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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外衣實在太大, 被她改了, 實在是不好看的。但是不知為何, 這件材質粗陋又不合體的衣服,在她手下,他就莫名覺得那是他這輩子最好看的衣服。待她把衣服改完, 抬頭對著他『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他莫名就覺得心肝顫了一下,竟覺得曾見過最美麗的風景, 都比不過此時此刻。


    那件衣服在他迴京後, 聽說蘇碧曦已經定親後,就欲親手燒了。但點起火後, 就想起那些日子, 他們兩個人依偎在一起, 在火堆前互相取暖時, 她為了逗自己開心, 說她最不開心的就是父親給她起的小名寶寶, 甚至自己很大了還在叫, 像叫小孩子一樣。她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此生再也不能聽見父親親昵地叫她寶寶了。他本來還笑著, 看她哭了, 眼淚就像燙在他的心口似的, 忙抱著她,一迭聲叫著寶寶,輕輕地哄她。他便再也沒有過燒了那衣服的心思,還寶貝地放在自己臥房裏,到皇宮後還自己親自收著。每逢天氣晴朗,還自己拿出來曬曬,誰也不讓動。


    所有的一切都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她是他此生最愛的女人。無論他把她藏在心底多久,多麽想忘記她已經嫁了人,隻要她出現在他眼前,他的心就無時無刻不在她身上。


    而今,她跪在自己麵前,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說她即將要去赴死,說她死得其所。


    突厥的這位素則柯公主一身突厥貴族少女打扮,滿頭黑發編了彩『色』的發帶,額前懸了一顆紅『色』的寶石,一身水紅『色』的短袖胡服,窄袖緋綠,長靿靴,渾身充滿著一股極為野『性』的魅力。已換了一身衣裳的蘇碧曦穿著白蟒箭袖,圍著攢珠銀帶,戴著累絲嵌寶紫金冠,蹬著青緞黑底小朝靴,乃是當朝貴族女子出門愛做的男子打扮,顯得蘇碧曦英姿颯爽。


    兩人見禮後,素則柯手中已多了一對雙刀,這一下兵刃出手,其勢如風,左手一刀便往蘇碧曦頭頂砍落。蘇碧曦眼見白光閃動,長刀已砍向麵門,急忙舉起手中長劍一檔。錚的一響,兵刃相交。


    兩位美貌女子在殿上比試,先不說戰況如何,單是畫麵就是極美的。


    蕭煜內心卻是震動無比,蘇碧曦所使出的招式,竟然都是他當年每日要她早晚練習的。那兩個月裏,他們處境危險,時刻不保。但是蘇碧曦身手太差,他便用樹枝教了她一套劍法,要她日日勤學苦練,不求太多,隻求有危險來時,能夠自保。她今日竟然如此熟練地使了出來,如指臂使,便知她定是這五年來從未停下過練劍。他所愛的女人,從未停止過思念他。


    二人拆了僅數招,素則柯左右雙刀連砍,蘇碧曦堪堪招架不住。蘇碧曦顯出了頹勢,素則柯便要右手刀向下一劈,欲要輕鬆贏得這一比試。不想蘇碧曦竟突然以一個不可能的姿勢扭曲向前,隻點了一下她的右手,手上一酥軟,刀便脫手而去。素則柯心下一怒,一推一送,刀身便刺向了蘇碧曦腹部,蘇碧曦本能一躲,刀便劃向腰側。但同時,素則柯感覺到脖頸上一涼,蘇碧曦竟然拚著受了她一刀,把劍置於她頸上。金鑾殿上,滿座大驚。


    “郡主”蘇碧曦口吐鮮血,神情卻是驕傲道:“可認輸?”


    素則柯麵『色』複雜地看了一眼這個她原本看不起的中原女子,緩緩點了頭:“我大漠女子敬佩英雄,你贏了。”


    聞言,蘇碧曦衝著已經驚恐站立的蕭煜,『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就如同那兩個月裏的模樣,手中長劍掉下,緩緩倒了下去。隻見蕭煜用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接住蘇碧曦倒下的身子,神情狂『亂』地大喊:“太醫!”


    大殿上的比試自是有擅長外傷的太醫值守的。


    兩位中年年紀的太醫見陛下如此著急模樣,還來不及有所思量,便跟著陛下來到大殿後室,立即拿出止血散灑在了安樂郡主被刺傷的傷口上,並立即做了止血措施。此時卻見另外一位正在把脈的陳太醫神『色』帶了一絲沉重,對著元朔帝行禮焦急開口道:“陛下,安樂郡主傷勢太重,又已有了身孕,胎氣大動,已有流產跡象,需立即請擅妊娠的金太醫前來配合臣等紮針配『藥』,否則……”陳太醫的話頓時便停住了,隻見一向英明神武的元朔帝,神情大慟,嘴角竟流下了鮮血。


    薑雲白也不知道為何,明明隻第一次看見小弟子,小弟子每次掉金豆子,自己的心就像被人揪緊了一樣疼痛,氣息都不穩了起來。而這個應該是自己神魂神遊認下的小弟子,莫名的有種極為熟悉的親切感,更是本能地想對她再好一點,更好一點。剛才在大殿上,見素師姐給小弟子送了整十二套天蠶絲法衣,自己就莫名地覺得不愉。小弟子的一切衣食住行,都應該是自己來打理才對。管你是什麽天蠶絲還是雪蠶絲,難道自己弄不來嗎?


    然後自己立刻想起了小弟子即將跟自己去天樞峰的事實。雖然天樞峰都是劍修,『露』天席地都是家常便飯,洞府裏更是除了石頭就是石頭。但是小弟子怎麽能跟那群糙漢子一樣,那麽嬌滴滴的一個小姑娘,才是六歲的年紀,正是縮在父母懷裏撒嬌的年紀,該用全天下最好的東西來嬌養才是。於是自己暗暗用分神在天樞峰給小弟子布置了這麽一個住處,莫非小弟子覺得不好,所以剛才才哭得那麽淒慘?


    但是薑雲白心裏也苦。


    自他進入清元仙宗以來,別說去女子閨房了,連跟女修都沒說過幾句話。這樣心裏隻有劍的劍修,如何會懂得女子的心思?他隻是暗暗覺得小弟子會喜歡這樣的布置,才沒有弄那些亭台樓閣什麽的,卻不想又把小弟子弄得哭了一場。


    蘇碧曦此刻的確想哭。


    竹樓一樓被薑雲白布置為待客用的小廳。小廳的家具都是用竹子製成,桌子上都擺有別致的擺件或盆栽,每一把椅子上都鋪有厚厚的墊子和靠墊。小廳一側用圓形隔斷隔出了一個小琴室,上麵擺著一把雕刻著牡丹的棕黑『色』七弦琴,與小廳隔著淡紫『色』的流蘇。小廳的另一側直接用竹子做了一麵牆,隔出了一個小室。


    二樓是臥室及修煉室。臥室中的床榻用暖玉製成,周邊雕刻有牡丹齊放的式樣,上麵鋪著厚厚的天蠶絲,周邊掛著淺紫『色』的薄紗。床邊置一用至少千年的桃木製成的軟塌,軟塌邊上都用新鮮的桃花直接凝固,鑲嵌在周邊。竹子製成的桌椅上都纏繞著新鮮盛開的各『色』牡丹。修煉室隻放了一個至少包含萬年蘇和木做成的蒲團。蘇和木對於清除心魔有奇效,更何況是萬年年份的蘇和木,據說能使化神時的心魔減低三分。隻此一件,是連化神修士都眼紅不已的。


    蘇碧曦修為未曾恢複,無法使用神識,隻能憑借氣味和外形來觀察,就已經覺得這棟木屋隻怕是化神修士也是住得的。而師尊在短短的時間裏已經為她布置了這一切……


    “師尊”蘇碧曦睜著一雙兔子眼一樣紅的眼睛看著薑雲白,軟軟喚道,“師尊能抱抱曦兒嗎?”


    薑雲白哪裏能拒絕得了小弟子這樣的要求,心肝兒都顫了。他坐上塌去,輕輕地把小弟子抱起坐在腿上,手還自覺地抱著小弟子稚嫩的肩膀。


    “吧唧!”蘇碧曦在薑雲白臉上軟軟親了一口,“謝謝師尊,曦兒很開心。”謝謝你又找到了我,謝謝你這麽愛我。


    你不知道,此刻我多麽感激上蒼。


    薑雲白隻覺得臉上被什麽極軟的東西碰了一下,渾身如同渡過雷劫時被電擊一般,頓時都不會動了。從被小弟子碰觸的地方處傳來的暖意匯入四肢百骸,丹田裏都暖烘烘的。識海裏像是突然經曆了一場春風,刹那間百花齊放,似乎還聽見了朵朵花開的聲音。


    蘇碧曦見師尊被親了一口後,渾身氣息外放,靈力不再如刻意收斂,而是如同晉階時的起伏不定,就明白師尊應該是頓悟引起的晉階了。師尊不滿四百歲就晉階大乘中期,真可謂是修真界第一天才,身為師尊的愛人真是大大的有麵子啊。不過愛人這麽能幹,蘇碧曦也是很有壓力的啊。


    蘇碧曦現在最大的壓力是,薑雲白晉階時不再收斂氣息,刻意維護她。蘇碧曦現在隻是一個六歲的凡人,如何抵抗得了大乘修士晉階的靈力波動。現在薑雲白還有些許意識,還能護得住蘇碧曦。等到晉階的緊要關頭,薑雲白靈識全部進入識海,蘇碧曦妥妥地就要飛灰湮滅。


    遇見愛人,愛人太激動晉階,不小心弄死了自己,這個笑話太好笑,以至於蘇碧曦根本笑不出來。


    “雲兒,鬆手”一個柔和而熟悉的聲音響起,一位身著藍衣,眼神深邃,氣息沉穩如嶽峙淵停般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時站在了屋內,對薑雲白出聲,又衝著蘇碧曦安撫一笑,“曦兒別怕,師祖在這裏。”


    恆無散仙心裏也是無奈。


    自他渡過第七個散仙劫之後才百年不到,平日裏大多散居在宗門禁地,徒弟們也是經常會來問安請教,就好像又迴到了當初教導徒弟們長大的日子,讓他也是頗感欣慰。但奈何大徒弟實在太話癆,每逢有什麽八卦異聞就要來自己這裏說上半天,活生生把一個清元仙宗掌門變成了一個凡人間的三姑六婆。恆無散仙心裏想道,大概是大徒弟平時做掌門時候太端著了,所以在私下才變得如此話癆。


    今日瑤光真尊收徒一結束立馬就來到了恆無散仙的洞府,把小師弟如何鐵樹開花的事繪聲繪『色』地給師尊說了一遍,著重描繪了一下眾人被『逼』給出血給見麵禮的臉『色』,還幻化出了水鏡來增加感染力。


    恆無散仙聽見小徒弟幾百年了終於收到了一個可心而資質極佳的弟子,自然是老懷大慰。但是聽完大徒弟嘮叨完後,十分嘚瑟地顯擺了自己給的見麵禮如何如何厚重,就明白大徒弟這是給徒孫蹭見麵禮來了。他親手養大的這些徒弟,幾千年了,大徒弟嘴巴還沒張開,恆無散仙就看出他要說出什麽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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