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世界和平,為了宇宙的安寧, 要防火防盜啊^_^  蘇碧曦捂住臉, 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一般不停滾落, 全身都在發顫:“我沒有, 我沒有,我想要孩子平安的,阿煜, 我怎麽會害他了,我沒有……”


    她太過激動,已經哭得語無倫次, 隻知道重複著一句話, 一直叫他的名字。就好像當年那兩個多月裏,每逢夜裏做噩夢, 也是隻知道叫他的名字, 仿佛這樣, 就能安全下來。


    蕭煜如何能見得她這副模樣, 何況她身受重傷, 腹中還有孩子, 這樣哭下去如何能行。


    他小心地把她臉上的手拿下來, 慢慢親吻她滿是淚水的臉,親吻她哭得通紅的明眸, 雙手輕輕撫著她的背, 不停輕輕哄著她:“寶寶不要哭了, 我怎麽會怪你了, 寶寶什麽都沒錯,都是我的錯,我沒有好好護住你,才讓你嫁給別人,是我的錯。我們的孩子還好好地在你腹中”,他拉住她的手,輕輕按在她小腹上,“他就待在這裏,安安穩穩在你腹中,一定會平安無事地出生,來到這個世上,我保證。”


    他見她聽著他的話,情緒慢慢安靜了下來,擰了帕子給她細細擦幹臉,把每一根手指都擦拭幹淨,帕子卻被她接過,隻見她轉而給他擦起臉來,他方察覺到,自己不知何時臉上也滿是淚水。


    她擦得極認真,就像是不認識他一樣,一下一下用帕子撫『摸』著他的眉,深邃的雙眸,比她高得多的鼻子,好看的唇。每個樣子,都是她最愛的,她這五年來,每晚都夢見的模樣,她魂牽夢繞的歸處。


    蕭煜看著她這麽傻傻呆呆盯著他看的樣子,真是不知道怎麽疼她才好,顧忌她現在有傷,隻一下一下輕輕啄她的唇,用吻細細描摹她的眉眼,心裏便覺得浸在了溫泉水裏,從未感覺到這般幸福柔軟,隻願永生都如此刻。


    溫存了一刻,蕭煜始終記掛著她到底是才醒,便湊到她臉前:“寶寶剛醒,我們先讓太醫看看傷,探探脈,吃點東西,好不好?”


    蘇碧曦不妨他湊得那麽近,便低頭紅著臉應了。


    蕭煜卻大笑道:“之前在大殿上那個英姿颯爽的女英雄,巾幗豪傑到哪裏去了,怎麽被自己夫君親了一下便臉紅呢?”


    她如何肯被他嘲笑,立時便瞪了他一眼。


    在蕭煜眼裏,她便沒有不好看的時候,即便這麽瞪他,也是嬌俏可愛。即便他已經成了天下最尊貴的帝王,在她心裏,也隻是她的阿煜罷了。


    他揚聲傳喚門外的宮人,宮人立時便帶著太醫魚貫而入。


    太醫察『色』診脈後,便問道:“陛下,臣鬥膽,不知郡主的傷口由哪位宮女換『藥』,臣還需詢問其傷口情形。”


    卻聽蕭煜直接答道:“她腹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滲血,有收口的征兆。”


    太醫一聽便愣住了,陛下竟是親自給夫人每日換『藥』的嗎?隻是禦前,太醫院院首不敢有絲毫怠慢,便繼續出言:“迴陛下,那便是傷口已經要好轉的跡象。傷口也沒有感染的征兆,脈象穩妥。隻是郡主方才是否情緒過於激動,腹中胎息有些不穩,還請郡主保持良好的心緒,才是對郡主,對胎兒都有益啊。”


    蘇碧曦也知道自己方才哭得厲害了些,被太醫一說也是不好意思:“太醫說的是,是我魯莽了。”


    蕭煜一聽胎息不穩,急忙問道:“她方才哭得甚是厲害,是否對身子不妥?”


    院首一見陛下如此著急的樣子,心下更是一歎,這位天子怕是動了真情,答道:“迴陛下,並無妨,臣會繼續給郡主熏艾,郡主也需繼續一日三次服用安胎『藥』。隻是郡主此番受傷,大大動了胎氣,之後必須臥床靜養二月。到郡主腹中孩子瓜熟落地之前,萬不可再受到任何刺激,身子更不能受到任何損傷。”


    還不待蘇碧曦張口,蕭煜便迴道:“朕明白。曲院首下去熏艾煎『藥』吧,太醫院需日夜有兩人在太極宮值守,熬『藥』時必須有三人以上在場,『藥』渣留下。李明行,把郡主的膳食端上來。”


    李明行作為元朔帝的心腹總管,早在親眼看見元朔帝抱著郡主發狂的樣子時,就明白這位安樂郡主是陛下的心頭肉,是他李明行必須跟陛下一樣尊敬的主子。再看陛下這幾日親自守著昏『迷』不醒的郡主,每日為郡主擦身梳洗,喂『藥』喂食,更是明白這位郡主簡直是被陛下當成是眼珠子一般,是他李明行今後的祖宗。現在聽聞陛下吩咐,立時便親自去把給郡主溫著的白粥小菜端了來。待看見陛下小意溫柔地抱著郡主,給她整理迎枕,那般的柔情蜜意,他一個太監都要受不了了。他連忙把膳食擺好,又盛了一碗湯放下,殷勤地行禮問安:“迴陛下,您之前親手給夫人做的膳食已經擺好了,您親自熬的,奴婢們盯著一晚上的補湯也一並盛了上來。”


    蕭煜哪裏會不明白李明行是在給他向蘇碧曦邀功,輕笑著看了他一眼,便揮手讓他下去了。他端起放在他手邊的補湯,先自己試了試溫度,舀了一勺,喂給蘇碧曦。


    蘇碧曦乖乖地喝了幾口,低下頭不好意思道:“阿煜,我自己來吧,又不是不能動了。”


    蕭煜把她伸過來的手親了親,說道:“我一個做人夫君的,喂自己的妻子孩子,天經地義,寶寶可不能不讓我喂啊。”


    “這些,都是你做的嗎?”蘇碧曦問道。


    “做夫君的,給自己的妻子孩子做些膳食,有什麽可說的?”他再親親她嘴角,含笑道,“寶寶當年可是吃了我兩個多月的吃食,這天底下,也就寶寶能讓我這麽伺候了。”


    想起當年自己烤成黑炭的肉,蘇碧曦便抿嘴一笑:“我當年也是做過的啊,誰讓你不吃!”


    “哈哈哈,寶寶啊”蕭煜把空了的碗放下,盛了一碗粥,和著小菜喂她吃了一勺,“你當年做的那些吃食,自己看都不看,還好意思提起來讓我吃。要不是我經常打獵會做些烤肉,我們二人怕是早就餓死在那裏了。”


    “你當時刻的牡丹,也是甚醜”蘇碧曦嘟起嘴,“哪裏能看出是牡丹的樣子,隻是那日我在宮裏……迴來後便不見了。”


    蕭煜早就知道她定會為木雕傷心,立時便從床上的抽屜裏取出,放在了她手上:“也不知道是誰,那天聽我要扔了,立時便搶了過去,之後還日日戴著,木頭上都被『摸』得平了。那日我在宮裏撿到,就想著有一隻愛哭鬼丟了這牡丹,定是要哭成什麽樣子。”


    蘇碧曦失而複得這木雕,立時便笑了起來,不顧蕭煜還在喂她喝粥,傾身便親了他的臉。他們目光交匯到一處,彼此眼中隻有對方,俱是笑了起來。


    而今,她跪在自己麵前,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說她即將要去赴死,說她死得其所。


    突厥的這位素則柯公主一身突厥貴族少女打扮,滿頭黑發編了彩『色』的發帶,額前懸了一顆紅『色』的寶石,一身水紅『色』的短袖胡服,窄袖緋綠,長靿靴,渾身充滿著一股極為野『性』的魅力。已換了一身衣裳的蘇碧曦穿著白蟒箭袖,圍著攢珠銀帶,戴著累絲嵌寶紫金冠,蹬著青緞黑底小朝靴,乃是當朝貴族女子出門愛做的男子打扮,顯得蘇碧曦英姿颯爽。


    兩人見禮後,素則柯手中已多了一對雙刀,這一下兵刃出手,其勢如風,左手一刀便往蘇碧曦頭頂砍落。蘇碧曦眼見白光閃動,長刀已砍向麵門,急忙舉起手中長劍一檔。錚的一響,兵刃相交。


    兩位美貌女子在殿上比試,先不說戰況如何,單是畫麵就是極美的。


    蕭煜內心卻是震動無比,蘇碧曦所使出的招式,竟然都是他當年每日要她早晚練習的。那兩個月裏,他們處境危險,時刻不保。但是蘇碧曦身手太差,他便用樹枝教了她一套劍法,要她日日勤學苦練,不求太多,隻求有危險來時,能夠自保。她今日竟然如此熟練地使了出來,如指臂使,便知她定是這五年來從未停下過練劍。他所愛的女人,從未停止過思念他。


    二人拆了僅數招,素則柯左右雙刀連砍,蘇碧曦堪堪招架不住。蘇碧曦顯出了頹勢,素則柯便要右手刀向下一劈,欲要輕鬆贏得這一比試。不想蘇碧曦竟突然以一個不可能的姿勢扭曲向前,隻點了一下她的右手,手上一酥軟,刀便脫手而去。素則柯心下一怒,一推一送,刀身便刺向了蘇碧曦腹部,蘇碧曦本能一躲,刀便劃向腰側。但同時,素則柯感覺到脖頸上一涼,蘇碧曦竟然拚著受了她一刀,把劍置於她頸上。金鑾殿上,滿座大驚。


    “郡主”蘇碧曦口吐鮮血,神情卻是驕傲道:“可認輸?”


    素則柯麵『色』複雜地看了一眼這個她原本看不起的中原女子,緩緩點了頭:“我大漠女子敬佩英雄,你贏了。”


    聞言,蘇碧曦衝著已經驚恐站立的蕭煜,『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就如同那兩個月裏的模樣,手中長劍掉下,緩緩倒了下去。隻見蕭煜用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接住蘇碧曦倒下的身子,神情狂『亂』地大喊:“太醫!”


    大殿上的比試自是有擅長外傷的太醫值守的。


    兩位中年年紀的太醫見陛下如此著急模樣,還來不及有所思量,便跟著陛下來到大殿後室,立即拿出止血散灑在了安樂郡主被刺傷的傷口上,並立即做了止血措施。此時卻見另外一位正在把脈的陳太醫神『色』帶了一絲沉重,對著元朔帝行禮焦急開口道:“陛下,安樂郡主傷勢太重,又已有了身孕,胎氣大動,已有流產跡象,需立即請擅妊娠的金太醫前來配合臣等紮針配『藥』,否則……”陳太醫的話頓時便停住了,隻見一向英明神武的元朔帝,神情大慟,嘴角竟流下了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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