,聽得出來,她快受不住了。


    “快了。”


    慕九湘按著原先的路走到一半,發現路不一樣了,隻能改變路線,選擇了另一條路。


    她有預感,很快就能出去了。


    因為要靠著慕九湘走出去,陳珍兒也不好發作,便把不滿壓在了心裏。


    半個時辰後,她們出去是出去了,可眼前陌生的地方,卻讓她們傻眼了。


    慕九湘沒來及高興,就被熟悉的風景給驚住了。


    這、這、這不是狳州嗎?


    怎麽迴事?


    她們從思雅閣密道出來的地方怎麽可能會是狳州呢?


    她為什麽能認出這是狳州,而不是畫州,主要還是這滿山的銀杏樹太顯眼了。


    要知道,畫州整個城內種的都是成片成片的梨樹,又怎麽可能會有銀杏樹呢。


    “我們這是在哪裏?”


    “我要迴家,我不想待在這裏。”


    “嗚嗚,我想我娘了……”


    雖然眼前不是她們熟悉的畫州,但至少不用在那暗無天日的石室裏關著。


    此刻,她們內心既欣喜又激動。


    比較容易觸景生情的女子,逃出來感受到新鮮空氣,便開始想家了。


    一個人開了頭,後麵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她們互相抱著哭了起來,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哭聲越來越大。


    “你們吵死了!”


    陳珍兒皺眉,嫌棄看著她們哭得妝花的鬼樣子。


    也不知道她們有什麽好哭的,醜死了!


    “我們隻是太想家了。”


    她們知道陳珍兒的身份,是她們惹不起的,聽到她這樣說,一個個小聲說著。


    思雅閣的密道能通往狳州,其中一定隱藏著什麽秘密,她要去查清楚。


    如此,她就不能跟隨她們迴去了。


    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麽,卻沒想起來。


    幹脆就不想了,先留在狳州調查事情,她第一個就想到了韓家,嫌疑最大。


    “這裏是狳州,既然你們都出來了,可以下山雇一輛馬車迴畫州。”


    “那你呢?”有些依依不舍的幾個女子看著她,很是驚訝。


    她不打算迴畫州嗎?


    “我還有事要去辦,就不跟你們迴去了。”


    “她叫張軟軟,你們幫我把她也帶迴去。”


    她把張軟軟交給了她們幾個比較靠譜的人,知道她們不會當麵說一套,背後做一套。


    她們都是心善又溫柔的人,會把張軟軟安全送迴去的。


    “好,我們會將她帶迴去的。”


    她們幾個挺感激慕九湘的,若不是她,她們可能還在石室裏麵關著,甚至被人殺掉。


    陳珍兒帶著十幾個追隨她的女子,從她們身邊路過,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不屑道:“切,裝什麽姐妹深情。”


    幾人不想跟她爭吵,徒增煩惱,便沒有理會她的話。


    陳珍兒狠狠瞪了她們一眼,高傲地離開了。


    隨後,慕九湘跟她們道完別,就抄了一條小路下山。


    中途經過烏鴉林,許久未見的小鴉出現了,落在肩膀上,歡快地叫了兩聲。


    “小鴉,這段時間你去哪裏了?”


    她高興地伸手摸了摸它的羽背,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了。


    它身上少了幾根羽毛,似乎是被人拔掉了。


    “你的羽毛怎麽少了,是誰拔了?”


    小鴉朝她叫了幾聲,她竟然從叫聲裏聽出來可憐和控訴。


    小鴉這是成精了麽?


    什麽人這麽可惡,連烏鴉都欺負,太過分了!


    因為要進城,不能隨身帶著小鴉,就讓它飛起來。


    好在小鴉聰明,懂得避開人。


    剛入城,她就碰見了前幾天認識的柳夭月。


    “夭月姐,真的是你?”


    她剛看見一個很熟悉的身影,就跟了上來,以為自己看錯了,沒想到真的是她。


    “九湘,好久不見。”


    遇到她,柳夭月有些驚訝,迴以她一個淺淺的微笑。


    “夭月姐這是要去哪?”


    慕九湘見她一個人,不禁感到好奇,上一次她都沒來及問她是哪家的小姐呢。


    “鳳香樓。”


    柳夭月朱唇一吐,三個字從嘴裏說出,卻是令她變了臉色。


    鳳香樓?


    那可是五皇子的產業,她要是去了,會不會自投羅網?


    五皇子已經迴皇都了,應該不會再派人抓她了吧?


    雖說她不是很想去鳳香樓,但是她總不能直接丟下柳夭月離開。


    算了,就當陪夭月姐吧。


    “夭月姐去那裏做什麽?”


    “找人。”


    能讓柳夭月找的人,隻有鬱庭逍。


    這事說來話長,兩人因為一些事情不和,吵架了。


    “正好我沒有什麽事,不如跟夭月姐你一起找人。”


    狳州除了於星衍和她,她好像也沒有認識誰了。


    因此,她很珍惜她這個朋友。


    柳夭月沒有拒絕,與其說是去找人,還不如說是低頭認輸。


    鬱庭逍就是篤定她會去找他,才會在鳳香樓等著她過去。


    這家夥總是這樣,惹她生氣,卻還要她去哄他。


    堂堂的鬱家少主,生氣還要女人來哄,他也不怕說出去被人取笑,丟了他的麵子。


    鳳香樓。


    慕九湘跟著柳夭月到門口時,眼尖的譚掌櫃看見她,就迎了出來。


    “哎呦,今日是什麽風把慕姑娘給吹過來了?”


    他一臉的笑容,和藹可親,要不是知道他是五皇子的人,根本想不到他還有另一副麵孔。


    慕九湘就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搞得她和五皇子有什麽關係一樣。


    天知道,她就是一個被抓的人質而已。


    “譚掌櫃,你用對我這麽熱情,我倒有些不太習慣。”


    柳夭月狐疑看著她,問道:“九湘,你跟譚掌櫃是認識的?”


    狳州城內,誰人不知,這鳳香樓背後有個神秘主人,是來自皇都的大人物。


    她既然認識譚掌櫃,看起來還很熟的樣子,莫非也認識譚掌櫃背後的主人。


    “算是吧。”慕九湘尷尬點頭,有些不適應。


    譚掌櫃接下來的話令她震驚,懷疑他是不是聽錯命令了?


    確定是照顧?而不是特殊“照顧”?


    “慕姑娘,你可是主子特地交代要照顧的人,我可不敢怠慢。”


    “嗬嗬,你就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就好了,不用搞特殊的。”


    慕九湘勉強笑著,心裏把五皇子拖出來罵了一遍,走了還要給她找麻煩。


    “這可不行,主子的命令不能違抗。”譚掌櫃急忙道。


    譚掌櫃的態度堅定,她還能說什麽,隻能任由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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