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聽了這話,整個人一愣。


    這怎麽突然就跑出人來提親了?


    也未免太突然了吧?


    豪門大戶之間的婚姻雖然也是講究一係列的程序——當然這第一步就是提親,可是一般情況下,兩家的長輩都是會暗地裏通氣的。


    也就是說,如果兩家有意結親,會各自找機會暗地裏或者明麵上相看對方家中的姑娘或者少爺,若是各自都滿意,這才會上門提親。


    否則,不言語一聲就貿貿然上門提親,若是被對方拒絕,這豈不是大大的沒有麵子?


    所以說,居然有人這般不打半聲招唿就突然跑來提親,老夫人心中實在是覺得十分的驚訝。


    “這……?是哪一個居然這樣的沒有規矩?也不說提前通知我一聲?就這麽過來了?”老夫人覺得有些不滿。她突然就覺得會不會是對方覺得她並不是貴族出身,所以就故意失了禮數。這不是就是在打她的臉麵嗎?


    莫長青聽老夫人的語氣不善,就知道她是挑剔對方沒有提前跟她通氣。


    可是這次過來提親的這個人實在是讓他大大的滿意,他哪裏會挑這些無關痛癢的禮數?


    他有些興奮的說道:“母親,你不要提這些沒有用處的事情。這個人,你若是聽了,肯定會滿意!”


    “什麽人,還至於你這樣的高興?”老夫人撇了撇嘴,然後眼珠一轉,笑著問道:“難道是咱們之前提前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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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卿卿在安遠侯府裏,和那對母女費了不少的口舌,多少有些疲倦。又因著謝安然說要提親那一番話,心裏著實亂得恨。


    她這兩廂糾結,雖然一開始輾轉反側,最後竟然是渾然睡去。


    等到她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再一看,居然已經是掌燈時分。


    她頓時覺得腹中饑餓,便急忙吩咐紅綃安排晚飯。


    等到喝下了一口熱嗬嗬的湯,她那空落落的腹部總算是不再疼痛了。


    紅綃見她吃得香甜,心裏也高興,卻是忍不住問道:“姑娘,今天……你到底對那輛馬車做了什麽?”


    莫卿卿一噎,差點把口中的飯噴了出來。


    這丫頭,居然還記得那件事情呢!


    想必是糾結了許久也不得要領,這才開口問的吧?


    莫卿卿咽下口中的飯菜,笑著說道:“你別擔心。沒什麽的。我不過是看不慣對方那麽囂張罷了。你知道的,我一向有分寸。”


    紅綃聽莫卿卿的意思,就知道她這是不想告訴自己到底怎麽迴事了。


    她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丫鬟,見主子不願意說,又似乎是對主子沒有什麽妨害,她也就不願意多問了。


    “罷了。我也吃得飽了。把東西撤了吧。”莫卿卿想了想又說道:“別了,你和紅錦也就著對付一口得了。免得去和那些丫鬟們擠著吃飯。”


    紅綃也不推辭,就應了,便要去喚紅錦過來一起吃。


    誰知道,她過去找了一圈,居然沒看見紅錦的蹤影。


    “這蹄子又去哪裏野了?往日裏一到了飯店,她必不會遲了半分的,怎地今日卻不見人影?”紅綃一邊進屋,一邊奇怪的問道。


    她這話趕著說,那邊卻有人從她身邊一陣風一樣的鑽進了屋子,差點推得她一個踉蹌撞在牆上。


    她剛要張口罵人,是哪個不開眼的居然如此莽撞,再定睛一看,可不正是紅錦!


    “該死的,你是瘋了不成?就這麽跑進來了?規矩呢?體統呢?”紅綃忍不住叉著腰罵人。


    紅錦最怕紅綃這張嘴,連忙作揖謝罪:“好姐姐,你先別生氣。我這是有要緊事要告訴姑娘。你一會兒再打我一頓消氣,可好?”


    莫卿卿一聽這話,倒是奇了:“這話是說的奇怪。有什麽事情竟然讓你這麽著急?”說完還喝了一口溫茶。


    紅錦急得跺腳:“您還有心情喝茶呢?您可知道,您睡覺的功夫,就有事發生了!”


    “你且快說!別賣關子!”紅綃忍不住啐道。


    “我方才聽陳嬤嬤提起,說是今天下午有人來跟姑娘提親了!”


    紅錦話音一落,莫卿卿整個人就是一僵。


    這廝手腳居然這麽快?


    人還在按遠侯府,就派人去提親了?


    這不可能吧?


    她的臉頓時一沉,把茶杯摔在桌子上:“快說!究竟是什麽人過來提親!”


    紅綃這邊剛要祝賀莫卿卿大喜 ,卻發現自家姑娘麵沉如水,竟然是一絲欣喜的模樣都沒有。


    紅錦恨恨的說道:“是柳府的柳夢生少爺!”


    “什麽!”莫卿卿和紅綃同時失聲大叫。


    怎麽會是他?


    “簡直就是莫名其妙!他怎地會突然提親?這不是無妄之災嗎?”莫卿卿口中嘟囔。


    紅綃聽了這話,真是哭笑不得。


    有人把別人和自己提親說成無妄之災的嗎?雖然說這位柳夢生卻是不堪稱得上是什麽良配,可是不至於被說成是“災”吧?


    紅錦禁不住低下頭:“姑娘,這可如何是好,世……”


    “咳咳……你說什麽呢?”莫卿卿直接打斷紅錦的自言自語。


    紅錦也是驀然發現自己居然說了不該說的,哪裏還敢開口?


    倒是紅綃皺著眉頭說道:“姑娘,這事情你雖然覺得是災禍,隻怕是老夫人和老爺還會覺得是大大的好事吧!”


    莫卿卿知道她說的正是事實,估計這個時候,那對母子正在偷笑吧?


    依著自己這庶女的身份,居然能嫁到柳府去做二少爺的續弦,簡直就是高嫁了!


    可是,這柳夢生到底是抽的哪門子的瘋?居然不聲不響的就找人跑來提親?


    他那奇葩老娘居然同意了?那老殲巨猾的柳老夫人居然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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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柳夢生活生生擺了一道的謝安然,此刻正拉著一張死臉生氣給李學儒和三皇子看。


    “王八蛋!不要臉!居然敢搶老子的女人!真是活夠了嗎?”


    謝安然擼著袖子,掐著腰,如同潑婦罵街一般指著西麵——也就是柳府坐落的方位,足足的罵了半個時辰。


    李學儒翻了個白眼,撇著嘴,鄙視的說道:“你自己慢了一步,你要怪誰?再說了,你就算是人家等著你,你又能說服你府裏那位幫著你去提親嗎?切……癡人說夢吧?”


    謝安然本來就氣得頭上燒著一把火,卻又被李學儒無情的澆了一桶水,這一熱一冷,冰火兩重天,簡直就把他打擊的差點一個踉蹌直接撲倒!


    他指著李學儒“你,你,你”了半天,愣是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


    “唉,學儒,你又何必氣他?瞧他那副模樣,隻怕是要被氣死的!他若死了,我豈不是大大的麻煩?”三皇子趕忙勸解。


    謝安然剛剛上來的這一口氣又差點散了。


    他費了半天的勁,才惡狠狠的說道:“損友!損友!”


    三皇子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道:“你這罵也罵夠了,能不能說些有用的正經話了?”


    謝安然好歹還記得三個人相聚是為了什麽,隻能是忍著心中的惡氣正襟坐下。


    “說吧!你那嫡母今日去學儒那邊,到底是為了什麽?”三皇子問道。


    “你去問他!我哪裏能知道那個女人的心思?”謝安然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李學儒也不和他爭辯,皺著眉頭說道:“她和我母親是密談,身邊並沒有人。我的人也沒有探聽出什麽。而且,事後,我娘直接就去找我父親了。”原來,這李學儒暗地裏支持三皇子之事,卻是並沒有告知安遠侯和安遠侯夫人的。


    三皇子歎了一口氣:“罷了。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內容,左不過是為了陳妃去做說客的!”


    “聽聞,這段日子,陳妃謀劃著要讓皇上給她晉位份。”李學儒轉了口風。


    “不錯,如今四妃之中唯有地位最高的貴妃空虛多年,隻怕她是盯著那個位置吧。”謝安然也加入討論。


    三皇子冷笑了一聲:“她跟在父皇身邊這麽多年,卻是一直不明白父皇的心思。真不知道是可悲還是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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