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純文字在線閱讀本站域名<foncolor=red>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一場大戰役總是由無數場小戰鬥構成,雖然每一場小戰鬥未必直接影響到整場戰役的最終結果,但有眼光的人總能從蛛絲馬跡中看清未來的方向。有頭腦的人,則會提前做好準備,應對預計中的各種不利情況,以便戰爭的天平最終向自己這一邊傾斜。


    自從燕滄海決定在奉天安身立足後,自由聯盟加班加點對整座城市外圍做了相當細致的防禦安排,主要交通幹道口挖了無數反坦克塹壕,三米寬五米深,而且這些塹壕正好卡在進出城的必經之路上,想繞過去都沒法繞。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阻止敵方裝甲單位進城,迫使敵人不得不以步兵進入奉天。這樣一來,混跡在民房居住區中的自由聯盟步兵就能充分發揮己方單兵戰鬥力高的優勢,通過巷戰反撲殲滅來犯之敵。


    但是,互助會的足肢戰車讓那些煞費苦心挖掘的防禦塹壕徹底失去了作用。


    有人親眼看到這些長著反曲長腿的金屬怪物可以跳躍,真的像蝗蟲一樣,一蹦足有五六米高,直接躍過反坦克塹壕。而且當飛在空中時,它們還能開火,命中率一點不比蹲伏在地麵上時差。


    當得知位於濱堤路高爾夫俱樂部的集束火箭炮陣地遇襲時,燕滄海立刻猜到,這是對方在為即將到來的步兵進攻做準備。他沒有為那六門集束火箭炮的毀滅而慍怒,相反,他開始興奮起來。因為,真正的較量即將上演。而這場較量,到底誰才是最後的贏家,現在還不好說。


    他看了一眼地圖,很快下定決心:“互助會的步兵馬上要來了,也該讓他們見識見識咱們的厲害了!傳我的話,除了赤足營和神勇營,所有各營一律化整為零,以班為單位,帶足彈藥和通訊設備,分散到城內各處據險死守。各營主官,自帶後備隊遊走策應。”


    赤足營留在青年公園居,那裏是大帥府所在之地,也是整個城市的中心區。能夠抵擋大口徑火炮的大帥府也是一座要塞,要想拿下來絕不容易,尤其在沒有肅清周圍街區的情況下更是不可能。堅守在大帥府裏的赤足營,同樣可以主動出援,分擔敵人對周邊街區友軍施加的壓力。如此相輔相成,必然能讓對手陷入焦頭爛額的巷戰困局,最終铩羽而歸。


    神勇營退往城東火車站駐守,這支最強悍的部隊將作為整個城防作戰的戰略後備隊。萬一局勢不利,這支部隊也能及時向東突圍,為燕滄海撤退殺開一條血路。


    兩個小時後,從城內各處傳來更多報告,幾乎所有外圍防禦陣地都遭到互助會足肢戰車的襲擊。他們的目標顯然是各種重武器和車輛,對於逃散的步兵卻很少窮追不舍。這些報告中對重裝備損失的評估並未給燕滄海的心情帶來太多影響,自由聯盟並不是一支正牌的機械化部隊,對於重武器的依賴性沒有正規軍那麽高。這既是它的優點,有時也是它的弱點。


    設在蒲河村的自由聯盟觀察哨頻繁發出無線電信號,互助會的足肢戰車很快找上門來,一發152毫米高爆彈加上步槍精準點射,觀察點潛伏的六名偵察人員無一幸免。對自由聯盟而言,整個城西由此陷入未可知的戰爭迷霧中。


    又過半小時,建設路西段的自由聯盟守軍緊急報告,有大量身穿黑色製服的互助會步兵從西麵湧來。第一個發出報告的戰鬥小組很快與指揮部失去聯係,緊接著更多的戰鬥小組相繼來報,互助會的黑衣步兵在足肢戰車掩護下正沿著主幹道由西向東快速推進。


    聽到來的是黑衣步兵,燕滄海心裏犯起了嘀咕,他記得互助會的步兵好像都是穿藍色製服的,那土到爆的款式讓人一見難忘。可現在這黑衣步兵又是從哪裏來的?難道,這幫鄉巴佬有餘錢換新衣了?


    一名自由聯盟金湯營的連長趴在招商銀行大樓樓頂,用望遠鏡觀察著數百米外路口花園的激烈戰鬥,同時用步兵電台向燕滄海直接匯報。


    幾個自由聯盟的步兵依托街角用自動步槍和榴彈發射器頻頻開火,他們的戰術動作嫻熟無比,但街角那頭突然爆發的一聲淒厲尖嘯立刻讓大半截樓牆碎裂坍塌,像是被餓狗咬缺了一口的餅幹。崩碎的磚塊砸倒了兩名自由聯盟步兵,剩下的人開始沿著街麵向後退縮。連長看到這裏已經猜到那街角後麵多半有敵方足肢戰車,伴隨著招牌式尖嘯聲而來的總是某種類似高速穿甲彈的動能武器轟擊。


    正在退卻的士兵們突然被側麵巷子裏殺出來的一群黑衣兵包圍,連長看得很清楚,這些敵人是從下水道井口裏冒出來的。對方利用足肢戰車的強大火力開道,同時也在不遺餘力地抄近道包抄堵截。


    近距離倉猝遭遇的對射中,自由聯盟沒有占到任何上風,雙方都有三到五人倒下。第一輪掃射完後,那些黑衣兵們手上卻多了一些像是斧頭和短錘之類的怪異兵器。這些兇器的威力遠遠超過刺刀和匕首,自由聯盟的士兵們紛紛被擊倒,而且都是一招撂翻。


    黑衣兵們打倒敵人後卻沒有收手的跡象,他們繼續揮舞著斧錘蹂躪著那些掙紮抽搐的軀體。連長從望遠鏡裏看見,一條不知是誰的胳膊被生生剁下,甩飛到路邊花壇裏。然後,他又看見一顆人頭沿著公路咕嚕嚕滾出去老遠,最後被一輛丟棄的摩托車擋住。


    黑衣人們臉上的笑容酣暢淋漓,仿佛積累多年的心願得到滿足之後產生的由衷愉悅,這種奇怪的推測讓手持望遠鏡的連長打了個寒顫,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軍隊。


    就這麽一愣神的功夫,路口那群黑衣人已經丟下幾具支離破碎的屍體,繼續向招商銀行大樓這邊靠近。


    啪的一聲悶響,衝在最前麵的黑衣兵被暗藏的自由聯盟狙擊手爆頭,他旁邊的同伴立刻連滾帶爬向左右散開,沒有一點猶豫,沒有一絲拖遝。三秒鍾之後,那些黑衣兵幾乎都找到了足以抵禦大口徑狙擊步槍的掩體。


    一台菱形身軀的足肢戰車從街角冒了出來,它剛轉過身軀的同時就開火射擊。連長看到它頂部泛起一蓬轉瞬即逝的火光,這才明白那武器居然就藏在戰車頂部位置。樓下很遠的地方傳來一陣地動山搖的震顫,看到黑衣兵們離開掩體繼續前進,連長立刻猜到剛才己方那名狙擊手隻怕已經兇多吉少。


    “他們的推進速度很快,攻擊方式靈活多變,下手也tm賊狠。”連長在通話頻道裏的聲音隱約有些微顫。


    “那些黑衣兵這麽牛?”聽到對方的語氣不像開玩笑,燕滄海皺起了眉頭。


    “是,大帥!不過,可我有種感覺,這幫黑衣崽子不怎麽像正經當兵的..”那連長猶豫著說,他也算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對戰場上的事頗有眼力。但是,他所受過的教育不足以準確描述剛才看到的那一幕,短時間內他也找不到合適的詞匯來形容那些黑衣兵帶給他的詭異感覺。


    但是,燕滄海並未留意這位手下的心理感受,他現在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弟兄們打得怎麽樣?”


    “還行,就是火力上太吃虧了,互助會的戰車太猛,咱們根本壓不住!”


    “那就別光躲著挨打,適當時候也要主動出擊,繞到後麵去,專挑他們的步兵幹!”


    “遵命,大帥!”這位連長才剛說完話,就看見路口那輛足肢戰車前麵有個年輕的黑衣兵舉起右臂指著自己這個方向,嘴裏似乎在高喊著什麽。


    他憑直覺猜到自己的藏身地點已暴露,可是,對方是怎麽發現自己的?


    連長顧不上思索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收起望遠鏡,轉身就跑,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跑出沒幾步,後麵傳來一聲巨響,腳下樓板劇烈震動。他扭頭看了一眼,發現大半個樓頂天台都沒了,爆裂炸開的水泥預製板中,彎曲突兀的網狀鋼筋有如受傷巨人的骨骼,嗚咽著述說自己的悲慘遭遇。


    “他們進大樓了!”樓口把守的士兵嚷道。


    “跟他們玩命幹,奶奶的!沒有那些棺材車撐腰,他們什麽都不是!”連長一邊給自己的手下打氣,一邊摘下背後的突擊步槍,準備身先士卒投入戰鬥。他本來就是從身經百戰的自由聯盟老兵裏提拔起來的軍官,對於火線上的生死廝殺既不陌生,也不畏懼。


    招商銀行大樓附近潛伏了至少兩隻零號機體,所以王彥斌通過腕式終端毫不費力地發現了隱藏在樓頂的觀察哨。那台隸屬於影武士部隊的三號無人機發射電磁炮轟塌了半邊樓頂,但潛伏的觀察者卻及時逃脫,好在前麵謝長青帶的人已經突入大樓內。


    雙方在二樓樓道區展開了激烈對射。自由聯盟擁有高度優勢,丟手雷下去都不用費力,而鬼奴軍這邊向上仰攻,樓道又窄,射界受阻嚴重,相比之下明顯要吃力得多。


    鬼奴軍不喜歡與敵人纏鬥,這種浪費時間的行徑隻會帶來更多不利變數。因此,趁著樓上敵人換彈匣的瞬間,謝長青第一個揮舞著短斧衝了上去,他的每一步都跨出四級台階,短短幾秒鍾一轉彎就撲到對手跟前。


    他手中的短斧翻轉,鈍頭狠狠砸入麵對自己剛換好彈匣的那名敵人額頭。


    然後,他順勢把短斧向後麵一名拿手槍的敵人扔了出去,緊接著一把抱住左邊的另一名敵人,咕嚕嚕一同滾下台階。這是他自己存了點小心思,就在敵人麵前扭打,人家一梭子,自己就得了結。滾迴樓下,也許活命的機會更大。


    自由聯盟的士兵們壓根沒有料到對手如此囂張,居然毫不顧忌自動武器的火力,徑直衝了上來肉搏!幾個人一時間驚慌失措,讓謝長青打了個措手不及。


    跟在謝長青後麵的有兩名鬼奴軍士兵,他們避開了抱著敵人滾下去的謝長青,同時扔出手中的鐵錘和斧頭,各自擊殺一人,但這兩位也隨即被樓上的自由聯盟士兵開槍掃倒。


    謝長青的衝鋒激發了後麵人的血性,所有鬼奴軍的士卒們都拔出腰間冷兵器,像瘋子一樣接二連三湧上樓道,嘴裏同時發出震天的狂嗥。


    自由聯盟的那位連長正好在三樓,看到這情形大驚失色,端平突擊步槍掃倒三人後很快打光了子彈。生死關頭,他的動作極其麻利,直接丟下步槍,又抽出腰間的自衛手槍,退後半步避開第四人劈來的斧頭,接連三槍把對手打得腦漿迸裂,倒栽下台階。


    但是,這位連長的好運也就到此為止了。兩把刺刀同時****了他的胸腹,他最後看到的東西是一柄迎著自己鼻梁落下的利斧。


    連長倒下之後,剩餘的自由聯盟士兵很快被收拾幹淨。


    “王頭,我們已經拿下招商銀行大樓,裏麵的自由聯盟全給殺光了。”謝長青迴到街麵上,向王彥斌匯報戰果。他從樓梯上滾下來,鼻青臉腫不說,衣領上還沾了老大一塊汙血,嶄新的黑製服上也全是腦漿和血沫子。


    王彥斌看看謝長青身後少了一半人的隊伍,搖搖頭:“你tm少死點人,這才剛開始呢!”


    像這樣的大樓,在這座城市裏不下百座,都用這樣大的代價去攻占,鬼奴軍人數即使再翻十倍也不夠。


    他的話音未落,一發拖著尾焰唿嘯而來的導彈擊中了後麵那台三號無人機。


    爆炸的巨大火光映紅了整條街,站在三號無人機前的兩名鬼奴軍士兵被衝擊波直接震碎,王彥斌和謝長青同時被掀飛出去。


    前方路口拐彎處停了一輛國產猛士偵察車,反坦克導彈應該是從這車上射過來的。


    這種高機動性的反坦克火力單位也是燕滄海手上不多的王牌之一,眼見互助會戰車銳不可擋,燕滄海也急了,索性把手上大牌毫無保留地全撒了出來。二十多輛反坦克版的猛士偵察車全部出動,分別從多個路口發動反擊,目標直指為鬼奴軍提供火力掩護的足肢戰車。


    這種偵察車是戰前國防軍研製的多用途偵察突擊載具,車上運載的紅箭十型反坦克導彈裝藥足,威力大,而且是自引導轟頂式攻擊,即使對重型主戰坦克也能輕鬆轟破炮塔頂部,並以高溫金屬射流殺死座艙內所有成員。


    但是,那輛被擊中的足肢戰車居然隻是晃動了一下車身,硝煙散去後可以清楚看到,它的外殼上甚至連一點擦傷痕跡都沒有!


    除了那兩位人間蒸發的倒黴蛋,自由聯盟的反坦克導彈幾乎沒有取得什麽戰果。


    三號無人機的四條足肢晃動了一下,它的頂部隨即爆出淒厲尖嘯。


    “啵——咻!”


    車輪剛開始轉動的猛士偵察車被一發飽含千鈞之力的合金彈丸擊中車身中部,剛才對招商銀行大樓的那一炮過後,車載武器係統沒來得及更換彈藥口徑。所以,這次倉猝還擊發射的還是二十毫米口徑的大號彈丸,而且是百分之八十的滿額功率發射。


    猛士偵察車像被巨人攔腰踢了一腳,直接橫著飛了出去,最後一頭撞在街口醫院大門的鐵柵欄上,地動山搖落下一片塵霧。


    車上有個自由聯盟的幸存者試圖爬出來逃命,但他立刻被衝到近前的鬼奴軍士兵亂槍打死。黑色的人群衝過車輛殘骸和屍體堆,繼續向著東麵突進。


    王彥斌再次看了一眼腕式終端,他發現這個東西在戰場上非常好用,遠近的敵人幾乎盡在掌握之中。


    “在青年公園一帶有大量敵人集結,那裏好像也是大帥府所在地。足肢戰車開路,我們走渾河南麵繞過去,從背後給他們來個驚喜。”


    “王頭,您走後麵點,我求您了,別衝我們前麵行不?”謝長青戰戰兢兢地把王彥斌勸到了後麵。


    根據安秉臣親自定下的規矩,隻要鬼奴軍總管死了,無論何種原因,所有鬼奴軍都要給他陪葬,沒有任何條件,沒有任何例外。


    在這支部隊裏待得越久,謝長青越發了解互助會的真正實力。總體來看,鬼奴軍真的隻是互助會武裝力量中可有可無的一環。而且,從對會長大人的一貫認知來判斷,他相信那位會長大人絕對是說得出做得到。


    “過渾河這一路行程遙遠,路上肯定還得花不少時間,戰鬥廝殺倒是小事,可是時間長了,敵人肯定能猜到我們想繞道突襲大帥府。”有個小頭目在王彥斌後嘀咕。


    王彥斌點點頭,他相信敵人絕對不比自己傻,這是為將者最基本的素質。


    謝長青眼珠一轉,低聲道:“王頭,要不,我們換上自由聯盟的衣服再過渾河?”這條街上橫七豎八躺了不少自由聯盟軍的屍體,要找衣服喬裝打扮,真是再簡單不過。


    王彥斌聞言大喜:“好主意,趕緊換衣服,沿途盡量避免戰鬥。”


    “可這樣,咱們得把足肢戰車留在這裏了。”剛才那小頭目立刻想到了這個計劃的漏洞。穿著自由聯盟的軍裝,還帶著足肢戰車隨行,那就是傻瓜也能猜到是偽裝的敵人。


    “留就留,就算沒足肢戰車,咱們照樣能拿下大帥府!”王彥斌大吼一聲,氣勢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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