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肢載具能完美跨越地球表麵絕大部分的地形障礙,在水下的表現一點不比陸地上遜色,海洋中大量生存的足肢動物已經證明這點。足肢載具有這樣多優點,但卻一直無法普及應用的主要原因是發動機和傳感器技術的限製。與輪式引擎相比,足肢載具的發動機做功效率相當低,趙主任所見的那輛怪車能撞毀露軍坦克,這固然證明它的車體材料硬度驚人,但如果沒有強大的動力也很難做到這點。我們通過計算機模擬推測這輛怪車的引擎功率至少達到上萬馬力,f1賽車的引擎不過幾百馬力,各國主戰坦克引擎頂天一千多馬力,甚至火車頭也不會超過上萬馬力。能有如此強勁的動力不難,但要把引擎體積縮小到小轎車那麽大,當今世界沒有一個國家能做到。”


    “另一方麵,要將足肢載具用作戰爭兵器,行進中射擊的穩定性也是個大問題,如果隻能停下來射擊實用價值不大,現在的傳感器技術發展太落後,還不能配合車載計算機完成瞬時平衡狀態的檢測和調整。美國人十年前就開始搞戰場步行機械,到現在也隻做出一種試驗型的四足機器騾子,移動速度奇慢不說,對地形的適應能力也遠未達到設計目標。我聽說日本和法國也在秘密研究足肢步行機技術,但至今未見任何有實際意義的成果。”


    李大同看了看兩人,臉色凝重道:“我要補充一個信息,在公路大橋上,我親眼目睹那輛怪車擊落露軍武裝直升機,用的不是火箭導彈,應該是某種輕武器。當時我親耳聽到了那車射擊的聲音,絕對是火藥熱兵器。我是個老軍人,打過的槍比吃過的飯還多,那聲音不大,聽起來很脆很輕還有點熟悉,應該是我摸過的某種步槍。露軍直升機上的駕駛員遭到攻擊當場死亡,後來我讓警衛員爬下穀底檢查駕駛員屍體,他們從機艙壁上挖出一枚變形彈頭,根據技術分析,那應該是我軍所用的5。8毫米製式步槍子彈。委員會徹底清查了全國所有軍工研究所,甚至民用科研部門也都逐一排查,沒有人在從事類似項目的研究。”


    趙振宇道:“司令員,種種跡象表明,這輛怪車的技術遠超目前我們已知的最高技術水平,但它似乎又與我們,甚至與我們眼前的這場戰鬥關係密切。您剛才說的三個問題,前兩個恐怕暫時無法找到答案,但我感覺,第三個問題的答案已昭然若揭。我不敢保證這輛怪車是我們的朋友,但可以肯定它絕對不是我們的敵人,你看,它在我們撤退時遭到露軍坦克圍攻,又在公路大橋上攻擊露軍武直救了您,到現在為止它沒有表現出任何針對我們的敵意。我不知道這輛怪車為何會使用我軍製式武器,但現在國難當頭,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我想我們應該努力與它建立某種聯係,爭取能在反擊侵略者的戰鬥中獲得它的幫助。”


    趙振宇這番話說出了李大同的心聲,老頭點頭表示讚同,又道:“公路大橋的戰鬥現場有很多民眾,他們中有人用手機拍下這輛怪車的視頻,我聽技術處說相關視頻已經在互聯網上出現。你撤退帶迴的民兵也把露軍坦克被毀的事傳得人人皆知,這事情雖然被委員會列為絕密,但現在要封鎖消息恐怕很難。好在目前頭疼的不僅是我們,露軍吃了大虧,我打賭他們肯定也在找這車,他們知道的內幕可能比我們更多,情況不容樂觀啊。”


    沈莉看了一眼李大同,她讀懂了老頭的憂慮,現在這場戰爭己方已經處於下風,如果讓露軍得到這輛怪車,那可就是雪上加霜。“當前露軍暫停推進,我打算帶調查小組前往兩處目擊地點勘察,那輛怪車也許會在碰撞或戰鬥中留下蛛絲馬跡,如果能找到殘留的車體碎片,那就可以獲得更多信息。”


    聽了沈莉的話,趙振宇突然靈機一動:“我有個建議。剛才司令員說了,露軍十有*也在打這車的主意,我們一方麵也組織人手尋找這車,另一方麵不妨主動出擊,捉幾個露軍活口,審一審說不定能知道點真相。”


    李大同臉上浮起古怪笑容:“這個我會安排指揮部直屬偵察營去做,你就別瞎摻和了,作戰部那邊對你這個搞後勤的搶他們的軍功很不滿啊。你現在的任務就是保護好孫工的調查小組,你那個新編的勤務營正合適幹這事,還需要什麽器材隻管去領,但人我可是一個不給了。”趙振宇想起慶功會上作戰部幾位參謀的怪異眼神,這才恍然大悟,他本是死裏逃生中反戈一擊,不料卻殲敵立功,自然讓寸功未立的友軍戰鬥部隊麵子上很不好看。


    三人商議停當,趙振宇與沈莉起身告辭,他還要給調查小組安排住處,勤務營隔壁有好幾間空庫房,正好讓調查小組入住。603研究所的全名是603國家氣象研究所,當然,這個研究所的工作領域與天氣預報完全無關。沈莉軍服上的那個奇怪臂章,以及調查小組成員幾乎個個都是博士學曆的事實都表明這個研究所有點不同尋常。因為有保密條令,趙振宇沒敢多打聽。


    第二天一早,他親自率一個二十人戰鬥小組護送沈莉和兩名工程師前往昔日警備師駐紮的小城,那裏是怪車最早出現的地方,雖然屬於露軍控製區,但因為不是什麽戰略重鎮,因此敵人並未在當地派駐軍隊。


    他們的敵人並非隻有露軍,戰爭爆發後整個國家社會秩序大亂,北境地區市級以下行政機構全麵癱瘓,大量地區處於無政府狀態,共和*隊處於全麵退縮防禦階段,露軍也無意攻城奪地。


    於是短短幾天時間,各地如雨後春筍般紛紛冒出無數民間武裝,這些組織有的純為自保,有的則是趁火打劫的盜匪團夥,後者不但荼毒百姓,甚至對路過的小股軍隊也敢下嘴。不到一星期的時間,已有多起己方巡邏小隊遇襲,趙振宇從補給站帶迴的卡車有一輛在返程途中拋錨,結果司機和負責押送的五名士兵遇害,卡車和補給物資不翼而飛,公路邊隻留下幾具被剝得精光的屍首。


    匪徒們的主要目的是搶奪補給物資和槍支武器,根據偵查報告,這些匪徒同樣也對露軍零星部隊動手。


    國難當頭,竟有如此敵我不分喪心病狂的匪徒,救國委員會頒布的中已明確宣布,這些趁亂作惡的歹徒一經發現就地處決。怎奈北方戰區目前已無暇他顧,五萬多倉促集結的殘兵無論是訓練還是士氣都很不理想,北方戰區指揮部正在部署這些人馬鞏固q市周邊防務,隨時準備迎接露軍下一波攻擊,對於地方匪患他們實在是有心無力。


    這些匪徒的戰鬥力和正規部隊根本沒法比,但對於沈莉的調查小組來說,他們仍然是致命威脅,因此趙振宇決定帶手下精銳護送調查小組,這裏麵多少帶了點找機會報仇雪恨的意思。


    小分隊的第一站是李大同所說的高速公路橋現場,這裏地處荒郊野外,又經過暴雨洗刷,穀底那架嚴重變形的俄式武裝直升機殘骸已經沒有任何探索價值,沈莉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但她親自徒手攀下穀底的矯健身形卻給趙振宇留下了深刻印象。


    和那兩個隻能在公路邊守著背包的助手相比,沈莉顯然是個研究學者中的異類。趙振宇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她腰上的那把手槍也不是擺樣子的貨,不僅他有這樣的想法,他手下的官兵們看這位女學者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欣賞,少了一點對書呆子的天然鄙視。


    當他們離開高速公路時,有劇烈的槍聲從北方傳來。聽了一會兒發現沒有重武器的爆炸聲,趙振宇放心了,他下令繼續趕路,希望能在天黑前抵達警備師原駐城市。


    走了沒有多久,前行的尖兵很快迴來報告,前麵遇到了己方91師的一個連,剛才的槍聲是他們與露軍偵察隊撞上的結果。北方戰區在q市集結的部隊淩亂不齊,為了短時間內提高戰鬥力,指揮部想出了輪流派遣外巡的方法,一方麵可以有效警戒外圍地區,另一方麵也能通過實戰鍛煉那些拿槍沒幾天的烏合之眾。


    新編的雜牌部隊番號都以9字開頭,這個91師主要由警察和其他部隊打散人員混編而成,戰鬥力在新部隊中算是比較強的。91師的連長見到掛著中校軍銜的趙振宇後趕緊敬禮匯報,露軍偵察隊有十來人,因為隻有輕武器,一場混戰後露軍偵察兵大部被擊斃,僅有兩人被俘。


    如果不考慮己方陣亡多達二十人的話,這應該是一場輝煌的勝利。聽著這位連長的報告,趙振宇感到一陣心悸,如果是他們這小隊人遇上露軍偵察兵,沒有兵力上的優勢,雙方的戰術素養可不是一個級別的,最後的勝敗恐怕很難說。


    被俘的兩名露軍中有一個是中尉,他應該是偵察隊的領頭人,不過這家夥表現得很配合,一股腦交待了姓名和部隊番號不說,對審訊者基本上是有問必答,完全沒有所謂戰鬥到死的軍人節操。


    看著堆列疊放的屍體,趙振宇無比深刻地感受到雙方戰鬥力的差距,這就是戰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任務,他們需要盡快趕路,爭取在黃昏抵達原警備師駐地,這樣才能淩晨時踏上返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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