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瑋送程落晚迴去後, 迴到自己家中,便給自己專屬的辦公室主管打了電話。


    皇室發展到如今, 每一個重要的皇室成員都有自己專屬的工作人員, 包含公關, 形象,理財, 溝通, 親屬,日常關係,乃至四季衣服, 首飾, 健身, 吃飯等等, 都有專門的助理來負責。


    祥瑋早就知道程落晚今天生日,特意囑咐家中照顧他的兩個助理把房子收拾幹淨後,便給他們都放了假。


    祥瑋的辦公室又不同於其他皇室成員,還需要對他的音樂事業, 對外音樂家形象進行規劃公關,幫助祥瑋處理一切需要處理的事務。


    這樣的辦公室主管, 自然是祥瑋足夠信任的人。


    他囑咐主管隱秘地打探程家關於程落晚婚事的安排, 以及程落晚母親屬意的所謂訂婚人選,盡量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


    畢竟打探別人的婚事, 很容易讓人覺得別有企圖。


    雖然他的確有企圖。


    以程落晚母親今天的行事, 恐怕這件事不僅不是秘密, 還做得相當惹人注意。


    他們這個圈子的夫妻,大多是彼此身份合適,『性』情也還能合得來,才走到一起。夫妻的結合,大多是兩個家族的利益結合。這樣的婚姻,牽扯的東西實在太多,結婚後夫妻各玩各的,貌合神離的實不在少數。隻不過程落晚母親這樣正大光明地算計自己女兒,讓自己女兒嫁給自己情人的兒子,謀奪女兒手裏的股份財產,手段未免太過於下作,吃相也實在太難看。


    再者,既然她這二十多年來根本未曾管過自己的女兒,哪裏來的臉管程落晚如今的婚事?


    更何況,雖然他們還沒有走到一起,但是他私心裏早就把程落晚化為自己的保護範圍,如何能容得下別人,哪怕是她的親生母親如此傷害她?


    他痛她所痛已經是無可爭辯的事實,那麽盡可能地維護她,便是他的責任。


    辦公室主管的動作很快,隻等了兩天,便把程落晚母親的近況打算,範氏的情況,以及範至能的個人資料都發給了他。


    程落晚的母親黃夢澤是黃家的女兒,黃家也是華國的大家族。隻不過這個家族重男輕女的傳統嚴重,認為女兒嫁了人都是別人家的,對於家中的女孩子隻是按照嫁人的標準培養,完全不允許女孩子接觸家族的重要事務。


    黃夢澤是家族中的小女兒,受到長輩的寵愛,又處處要強,自己名下就有一些規模還行的公司。


    她遵循家族聯姻,嫁給了程落晚的父親程應齊,生下程落晚後,因為對程應齊沒有什麽感情,而程應齊又是個處處拈花惹草的『性』子。夫妻兩很快就各自約定,維持婚姻現狀,不打擾各自私生活。


    然而這夫妻倆倒是逍遙自在了,卻根本沒有人去顧及年幼的程落晚,把孩子扔在祖宅,讓傭人照顧,再每年給點零花錢,就完全不管了。


    黃夢澤是最近幾年才認識範至能的父親範明益的。範明益雖然人到中年,但是已經跟妻子離婚多年,人又保養得好,風度翩翩,兩人很快便走到了一起。但是黃夢澤盡管出身黃家,但是手中並沒有多少資源權力,根本幫不上比程家黃家實力小了許多的範家。範家這幾年的重心都是在擴展在歐洲的實力,她謀求黃家幫忙無果,便把主意打到了程家身上。


    但是她常年在外,與程家上下的關係實在一般。即便不開口,也知道結果是什麽。


    而程落晚就不同了。


    程落晚是她的親生女兒,又因為父母疏於照顧,是跟著程應齊的父母,也就是程家如今的族長夫『婦』,程落晚的祖父祖母長大的。程家族長夫『婦』親手撫養程落晚長大,看著她從一個小嬰兒長成一個大姑娘,感情深厚。他們又憐惜程落晚沒有父母看顧,自責沒有管教好兒子,沒有給孫女選一個好母親,愧疚之下,便加倍地疼愛這個小孫女。


    因此,程落晚在她這一輩中,除了每一個程家子女都有的股份以及信托基金以外,還有程家族長夫『婦』額外貼補的股份財產,珠寶首飾等等,名下的產業正好可以有幫得上範家的。


    程落晚又一心撲在音樂上,嫁了人以後,名下的產業肯定要交給丈夫打理。如果她嫁給了範至能,豈不是代表著,她名下的產業也跟著姓範呢?黃夢澤跟黃夢澤早已經不分你我,程落晚嫁到了範家,她是程落晚的親生母親,又如何能虧得了程落晚?範家得知隻要娶一個程落晚,便能跟華國一等一的大家族程家聯姻,還能有如此大的豐厚嫁妝,還是程落晚的母親主動撮合的,自然是點頭答應。


    至於程落晚已經小有聲名的音樂事業,一個女人,嫁了人就該在家裏相夫教子,他們範家還是養得起一個閑人的。


    不過,雖然黃夢澤和範家打的一手好算盤,程家卻根本不可能同意把程落晚嫁給範家。隻要程落晚本人不同意,就是他們在癡人說夢。


    祥瑋看完傳來的資料後,臉『色』沉得可怕,周遭的空氣都似乎冷冽了下來。


    他在自己休息室的落地窗旁踱步了半晌,方拿起大衣,驅車到了柏林金融街,來到了xw基金公司。


    xw基金公司是如今的全球十大私募基金公司之一。


    這家基金公司是在祥瑋出生沒多久,安妮和懋玨為他成立的。祥瑋作為兩國皇帝皇後的心頭肉,自小受到兩國皇室的寵愛,名下的基金公司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規模就變得不可小覷。懋玨在祥瑋成年後便把基金公司交給了他,讓他自己打理。


    這麽多年來,祥瑋自己的收入,皇室每年的份例及股份分紅,再加上祥瑋得天獨厚的背景,卓越的投資天賦,總部位於柏林的xw基金公司在業界已經奠定了不可動搖的地位,投資產業遍布全球,領域更是包羅萬象。


    不過很少人知道,xw基金公司的真正老板,是華國的祥瑋郡王,德國的赫克托爾勳爵。


    xw基金公司的執行總裁是赫爾穆特*科爾正在辦公室裏看這個月的行業報告了,聽見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便放下文件,應聲道:“請進。”


    他見進來的人是祥瑋,驚訝過後站起身來,道:“克裏斯,什麽風把你這位平素請也請不來的總裁給吹來了?”


    他跟祥瑋是多年的朋友,見祥瑋臉『色』黑得可怕,吩咐秘書給他倒了一杯黑咖啡後,坐在祥瑋對麵的單人沙發上,關心地問道:“克裏斯,發生什麽事了嗎?臉『色』這麽不好。”


    祥瑋思及剛才看見的材料,眸『色』沉得更加厲害,拿出之前打印出來的材料交給赫爾穆特,聲音冰冷地說道:“赫爾,一個月之內,我要黃夢澤失去名下所有產業,把範家從歐洲趕出去。”


    赫爾穆特很久沒見祥瑋這樣動怒過了,先是大概看了看調查內容,略有些不解地問道:“克裏斯,這兩個小螞蟻如何能惹到你?他們再如何蹦躂,恐怕連入你眼的資格都沒有吧。”


    以祥瑋的身份地位,再加上他掌握的產業,這些人若想動祥瑋,說是天方夜譚也不為過。


    秘書敲門把咖啡送了進來,待她出去後,祥瑋沉聲迴道:“他們動了我的女人。”


    赫爾穆特聞言驚得把手上的文件都掉了下去,不敢置信地看了祥瑋一遍,“你剛說什麽?你有女人?”


    克裏斯這個家夥這麽多年來,身邊連隻母蚊子都沒有。他都結婚這麽多年了,克裏斯還是一個人,似乎絲毫沒有結束單身生活的意思。就這麽個潔身自好到可怕的男人,他都懷疑克裏斯喜歡男人了,結果過來說他有女人了?


    這個消息實在把赫爾穆特嚇了一跳,他滿臉好奇道:“我們上個月才見過,又都在柏林,根本沒發現你有一點跡象啊。所以,這些不長眼的人是惹了你的女人,我的弟妹?”


    別問他為什麽這麽肯定地說是弟妹,以祥瑋現在的樣子,隻怕他已經可以通知妻子準備祥瑋的結婚禮物了。


    祥瑋周身的氣勢更沉,眼神更冷,“他們動她,就是在動我。”


    赫爾穆特把地上的文件撿起來,把第一頁上注明的調查對象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你打算做到什麽程度?或者我換個說法,你的女人知道你在幫她處理這些事情嗎?要知道,有些女人,恐怕並不是很享受男人的隱瞞,即便男人是為了她們好。而且這個黃夢澤,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出身華國黃家,即便本人的產業隻是小打小鬧,但是娘家和婆家實在是一等一的大家族。我們動了她的產業,雖然隻是舉手之勞,但是會不會引起她身後兩個家族的反應?這些,都是肯定要考慮的問題。”


    祥瑋嘴唇緊緊抿著,語氣低沉地迴道:“動黃夢澤不會引起黃家和程家的反應,她沒有這個分量。至於她是否會反對”他頓了頓,“她有黃夢澤這麽一個母親等於沒有,黃夢澤還一再仗著生了她來傷害她,仗著她善良柔弱來利用她。她心中的痛,我來替她還。赫爾,惡意狙-擊黃夢澤的全部產業,收拾範家。動我的女人,他們倒是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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